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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疑似司机的男子?”
坐在风间欣吾对面的等等力警官本能地站了起来,声音颤抖地说:“被、被杀了吗?”
“不,听说没有死,只是后脑被某种钝器打伤而不醒人事。”
“这么说,那个人才是真的司机,刚才开车载走石川宏兄妹的司机是假冒的喽?”
“应该是这样。”
坂崎警官用手背拭去额头上的汗水。
“你们……”
风间欣吾瞪大眼睛,怒叱道:“你们究竟在干什么?这么重要的人证竟然被凶手劫走!”
“风间先生。”
金田一耕助难辞其咎地说:“也难怪你会这么生气,都是我们太粗心大意了。对了,坂崎警官,警方的紧急小组……”
“我马上打电话到警政署请求支援。”
“都什么时候了,哪来得及啊!”
风间欣吾大喝一声,怒气冲冲地说:“现在才找紧急小组有什么用?你们以为这样就能抓到凶手吗?那个凶手好比恶魔一样……不!他根本就是恶魔的宠儿!那个人杀了美树子、君代,现在还想杀害石川兄妹,可、可是……你们现在却只能站在这里束手无策。”
风间欣吾怒不可遏,整个人坐立难安,被焦虑的思绪操控着。
“风间先生。”
金田一耕助轻声叫唤风间欣吾,想缓和一下他激动的情绪。
“你说不知道自己何时会成为凶手的下一个目标,而凶手这么做只是为了打击你。没错,从夫人和保坂君代的情形来看,你这么说很合理,可是如果凶手杀了石川兄妹,对你来说会有什么损失吗?”
风间欣吾瞪大眼睛看着金田一耕助说道:“这个……这个……石川宏是这个事件中最重要的证人,凶手绑架证人……而且说不定会杀了他们,绑架最重要的证人或是杀掉证人,都是凶手为了自身的安全才出此下策。但是,还有一点……”
“哪一点?”
“那个恶魔的宠儿说不定在思考下一个目标是谁,在君代牺牲之后,或许凶手准备将触角伸向下一个目标。”
“你发现到什么征兆吗?”
“征兆?”
风间欣吾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看了看金田一耕助,才开口说:“妙子和益枝都担心自己会是凶手的下一个目标,因此两人都准备离开我,她们甚至想跟我分手。这是弱势动物的本能,即将成为牺牲者的人最清楚自身的安危。这个恶魔的宠儿使用最卑劣的手段抢走我身边的女人,他想给我一个迎头痛击!”
等等力警官和坂崎警官互看对方一一眼,然后一起向前捱近风间欣吾。
“风间先生,你有没有怀疑什么人可能是恶魔的宠儿?”
“我不知道,有可能是望月种子,也有可能是有岛忠弘,但是这两个人还没有这么大的本事。不过……”
“不过什么?”
“他们两个人如果联合起来,再加上黑田龟吉这个奇怪的男人,就很难说会不会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了,只要他们三人同心的话……”
风间欣吾的眼里流露出一抹不可轻忽的狡猾神色,坂崎警官立刻出口反击道:“嗯,我们会好好研究这个可能性。风间先生,我想请教你一件事,从你外出到回来差不多是九点钟,但是我刚才打电话到丸内总公司的时候,你的职员说你五点半左右就离开了……而且你是徒步离开,不是乘私人轿车。这段时间内,请问你在什么地方?”
一听到这个问题,风间欣吾的表情明显地松了一口气。
“我刚才去了趟芝白金的白金会馆。”
“啊!那是汤浅朱实小姐住的公寓。”
金田一耕助在一旁加以解释。
“原来如此。”
“汤浅小姐也跟你在一起吗?”
“朱实没有回来。”
“你说她没有回来是什么意思?”
风间欣吾目光深沉地看着金田一耕助说:“金田一先生,刚才我已经说过妙子和益枝都怕我,她们全都避开我,不跟我见面,就算我打电话给她们,她们也不接。今天晚上我打电话到东洋剧场,朱实说七点到八点这段时间她有空,希望我直接去她的公寓等她,到了六点半,我就去朱实的公寓找她,可是她一直没有回来。”
“你有打电话到东洋剧场问问看吗?”
“有,而且还打了三通。因为前两通都没接通,所以八点半的时候,我又打了一通电话到朱买家,这回好不容易才找到朱实,她却说今天晚上不方便,加上又有石川兄妹的事,所以我就放弃了。结果我一回来,就听到这个意外事件。”
风间欣吾眼中发狂的神色已经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放松心情的神采。
金田一耕助这才明白,这个男人目前的心理状态就像是堆得高高的积木一般,极度缺乏安全感。现在的他有如惊弓之鸟,是不是因为他目前性生活没有办法得到满足的缘故呢?
他除了拥有一个太太之外,还拥有四位情妇,这样才能满足他旺盛的性欲。
但是,这种满足会不会因为这次事件而彻底瓦解呢?存在他体内无处发泄的过人精力,会不会像火山即将爆发一般,急于寻求泻泄的管道?
如果是这样的话,一旦火山爆发,积压已久的能量向外喷出的话,可能会带来不小的伤害。
“风间先生。”
金田一耕助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和缓些,以免激怒他不稳定的情绪。
“汤浅小姐现在应该知道你和夫人,以及她目前名义上的先生——有岛忠弘以前的三角关系吧?”
“她当然知道,报纸上不是已经报导得非常详尽吗?”
“那么汤浅小姐对这件事有什么表示吗?”
“她只是莫名其妙地哭了起来……”
“有岛先生知道你和汤浅小姐之间的关系吗?”
“这件事我目前还不清楚,就连朱实也不清楚有岛忠弘知不知道这件事,朱实只是说他跟以前不太一样,要我小心一点。”
坂崎警官听完金田一耕助与风间欣吾之间的问答,想把话题拉回原来的问题上,于是从旁插嘴问道:“风间先生,今天晚上有谁可以证明你在白金会馆?或是有什么人可以证明你今天晚上去过白金会馆?”
风间欣吾一听,眼中再度升起两族怒火,但旋即又苦笑着说:“警官,真是不好意思,为了顾及朱实的名声,所以我每次去她那里的时候,都是尽量避开别人的耳目,就连我自己的私人座车都不用呢!哈哈哈……”
他最后这几声干笑听起来十分悲戚,令在场众人觉得有些寒意。
“金田一先生。”
风间欣吾皱着眉头说:“你们为什么还坐在这里发呆?难道你们不打算去寻找载走石川兄妹那辆车的下落?”
“风间先生,答案非常简单……”
金田一耕助微笑着说:“我正在等那个男人来这里。”
“咦?”
不只是风间欣吾讶异,就连等等力警官和坂崎警官也大吃一椋。
因为金田一耕助话声甫落,便有一个男人拖着蹒跚的脚步走进来。
来人正是水上三太,而且他的头上还裹着白色绷带。
3 下一个目标
第二天早上——八月十六日天稍亮的时候,百川宏遭人绑架的事已经成为事实,只有早苗在上野公园内被人发现。
早苗也跟石川宏一样,被人注射吗啡,不过她的药量不像石川宏那么重,只够让她暂时丧失心志,迷迷糊糊地昏睡。
清晨五点时,早苗一个人站在薄雾笼罩的东京市区,那时候雨已经停了。
她一被人发现,立刻被送迸警局,受到警方的严密保护,还将她送进医院治疗。
早上八点左右,早苗被人寻获的事立刻传到警政署,等等力警官和金田一耕助连忙从警政署赶往医院。
由于她的精神状态尚未恢复到可以接受侦讯的情况,所以侦讯工作必须至当天傍晚才能进行。
“她是因为被注射药物而昏睡,然后被人丢在某个屋格下,虽然雨衣上都是泥土,不过幸好没有被雨淋湿。”
在一旁加以说明的是上野地区的搜查主任——橘警官。
“真是危险!这么漂亮的小姐深夜一个人待在上野这种地方,要是被坏人看上的话,一定会被他们当成玩弄的对象。”
发现早苗行踪的中西刑警皱着眉头说着。
“有没有什么线索?”
金田一耕助细心地问道。
“目前还没有。”
橘警官叹了一口气说:“还好她被凶手丢在没有人注意的地方,凶手可能不希望她太早被人发现吧!她被凶手注射药物,最快也要两、三个钟头才会清醒,要是在她神志不清这段期间内四处游荡,可就危险了!真是让人为她捏一把冷汗。”
金田一耕助和等等力警官赶到Y医院的时候, 早苗因服下镇静剂而躺在病床上休息。
院长说早苗一觉醒来之后,神志立即恢复正常,只不过必须到傍晚她才会完全清醒过来。
听了院长的话,金田一耕助和等等力警官连忙赶回警政署处理事务。
到了中午,警方大致推测出石川宏遭人绑架的经过情形。
昨天早苗在芝区拦了一辆计程车,打算去医院接石川宏出院,那位司机名叫河合善太,是芝计程车行的司机。
他载早苗到R大附属医院是七点钟左右, 并且应早苗的要求,愿意在医院后门等到八点多。
七点半的时候,有一个戴着大形防尘眼镜的男子来到计程车旁,由于当时四周的光线不太明亮,司机河合善太对那个男子的印象仅只于此。
那名男子借故问路,让河合善太不知不觉地下了车,然后男子突然从后面重击河合善太的头部,使他当场不醒人事。
等到河合善太清醒过来时,一切都已经太迟了。
因此当金田一耕助、等等力警官和坂崎警官到医院后门搭车的时候,早苗那辆车上的司机早就换人了。
那辆计程车于八月十六日上午十点左右,被人发现丢弃在神宫外苑美术馆的前面,车上当然没有半个人影。
至于东都日报的记者水上三太的供述如下
昨天他和早苗约定八点左右在R大附属医院精神科大楼的后门会合, 因此他在七点半便离开位于有乐町的报社,不巧的是,那时报社的采访车刚好都开出去了。
水上三太便决定随便拦一辆计程车,可是在东都日报附近拦车不是件容易的事,所以他便步行到崛端。
那一带的大楼之间有许多捷径可以通到堀端,正当他走在大楼与大楼之间的通道时,不料竟和司机河合善太的遭遇一样,后脑被人猛力一击便不醒人事了。
对于水上三太的供述,具有多年办案经验的新井刑警并不相信。
“最近都流行这一招吗?直接在后脑上给人一击……”
新井刑警笑着调侃道。
水上三太说这一击让他失去知觉,等他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倒在没有人注意的大楼中庭一角,当时已经是八点半了。
因此他急忙赶去最近一家医院挂号,然后再赶到风间家,他只记得袭击他的是一个穿着雨衣的人,除此之外,他什么都不知道。
“我们调查过位于有乐町的原田医院,院方说水上三太确实是在昨天晚上九点左右到医院就诊,而且后脑部有严重的殴伤。”
这是西井刑警的证词。
这里是警政署的第五调查室,负责爱的花束会馆杀人事件的坂崎警官也在这儿,他们利用早苗清醒之前的空档举行调查会议。
金田一耕助在一旁听着,他的眼神看起来好象还没睡醒。
“如果说水上三太的供述正确的话,就和石川宏的供述相吻合……”
坂崎警官沉思了一会儿,缓缓说道:“水上被袭击的时间几乎和司机河合善太遇袭的时间一致。这么说,应该有两个雨男喽!这不就和石川宏之前的供述——有两个穿雨衣的男人的说法一致吗?”
“警官。”
新井刑警依然固执己见地说:“我认为还是要多注意那个叫水上三太的新闻记者。”
“新井,你觉得水上三太有什么问题吗?”
针对等等力警官的询问,新井刑警答道:“不……我不是说那个人是凶手,只是觉得他一定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
“你是指哪一方面?”
“我在想,那个人可能掌握有关望月种子和黑田龟吉两人之间的秘密。他只要一有空就会盯上望月蜡像馆,就好比大前天的傍晚,黑田龟吉一走进蜡像馆,躲在暗处的水上三太也悄悄地跟在黑田龟吉的身后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