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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死,这个男人的狡诈与精明远胜于她,她心里在打啥主意,全被他猜得一清二楚,这么一来,她哪里还有机会翻出他的手掌心?
挫败与愤怒,让她发出一声怒喘,忍不住抓起甲儿刚递上来的绢帕,再度攻击已经走到门前的严燿玉。
他挑起浓眉,接住刚拧干的温热绢帕,对着她微微一笑。“多谢娘子盛情,为夫的等会儿再梳洗就行了,这条绢帕还是留给你用吧!”
他低头再避开飞来的梳子,把绢帕搁在桌上,这才从容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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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在半个时辰之内就赶到,捧着药箱踏进新房,先向在花厅里的严燿玉行礼,两人谈了几句,才一起走进卧房。
喜床边的两帘红纱,被解下一帘,透过日光看去,红纱后头的人儿更是清丽动人。
不良于行的金金,正坐在床边,她全身衣衫整齐,只有受伤的左脚裸着,搁在床边的一张小织锦凳子上,细嫩的玉足与红肿的伤处形成强烈对比。
大夫恭敬的上前,仔细端详她的脚伤,态度十分谨慎。半晌后,看诊完毕,便起身退到花厅里。
“严公子,钱姑娘她——呃,不——”他匆匆改了口。“尊夫人只是血瘀伤处,一时间红肿发疼,并未伤及筋骨,没什么大碍。我留下一些膏药,早晚按摩伤处,化去瘀血后再抹上,几口后就能痊愈了。”他打开药箱,拿出一个碧绿色的小瓷瓶。
唉,不过是扭了脚踝,这类小病小痛,哪里需要他这个名医出诊?只是严府毕竟是富贵人家,实在下好得罪,再加上严燿玉派人来催得十万火急,像是舍不得刚娶回来——呃,不,该说是绑回来的新娘多疼上一会儿,看在这份疼惜娇妻的心意上,他这个名医,才会勉为其难的过府出诊。
“多谢大夫。”严燿玉点头,转头朝角落的甲乙丙丁示意。“备车送大夫回去,记得奉上诊金跟谢礼。”
“是。”四姊妹齐声道,簇拥着大夫往外走,还顺便把门儿也关上。
屋子里安安静静的,没什么声音,角落里燃了一盆火,把屋内烘得十分暖和,也把满屋的红色喜字照得分外燿眼。
严燿玉拿着小瓷瓶,走进卧房,撩开喜床边的红纱。
她正卷下裙摆,小心翼翼的收回腿儿,一面还侧头看着脚踝。
“还疼吗?”他问,自动自发的在床边坐下。
“疼死了!”金金没好气的答道,瞪了罪魁祸首一眼,正想开口再数落几句,没想到他才坐下就不规矩,竟然俯身握住她的腿儿。“喂,你做什么?”她疼怕了,忍着不敢挣扎。
“你刚刚不也听见了?大夫说,伤处的瘀血得揉开才行。”他的大掌握住那只赛霜欺雪、毫无瑕疵的玉足,搁到自己的膝上。
一听见他要亲自动手,金金的脸色都变了。
她的脚踝只是轻轻碰一下,就疼得有如刀割,要是让他那双大手在上头又揉又按,她只怕会疼得昏过去!
“啊,不、不用,你别碰它,就这么搁着,它自己会好,噢——”脚踝处一阵刺痛,她唉叫一声,十指在锦褥上揪成十个白玉小结。
“金儿,只是搁着,伤是不会痊愈的。”他莞尔的看着她,发现她怕疼的模样,简直像个孩子。“你忍着些,我会轻点的。”
“不要,就算要揉开,你让大夫,还是甲乙丙丁她们来揉,你住手——啊——”金金连声惨叫,额上疼出一层薄汗。
轻点?这叫轻点?那要是他使劲的揉,她的腿岂不是要断了?
她双眸含泪,哀怨的瞪着他,却在下一瞬察觉,脚踝处传来一阵冰凉,减轻了那蚀骨的疼。
低头往那儿瞧去,就见严燿玉从小瓷瓶里,倒出某种有着淡淡药香的液体,一双大掌包覆着她的玉足,轻轻替她抹上。
娇嫩的脚掌有着浅浅的红润,雪白粉嫩的脚趾如葱白一般,教人看了实在都忍不住想啃上一口。
“你忍着些,开始会疼一些,等会儿就好了。”他温声开口,粗糙的指按在她红肿的脚踝上,轻柔的按摩着。
又是一阵剧痛。
“啊!”她咬着红唇,眼里泪花乱转。“可恶,严燿玉,你一定是故意的!”
“故意?这话怎么说?”他挑起浓眉,顺着她的经脉揉按,把膏药揉进她的伤处,那慎重的模样,就像在对待最珍贵的宝物。
“别不承认,你——噢!”她又缩了一下,小手揪得更紧,等到那阵疼痛过去,才能开口说话。“你肯定是气我当初不肯嫁你,却办了那场抛绣球招亲,让你没面子,才会趁这机会报仇。”
呜呜,这可恶的男人,不论她当初肯不肯嫁,还不都被他抢回来了?这会儿面子、里子他全占了!
严燿玉勾唇一笑,黑眸里有着灼人的热度。
“金儿,我的确是气你。”他大方的承认,双眼盯着她,眼里的热度又升高了几分。“只是,我若是真要报仇,有其他更好的办法。”
那深邃的眸子,勾起了金金的记忆,她原本还想继续指控他心胸狭隘,但是一碰上他灼热的视线,她顿时粉脸一红,到了嘴边的话语倒说不出口。
他并没有点明,准备用什么方式,惩罚她的拒婚,但是那肆无忌惮的眼神,火热得像是早已把她剥光,正在恣意的吻她、爱她——
脑子里正在胡思乱想,脚踝上的疼也渐渐褪了,她咬着红唇,察觉到他的双手继续揉按,而她敏感的脚掌肌肤,逐渐传来一阵说不出的酥痒。
每当他掌心的茧,刷过细嫩的脚心,总会带来一种奇异的感受。
她的身子轻颤,在锦褥上的小手愈揪愈紧,只是这回不再是抵御疼痛,而是抗拒着连波的酥软——
柔软的红唇,悄悄溜出一声呻吟。
“还疼吗?”严燿玉突然开口,露出意会的笑容。
他多么想念这娇柔诱人的轻吟,在船上的那几日,当他的欲望深埋在她柔嫩的深处,或柔或猛的冲刺时,这个小女人的口中,也会逸出这么诱人的声音。
金金咬着下唇,脸儿烫红,没想到自个儿竟会发出呻吟。
“好多了。”她强自镇定,努力想装作若无其事,声音却有些儿颤抖。
他嘴角一勾,没有说破她的窘境,继续揉着手中粉嫩的玉足。
“富家公子怎么会这类事情?”她开口问道,想转移注意力,免得又逸出那种羞人的呻吟。
“只是舒缓肌理筋脉,不是什么难事,有武功底子的人都会。”严燿玉耸肩。
会,但可不一定会做。
男人们会,但未必愿意动手,更何况是纡尊降贵的为一个女人按摩伤处。看他那熟练的手法,她心底的酸意咕噜咕噜的冒出来,柳眉愈皱愈紧。
“你也为其他女人这么做过?”她脱口就问。
“没有。”他挑起浓眉,眼里有着笑意。“你这是在吃醋吗?”
“谁吃醋?!”金金恼羞成怒,抬起没事的右脚,轻推他的肩头。“我是担心,你偷偷养了个如花似玉的十五岁小姑娘,到时候要是传到别人耳里,会议论我御夫无术,坏了我的名声。”
“这么说来,你承认是我的妻子了?”
“我能不认吗?”她反问,睨了他一眼。
金金虽然冲动,但是绝对不愚蠢。在梳妆的短暂时间里,她反覆思索如今的处境,最后才不情愿的承认,自个儿与严燿玉之间,是注定要绑在一块儿了。
就算是再生气、再不甘心,她也还是跟他拜过天地,全城的人部知道,她已经嫁入严家。如今,就算是拿刀砍了他,她也是严家的寡妇,这个身分甩都甩不掉。
再说,撇去这人尽皆知的婚姻关系不谈,严燿玉不也再三表示,绝对不会放她离开的决心?
这个男人,一旦下定决心就绝不更改。要是她真当了逃妻,无论是躲到哪儿,最后的下场,肯定都是被他招摇过市的扛回来。
不过,承认这桩婚姻,可不代表她会就此罢休。她这一辈子,可没做过赔本生意,既然这桩婚姻已成了既定的事实,那么,她总要找机会,从他身上捞回本才成——
脚心的一阵酥麻,有效的勾回金金的注意力,却也让她全身骨头都软了,差点就要躺回锦褥上。
“金儿,经过昨天,全城的人都晓得,我娶你为妻的心意有多么坚定。”一桩逼婚的恶行,被他这么一说,反倒成了感动天地的痴情行径。“你让我等了十年,还让我娶得那么辛苦,如今终于夙愿得偿,我疼你都来不及了,怎么会去沾染其他女子?”
金金清澈的眸子,望着眼前那张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俊脸,思索了一会儿。
她能够准确的判断出一桩生意的损益,却无法判断出他这番话里,有几分是真,又有几分是假。
只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而她足足被严燿玉骗了十年,对他的信任早已透支。就算如今,他用最诚挚的眼神,温柔的注视着她,怀疑照样在她心里胡乱滋长。
“你的话根本不值得信任。”经过考虑,她还是决定不信他,光洁的右脚,又在他肩头连续踢了两下,薄惩他的恶行。
严燿玉叹了一口气,伸手抓住她的腿儿,倾身将她压倒在床上。
“那么,我该怎么证明,你才会相信?”他轻声问道,轻轻吻着她的耳,健壮的身躯紧密的贴着她。
那温热的鼻息、酥痒的轻吻,都让她脸红心跳,几乎无法思号,一股羞意陡然袭上心头,粉脸变得更嫣红。
她不自在的挪移身子,却发现他灼人的欲望,隔着几层衣料,也紧压着她双腿之间,那处只有他拜访过的柔嫩芳泽——
“不要压着我,你、你——起来——”她又羞又慌,小手抵在他的胸膛上,用力想把他推开。
“为什么?我压疼你了吗?”他佯装不解,用双手撑着身子,避免压疼她,却还是贴着她不放。“那么,这样好些了吗?”他稍微挪动身子,眸光变得深浓,坚挺的灼热在她最柔嫩处稍稍用劲。
“啊!”热烫的接触,让她低叫一声,全身一震。
“怎么了?嗯?”严燿玉挑起眉头,明知故问。
金金的脸儿更红,咬着唇不说话,完全可以确定,他绝对是故意的!
她转开小脸,试着挣扎,反倒让情况更糟糕,最柔软的私处,被他的巨大欲望熨烫着,尽管两人还衣衫整齐,但是他的所作所为,却像是正在对她做着那最邪恶的事——
严燿玉啄吻着她的耳,满意的看着她轻轻颤抖,那双大手,悄悄挪上她纤细的腰,将她柔软的身子拉得更近。
“金儿,给我一个吻,我就起来。”他低声轻哄,薄唇游走到她的红唇上,仿佛羽毛轻拂般舔着她,劝诱她奉上最嫩甜的吻。
说谎!上回他这么说,她就被他给吃了!
先前的经验,让她没有笨到再乖乖献吻,嫣红小脸,在他的呼吸与细吻下转过来又转过去,躲避着不让他得逞。
追逐持续了一会儿,严燿玉极有耐心,悠闲的、缓慢的逗弄她,双手则四处游走,重温让他渴望了许久的软玉温香,一点一滴的诱得她全身软绵。
终于,当他张口,把她当成可口的食物般轻啃时,她再也承受不住,紧闭的红唇,终于逸出一声轻喘。
严燿玉把握机会,吻住她的唇,火热的舌喂人她的口中,态意纠缠着,双手也解开她的衣襟,放肆的享用她娇柔的身子——
这个男人,果然又说谎了。
第六章
春寒料峭,梅颤枝头。
早春薄寒,沁得人全身发冷,通往书斋回廊旁的庭院中,朵朵的白梅绽放,一片的花海和未融的白雪相辉映。
一个娇小的身影,穿着轻暖的银狐裘,踏过砌下落梅,身后跟着四个圆嘟嘟的小丫鬟。奴仆们见到她,总停下步伐,恭敬的福身行礼。
“少夫人。”
金金淡然的点头,脚步没停,绕过长廊,往碑林走去。
嫁入严府的日子,倒没她所想像的那么困难。虽是被逼着嫁给严燿玉的,但几日过去,她竟发现,自己竟也开始习惯这样的生活。
她无法确定,是因为自个儿适应力强,还是在心里,早就隐约知道,会跟这个男人发展到这步田地。
严燿玉对她很好,不时嘘寒问暖,疼她、宠她,还照着大夫的吩咐,夜夜为她按摩脚伤。只是,他的体贴里总渗着不怀好意,每回到了后来,那双大手就会开始不规矩,对她——
夜里的欢爱记忆,让金金忍不住俏脸微红,在长廊上停步,偷偷喘了口气,平静心绪后,才又迈开足下的绣鞋儿。
她虽然已经嫁入严家,但家里高堂远游,旭日又没半点经商本事,那些生意,又是一日都不能搁下。钱叔为求慎重,还是每日都将帐册送过来,照旧请她批阅裁示。
这几天来,两府各地的管事,都聚到严府报帐,商讨事情,严燿玉仍是在书斋里处理,倒是另外嘱咐总管,替她辟了间干净宽阔的厅堂,方便她议事。
出入的人多,来往的信件自然也跟着增加。今天早上,一封严家商行的信,被错送到她桌上。
原本,这送错的信件,让下人送回去也就罢了,但是一瞧着严燿玉差人送来的甜粥,她心头一暖,倒是想起他背上的刀伤。
他身强体健,复原得极快,才个把月的时间,就已经行动自如,要不是每晚恣情欢爱时,他背上那道狰狞的刀伤还清晰可见,她肯定也要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