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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子的另一边-第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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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来好笑,我这个前警察,熟悉一切鸡鸣狗盗之术,因为爷爷说“要抓贼,就得先会当贼”。不精通犯罪手法,又怎样在各种普通行为的掩饰下,发现罪恶。开锁这一项更是当年受训时,本人必修秘技之一,主要就是为了眼下这种状况。毕竟现在这个世道,随身携带手铐、会用手铐的人并非只得司法公职人员。我的开锁技巧肯定比不上国际盗贼,但也有过五分钟内开出三把样式结构完全不同手铐锁的记录。此刻,虽然手铐勒得我手腕连同整个手掌都已发麻,足尖勉强点地的状况更使我已经拉伤的关节韧带痛不可当,连带影响我手指的灵活,令我开锁的速度慢到连自己都要唾弃的程度,但我很清楚,这是唯一的机会。

    眼下的状况其实很简单——无论丹跟这个拉法到底有过什么样的过节,后者必不会在这片刻间对他有实质的伤害举动,而我必能乘此机会,摆脱受制状态……或许这就是丹会自主放弃武装的真正目的。听力的衰弱使我无法听到细微的拨动声,只能从指尖传回的拨动感觉上来判断,我的意志,全都集中到细铁枝探入手铐锁眼中的那一点上……转动、转动……再转动……应该,就要开了……

    就这时,我朦胧的听到什么,眼珠转动一下,对上丹阴寒的眼睛。

    我从没见过他这样的眼神——并不凶狠,甚至可以说非常非常……非常平静,但深不可测的黑色之下却似乎有着什么可怕的东西在激烈翻腾,随时都会爆裂咆哮着冲出那片平静的黑暗,吞噬一切。

    我看到他嘴唇缓慢地动着,似乎正一字字地说着什么,他身下椅子两边扶手都在微微抖动,下一瞬间,我隐约听到“啪”一声响,丹两手握拳,明明被指铐铐住,无法活动的手指统统收拢捏紧,手臂,不,是他全身的肌肉似乎都激烈地贲张起来,似乎要将所有束缚撑裂一样。拉法大叫地扑过去,惶张地抱住丹,用力压住他的手臂,嘴巴急切的开合解释着,我只模糊地听到他嘶声尖叫着什么“我没有”。

    他似乎用尽所有力气在喊:“不不不,丹,我没有……你别激动……不要……我没有,我若事前知道,可能也会去掺一脚,但我不知道,我没有介入那场车祸……你不要这么激动……”喊到最后,看他的表情简直已是哀告,我看见他焦急地死死抱着丹,用力压着他右手手臂的中间,哀求他:“你不要这样……这里……旧伤……不要……”

    想来是他的哀求奏效,丹慢慢平静下来,他面色冷冷地说了句什么,拉法却突然又激动,他跳起来,开始咆哮地长篇大论,困兽般在丹身前身后身边转来转去,间或的挥舞双手,嘶声叫嚣,丹没理他,后来甚至连眼睛都闭上。这个动作似乎刺激到濒临疯狂的拉法,他身形突然停顿下来。

    看着他如同突然激动般又突然的平静,甚至露出温柔的微笑,我心中一懔,直觉得感到不妙。他笑着说了句什么,丹睁开眼睛静静地注视了他一会,也说了句什么,前者显然听若妄闻,只潇洒地一耸肩,将冰桶中的红酒拿出来,倒了一杯,递到丹的嘴边,又说了句话,丹连眼角眉梢都未动得一下,只是看着他。他露出“我就知道”的笑容,随即十分粗暴地抓住丹脑后的头发,将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向他凑去。

    丹眼中闪过难得一见的怒火,他后仰,身下的椅子带着他整个向后翻倒在地,拉法却揪住他的头发不放,就这样借着翻倒的势头,直接扑压上他的唇,两人蠕动着缠成一团。从我这方向看过去,已经无法看到他们任何一个的表情,只能看见丹不断屈伸的手指。耳的杂音在那一瞬间突然降至最低,我听到“格”的很大一声,几乎是同时,铐住丹左手腕的那道手铐瞬间被染红。拉法的身体抬了抬,丹的头从他身侧露了出来,他的面孔侧贴在地板上,双眼紧闭着,嘴角微肿,眉头不同寻常地渐渐蹩起,脸色起先是不正常的晕红,随即又渐渐化为异常的青白,胸膛急促地大幅的起伏着,仿佛在忍耐什么巨大的痛苦。

    我听到拉法在问:“你为何总是不懂?丹,形势比人强的时候,一味的挣扎顽抗只令你自己受伤。”他摸着他流血的手腕,责怪而愤怒地讲:“为何这样?为何要抗拒我?我真的令你这样厌恶?你知不知道,刚才你差点把自己的手腕血管勒开。”话音刚落,丹突然呛出一口血,喷在他身上,染得襟前露出的白色衬衣一片诡异的紫红。

    丹向后仰头,抿住嘴角,象是要把涌上喉间的血强咽回去,但紫红近黑的血依然自他嘴边大块大块地溢出,滴答的落在地板上,很快就聚成一洼。他的手脚仍然被禁锢着,再加上此刻倒侧翻的姿势,其实真是动弹不得,但强烈的痛苦使他在这样的状况,仍不能控制地弯起身体。

    一时间,包括我在内的所有人都被惊呆。

    房间里死一样的静寂,只有丹的喉间低微地格格作响和他强忍难禁的呻吟……半晌,惊呆了的拉法爆出惊喊,他扑过去,一副想要抱住丹,又不敢乱动他的样子,连另外那三个保镖也慌张地扑了过去。房间里回荡着拉法惶乱惊恐的尖叫,“怎么回事,杰士洛?”他嘶吼着:“他怎么会这样?酒里有什么?丹,丹,你听得到我吗?去找医生,快,杰士洛,快找医生过来!”

    就在那个时候,丹睁开了眼睛,他转动着眼珠,视线缓慢地移动着,落在拉法的脸上,死死盯住他,黑得令人发颤地的瞳仁中充满无限惊痛和愤然,仿佛这一生所有的不幸和苦楚都在这一刻,不受控制地浮出灵魂暗角,俊烈的面孔渐渐扭曲成的忿怨与不甘,稍后又转为悲凉,最后化为麻木的空白,衬着不断自口齿间嘴角溢出蜿蜒的血丝,那种没有表情的表情简直叫令人虚软心悸。

    拉法与他呆呆对视着,随着丹眼神的变化,他脸上浮出惊怕恐惧,看到丹露出悲凉,他似乎也随之崩溃下来,踉跄地向后跌退几了步,撞上长几,滑坐在地。“不要这样看我!”他突然捂住自己的面孔惨号起来:“求你不要这样看我,我没有……”他突然扑过去,抓住再无有表情的丹,用力摇撼,“不是我,我真的没有……天啊!相信我,丹。求你,相信我,相信我这一次……我没有。”他说。

    同一刻我,心悸于丹瞬间流露出的脆弱,他那最后空白的表情象是对牢我早已濒临断裂的神经来了一次重拳出击,轰一记,耳朵里的杂音突然消失,声音隔着数个空间,但又清晰非常的全数涌过来。我听到自己头顶的手铐发出“啪”的一声脆响,双手带着两串血红的水珠滑脱。

    保镖们发现我的异常,惊喝地扑过来。

    我就着脚心得以落地的动势,就地一滚,原本空旷巨大的房间仿佛在我重新挺身的瞬间缩成方寸,其他人的动作都变成慢镜头,我两脚大力撑出,顶在那两个刚好送上来找死的保镖的第七颈椎骨,两声骨骼错位的轻响同时响起,那两人象枕头一样飞跌出去。金刚似的杰士洛凶狠地攻来,我一拳挥出,正中他下颌,轻响再起,我满意地看着他下半张脸整个偏向左侧,魁梧的身躯笨重地横撞上沙发翻倒在地。

    丹已在我眼前,我一脚勾出,将禁锢着他的椅子拨正,一手抹过他嘴边的血迹,紫红偏黑,黏度比正常血液要高,是中毒没错。同时,另一手揪住那个动作奇慢偏又聒噪无比的拉法,重重往长几上一顿,他扎手扎脚地号叫起来,半边身体往下塌,我抽起冰桶里的那瓶红酒,直接口对口地对牢的家伙的喉咙用力塞下,直到剩下的大半瓶酒全部灌进他胃里,才拔出酒瓶,揪住那两眼翻白的家伙,我听到一个陌生又无比熟悉的咆哮,“这酒加了什么?”奇异的感觉同时在心底浮起,那确是我的声音,可我从不会这样……咆哮。

    我咆哮,“这酒加了什么?”

    手里的人剧烈地震颤着,双眼直勾勾地看着我,充满恐惧,仿佛正面对着地狱里来的恶鬼。

    没待他出声,丹在我身后喘息地道:“是巴比妥酸盐类镇静剂。”

    我一怔。

    他喘了口气,道:“把手铐钥匙找出来。”

    这个,简单。

    我勾起嘴角,一脚踏上长几,举高手里的人,他脸色煞白,我抓住他的脚踝,如提菜似的,倒拎着他,用力挥甩了两下,并将他的头重重往地上顿去,他在自己脑袋触地之前,杀猪般嘶叫出来。

    “钥匙不在我身上,在杰士洛……”看,多简单。

    我飞快地将他腿骨往两边一分一扯,在他撕心裂肺地惨号中,将他挥摔到一旁,直接跃到金刚先生刚才摔倒的沙发面前。他被我打错位的面孔已经全肿了起来,倒在那里动弹不得,人却还清醒着,见我扑过去,不等我动手,就很识相地眼珠向自己右边裤兜歪了歪。我掏出整串钥匙,冲回丹身边,对着钥孔,逐一替他打开手铐。

    双手获得自由后,丹跟我同时迅速开着两只脚上的钢铐,一边说:“解开这些,马上撤出。”

    我手不敢停,口中问他:“你已经拿到药方了?”

    ******

    “没有,”他说:“拉法一定是跟古巴官方达成了什么协议,我们必须先撤,迟恐有……”他突然顿住,最后一个脚铐松开,我疑惑地抬头望他,他脸色灰败,非常难看,手非常的冷。

    “已经迟了。”他说,随即抓住我往墙根翻倒,与此同时,房间紧闭的落地窗突然爆裂,六个全副武装的夜行人,身后挂着钢索,蜘蛛侠般穿窗而入,连带起一片光带和震耳欲聋动人心魄的枪鸣,灯泡瞬间全被击落,房间里一片黑暗,很快,月光透进来。

    丹匍匐地爬至不远处被我踢倒的一个保镖身边,栽下他的手枪,连发两枪,干掉一半黑蜘蛛,我趁剩下的人微乱时,挺身翻出,三拳两脚,扯过其中一人手里的便携式轻机枪,一梭子扫过去,将他连同剩下的两只蜘蛛一同搁倒,然后才有时间摸一摸火辣震痛着的胸口。

    要不是身上有避弹衣,这一枪已可以送我见阎王。

    房间里一下子静下来,陆续的一两道轻微的玻璃破碎声自城堡其他楼层空旷的传来。

    我向丹打出眼色:直接撤出?

    他摇头,捡起黑蜘蛛们再也用不到的机枪和子弹,挎在肩上,走过去,一把将杰士洛的下巴扶正,随后丢了一把枪给他。

    “带他走,不要让我再看到他。”

    我静静地看着那金刚杠起他那个早已昏迷,聒噪又无路用的老板,神色复杂地看了丹一眼,一语不发地穿窗而出,没入黑暗。

    下一刻,丹突然晃了晃,跟着人就软下来,我大惊,扑过去撑住他,他一手抓住我,一手按住自己的胃,借着月光,我清楚的看到他淌血的嘴角。

    “丹?!”我低叫出来。

    这肯定不会是镇静剂,我从没听说过哪种镇静剂会有这样的效果!

    “放心,这点巴比妥酸盐毒不死我的。”

    “不行,”我是真发了急,“你要马上看医生。”

    他按住我:“走之前要把所有潜入的人清理掉。”

    我沉默。

    并不是因为他要杀人。

    我虽没混过密勤界,但也听过这里头的规则。那是国际间政府默认的惯例——敌对或关系紧张的两国发生政府公开不能承认的秘密行动冲突,胜方拥有对整件事态主导权,败方只能任人宰割。

    持国天是古巴政府极为忌惮的敏感人物,无论今天他执行的是怎样的任务都绝不能落入官方手中,他甚至不能逃走。因为不战而退就等于自己把事态控制权交给了古巴官方。那时,他就算出得了这个城堡,在官方明目张胆大张旗鼓地全力搜捕下,也不一定能离开这个国家,更不用说由此会受到牵连的人的安全了。唯一出路就是搁倒这批受命前来捕捉持国天的古巴特工。败方打落牙齿混血吞,自然无胆再来挑衅。

    我沉默不是因为就眼前这一形势下,丹……甚至连我自己在内,都必须大开杀戒,而是为丹的身体。他那已经吃了暗亏、中了毒的身体还能支撑下去,清理掉这黑暗中隐藏着的所有伺机而动的古巴特工么?

    实际的情况是,撑不下去也得咬碎钢牙地硬撑下去。

    那是我这一生人中,少数几个绝不想再去回忆的夜晚。

    事后,不晓得有几许人愕然不能置信地问过我,“陈,你知道么,那晚,你们到底杀了多少人?”

    我真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我只知道,那一夜你死好过我亡,整个城堡连同它附属的山林都是我和丹的厮杀血战的战场,除了彼此之外的所有人,格杀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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