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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他说得更大声,嘴角泄出笑意。
“飞?”凌凡愣了下。不过,她马上就懂了柏原秀人的心情。柏原秀人曾说过她是风的孩子,可以随心所欲的奔跑。虽然,奔跑之于她是件再容易不过的事,但之于柏原秀人,却是一辈子的渴望。“好啊!”她从屋顶跳下来,冲进屋子。
她突来的行径,让柏原秀人抓不着头绪。
不久,凌凡抓了一把缤纷的汽球从屋子冲出来,她拉住柏原秀人的手兴匆匆往大门走去。“走,我们去飞吧!”
“飞?怎么飞?”他被动的跟着她的步伐。心情被这个提议鼓动了起来。
“你信得过我吗?”凌凡停住,定定地看他。
“信!”完全没有犹豫。
她开心的绽出笑靥。“那就安心的跟我走。”
“喂,你要把我的少爷带去哪?”这时,龙之助从屋子里跑出来。
他们互相看了对一眼,嘴角都有着相似的笑意。
“我们要去飞。”他们异口同声说。
飞?听起来好像很危险。“我跟你们去。”龙之助挡住他们的路。
“不给跟!”凌凡推开他。“这是我和你少爷的约会耶。”
“少爷,”龙之助祈求的看着柏原秀人。“你的身体……”
“你在嫉妒吗?龙之助。”柏原秀人也跟着凌凡胡闹。“这是我生平第一次约会耶,我不想带个大灯泡……好啦,别一副快哭出来的样子,下回一定让你跟。”
“少爷……”
“你们好好去玩吧,这里我和龙之助收拾就行了。”
凌平从屋子里走出来,截掉龙之助后面的话。
“谢啦,老哥!”凌凡比出一个童子军手势,然后拉着柏原秀人往外头走。
望着他们离去的身影,龙之助还是一脸担忧。“要是又像上次出事怎么办?”
“安哪,凌凡那家伙已经学到教训了。”凌平叼起一根烟,他深吸一口,然后缓缓吐出。“而且,也该给他们话别的时问。”
&&&
凌凡将五彩汽球绑在车尾,柏原秀人坐在她身后,放心的把自己交给她。
车子跑过闹街,跑过田野,继续往山上跑去。愈深入山中,愈不见人烟,也愈显孤凉。树林一丛丛掠过,无人的山径,向前蜿蜒着,伸展着。像看不到世界的尽头。
地面倒映的斜枝疏影中,可见一辆车飞驰的身影。
“把手放开。”车经山腰,凌凡从前头丢了一句。
“啊?”
“你不是想飞吗?”她的笑声飘散在风中。“来,把你的手张开,闭上眼睛,用你的耳朵去倾听,用你的身体去感受,想像你有一双翅膀……”
柏原秀人把手张开,他闭上眼睛。
“感觉到了吗?风刮过你的脸,风呼呼的在你耳边叫嚣,风正穿过你的指缝,你感觉到了吗?你听见它的招唤吗?它正在说:加入我们吧!加入我们吧!跟我们一起飞翔吧……”
“我感觉到了,也听见了。”
“那么,你准备好了没?”
“我准备好了。”
“那……我们要飞了喔!”
车子像箭似的向山上冲去。
飞吧。飞吧,飞越山川,飞越河流,让风把所有的红尘俗事都带走。飞吧。飞吧。柏原秀人仰着头,张开手。风灌进他的衣服,抚触他的身体。呵!他嘴角慢慢地漾开,甚至,他大声的笑了出来。他真的在飞耶!他大叫出声:“我在飞呀!”
这真不像那个总是冷静的、波澜不兴的,总是以一抹淡笑看人间的柏原秀人。
但——去他的,他只想拥有这一刻!
&&&
柏原秀人与凌凡并肩坐在山头,居高临下,欣赏夕阳笼罩下的城镇。
天空被渲染成一片燃烧般的烈红炙火,云彩被渲染成一片火红金紫,迤逦到西天的尽头,美得绝然,美的残酷,美的……短暂。
“我喜欢你,凌凡。”在这样景色的触动下,柏原秀人情不自禁。
“你……”凌凡讶异的指指他,又指指自己。“喜欢我?”这实在太突然了,他要离开台湾已经教她很难过了,现在,他又投下了一颗炸弹,存心混淆她的心情。
“我喜欢你,凌凡。”柏原秀人又说。
他本来想把这分感情藏在心底的,毕竟,他不知道手术的结果会如何,所以,他没告诉凌凡回日本的原因。万一手术失败了,时间会让凌凡忘了他这个人。
他真的是这么想的,但眼前的夕色却让他有了新的感触。爱情可遇不可求,刺鸟一生只唱一次歌,当它找到最适合的荆棘,它就把身体扎进最尖最长的棘刺上,发出连夜莺、云雀都黯然失色的嘹亮歌声。
他是刺鸟,他找到了他今生的荆棘——凌凡。
“我不知道……你把我弄得好乱……该死,你干嘛说这些肉麻的话……”凌凡感到很别扭。她对情爱陌生得像新生儿,但她真的很重视柏原秀人,否则就不会对他的离开感到难过。她对他的感情比朋友多一些,又比男女之情淡了一些。但——柏原秀人这番告白,已经悄悄在她心里撒下种子。
“那就别回答。”柏原秀人用手封住她的唇,定定地凝视她。“先让我保留你的答案,我一定会回来的,到时候,你再给我确切的回答。”
他或许是存心的,神啊,请原谅他可鄙的自私!无论此去是生是死,他都希望凌凡永远记得他。永远。
未来或许很飘渺,时间或许无情,但记忆却是永恒的。
他想捉住这个夕阳瞬间的美丽。
&&&
走了。飞机在天空留下了一条长长的痕迹。
柏原秀人说他喜欢凌凡。送了她一件藏青色和服,只因为她曾经说过这件衣服很好看。他说他一定会回来。
他离去那时是夏季的尾声。紧接着,秋风染红了枫叶,然后,圣诞老人乘着雪橇来了。除夕夜,电视转播了市府广场大家倒数计时迎接新的一年的画面,很快地,西洋情人节到了,接着,春天的樱花红遍了阳明山,赏花的人潮瘫痪了交通。火伞高张的夏天又到了,海边挤进了辣妹与肌肉男……
飞机划过天际的痕迹,不管多深,终会散去。他们曾经并肩而坐的山头,景色依旧在,只是人事已非。
凌家二老决定移居上海养老。凌平因为扁平足而免去兵役,直接飞去美国进修,他誓言要追上金发妹。凌凡留在台北读书,她被星探看上,成了伸展台上亮丽的模特儿与广告明星。
而柏原秀人呢?他,始终没有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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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精彩内容载入中·两年后
一百寸的大萤幕上,正播送一支颇受好评的牛仔裤广告。
影片中的模特儿,有着一头凌乱有型的短发,一对透着倔强的浓眉。一双不妥协的眼眸,与线条俐落的宽大嘴唇,还有那一身不在乎的肢体语言所散发的性格,神情直率中带着一股倔味。
她不是个顶漂亮的女生,却有着慑人的独特魅力。
一式白色T恤,勾勒出她纤瘦结实、挺直有力的身材;两条长腿在show这个品牌牛仔裤的展示下,显得更加修长、率性;一双赤脚,更是传达出广告所诉求的自在、舒服。
模特儿神情投入的演奏小提琴,在流泻的音符中,时空背景由台北火车站前的天桥拉到中国大陆的长城、日本的京都古城、约的自由女神塔顶、巴黎的新桥、埃及的金字塔,以及三毛笔下的黄沙世界一撒哈拉沙漠等风情各异的城市。
最后,画面跳到了庄严宽敞的音乐厅,模特儿站在舞台中央继续拉奏小提琴,一束灯光罩住她,使得她整个人散发出神秘而又不可侵犯的光芒。
在一串颤音后,模特儿以一个着点俐落的短音结束演奏,她懒懒地看向镜头——此时,镜头在她脸上作了个大特写——只见她漫不经心的抬手拂开额前的发丝,低敛的眼睑缓缓睁开,倔然的眸子瞬时进射出无容置的自信,她嘴角微微弯起,然后,酷酷地递出一句广告词:
“大胆的show自己!”
影片播毕后,所有观看的人一致将眼光移向会议桌首位的男人。
男人修长好看的双指优雅的交握搁在桌上,圈着浓密睫毛的蓝色天鹅绒般的眼眸,闪烁着饶富兴味又跃跃欲试的神色。
“带她过来。”他如是说。
煞车声刺耳的响起,只见一辆重型机车一百八十度一个大回转,卷起漫天的沙尘与落叶。叽!又是一声煞车声,机车突地停在一栋商业大楼前。
凌凡摘下安全帽,两条腿直挺挺地撑在地上,她睨了那高贵得像五星级饭店的大楼一眼,然后轻蔑的从鼻腔哼了一声。
胯下机车,她反手扣上一顶低低的鸭舌帽,再戴上一支斯文的玳瑁镜框,抓起背包往肩上一甩,动作之间,帅气得像个男人。
她无视大楼卫的怪异眼光,堂而皇之的进人这栋高级商业大楼。
电梯前,她的经纪人——甄平凡正引颈翘首的不时往门口望。
甄平凡,人如其名,真的很平凡,是那种街上随手一抓就有一打的stye他的个子不高,带副眼镜。不知是他鼻子太扁,还是眼镜过大,眼镜滑溜得像有着自己的意志般老是滑到鼻头,只见甄平凡不时得抬抬他的眼镜,看起来就是一副穷酸土包子的模样。
“呀,凌凡宝贝,你可终于来了。”一见到凌凡,甄平凡犹如见到教宗本人,立即恭迎上前。
凌凡随手把安全帽抛了过去,只见甄平凡接得狼狈不堪,差点扭了腰。
“你最好有很好的理由。”凌凡眉一拧,双手抱在胸前,脚尖在地板上敲着。“说!究竟是什么事让你以跳楼威胁我过来?”
这个该死的甄平凡,应该改名叫“真麻烦”!昨儿才结束香港的走秀,好不容易得个空,可以好好补眠一天。结果,这个阴魂不散的甄平凡硬是一大早就把她从舒服的窝挖起来。
“先进来再说。”甄平凡不由分的将凌凡拉进电梯,按了最顶楼的键钮。他推推鼻头的眼镜,回身看见了凌凡那一身渗着油彩的T恤与洗得破旧露出膝盖头的牛仔裤。“赫!”眼镜又给吓滑鼻梁。“我的姑奶奶哟,瞧瞧你这是什么鬼模样?”他一副不能苟同的口吻。
“不好意思了、“,偶生来就素这副鬼德性。”凌凡两手懒懒地插在裤袋,学帕妃讲中文的腔调说话。
嗟!就是这副天寿德性风靡了全台湾,红到连洗发精广告都无法抵挡她的魅力,跳脱长发美女的传统形象,请凌凡这副中性模样当代言人。
甄平凡怔怔地盯着凌凡。此时的她,虽然素着一张脸,鼻头甚至还有着几颗雀斑,但她全身散发的狂傲不羁、率性而为的气息,仍然令人无法忽视。
“喂,喂!”见甄平凡不如神游到哪去了,凌凡在他耳边又吼又叫。
“甄公平凡,魂归来兮喔!”
“哇,我的耳朵!”甄平凡抱住头。
“喂,你还没告诉我找我有什么事?”
“啊,对了,我告诉你喔,我前一阵子拿了你替show拍的广告去试镜,结果他们通知我带你来面试……”一想起今早的电话通知,甄平凡眉开眼笑的说。
“什么?你又不经过我的同意,私自帮我安排试镜引?!”凌凡大叫。
“可不是!”尽管红透了半天边,凌凡对于她的演艺事业可潇洒得很,人家是挤破了头去争取露面机会,她则奉行老子的“无为而治”,总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依照凌凡这种被动的姿态,他只能用这种偷偷摸摸的方式替她争取机会。老实说,他自己也觉得很委屈哪。“你知道吗?他们爱死你喽。”凌凡的倔强、不妥协在洋人眼里有别于一般东方女人的野性魅力。
“是喔,他们爱死我喽,我的魅力还真是没话说喔!”凌凡学着甄平凡的语气,神情有如风雨欲来的平静。“该死,我不是告诉过你不要再随便帮我接工作吗?你到底把我的话听到哪里去了?”她怒不可遏的将脸逼到甄平凡眼前,又气急败坏的将电梯暂停在某一楼间。“我才不睬什么捞什子的试镜哩!”
甄平凡瑟缩一下,整个人被逼到墙角,眼镜又滑落下来。
“那……那可是鼎鼎大名的法国Miracle国际化妆品企业耶,Miracle!Mirade耶!M、i、r、a、c、l、e!”为了加强这个公司来头不小,他一个字母一个字母的念。“他们特地来台湾寻求亚洲市场的代言人,听说,连总裁本人都亲自出马了耶。”
“Mirade?”凌凡无所谓的扬起一边浓眉。“看来,他们只好另请他人帮他们制造奇迹了,而那个人绝对不是我。”说完,她耸耸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