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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扯际且黄啪病
VCD就那样一直放到天亮,我们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只记得那天我们睡到中午才起床,阳光炙热刺眼。我们睡眼朦胧相对无言,过了和久五葬似乎是自言自语的说,都过去了。
我又一次的嘴唇干涩,什么都讲不出来。只有淡淡笑了一下。
错过的和失去的,通常我们都会这样安慰自己。我们会说,没什么,都过去了。
下午我们去逛街,去每一家漫画和CD店,站在由贵的专柜底下舍不得走,一张一张的试听VR。ROCK。买漂亮的新西兰百合,为了那一大束昂贵洁白的百合又买了一个同样昂贵和精致的花瓶。
我们一边说着真想当花瓶这样的话一边走路回家,然后感叹着爹妈给的脸就是这样子。所以只有死心塌地的自己靠自己自己养自己勤奋工作刻苦上进而不是当二奶傍大款。
由此发现五葬和我潜质里惊人的相似,我们都懂得客观的评价自己,自认为没有童年阴影和灰色过去,对于生活中的空洞不排斥并且引以为乐,相信痛使之存在。我们不自觉的扩大那个空洞。
那个空洞就是被我们在内的所有人讲的陈词滥调的「爱」。
我们的一切寂寞或者类似的不好,都是因为「爱」。
就像五葬永远学不会锦衣业行浓妆艳抹,我永远无法克服自己的交际恐惧。我们永远是僵硬却假装自如的随波逐流,平庸的退化成千千万万个矫情的姿势。这个是永远的永远,比永远还远。
可是现在这样很好,五葬她现在在我身边,我们甚至近的可以嗅到彼此头发上洗发水的味道,然后我们坦诚。
这个样子很好,可以互相看一下,来来回回的走几步。
于是可以倾诉。
眼泪,烟,水果,冰汽水和一些旧碟片成为第二个晚上的全部。
我们都纵声大哭。
没有拥抱,在空调的低温下,我和五葬都是手脚冰凉,而且清楚的知道两个人之间的拥抱只会另彼此的自恋自怜更加泛滥。对于一些分寸,拿捏的恰倒好处是我们这类人的共同点。
我们缩在沙发的两个角落里,我唱昆曲给五葬听。是游园惊梦的那段子。
'绕地游'梦回莺转,乱煞年光遍,人一立小庭深院。注尽沉烟,抛残绣线,恁今春关情似去年?
[步步娇]袅晴丝吹来闲庭院,摇漾春如线。停半晌整花钿,没揣菱花偷人半面,迤逗的彩云偏。我步香闺怎便把全身现
[醉扶归]你道翠生生出落的裙衫儿茜,艳晶晶花簪八宝瑱。可知我一生儿爱好是天然?恰三春好处无人见,不提防沉鱼落雁鸟惊喧,则怕的羞花闭月花愁颤。
'皂罗袍'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朝飞暮卷,云霞翠轩,雨丝风片,烟波画船,锦屏人忒看的这韶光贱。
[好姐姐]遍青山啼红了杜鹃,那荼蘼外烟丝醉软,那牡丹虽好它春归怎占的先?闲凝眄,兀生生燕语明如剪,听呖呖莺声溜的圆。
[尾声]观之不足由他缱,便赏遍了十二亭台是枉然,倒不如兴尽回家闲过遣。
'山坡羊'没乱里春情难遣,蓦地里怀人幽怨。则为俺生小婵娟,拣名门一例、一例里神仙眷。甚良缘,把青春抛的远!俺的睡情谁见?则索因循腼腆。想幽梦谁边,和春光暗流转?迁延,这衷怀那处言?淹煎,泼残生,除问天。
'山桃红'则为你如花美眷,似水流年。是答儿闲寻遍,在幽闺自怜。转过这芍药栏前,紧靠着湖山石边。和你把领扣松,衣带宽,袖稍儿揾着牙儿苫也,则待你忍耐温存一晌眠。是那处曾相见,相看俨然,早难道这好处相逢无一言?
这一霎天留人便,草藉花眠。则把云鬟点,红松翠偏。见了你紧相偎,慢厮连,恨不得肉儿般团成片也,逗的个日下胭脂雨上鲜。
'绵搭絮'雨香云片,才到梦儿边。无奈高堂唤醒纱窗睡不便。泼新鲜俺的冷汗粘煎,闪的俺心悠步亸,意软鬟偏。不争多费尽神情,坐起谁忺?则待去眠。
五葬问,LAN。LAN。你以后还要爱么。
我说要的。
还要么……
我笑着说是呀,还要爱的。我没有从A那里得到的「爱」。但是他教会我爱。如何去爱。我一直笑着盯着五葬的眼睛说。五葬,曾经我有个朋友对我说过,若是一个人教会你爱,你肯定不会忘记他罢。但是如果你爱一个人,你就一定不会离开他罢。
……则为你如花美眷,似水流年。是答儿闲寻遍,在幽闺自怜。转过这芍药栏前,紧靠着湖山石边。和你把领扣松,衣带宽,袖稍儿揾着牙儿苫也,则待你忍耐温存一晌眠。
则为你如花美眷,似水流年。
五葬笑的像个孩子,可是我们总是看不真切,只能感觉到时光的消逝,隐痛长存。
「爱」。隐痛长存。
那天晚上我们睡在两块很的的床垫上,入睡的很早,我的右手和她的左手始终相握,不离不弃,直到造成醒来。
然后五葬讲了一段话,让我可能一辈子都忘不掉。
她说,很希望有人能一直握着她的手让他从每一个入睡到每一个醒来。但是。五葬做了个怪脸,然后又无意识的笑了一下,你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于是我慢慢养成了一个奇怪的习惯,就是睡觉时候把自己的左右手紧紧相握,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然后五葬的左手轻轻的敲了一下我的右手,是它让我的左手,在第二个右手心那里找到温暖和安全。
我怔在那里。突然想起四年前的那个晚上,将所有的布偶都塞进柜子里,晚上在床上辗转反复,用双手抱住自己,精疲力尽的浅浅睡去。那是我第一个没有玩具抱偶独自入睡的夜晚,开始独立的记忆。
眼泪流了一脸。
热热的,我不知道为什么五葬来的那几天我会如此轻易的流泪,后来安慰自己顺便安慰五葬,可能,可能是四年前那个晚上恐惧和孤单的眼泪,到现在才流出来罢。
我们洗蔌之后,对白天的行程有惊人的同意,吃。
我们都穿了裙子,我们都瘦,我们都说不上好看但是却自以为是并不难看。
在穿衣镜前面站了一会。
我想了一下对五葬说,我们都是独一无二的。
窗子外面的绿色叶子脉络清晰可见,我们素面朝天,笑容干净。
我们去吃各种各样的东西,吃着盖浇饭铁板烧牛肉拉面粉丝堡炒年糕串串香梅花糕贵妃凉皮荷叶蒸菜。
我们狼吞虎咽风卷残云气势惊人延绵不绝。
从早上九点开始到处游荡觅食一直吃到傍晚五点。
我从来就不知道我能有这么好的食欲有能装这么多食物的胃。
看着五葬和我如出一辙的表情是同样的迷茫。
按照五葬的计划,明天中午12:45有到南京的直达车,她要坐那般车闪人。
于是我们去拍大头贴,租相机,买胶卷,在那个晚上拍了很多BT的鬼装照片。我们走在整个城市最阴森角落的街道上,按下快门,定格住那些浓黑的夜和白色长裙,披头散发的我们。
那个晚上终于肯讲到现实一点的东西。讲到死亡。
五葬很是简洁明了。怕死,因为未知。
我却很是幼稚的相信那是神给我们的另一个出路,要死的话,就要像那只鸟一样,从高一点更高一点的地方坠下去。花开花落。
我们边走边唱,印染到过去的旧色调都无所谓。把那些会唱的歌全部翻出里唱,《单行道》,《Don‘tcry》,《流年》,《比我幸福》,《很爱很爱你》。还有那些视觉系乐队的歌,不记得歌词就乱唱,一路高吼过去,也不怕别人听见以为有狼。五葬唱到嗓子嘶哑,我也有声嘶力竭的错觉。
可是这样真的很好,很好很好。
至少我们能站在这里往回看,看过去的那些起起伏伏的声音。听见颜色被洗干净只剩下一点点记忆。然后即使手脚冰凉也可以同样冰凉的转过身。
不要失望。不要绝望。只要希望。
不爱我的我不爱/不要我的我不要/边走边爱/人山人海/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凌晨四点,我翻箱倒柜找有没有什么东西可以送给五葬让她带走,在一个杂物盒子翻出了一根红线。
是以前在寺里求来的线,爱高考结束之前我一直把它系在右手的手腕上。2003年7月9日。高考结束,我粗暴的把他从手腕上狠狠的扯下来。
有种和过去决裂的决绝。说这些话的时候鼻子又开始发酸。
那是我还在眼前的过去,过的很受折磨的一段日子。
五葬说,借我。
两年后的夏天,我高考结束以后还你。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我们躺在房间的床上手握手的睡去,放的音乐是班得瑞,我所挚爱的自然内精灵的声音,沙沙的弥漫。
我们微笑着睡去,幸福的像等待死亡的降临。
我和五葬。
醒过来的时候是十一点整,吃好妈妈提前准备的中饭,青色系的炒菜赏心悦目,我们埋头苦吃。
我骑车载五葬去车站,到车站的时候正好12:30剪票上车。我们拿捏的分毫不差。
我停好车,我们拥抱了一下。
我说我不喜欢送人,我讨厌内见到背影。五葬说那好,我上车先,看你先走。
我说好。
我们又拥抱了一下。
冬天的时候我去看你。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好。
我骑车走的时候只回了一下头,向车窗五葬的侧脸挥了挥手,然后就踩的很快,太眼真毒。夏天的紫外线辐射使我皮肤勺痛。
恩。
我们,我们还会相见。
我们将在不同的城市里各自成长,流泪,喜悦,虚伪或者诚实。那是我们亘古不变的主题。永不停止的游戏。
那些已经过去或者正在过去的记忆不死。比如我们各自惨痛却紧抓不放的伤痛和爱。以及我们在一起的四天三夜。互相倾诉的语言曲折成矛盾的空间,两支手重叠成互相安慰的姿势。还有冰块可乐和眼泪的味道消散在VR。ROCK的冷色调里,覆盖了更多的悲,叠加了更长的冷。
可是已经足够。
那些记忆不死,有爱不死。
蓝。2003。11。20初稿
2003。11。30修改结束。
缠生花
“有一句话,从我开始杀人的时候,就不断的告诫自己。”
“什么话?”
“做什么事情,都会有代价。”
“你何时开始杀人?”
“一十四岁。”
狂风萧萧。
天山脚下十二月飞雪连天。
让的手心开始出汗,将手里的凝霜刀紧了一紧。十四岁出师,走的时候,师傅笑咪咪的教给自己一句话,杀人和行走江湖讲究的是同一个字。
稳。
本来让的身形很稳,他的手也很稳,眼睛更稳,但是,让已经慢慢发现自己已经开始稳不住了。
“七年前久冥山庄被毁,全庄一百三十七条人命无一幸免。那,也是你做的么。”女子仍是不紧不慢的问,语气里尝不出咸淡,似乎只是讨论簪子的样式一样,仿佛那一百三十七条人命不过蝼蚁。
“是。”
“喔。做事确实是稳,而且狠。”女子嫣然,蒙在方巾后面的脸,露出无比动人的轮廓。
“你是谁?”让忍不住开口,这个白衣似雪的女子,乌丝轻束,以一块极薄的雪纱长巾蒙脸,似笑非笑,雾雪飞雕。
“三个月后,我来找你。”
女子又是一笑,“让,司徒让,你最好回一次故乡,不然,就真的见不到桃花了。”
让微微一笑,“姑娘此话诧异,我今年不过二十有一,来日方长,什么时候想见桃花,都是能见的着的。”
女子从袖子里摸出一小坛酒,“这酒是酿了百年的竹叶青。虽我知你只偏爱陈酿二十年的女儿红,但这酒你却是非喝不可。司徒少侠,我们就此别过。”
让手里仍然紧握着凝霜刀的刀柄,不曾上前去接过女子手里的那坛酒。师傅说过第二句对自己终生有用的话,就是“无论何时,都不要放开自己的刀。”
那女子见让始终不上前接酒,又是微微一笑,“名动天下的刺客司徒先生,居然不让去接一个身无武器弱女子手里的酒。”
让不怒反笑,“因为姑娘你知道的实在是太多了,譬如我爱喝的酒,姑娘都不得而之,叫我不得不防。……敢问姑娘尊姓大名?”
女子诡异一笑,眼睛里荏苒硝烟一片。“司徒少侠喝了这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