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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殇墓碑-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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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可能只相遇0。01秒的脸。

    王困和我说音乐,说行为艺术,说他喜欢的顾城。说一些我只用来打发和取悦自己的东西。

    我感谢院子是飞着的鸟

    她们在我来时和我睡觉

    这是我和王困都很喜欢的一首,白石桥。

    我感谢院子,我感谢院子。

    王困说的时候,烟飘出来,明亮的眼睛,搭配着窗子外面春暮夏初的绿树叶,我被感动的一塌糊涂。

    我总是能记得一些细节,那些细微的小幸福在当时那瞬间发生,然后被埋藏酝酿,延续到很久很久,所以我总是一回想起,就觉得温暖。觉得,其实,很多时候,我们这么一大帮子人,是互相深爱的。

    对王困说,我们是互相深爱着的。

    王困曾经说过,在西安的时候,那个他曾经喜欢过很长时间的那个女孩子挽着他的胳膊的时候,他觉得不适应,反感。于是我就好笑的问他,哥,要是你说我拽着你的袖子拉着你的手挽着你的胳膊你也

    觉得反感恶心的话,菜刀伺候。

    王困突然就低下头,很认真的说,不是的那,对我来说,那是很好很好很值得回忆的回忆。

    王困说这句话的时候我们很多人一起走在舒城寒冷的大街上,刚过十二点。

    冯七和小贱在冷风中回过头来,看着我一只手放在六的口袋里,一只手挽着王困的胳膊。冯七说了一句,我们终究还是这样走在一起。
水土不服
    二零零四年二月二十七日。正月初六。

    王困就坐在我的对面,哽咽的哭着,说。我怎么会这样,我怎么会有这样的生活。我恨摇滚乐。

    他吐字模糊的告诉我,我,恨,摇,滚,乐。

    当时冯七和小贱和我们在一起,还有六。我们四个坐在一家有着秋千椅子的蛋糕房里,喝不同的饮料,吃草莓蛋糕,抽烟。

    这个寒假,我们又在一起。

    王困,我看见他手上骨头白森森的突出来,单薄的一层皮被绷的很紧。看着他的头发短了又长,长了又短。我看他红了的眼睛,眼泪滴下来滴下来。

    那一瞬间我无话可说。

    这个男孩子,在高考美术集训的时候,在芜湖,他去的时候只吃方便面,背很大木吉他,黑色的吉

    他套上面有他乐队的名字。春祭。

    我那个时候一直以为,那是和村上春树有关系的缘故,后来的后来,我看王困站在街道上,面对墙壁上的一面涂鸦,表情忧郁的时候,我才想到了另一个解释。

    那面涂鸦看不清楚画的是什么。几个扭曲的字母交缠在一起。

    涂鸦的旁边,却用黑色的喷漆写了一行字。

    it‘s4ourlostchildhood。

    我那时侯就想到了,或许,春祭的意思。是祭奠我们永远的青春。

    因为我不曾愤怒和血性,所以我永远不能明白诗人的悲哀。

    突然写出这句话的时候,我又在开始为自己难过。

    我将永远只是一个匠人,敲敲打打,自娱自乐。而王困,却是真正的追着艺术奔走的人。

    ——

    或者说,是一个追着艺术奔跑的孩子。

    当孩子这个词被第四维用的陈词滥调,被旁观的人批判的一钱不值的时候,我仍挑不出其他的词语来形容王困。

    王困真的就像一个孩子,纯粹的透明的干净的。

    哪怕他抽烟酗酒吸大麻玩噪音。

    仍是一个孩子。

    看他红了的眼睛,我心疼。

    记得去年四月底的时候,他打电话找我,我说正好,我写了篇新文,手稿拿给你看。他笑着说好,

    然后说蓝蓝,来我家,我学了一首新歌,我要弹给你听。

    我拿去的那篇手稿,是写芜湖集训的《纯粹进行A部分》,王困弹的,是《AllIHaveToDoIsDream》。

    好听的老歌。

    记得我那时侯我坐在高高的木椅子上面,一低头看到王困扔在琴盒里的西安美院的美术专业课录取同志书。

    我对他说,文化课要好好的考。

    王困吸了一口烟,漫不经心的说,蓝蓝,西安美院的那些学院派东西会毁了我。

    很多时候我总不知道怎么去回答王困的话,

    因为我是不反抗的,王困是不妥协的。

    那是本质。

    仍然记得很多生命中经过的东西,一些场景,一些句子,一些声音,一些人。

    我对王困说一些很零碎的感动,说曾经看过一张地下乐队的海报,上面写着“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爱——摇滚。”我说芜湖不是特别寒冷的白天,看的见一丝丝的阳光,说到呼啸而过的飞机以一个未知的姿势从我头顶飞过,说站在车站的入站口,看飞逝的火车里,那些一辈子可能只相遇0。01秒的脸。

    王困和我说音乐,说行为艺术,说他喜欢的顾城。说一些我只用来打发和取悦自己的东西。

    我感谢院子是飞着的鸟

    她们在我来时和我睡觉

    这是我和王困都很喜欢的一首,白石桥。

    我感谢院子,我感谢院子。

    王困说的时候,烟飘出来,明亮的眼睛,搭配着窗子外面春暮夏初的绿树叶,我被感动的一塌糊涂。

    我总是能记得一些细节,那些细微的小幸福在当时那瞬间发生,然后被埋藏酝酿,延续到很久很久,所以我总是一回想起,就觉得温暖。觉得,其实,很多时候,我们这么一大帮子人,是互相深爱的。

    对王困说,我们是互相深爱着的。

    王困曾经说过,在西安的时候,那个他曾经喜欢过很长时间的那个女孩子挽着他的胳膊的时候,他觉得不适应,反感。于是我就好笑的问他,哥,要是你说我拽着你的袖子拉着你的手挽着你的胳膊你也

    觉得反感恶心的话,菜刀伺候。

    王困突然就低下头,很认真的说,不是的那,对我来说,那是很好很好很值得回忆的回忆。

    王困说这句话的时候我们很多人一起走在舒城寒冷的大街上,刚过十二点。

    冯七和小贱在冷风中回过头来,看着我一只手放在六的口袋里,一只手挽着王困的胳膊。冯七说了一句,我们终究还是这样走在一起。
第一章
    苏州河。牡丹和美美。马达以及美人鱼。躲在残碎鲜红的牡丹纹身背后,拿摄象机把这一切都记录给我们看的男人。

    冬天还没有开始的时候,我已经把这张碟片看了七八遍。

    写下这些字的时候,我正在寒冷北方,在干燥的空气里,眺望每一个夜里都隐约出现的北极星。

    在这个空气污染严重的工业城市,我总看不清地理书上的那些猎户北斗仙女座,只有北极星微弱的亮起来暗下去,来告诉我一天的结束和另一天的开始。

    我叫曹监,十九岁,金牛座女子。

    半年前考进央美,学油画。

    半年来,我总是等待苏州河的那张碟片按下PLAY键之后的一片黑暗。然后是周迅和一个男人的声音从那一片黑暗中渗出来。

    “如果有一天我走了,你会想马达那样找我吗?”

    “会啊。”

    “会一直找吗?”

    “会啊。”

    “会一直找到死吗?”

    “会啊。”

    “你撒谎。”

    这个片段被我一路按倒退键放了无数次,我总是盘着腿坐在电脑面前臆想周迅的表情。不知道那张漂亮的脸,在说“你撒谎”的时候,表现的是什么样的决绝。

    我在一年前认识SAM。那时我还拮据的活在南京,这个叫SAM的男人是一个情色网站的CEO,在雅安。

    SAM和我的关系奇妙,首先我们是极好的朋友,我给他寄我画的油画人体,或者是自拍。他照单全收并且从那个湿润的城市以稿费为由,给我寄了很多RMB。

    那些似乎湿嗒塔的钞票足够我不动声色的奢侈很长时间。而且他每一次把银子打进我的卡里的时候,之后在论坛或者Q上碰上,都会说,SIN。这是你的劳动所得。你不要觉得我是在施舍。

    SIN。

    这三个字母是我的网名。

    取这个名字的时候,想到的是洛丽塔。洛…丽…塔,发音的时候,舌头轻轻的起落。上,中,下。持续一秒钟,然后消失。

    SIN,诠释这个名字的最好单词。我固执的偏爱。

    SAM给我的那些钱,维持着我的物质生活。

    我在离学校不远的地方租了套房子,二楼。一室一厅,用电脑电视画架书柜塞满整个客厅,房间里只铺一床地铺,然后剩下的就是一地的杂乱无章的CD唱片。

    楼下有二十四小时超市,我不抽烟,只是习惯性的把啤酒当水喝,每星期去学校一次,听导师布置作业和交上完成的油画作业。其他的时候我幸福的窝在那个偶尔有阳光照进来的房子里,一切从简,与世隔绝。

    我喜欢惨烈的鲜红色,总是用粗糙的笔触将它们涂在画布任何一个适合它们生存的角落,于是一段时间里,寄给SAM的画里,总是女人被强暴时扭曲的恐惧,断掉的胳膊和腿湮在大片的血水里,还有背上上被鞭打留下的血痕。SAM开玩笑的问,SIN你原来这么迷恋暴力美学吗。我便笑着回答,不不,我哪有那么高雅的格调,我只是喜欢杀猪般的嚎叫罢了。结果当我再一次登陆SAM的网站时,就发现自己的个人专集已经被改名成“生猪屠宰乐园”。我对着电脑发了会呆,就从桌子底下翻出一罐啤酒,仰头倒了下去,,微涩的液体经过喉咙的时候,我又开始有一点郁闷。

    如果身边的人,都像SAM这样有趣就好了。
第二章
    央美是个黑暗的地方,各种各样的人怀着形形色色的目的通过奇奇怪怪的手段考进这里。

    我复读两年,两年之后当我坐在央美窗明几净的大阶梯教室里去看外面蒙了一层尘土的学校,觉得压抑,教师里坐满了人,不同的脸庞却是同样的小心翼翼。那还是夏暮秋初,北京的气候干燥闷热,我站在尘归尘,土归土的学校里,从来就不指望能有江南夏天时穿巷而过的风。

    从那个时候就开始郁闷,北京,央美,油画,这一切都弥漫着恐怖的气味。

    我水土不服。

    日子拖拖拉拉的过,央美的管理适合我散漫的个性,只要先和导师混个脸熟,然后随便找个借口就可以好几个星期不去学校。

    冬天到来的时候,我在客厅塞满了泡面和啤酒,像猪一样蒙头大睡,什么都不做,偶尔把被子抱出去晒,嗅到阳光的味道,就觉得世间的幸福莫过于此。和SAM说起这些东西的时候,SAM会说,SIN你真的和猪一样容易满足。

    我用左手的拇指,食指,中指,捏着一罐啤酒,右手拿着收集和SAM大声的说话,猪怎么拉!猪不是很好吗?!

    于是我持续猪一样的生活一直到二零零三年十二月二十三日。

    那一天晚上,在超市的门口,我遇到Ebony。

    那时候她背着画板,手里提着工具箱,脚边还放着一个很大的行李包,长外套夏天光着腿穿苏格兰短裙,头发长而浓密,站在寒冷的风里面微微的发抖。

    她看着我走进超市再从超市里提着一大袋啤酒出来,当我已经走出七八步的时候,她在背后叫我,喂。

    我站住,回头,问她,什么事。

    她笑,我是Ebony。我怔了下,我叫曹监。

    然后她继续无所谓的笑着,曹监你有烟么。

    我递了罐啤酒过去,然后说,你等等。

    站身去超市买了包茶花,以前SAM说过,茶花是女人抽的烟。

    Ebony从我手里接过那盒烟,抽出一支,然后从短裙的口袋里摸出打火机,点着,然后把那盒烟换给我,我用手挡回去,送你的,我不抽烟。

    Ebony又笑了起来,大声的,然后转到我旁边,开心的说,曹监,你叫曹监是罢。我给你画画罢,我是学画的。

    我拉开一罐啤酒,对她笑,好。

    然后我们就坐在超市门口的台阶上聊天,Ebony偶尔闹着把烟递过来,我便对着她扬起手里捏的啤酒,再一仰头,咕咕咚咚的倒进肚子,啤酒从咽喉缓缓的流进胃里再慢慢变暖,转头去看Ebony的脸,有人坐在我的旁边,觉得异常安心。

    没有告诉Ebony我是央美的学生,那是她的目标,她一边抽烟一边告诉我她的一切,十八岁,不顾家里的反对来北京学画,兴趣是烟和咖啡。

    说起绘画的时候的时候,Ebony说曹监你知道吗,当你用颜料和感情凝固一些转瞬即逝的东西时,你会觉得无上的光荣,你留住了时间。

    我大概很就没有听到别人这样描述我挚爱的美术了,听Ebony这样说起,觉得心里有点疼,我或者是我身边同坐在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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