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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后寻寻觅觅寻到一位品阶不高的晋国大夫,把女儿给嫁了,原因是该大夫名洁,字拂尘。。。。。。
用滕君话说就是:“此真吾婿也!”
我不甚负责地想,这是不是宋滕矛盾的起始呢?
而后某一日,滕君与本国的大夫宜涉谷在一起饮酒,饮至半酣,宜涉谷出来小解,醉眼朦胧中,他看到一张脸,一张让他很是闹心很是窝火的脸,国君守门人的脸。
在宜涉谷大夫的印象里,这张脸不开口说话时总是对着自己无声地嗤笑,开口说话时,又充满了讨好与算计,是让他极度不顺心的一张脸。
而现在,这张脸竟然涎笑着像个无赖一般向自己讨酒讨肉,酒气上涌间,宜涉谷几乎想也不想地夺了对方的木棍把他抽了一顿。
其实这也不能怪守门人,他只是天生上齿有点短,不说话时,总像是在无声嗤笑。。。。。。
总之,这件事发生后,有一天滕君站在层楼上凭栏远望,就看到自家院里满是水迹斑斑,滕君当即生气非常,立刻叫来守门人责问是怎么回事。
在此之前,守门人就把院子里每个角落都洒了水。。。。。。。
对此,守门人不慌不忙地答道:“因为宜大夫在院子里小便了。”
滕君登时恶心得全身都哆嗦了,抖着手指怒道:“马上!立刻!叫人把宜涉谷给寡人抓过来!”
正中下怀,守门人微笑着领命而去。
宜涉谷没有抓到,在他打了国君的守门人之后就一直心怀警惕。
当宫中的侍卫向滕君禀报这一结果时,滕君更加怒不可遏,“腾”地从已经就寝的床上一跃而起,几乎就在一瞬间,悲剧发生了,他直接跳到了屋子里燃烧的炉炭上。。。。。。
这个最爱洁的君主,就这样被烧烂了皮肉,伤口大面积感染,各种不能接受,各种急火攻心下,终于含恨身亡。
当然,即使是在身亡前,他也不忘嘱咐,把陪葬的五辆马车五个奴隶反复清洗,万不可带一粒灰尘过去。。。。。。
我不禁疑惑:难不成滕君的陵墓不是挖在泥土里而是建在云彩上的,否则洗与不洗又有什么区别?
滕君薨后,因为没有太子,国家政局有点不大稳当,宋国趁机起兵伐滕,借口便是:滕国倚仗晋国而不侍奉宋国。
我表示疑问:既然与晋国交好,那滕国为什么不派出使者向晋国求救呢?宋国不是一向以晋国马首是瞻么?
对此,萧泽抚着眉心无奈地笑:“因为晋国遥远,更因为晋国正忙着援救被楚国讨伐的郑国,根本无暇他顾。”
我恍悟,难怪宋国会趁此时讨伐滕国,原来不仅仅是因为它国丧。
萧泽叹道:“晋楚两国不想着修养政德,却一味地以武力争夺诸侯。。。。。。”微微摇头;不再言语。
直到此时,我才清晰地意识到,原来在我们周围,各国已经打成了一锅粥,才突然想到,其实每一年,都有战争,楚伐郑,楚伐陈。。。。。。晋楚相争。。。。。。
相对安定温馨的生活,让我几乎忘记了,我们生活的是其实一个乱世。
萧泽离国后,除了每天孕妇的管束生活,定时拜见君太后以便她老人家观看孙儿之外,我做的最认真的一件事就是,用墨汁在屏风的底部仔细地勾勒出一朵朵梅花。想象着萧泽见到墨梅时的赞赏表情,我不无感性地想,到那时我会告诉他,他不在的日子我的心情是怎样的暗淡,就像这墨梅的颜色一样。。。。。
一朵朵墨梅沉甸甸地堆在屏风底部,一日日等待,我觉得自己也快风化成画屏上的一片干瘪的花瓣了。
半个月后,萧泽回宫,彼时的我正在卧榻上睡觉,迷迷糊糊地被人叫醒,呆呆地看着大踏步进来的男子,无言。
没有想象中的紧紧相拥,没有期待中互视缠绵,我只是睡意困顿地看着他,听他道:“还瞌睡?”
我:“嗯。”
萧泽:“那就睡吧。”
我:“好。”
倒头便睡,完全不符合想象中的任何一种重逢形式,事后每每想起,都让我懊恼得恨不能再重来一次。
我画的梅花倒是得到了萧泽的赞赏:“唔,这几块石头画得不错。”
我:“。。。。。。”
萧泽笑:“宋滕结盟,新任滕君倒是谢了我一块上好的玉石,我正在想给婧打造一件什么样的饰品才好。”
我立马精神百倍。
萧泽问:“时新的发饰?”我一喜,正要答应,萧泽又道,“还是别致的佩饰?”我更欢欣,刚要附和,萧泽接着道:“最后我决定,给婧做一支玉箫。”
“。。。。。。”我问,“为什么是箫,定情的信物不应是玉佩玉饰什么的么?”
萧泽握住我的手,情意款款:“因为箫(萧)最能代表为夫的心意。”
我:“。。。。。。”
略略挣扎后,我委婉道:“呃,其实配饰也挺好。”
萧泽看我一眼:“箫,婧可以天天放在嘴边吹,配饰行么?”
放在嘴边??????吹??????
我默了。。。。。。
为什么明明很普通很纯净的字眼由他说起来就那么旖旎暧昧呢?
是夜,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梦中,茫茫的大河边,萧泽吹着一支上好的白玉箫,我站在不远处凝神倾听,听着听着,不知怎的,就见他把玉箫舔了舔,像吃芝麻糖似的把玉箫“咯吱咯吱”吃了下去。
我目瞪口呆。
然后他微微笑着,眼中流下泪来,泪珠颗颗晶莹圆润,明亮的阳光下,一路颇有质感地滚落在地。我睁大眼睛,那滚落的分明是上好的珠玉。
我眼疾手快地兜起裙摆去接,接了满满一怀。
珠玉依然不停地滑落,地上越积越多,渐渐地又化成了水,与身边的大河溶为一体。他站在河中央,长袖翩然,缓缓下沉,宛如远古神话中的人鱼王子。
我定在原地,耳边恍惚听到他飘渺悦耳的歌声:“汴淮之水,赠我琼瑰,归兮归兮,琼瑰满怀!”
歌声渐远渐逝,他的身影也愈发浅淡,我慌忙去追,眼前的他却如轻烟一般袅袅消散,身边,大河苍茫依旧。。。。。。
蓦然醒来,胸闷气短,我甚至不敢回忆刚才的梦。
怔忪中;颈旁响起他略显喑哑的嗓音:“醒了,好吃吗”
我这才发现,自己还抓着他的手指,似乎。。。。。。在舔?
红着脸刚要松开,只觉得腰间一紧,我不禁抬头,对上他幽深灼热的眼睛。
☆、绳女
梦中的情景历历在目,如此离奇,让我甚至没有找人占卜的勇气。
可终究心有迷影,无法释怀,渐渐的,连身边的人也发现不对劲。
“夫人不舒服么,都没有什么胃口,要不要请太医?”青篱心细,最先察觉。
她这么一说,轮值陪伴的奶娘黍连忙走了过来。
我摇了摇头,看向奶娘,想着对方的阅历之丰,略一迟疑,说道:“也没什么,就是前两日听闻了一件奇事,说是有人梦见自己站在河边吃了一块玉,然后眼中便流出很多玉珠来,流了满满一怀??????阿姆,你说这个梦有什么寓意?”片刻的犹豫后,我稍稍修改了一下怪梦的情节,含蓄地询问。
奶娘凌乱:“吃了什么,流了什么?对不起夫人,老妇耳拙,没怎么听懂。。。。。。。”
我无语问天,摆了摆手,甚感无力地让人退下。
青篱想了想,索性把另外的三谷奶娘一并请来。
奶娘稷一听便道:“定是那起子不懂事的人到夫人面前哭穷来了,小孩子都知道,缺什么就说自己梦见什么,小时候挨饿,我就经常梦见望也望不到边的熟麦田,怎么吃也吃不尽,怎么装也装不完。”
奶娘麦咳了一声。
奶娘稷看她一眼接着道:“所以君太后给我们改名时,我便请求太后给我改个五谷的名??????”
奶娘麦又咳一声。
奶娘菽点头附和:“嗯,夫人养胎期间,还有人拿这种鬼里鬼气的梦做说辞,确实是太不懂事了??????”
奶娘麦笑道:“我倒觉得这个梦象有点趣味,带点仙气。”
奶娘稷和奶娘菽不同意,于是三人就此梦是仙气还是鬼胎开始辩论,三只奶娘三张嘴,六只眼睛十二条腿。可是我却觉得自己眼前有无数张嘴,无数条腿,呱呱呱地吵成一池青蛙。
我终于确定,迷影什么的都是浮云,我心情不好,只因为我眼前的嘴太多了。
于是,我以胎象已稳,不好长期占用宫中资源为由恭谨地请君太后收回三个奶娘去,只留了个奶娘麦在身边。
萧泽知道了这件事,问我:“好端端的把人退回去做什么,多一个人照顾你不好么?”
我想了想说道:“都说跟什么人待久了就会像什么人,我不想咱们的孩子生出来就像个老太太。”
萧泽一愣,骤然失笑:“唔,夫人这么一说,倒还真是个问题,”顿了顿,嘴角微翘,“那怎么又把麦留下来了呢,她脸上的褶子似乎也不比别人少。”
我木着脸没哼声。
萧泽笑着打量我:“她们惹你生气了?”
我反问:“明明一只碗就可以吃饱饭,为什么要摆一桌子碗?”
萧泽又笑,略显无奈:“婧不愿意说也罢,终归我只想你高兴而已。”
室内有短暂的静寂,某种温热潮润的心绪无声地蔓延,霎时让言语多余。
萧泽微笑:“其实泽倒有好东西博夫人一乐。”
我愣愣道:“什么?”
萧泽从袖中摸出一只花纹繁丽的盒子,道:“婧可知道北燕国出产一种妆面的脂膏,名叫燕脂的?”
我摇了摇头,好奇地接过他手中的盒子,轻轻打开,鲜润的色泽入目,怡人的芬芳迎面扑来。
我深深地吸了口气:“这个就是?”
萧泽点头:“用它妆面,可以让婧一年四季面如桃花,芳香迷人,怎样,喜欢么?”
我嘟起嘴:“既然这么好,为什么到现在才给我用?”
萧泽扶额叹息:“从北燕到中原千里之遥,中间要经过六七个国家,再加上战争、盗贼,一盒燕脂运到萧国比黄金还贵,等闲时候谁会用它?”停了停,又道,“因为声子要嫁去大国这才进了一些。可是既然要用,谁能比我的夫人更有资格用它?”
最后一句,已换做低低缓缓的宠溺口吻,让我颇觉受用。
东西名贵如此,自然不能随便使用,我让人去请擅长妆容的声子过来一起探讨,声子又带上同样找她的妩己,于是三个女人凑成了一台化妆会。
虽然极少使用,但声子姑娘对此显然并不陌生,极为娴熟细心地为三人妆了面,云纹铜镜中,看着那焕然一新的面孔,三个人惊讶陶醉不已。
“如果每天都这个样子就好了,”妩己抚面叹息,“可惜每天起来都要洗脸。”
声子笑:“那就让大哥破费点儿,多多给大嫂买燕脂好了,总还能供得起的。”
妩己嗔她一眼:“谁比得上你,听说齐国富得流油,连走路的台阶都是黄金打造的,到时候你的宫中还不堆满这些贵东西?”
我不禁发笑:“虽然东西不能天天用,但用过后的模样还是可以天天看的,画幅画不就得了?”
此言一出,众皆称妙,于是话题又转向了画画、画师及其祖宗三代。
化妆会转眼变成了八卦会。
“哎,说起来杜焕大夫是一个挺有才挺正常的人哪,怎么他夫人就那么怪,人称绳女。”声子率先开场。
“蛇女?”我没听清,脑中自动浮现出一段柔软妖娆的身躯,不禁低头看了看自己隆起的肚腹,颇为怅怅,“是因为她身材特别好的缘故么?”
“是绳女,”声子再次强调,“听说她特别爱好搓绳子。”
我脑中那段玲珑有致的身躯转瞬变成了一截粗细相等的身躯,张了张嘴,颇觉困难地开口:“呃,那杜夫人的爱好倒挺特别,”顿了顿,“杜大夫的口味也很特别。”
。。。。。。
“谁说不是呢?”妩己神秘兮兮地接口,“听说那女人出身寒微,是从钟吾国逃出来的孤女,某一日晕倒在杜大夫的家庙,杜大夫便认定她与自己家族有缘,于是娶了她。”
秘辛!真正的家族秘辛!
声子兴奋得两眼放光,兴致勃勃道:“钟吾国?那不是楚国的领土么?”
“是啊,”妩己语调悠悠,“她是个楚蛮女呢。”
三人聚会结束后,见到萧泽,提及想要杜焕大夫画像的打算,同时表示了一下对他夫人的好奇。
萧泽沉默须臾,道:“杜夫人的来历泽也略知道一些,是位难得一见的奇女子,婧是君夫人,对这样年长的宗族夫人要心怀敬意才是。”
奇女子。。。。。。心怀敬意。。。。。。
他何曾用这样认真的语气赞扬过一个女子?我抿了抿唇;心中忽而泛起一种类似谷物久放发酵后的味道。
或许是想见见那所谓的奇女子是何等模样,也或许还怀有其他无法明了的心思,我不仅让杜大夫为我们画了像,还坚持请他夫人进宫来赴宴。
到宴的还有妩己和声子,三人同看那正装而来的妇人,徐娘半老,形貌端庄,然而在三个相并的妙龄女子面也前着实看不出有什么其他特别之处。
钟乐悠悠响起,四人分几就坐,席间酒来酒往,气氛倒也融洽。
杜夫人话不多,恭谨有余灵巧不足,我举杯含笑:“素闻夫人贤能持家有道,连君上也颇赞赏,早想着见一见了,谁知直到今日才有机缘。”
杜夫人脸色微红,略显局促:“这个,鄙妾怎么敢当,君夫人谬赞了。”
我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