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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现成的赶快送来,这么晚用不着你们再招呼,自去睡吧!”那人随手取出一锭白银,接道:“寄存柜上,我要打住三四天。”
店伙接过谢了一声,急急往厨下而去。
那人随着店伙进入一间宽敞洁净上房,道:“好,就是这间吧!”
片刻,另一店伙送入一壶暖酒,两盆菜肴一大碗羊肉泡喂,躬身退出。
后院灯烛明亮如昼,祝夫人与四婢仍自未睡,围炉低语,燕春道:“夜深了,夫人请睡吧!”
祝夫人幽幽发出一声叹息道:“我这几晚从未好好睡过,心中老是惦念霞儿!”
燕春道:“夫人还有什么不放心的,老贼已被孙老前辈吓得远遁无踪,奇毒禁制已被解开,唐公子说柏姑娘定无凶危,夫人你太多虑了。”
祝夫人道:“唐公子言说他今晚定来大隆客栈,他乃一诺千金谦诚君子,不会不来,但时逾三更未至,莫非另遇变故不成,为此悬心不下……”
忽闻窗外檐下起了落足微声,祝夫人不禁一怔,倾听须臾,面色一变,道:“什么人!”素手疾扬,一线寒芒电飞射出,穿过窗纸打去。
只听一声冷笑道:“不问情由,就敢出手,如非老朽岂不是伤在暗器之下!”啪的一声大响,震开了窗门,一条身影掠入,落地悄然无声。
祝夫人定睛望去,只见来人身穿皮袍,外罩貂袄,长眉蔽目,面色红润,颔下三缯短须,肩披一柄带鞘钢刀,气度威严。
燕春喝叱一声,二指疾向来人“天突”穴点去。
来人目蕴怒光,右掌一招“柳絮迎风”斜拂而出。
祝夫人瞧出来人掌式神奇莫测,疾右腕一翻,将燕春撞得倒退两步,喝道:“燕春,不可胡乱出手!”说着目凝来人,“阁下请示来历?深夜闯入老身所居为了何故!”
“在下姓贾!”那人目光一直望着祝夫人,道:“冒昧造访,自然有重大事故,请屏退四婢,容在下详告一切。”
祝夫人道:“四婢俱是老身心腹人,但说无妨,阁下请坐!”
来人望门侧一把太师椅坐了下来,嘴角泛出一丝笑意。
祝夫人突面色一变,寒如严霜。冷笑道:“原来是你!”
四婢眸中突泛迷惘之色。
贾姓中年人微笑道:“不错,夫人眼力好厉害,居然能瞧出老朽?”
祝夫人冷笑道:“你就是烧化成灰,我也能认得出来是你!”
贾姓中年人微微一笑道:“你我多年不见,何必唇枪舌剑,一见面便不愉快。”
祝夫人面寒如霜,右掌一伸,道:“拿来!”
贾姓中年人不禁一愕,道:“拿什么来?”
祝夫人寒声道:“拿我女儿来!”
贾姓中年人莞薾一笑,道:“老朽来的就是为了这个,我不问夫人,夫人倒问起老朽来了。”
四婢恍然悟出来人正是无忧谷主万胜刀柏春彦。
只见祝夫人道:“你我分手后,女儿一直归你抚育,住在无忧谷内,一旦无故失踪,不明去迹,我不问你问那个。”
柏春彦微笑道:“夫人不可作违心之论,霞儿虽住在无忧谷内,但夫人每月均暗中探望霞儿,以为老朽不知道么?母女天性,尤其霞儿大了,女儿家的事许多老朽不便过问,夫人莫以为老朽对霞儿冷漠无情。”
祝夫人冷笑道:“你说得倒也好听,你向春秋隐者借取紫电剑,为何派遣霞儿前往,又何故风声外泄,万一霞儿丧命凶邪之手,你虽百死也难赎罪愆。”
柏春彦哈哈大笑道:“此乃黑天冤屈,借剑之事父女已商妥如何行事,殊不知颜鸿庆心生叛异,事前老朽又不知,待霞儿行至中途时老朽才得知,老朽正功行在紧要关头,无法分身莫可补救,天幸霞儿安然无恙,但不知为何紫电剑会落在摩云神爪孙道元身上。”
祝夫人淡淡一笑道:“你来此就是为了这事么?”
柏春彦道:“主要是向夫人问霞儿下落,夫人绝不可能不知道?”
祝夫人摇首答道:“不知!”
柏春彦呆了一呆,道:“夫人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真的不知道!”祝夫人斩钉截铁答道,“你问了这么多,让我问几句话好么?”
柏春彦道:“自然可以。”
祝夫人道:“你最近所作所为,故予人莫测高深之感,莫非有为恶武林之意。”
柏春彦不禁一怔道:“夫人,你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祝夫人冷笑道:“你还是正人君子么?”
柏春彦长叹一声,道:“事实未至水落石出之际,老朽不愿多事辩白,但有一点夫人须知道,老朽急于到手紫电剑为制止武林即将发生前所未有之浩劫。”
祝夫人冷笑道:“就算你有此心意,但我最知你心性为人……”
柏春彦手掌一摆,道:“你我莫再提起当年之事,徒招不愉,希望夫人能告诉老朽当日霞儿失剑经过。”
祝夫人正色道:“我从未与霞儿见面,霞儿也不知有我这母亲,我如何知道详情?”
柏春彦目中充满一片迷雾,喃喃自语道:“这就奇怪了……”
忽闻院中响起阴沉语声道:“君上有命,祝薇华出见。”
祝薇华闻声面色大变,眸中射出两道寒光。
柏春彦道:“谁?”
祝夫人面色冷漠如冰道:“这你不要管!”身形缓缓走去。
四婢迅疾跟着祝薇华身后走出。
只见灯影摇曳下映着一头大如斗,环眼燕颔老者手持一根木杖怪人立在漫空飞雪下,嘴角泛出一丝冷森笑意。
祝夫人面色平静,淡淡一笑道:“区护法,你能找到我可算难能可贵,我两年前就郑重宣布退出贵门了。”
环眼老者冷笑道:“祝薇华,你这是一厢情愿,君上应允了么?”
祝夫人道:“我并非卖身投靠。”
环眼老者放声狂笑道:“但也不能由你要来则来,要去则去,君上有命,你若不返本门,即予自绝。”
柏春彦立在春燕之后,闻声横跨而出,冷笑道:“她自绝不自绝这也由得你么?”说时,刀光闪了一闪,拔刀还鞘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完成。
环眼老者瞪目蕴怒,却未说话,但躯体栽仆在雪地中;忽中裂成两半,鲜血泉涌溢出。
祝薇华面色一变,道:“你的刀法又精进不少,却为我带来一场杀身危难,你走吧,算是你我今晚未相见一般!”说着挥了挥手。
柏春彦面色肃然道:“这是驱客令么?”
“不错!”
柏春彦目中泛出一抹异样光芒,道:“老朽知道夫人有所隐瞒,但愿夫人不要后悔。”言罢身形冲天而起,一闪即杳。
祝薇华面色惨淡,道:“燕春将化骨散把尸体化掉。”转过身去,走向房内。
片刻,四婢走入,只见祝薇华坐在榻上,似在沉思,不由面面相觎,想不出用什么言语劝慰夫人。
燕春忽柔声道:“夫人,您也该睡了。”
祝薇华淡淡一笑道:“我能睡着么?你们睡吧!”
四婢同声道:“婢子们不困。”
祝薇华长叹一声,道:“好,我睡!”身形侧卧而下。
燕春知夫人体贴她们,异常感动,心头有很多话虽须向夫人问明,却只好闷住……
“叭”的一声微响,一团白球般物由穿破窗纸疾飞而入堕地。
燕春不禁一怔,伸手拾起,见是白纸揉成一束纸团。
祝夫人矍然翻身站了起来,接过就着灯光之下展开一瞧,上书麻麻密密蝇头小楷,详视了一遍,不禁绽开笑容,胸中一块大石方始消释,忙递与四婢示意看完即用火烧毁,以免留下痕迹。
第 四 章
蒙蒙曙光,雪停下来了,寰宇皆白,放眼看去,只是一片琉璃世界,分不出那是天那是地。
狂风劲吹,刮起一阵阵雪尘冰屑,迷蒙若雾,比下雪时分更寒意砭骨。
一晚飞雪,大隆客栈门前积深尺许,只见人影一晃,现出一个面目冷漠的年少化子,一身单薄短装,这么寒冷的天气,却无一丝畏缩之感。
他自言自语道:“门关了,我小化子自己翻墙入内。”身形一晃掠入,不避形迹疾步迈入后院。
忽闻祝薇华喝道:“什么人?”
小化子停身止步,道:“夫人!是小化子斯人红。”
只听祝薇华哦了一声道:“斯少侠,请进!”
一扇木门呀地开启,小化子一闪而入。
祝薇华道:“老身托少侠办的事怎样了。”
斯人红道:“幸不辱命,小化子费尽周折才取得五粒解药,足够夫人用了,白衣邪君已匆匆逃离济南……”
祝薇华诧道:“老贼因何而逃?”
斯人红道:“白衣邪君昨晚在大明湖不幸与冷老前辈相遇,邪君功力再高,亦无法与紫电剑相抗,两位前辈现已追踪前往。”
祝薇华叹息一声,道:“少侠,老身爱女下落不知探得了没有?”
斯人红摇首答道:“此事很难,据小化子所知,令嫒并未被白衣邪君门下掳去,因柏谷主之突然潜隐与乾坤独叟之死大有关连,白衣邪君如掳获令嫒,必散布风声诱使柏谷主自投罗网………”
厅外一条人影潜隐在阴暗处,闻言暗暗点首道:“此言极有道理?”
只听祝薇华语音颤急道:“然则小女身在何处?”
斯人红答道:“夫人不必忧急,小化子前日奉夫人之托,也曾率领同门弟兄搜觅泰山,几乎将整个东岳都走过了,证实了夫人心疑柏谷主潜隐东岳,令嫒赶往探视柏谷主之言全系捕风捉影之词,但吉人自有天相,也许合嫒因缘际遇,为武林隐世高人收归门下。”
祝薇华叹息一声道:“但愿如此,这是最好的想法,事实未必尽然……”
“不错!”斯人红道:“要寻觅令嫒的下落,必须尽悉前因,再抽丝剥茧,方可明白其中症结所在,小化子并未放弃寻找令嫒,目前为止,小化子只探悉令暖当日失剑详情……”
祝薇华诧道:“与失剑有关系么?”
“自然有关!”斯人红道,“小化子须明了令嫒事前事后全部原委,还要找到令嫒最亲近之人问明查证,自不难探出令嫒下落。”
祝薇华道:“小女最亲近之人乃乳媪傅雪芳及随身八卫之首符竹青。”
“符竹青现已找到!”
“他现在何处?”
“恕小化子暂难奉告!”
房门忽为一股强风吹开,一条人影疾落电闪掠入,屋内多出一个面色红润肩披钢刀中年人。
燕春四婢面色大变,认出是无忧谷主柏春彦。
祝薇华凤目中泛出怨恨神光。
柏春彦目光沉凝注视在斯人红面上,沉声道:“符竹青现在何处?”
斯人红神态冷傲,冷笑道:“尊驾是何来历?”
柏春彦沉声道:“休要多问,你只答覆符竹青现在何处就是。”
斯人红望了祝薇华一眼,道:“此人必与夫人是旧识?”
祝薇华道:“少侠不必问明,恕老身有难言之隐,但老身与他风马牛毫不相涉。”
斯人红眼中神光一闪,似已明白,目光转注柏春彦道:“恕我难以奉告。”
柏春彦微微一笑道:“依老朽相劝,少侠最好能明言相告,不要连累贵帮。”
祝薇华突冷笑道:“江湖之大,能人辈出,须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不要太小觑斯少侠了。”
柏春彦哈哈笑道:“丐帮高手辈出,武功奇奥,这话老朽倒也深信,但言过甚甚,老朽不相信斯少侠可以接下老朽一刀。”说着身子疾快无比迈出门外雪地中。
斯人红与祝夫人相继闪出。
四婢立在檐下,神色忧危。
祝夫人怒道:“你如此做未免轻举妄动,为你带来一场杀身大祸。”
柏春彦冷笑道:“须知老朽非往昔可此。”
祝薇华面色一寒,道:“你也太目中无人了,恐后悔莫及!”
斯人红神色依然冷傲无此,足踏子午步,右手一按腰际,铮的一声,倏地弹出一支寒光匹练般缅钢软剑,右腕疾振,长可三尺二寸的缅钢软剑抖得笔直并幻出朵朵寒点,剑气逼人。
柏春彦眼神一惊,道:“难怪少侠这么狂,年岁轻轻居然有此功力委实难能可贵,少侠请出招吧!”
斯人红冷冷答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柏春彦道:“好,你我同时出招。”左手一搭刀柄,大喝道:“接着!”
蓦地——
只见剑虹交迸,铮铮连鸣,刹那间,剑刀已互接过七招,斯人红蹬蹬退出两步,目中神光依然冷傲无此。
柏春彦眼中充满惊异之色,委实不信斯人红能接下他七刀。
只听斯人红冷笑道:“好,在下告诉尊驾,符竹青现在抚署中唐公子座上作客,尊驾自去找他好了。”说着双肩一振,穿空如电飞去,转瞬无踪。
祝薇华冷冷一笑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