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尝试牵动嘴角,想给自己一个微笑。可微微一动,就感觉到面部皮肤的碎裂。
他靠着墙蹲下,在阳光照不到的角落。
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声。
2004。8。30。
RESAILAN。
提炼
放在电脑桌上的那包“阿诗玛”已经空了,我坐直了身体,用眼角的余光瞟了一下屏幕右下角的时间显示。凌晨两点三十五分。
疲倦像是积压了很久的水流,涌出来,总结了下,便是疲倦在这个时间段是具有爆发性的。
QQ上依然有很多人,但是没有人与我搭话。我隐了身。肚子隐隐的痛着,例假来的很是时候,今天早晨八点回家,倒头就睡,醒来的时候浅蓝色的床单上已经红了一大片,把脏床单扔进洗衣机。去卫生间翻了半天才找到一片救命的卫生巾,看挂种是中午十二点半,胡乱的拿了点东西塞在微波炉里,然后回房间又感觉到巨大的疲惫,继续死死的睡过去。
醒来的时候明显感觉到肚子凹下去一大片,之后更让我沮丧的是我中午忘记拔掉微波炉的插头,现在那些鸡蛋油肉之类的东西溅满了炉壁,粘忽忽的手感让人想起恐怖片里的脑髓血浆。
不耐烦的完成所有清洗工作后,我实在对那盘酱色汁水混着菜叶和米粒的食物提不起任何兴趣,撕过一张便签纸,于是上面出现了一些关于具体事物的名称和句子。
烟。
卫生巾。
A4活页纸。
方便面。
宫崎竣《风之谷》。
牛奶。
去春祭琴行还阿困《长达半天的欢乐》。
出门之前先列清单是四月开始的习惯,从那个时候我发现一地板都是头发,黑压压的铺过去一片一片的,特别吓人,去了医院,医生说是神经性脱发,而且提醒我一般这样的病况还附带了记忆力减退和失眠。
仿佛像是被那个长着酒糟鼻子的医生提醒了一样,每天晚上准时失眠,记性也开始差的让人一点脾气也没,出门就忘了要做什么。站起来就想不起来是要拿哪一本书。
任何事情都绝对有它解决的办法,我对变化在QQ上自信的宣布,失眠的问题解决的轻而易举,把整个作息都调整过来,白天睡觉晚上工作,自由SOLO的好处得到了最充分的体现,而关于记忆力减退的问题,的确苦恼了很长时间,它是个麻烦,是个很大的麻烦。把我正常的生活搞的一团糟。
变化在我抱怨的时候回答的轻描淡写,正常的生活变的一团糟?少来了吧,亲爱的蓝。你的生活从来就没有正常过。
我对镜子用宽齿的梳子梳了几下头发,套了件白棉布衫就出了门。
已经下午四点,一般来说在夏天即将结束秋天已经到来的这个时候的下午四点,阳光只起点缀作用。所以几乎每天都是这个时候出门,而把大半个白天的时间浪费在睡眠上。
买齐了东西,我直接去了市东的喷泉广场,那里离市中心很远,所以安静的很,人也少,很适合一个人呆着发呆。我提着那些装着林林总总东西的塑料带,不惜步行一个半小时。
在那坐了老长老长的时间,自我感觉那一片的蚊子已经挨个喂饱了。拍拍屁股再走一个半小时回家。
我发誓过了几个小时我不知道,而且头脑里一直空空如也。
保持这样的状态已经整整两个月,仿佛是潜意识的抗拒,任何问题都懒得去想,是因为觉得想不出头绪。
然后我就一直挂在Q上,把新买的那张动画碟看完,在论坛上水了几贴,翻网络日记的时候,看写在上面的大片的关于爱情和情爱或者爱的过去,觉得没意思透了。
其实现在不也过的很好吗。嘲笑了一下为了某一些不切实际的事物而来的感伤,我点开变化已经灰掉的头像,开始骚扰他,我知道那家伙绝对在。我们没事都隐身。
我在Q上和变化说,我的夏天过的特别蛰伏。其实我自己也不太明白蛰伏到底是什么意思。觉得似乎很适合的样子,就拿来形容。
就好比另外一个词,蒙鸿初辟。我拿来形容刚认识六的时候,他的眼神。那个在去年暑假出现,今年春天消失的男孩子。
说实在的我搞不清楚是谁和谁在玩消失,是他还是我。虽然这现在来说已经并不重要。
其实重要的是昨天和昨天晚上发生的那些事。
果然十几秒之后变化的那个屎黄色的狮子脑袋就抖了起来,阿蓝你现在饿不饿?
不饿,有些小麻烦,但足够我郁闷的了。狠狠的打出了几个字,灰色的键盘被我大力的敲的咯咯作响。
怎么了?
我想清楚再和你说。
到底什么事来着?
我说了我现在还不具备思考这个问题的能力,想清楚再和你说,成不?
我打完那些字的时候发现说话的口气已经近乎是哀求了。
突然为自己很难过。阿困说的,只有小资才会莫名其妙的忧伤,我不小资,我不难过。
下楼倒了杯冰水,捏着杯子回到楼上的时候手指已经有点僵了,冰水混合物是零度,那么可能对现在的我来说温度的确低了一点。
再点开QQ的时候变化的信息已经刷了一整屏幕。
你怎么了?我从来没见过你这样。
有什么事情就说出来,别憋着。啊?
你这样我心里头难受。
吃东西了没?喝点牛奶罢。
不行,你给个电话,我给你打过去。
…………
我眼睛有点涩,也不管手干不干净就乱揉了一气。
这个在火车上认识的男孩子,在我打火机没气的时候借我打火机,发现我坐错火车了以后带我补票,在陌生的城市吃早点摊上的豆浆和油条。
那是我众多出逃中的某一次旅行。
看罢,我用了出逃这个词,用的很是恰当,我总是在不知道如何面对的时候说出九个字,不知道,无所谓,随便你。
然后不顾一切的卷好东西逃之夭夭。很多时候连去哪都没想好,就买了票坐上火车。
某一次的逃跑过程中,我遇见了变化。
变化有自己的名字,我没记得,我叫他变化,是因为一切都会变化。使我们觉得理所当然或者出乎意料。
后来留了QQ号码给他,听他说起那次火车上的事情,说的我觉得好笑又巧合,他说阿蓝你知道吗,我讨厌向人搭讪,当时给你打火机都是不情不愿的。
我笑的很大声的回答,变化你没发现我说谢谢的时候声音都在抖吗?我有陌生人恐惧症来着。
于是既宿命又俗套,神就赐给我一个这样的宝贝。可以用来做一生一世的朋友。
把冰水一口气灌进嘴里,感觉牙齿深处怔怔的打了个寒颤。满足的拧开音响,放彩虹的歌,声音淌出来的时候我开始回信息。
变化,我尝试着一边说一边想罢,我不一定保证的能叙述的清楚……你得原谅我,我大脑近几个月一直处于死机生锈的状态。
和什么有关呢?
和什么都没有关系,整个事情很简单,我和一个不知道爱不爱的男人上了床。昨天晚上。
一夜情?滥交?
我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愤怒的回复,老子可是禁欲主义者!
我不乱猜了……。变化的口气显的很无辜。蓝你说罢。
我说……说什么呢。
昨天下午从书店门口出来,就看见了六。这个夏天的第一次见面。我对这个偶然显的莫名其妙。然后他一言不发的转身就走,我打开钱包看了看里面躺着的两张粉红色钞票,在他走了大概十来步的时候叫住他,喂,一起吃个饭罢。
六回头的时候我发现他头发短了。很难看,我下了初步定义。
后来,我们坐在快餐店的秋千藤椅上解决民生问题,我们面对面坐着,各自埋头苦吃,一言不发。
六的嘴唇动起来的时候,我发现我根本听不清楚他在说什么。当时觉得有点得意,拜那两个庞大的环绕立体声音箱所赐,我的耳朵也毁了。
其实我应该多想一些什么的,比如为什么一个暑假我们才见上一次,为什么两个人连话都没的讲,为什么他的样子显的陌生我几乎认不出来。但是我似乎一次性的将事关这个家伙的感情和记忆全部抹去,空白一大片。真白,真他妈的贼白了。
我这样和变化描述,我说变化,那个家伙,叫做六。曾经是我的救命稻草。
救命稻草?救什么命?
突然想起来,和变化海阔天空的扯过许多话题,惟独爱情从来绝口不提,有默契的叫人悲伤。
我吸了口气,说。那要从另一个男人说起。
我简单明了的把故事概述了一便。
我以前喜欢的男人叫A我们认识的很奇怪在一个叫郑州的城市但是当时我们只是普通朋友一年多以后我们又在一个游戏里碰到了然后我就爱上他了还去了他的城市住了很长的时间我们相似的如同双生不断的吵架和做爱是在一起的全部内容后来大家都厌烦了就分手了。当时是四月非典封校然后我就和六在一起了可是那时候我一直一直都很爱A有种身还在心已远的感觉再后来我刚发现我决定要和六相依为命的时候六也不要我了但是说要做男女朋友之上的朋友意思就是说我要你的身体你得陪我上床但是我不能给你责任和承诺等等等等。
变化说这样的不是人渣吗。
我笑着说人渣的还是后面呢,对A的念念不忘成了我对六最大的愧疚,可是后来我才知道六的温肉真心善解人意分给了无数的女孩子或者女人。我不是他唯一的女朋友,不,他根本不承认我是他女朋友。
我像傻瓜一样。
是的,傻瓜一样。那些耻辱深深的刻进我的皮肤,一道一道,有深有浅。我完全不知情的在日记里记录当时的难过和辗转。我反复的说着,六怎么会变呢。他一定是有原因的。我的四五六月。我耻辱的三个月。
等待最后的结果仍然是有始无终。最后的解释和化为虚无。我以一张远行西南的车票结束了长达三个月的幻想。回来之后我仍去翻最初写的那些关于A和六的字。我已经可以坚强的嘲笑过去,当时的眼睛怎么会出了那么多的汗,真的太浪费。
所谓救命稻草的意思是说,救过命之后,就用不到的东西,用不着随身携带。
我居然真的一下子,一下子就不爱了。
被蒙蔽的真实显露出来以后,一切都简单明白。
老死不相往来。
我说,我打算和六老死不相往来的。
变化问,怎么就下了决心。
我回答的轻松简单,因为这像一场闹剧,持续下去没有意义,我有我剩下的尊严和感情,那么宝贵,只剩下那么一点,更要好好的收藏起来,给A。
A?
是的。因为他就是我,另一个我,我们就是彼此的另一个。
很爱吗。变化问的很多余。
当然。一直没有放弃的,对于爱的幻想。
我爱A,但是这是我一个人的事情。从开始到现在。
那么这一长串的闹剧,到底是怎么产生的呢。
可能是……不甘寂寞。希望有人宠着有人疼着,过马路的时候有人拉着。睡觉的时候有个肩膀可以靠着。
变化发过来一张微笑的脸,其实没有人离了谁就活不下去,但是只是,不喜欢一个人罢。
我发誓从昨天到现在,凌晨三点十四分。一滴眼泪都没掉,但我的眼睛是红的。
哭不出来的兔子和哭泣的兔子其实没有什么区别。眼泪实在廉价到让人作呕。
和六吃完饭之后,问六,我们现在做什么呢。
六小声的回答了一句什么,没听清楚。把耳朵凑近他,问,什么?
他突然提高了音量,说,要不去唱KTV罢。耳膜被震的生疼。把小指塞进耳朵里挖了几下,我点点头说,那好罢。
在KTV里两个人坐的很远,各自点了烟在抽,六点了哪些歌我已经记不清楚了,有一首歌是点来要我听的。一个长发的女孩子在屏幕上来回的晃,唱着我到不了,去不了,你所谓的美好的未来和希望的好。
六一边抽烟一边低声问我,为什么这个暑假一直没有找我?
我在心里笑话他的自以为是,我的爱情。一旦绝望了的话,全部的感情统统都收了回来,一点也不留。
我回答的却很有技巧,我说,为什么要找你。
六回答不出来。
萌生出好笑的心理的时候我觉得自己有点可耻。我回敬他YANZI的《星期一天气晴我离开你》。唱的很大声,因为我不爱推理的游戏,不想绕路只为了避开你,翻开新的日记重新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