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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你一起逛街?开玩笑。被影迷发现的话,到时候不引起交通阻塞才怪。”
毕非焉居然很认真地思考了这个问题,愁眉苦脸地说:“是啊,那怎么办?”
欧天姿“噗嗤”一声笑出来,轻啐道:“逗你的,傻瓜。”
就在最热闹欢快时,一行人走进会场。欧天姿回身一看,笑容顿时僵在了脸上,那边秦方已起身迎了过去,“朱警官,欢迎欢迎,荣幸之至啊。”
为首的朱姓警官面有难色地说道:“对不起,秦大律师,我们这次来是为办公事。”
“什么公事?”秦方还在讶异,一行便衣已走到毕非焉面前,说道:“毕先生,我们已找到证据证明你在2004年6月6日晚上8点谋杀了中国籍男子纪魏新,你被逮捕了。”
亮晃晃的手铐“喀”的一声铐在了盈美如玉的手上,会场内响起了一片惊呼抽气声。
“我没有杀他。”毕非焉直觉地开始辩解。
欧天姿站起来,表情却比任何人都要镇定,“我跟你们一起走。”她又转身对秦方鞠了一躬,说:“对不起,老师,让你们扫兴了。不管怎样……生日快乐。还有你们,新婚快乐。”
说完她笑笑,握住毕非焉的手,随同便衣一起上了警车。
警车呼啸而去,留下满堂贺礼的宾客,或震惊或唏嘘或不屑或兴奋或紧张,总之炸开了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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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怎么回事?”警察局的走廊里,匆匆赶到的江桂珍和Peter连忙向欧天姿询问消息。
欧天姿靠在墙壁上,淡淡地说:“警方从地下管道里捞起了凶器匕首,包匕首的衣服是非焉的,而匕首上残留的血迹经过证实与死者纪魏新吻合。”
“衣服?”江桂珍以手抚额,呻吟出声,“我的上帝!这都在搞些什么啊?那现在二少在哪?”
“他被暂时关押,不允许保释,下周三开庭。”
“哦,上帝!”
Peter 小声地插话道:“现在外面围满了记者,好不容易那场官司的影响才刚过去,现在又被翻回来,真是……”
江桂珍一把抓住欧天姿的手说:“欧律师,现在就只有你能救二少了,全拜托你了!”
Peter也说道:“是啊是啊,欧律师,你一定要想办法推翻这件证物啊!”
欧天姿静静地看了江桂珍一会儿,将手抽了出来,“对不起……”
“什么?什么对不起?”
欧天姿深吸口气,沉声道:“对不起,我不能担任非焉的辩护律师。”
江桂珍和Peter同时惊呼出声:“为什么?”
“总之……对不起。” 欧天姿点个头,转身走了。
江桂珍望着她离去的背影,惊讶道:“她和二少不是在恋爱吗?”
“是啊,没道理不帮忙啊?奇怪,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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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10时,人群散尽。
秦方一人独坐在二楼的书房里,将欧天姿送他的那张光碟放入电脑中,打开来看,第一个文件夹里果然收录了她从小到大的所有照片,然而说这“所有”,加起来也不过二十几张,17岁以前的更少,才七张,每张都面黄肌瘦,营养不良的样子,衣服也穿得很寒酸,她小时候吃了不少的苦啊……但照片里的她,每一张的表情都是振奋的,即使是静静看着镜头,都能从眉眼中看出好胜和进取来。
第二个文件夹里是她的作文和日记,十篇都是WORD格式,惟独一个文本文件。秦方先打开那个文本,里面写着:
WORD文档需要密码才能打开,密码是“father”
PS:此文本看后请删除。
秦方忽然觉得眼睛有点湿润,这个孩子,做事情还是这么细心谨慎,这么为他着想,担心被他的家人看到里面的内容。
一时间不敢再点那些WORD文件,便打开了第三个文件夹,里面是rmvb格式的文件,用Real player打开后,欧天姿的笑脸顿时跳了出来。
被拍摄的地点是在她家,她坐在沙发上,望着镜头微笑着说:“生日快乐!”
秦方笑了起来,这个孩子,总是别出心裁,什么花招都想得出来。
几秒钟后,欧天姿换了个姿势,继续说道:“记不记得上次你住院时我对你说,请你一定要好起来,要好好保重身体,要看着我成长,看着我一步一步按你曾经走过的道路走下去,取得和你一样的成绩。”
她垂下眼晴,笑容变浅了,“当初说那句话时,是真的以为自己面前还有好长一条路需要很长一段时间,不停地走下去。可是……疲倦感越来越浓,我发现自己走得越来越累,甚至会想,如果现在就停下,可不可以?”
抬起眼睛,笑容已全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点点迷茫,一点点感慨,和一点点倦色,“当我有停下的念头时,却发现原来已经不可以了。功成身退,是多少人的梦想,能在最巅峰时告别舞台,留下最完美的一幕,让旁人为你惊艳一生,仰慕一世,何其美好。但是,真正能做到那样的,能有几人呢?”
“我停不下来了,就像安徒生笔下的那个女孩子,她因为虚荣而穿着红色的鞋子去做弥撒,然后她发现她开始不停地跳舞,不停地跳,跳得魅惑众生,也跳得筋疲力尽。为了停下,她只好砍掉了自己的脚。这么悲惨的结局,一直以来我都阻止自己去想呢。”说到这里她耸耸肩膀,做了个无可奈何的表情。
“可是……我做错事了。” 欧天姿叹了口气,“我现在很后悔当初为什么没有听你的话。我接了杜寒飞的案子,并且放任自己一步步沉到那个危险的旋涡中去……因为我太想赢了。当你开始劝导我时,我所想的是‘为什么连你也要怀疑我的能力’,于是我就更想要赢,并不顾一切地去赢……结果就是,我虽然抓住了其中的关键,发现了里面隐藏的真相,但同时,也给自己造成了很大的麻烦。”
“你曾经说过,一个知道当事人太多秘密的律师其实并不是一个好律师,我忘记了这一点。对不起,我现在承认……其实我很失败。”
镜头忽然模糊了,几秒钟后,Real player显示播放完毕。
秦方坐在椅子上,忽然感到了不安。他刚拿起电话想拨号码,书房的门就被人敲开了,秦夫人笑着说:“天姿来了,说有事情找你谈。”
妻子身后,欧天姿默默站着,朝他笑了一笑。
“你们谈吧,我先去睡了。”秦夫人温婉识趣地退了出去。欧天姿站在门边,依旧没有动。
秦方起身走过去牵住她的手,将她带到一旁的长沙发上。“坐下来,我们谈谈吧。”
欧天姿面色凝重,低声说:“我来是拜托你一件事的——请你担任毕非焉的诉讼律师,出庭为他辩护。”
秦方沉吟了片刻,问:“为什么你不自己做?”
“因为……”欧天姿抬起头,格外平静也格外冷静地说:“我要出庭当证人。”
秦方惊诧,“证人?”
“因为他是无辜的,而我知道真正的凶手是谁。”
秦方的声音一下子冷了下来,“杜寒飞?”
“你看了我送给你的生日礼物了?” 欧天姿苦笑,“似乎现在说后悔也已经来不及了,不过也好,起码因此我能帮非焉彻底洗刷罪名,还他清白。”
“你没考虑过自己如果出庭作证,把你委托人的秘密公布于众,这对你的职业操守以及今后的事业会有什么样的影响吗?”秦方的眉心开始打结,意识到了某种不样。
欧天姿静静注视着他,目光如水般飘浅了他的担忧,随即弥漫起淡淡的心痛。她……难道她要用自己的前程去换取那小子的清白?一念至此,秦方更是加重了语气说:“值得吗?天姿,其实你可以……”
欧天姿柔声打断了他:“我——累了。”
秦方一怔。
欧天姿继续道:“我入行才4年,就已经觉得很累、很累了。因为想要表现到最好,所以有点不择手段,很费心机,很努力,也很辛苦。我,真的真的很累了,这场舞蹈,无论开始是处于什么原因,我都不想再跳下去了。我本来还奢望能功成身退的,现在看来是不能够了……不过也好,真正做了决定,没有退路,只能硬起心肠砍自己的脚了。”
这个时候,她还能笑出来,连自己都开始佩服自己。
秦方目光沉痛地望着她,忽然说:“对不起。”
“呃?”
“爸爸……对不起你。”秦方伸手将她揽人怀中,低声道,“不知道该怎么说,但感觉说什么都是无能为力。我亏欠你的实在太多了,能为你做的却又太少。天姿,我该怎么办?爸爸应该怎么做,才能稍微补偿你一些?”
欧天姿抬起头,微微一笑,轻轻道:“帮我喜欢的人打赢官司,洗脱罪名。这样……就足够了。”
好奇怪,为什么她永远在他面前哭不出来?为什么担忧难过到极点了,可是看见他时还会故作坦然,把冷静和镇定的面具戴到最后?这个时候,她不是应该扑倒在他怀里放声大哭,把这么多年来的委屈和辛酸都一五一十告诉他的吗?可是,没有眼泪呢,一滴都没有。
那么渴慕的亲情,一旦到来,首先退缩的反而是她。是不是一样东西向往太久了,因为一直得不到,所以慢慢也就习惯了?
书房的灯光在欧天姿眼中绽化出了层层光晕,就像这虚幻不定的人情世故。
但在迷乱之中却有一个信念逐渐清晰——她要救毕非焉!她要用尽一切力量救他,搭上自己的信誉,搭上自己的前程,在所不惜!
第九章
阴冷僻静的走廊,呼吸在这被渲化成了虚无,惟独脚步声清晰,一下一下,直扣人心。
欧天姿第三次跟在警卫身后,为着同一个人。铁门开处,毕非焉迎面站了起来,目光幽幽,一分喜悦,九分安然。
欧天姿在他面前坐下,静静地看了他半天,凝眸一笑说:“我们又在这个地方见面了……世事真搞笑。”
“是啊,我第一次见到你,就是在这里。”
欧天姿轻吁口气,继续用轻松的口吻说:“你好像一点都不害怕。”
毕非焉笑了,“我没有杀人,为什么要害怕?而且……有你在,不是吗?”
“这么信任我?不怕我把你给卖了?”
“不怕。”毕非焉很坚定,也很坦然,表现超乎她想象得好。看到这样的他,欧天姿不知道心里是感动,还是酸涩。怎么舍得告诉他呢?怎么舍得告诉他事情的真相?任何加诸在他身上的痛苦,都会扩大十倍地还给她自己,她竟然可以有那样的柔软情怀去爱一个人,这种感情连她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于是她选择了避而不谈。
“乖啦,你很快就能出来的。我请老……我请爸爸出任你的辩护律师了,他很棒,一定能帮你打赢官司的。”
毕非焉讶异,“怎么我的律师不是你吗?”
“你希望是我?” 欧天姿挑起眉毛慧黠地说,“抱歉,我另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所以不能当你的辩护律师了,至于是什么事情,你到时候就会知道啦!”
毕多焉“哦”了一声,垂下头去。
看见他的黯然,欧天姿转转眼珠说:“我那天问你,如果不当明星你会选择干什么。现在换你来问我吧,如果不当律师,我会选择干什么。”
“呃?”
欧天姿偏着脑袋,自顾自地说了起来:“其实我小时候的梦想是当个画家,不是西洋画,是国画,穿长袍拿毛笔的那种。我觉得西洋画派的画家大多行为偏激思想怪诞,但是国画不同,国画的画家们都很儒雅,清华温润,让你联想到竹、兰、松等等美好的事物。你说如果我现在去开始学的话,年纪会不会大了些?”
“你不当律师了吗?”虽然单纯,但毕非焉还是敏锐地抓到了她话中流露出的信息。
欧天姿微微一颤,但脸上仍是浮现出微笑说:“支持我吗?我想去学国画,非常想。”
毕非焉伸出手,握住了她的手,“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
“有你这句话就太好了。” 欧天姿低声喃喃,“把脚砍下来时,也不会那么痛了……”
“什么?”毕非焉没听清楚。
“没有什么。总之就这样啦。我走了,好好休息,出庭时要精神抖擞,给大家留个好印象哦。”欧天姿起身刚走几步,又回头,一个字一个字地说:“你一定会没事的。”
毕非焉对她露出个毫无心机毫无顾虑的笑容。
欧天姿的目光闪烁了一下,终复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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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4日晚7点,一队便衣在皇冠娱乐城的包厢里以“协助调查”的名义带走了杜寒飞,15分钟后,罗望舒的房门也被敲响,警察很客气地请她去警局喝咖啡。
7月5日,B城聚集了数十家媒体的一线新闻记者们,为纪魏新被杀案的新进展而四处奔走,渴望获得第一手资料和蛛丝马迹。晚6点,某消息灵通人士透露出最新讯息:由于律界毒菊欧天姿的倒戈相向,杜寒飞被指控为杀害纪魏新的真正凶手,警方正在全力调查取证,真相尚有待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