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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小姐这是怎么了?”就在我伤心的不能自已的时候,一道关怀的女声突然想起在耳侧。抬头,只见一张肖似柳大哥的脸出现在我面前。
“你是?”看着面前娥眉低蹙,艳若桃李的女子,我相当脑残的问了一句。
“柳媗琴。”女子低低一笑,旋身落坐在我身侧,顿顿,有道:“或者你更愿意叫我柳侧妃。”
“唔,原来你就是四王府的柳侧妃。”我轻轻浅浅的笑了一笑,雍和宫的事又浮现在眼前。
“正是。”柳侧妃还是那副言笑晏晏的样子。
“怎么?来迎客居有事?您要是找王爷的话,估计找错地方了。”
“不,我是来找你的。”女子摇摇头,定定望向我的眼:“以前就听我二弟提起你。”
“提起我?”果然,一提到柳长元我就不淡定。虽然那次私奔没有成行,但是那份心意却并非烟消云散,所以此刻,还是忍不住关心:“他跟你说我什么?”
“当然是好话。”柳侧妃双手托腮,做出一副无害模样:“他说他的闲弟是这个世界上最傻的人,一看就知道很好欺负,呆呆的,让他总忍不住想保护你,把你罩在他羽翼之下。”
“是吗?”我摇头:“可我怎么觉得,这话,怎么听都不像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
“那就是你的问题了。”见我质疑她,柳侧妃也不气,而是表现的相当云淡风轻。偏头,看着我沉默了一会儿,才说:“出来的时间不断,我也该回去了。”
“不送。”我摆摆手。面上不露声色,但心思,却已经被带到了千里之外。
闲弟,柳长元的确是这么叫我的。但是柳媗琴,她嘴里所说的,到底是贤弟,还是闲弟呢!
还有,这女人已经知道这么多,会不会跟凌禛告密呢!那时候,只怕我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说来也奇怪,以往我无聊的都要长毛的时候,四王府里的女人都没怎么出现,但是今天我心情都不好成这了,那些女人却像是见到大米的老鼠一般,死活不肯放过我。
这不,眼前又来一只。
打量周围地势,因为比较害怕被人推下台阶,所以我并没有起身,就那么稳稳当当的坐着,一直等到华衣女子走进,才痞痞的问了句:“不知道您又是哪位呢?叶侧妃?还是姚侧妃?我猜应该是叶侧妃,因为姚侧妃可是出了名的人好貌好脾气好,怎么都不可能趁四爷在,找到这地方来的。”
“你……”叶温柔见我如此直白,脸上开始挂不住,不过她毕竟不是薛锦蓉,所以并没有直接跟我开骂,而是笑吟吟的退后两步:“你说的没错,我的确是叶温柔那又怎么样!”
“不怎么样!”我抬头,淡淡的望着她:“最多不过就是证明了我的才智,还有你的表里不一罢了。”
“你……”叶温柔又怒。但是我晓得,像她这种两面三刀的女人是绝对不会在表面生气的。不出我所料,她果然没有继续用手指我,而是温柔十足的指了指我身后的树,问:“傅小姐可知道那是什么树?”
“梧桐啊!”斜斜的看了她一眼,我显得很不耐烦。毕竟是腊月的天,我能忍着寒冷等阿梳回心转意,但是绝对不愿意陪着这种女人唠嗑。因为语气自然差的很。
但那女人却是打定主意的不怒,非但如此,还热心的提醒一句:“那你知不知道那梧桐底下又有什么?”
☆、083:害人不浅
“有什么?”我拧眉,顺着她问了下去。心里却觉得这女人越来越离谱,梧桐树底下当然是梧桐树根了,不然还能有什么!
“我话就说到这里,其他的你爱信不信。”女人听我这么说,却是似笑非笑的看了我一眼,然后便无视我的存在,华丽丽的飘走了。
本来她要是继续跟我唠下去,我肯定会把她当‘神经病’,但她这么一走,我却不得不重新审视起她方才说过的话。难道,眼前的这株梧桐,真有什么不妥?
想到这里,我下意识的就要起身,找阿梳或者凌禛商量一下。但关键时刻,我却发现自己根本动不了。整个小腿已经完全麻痹。
“怎么会这样!”我呢喃出声,焦急的捶打着双腿,结果还是没有任何感觉。
这下,我更是急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差一点儿就要哭出来。然而放眼望去,院子里却没有半条人影。没办法,我只能扯开嗓子,用力地喊了几声“救命”,希望借此够吸引过路人的注意,快来帮我一把,顺便再给我请个大夫。
“怎么了?”只听一道冰冷的声音传来,我回头一看,却是阿梳。
“阿梳……”一看是自己熟识的人,我更是崩溃,张嘴就哭了起来:“阿梳,我腿好像坏了,没有任何直觉,也站不起来,我是不是中毒了。”
“先进来。”阿梳一脸冷清的扫我一眼,确信我没有骗她之后,一把拽起我便往房里走去。冷不丁的被她扔到软榻上,我哭声不禁更大:“呜呜呜……怎么办,我会不会死啊!”
“闭嘴!”阿梳不满的瞪了我一眼,接着便蹲下身子为我把脉。半刻钟后,她放开我的手,神色却异常严肃起来。
“怎么样,我不会真的要英年早逝吧。”
“不是英年早逝,是有人想让你一尸两命。”阿梳偏头,紧紧地抿了唇,顿顿,又在我痛哭出声之前,出声补充:“你先在这里呆着,我去蒹葭院拿针包。”
“啊,要扎针啊?”我被她吓得双肩一颤,脸色更是苍白。
“闭嘴!”阿梳又瞪我,“我没回来之前,你最好不要随意移动,否则大罗神仙下凡也救不了你。”说完,就急急地离开了。
我听她的话,坐在原地,开始装木头人,手不动脚不动,就连呼吸都是小心翼翼的。不过这样也好,至少能堵住我的思绪,让我暂时没有心思想别的。
阿梳再回来时,手里果然拿着一个针包。进门后,二话不说,一把扒下我的衣裳,操起银针便朝我身上戳起来。我被她戳得生疼,但是为了这条小命,又不敢叫唤,没办法,只能紧咬着牙,任她动作。
这样的折磨,一直持续了一个多时辰,我被她扎的要死要活,阿梳头上也布满汗水。
“想不到你比我更累。”嘴角微微抽动,我不好意思的说了一声,顿顿,又补充:“其实我也不想打扰你的,但是院子里又没其他人,所以……”
“不用多说,我了解的。”阿梳拔出最后一根银针,将其仔仔细细的码在针包里。一边拂袖离开,一边冷声道。
“那我现在可以动了吗?还有我的孩子……他还好吧?”
“稍后再说。”阿梳脚下步子不停,头也不回的说了这么一句。
她这样,我不禁提心吊胆起来,生怕肚子里的孩子会有什么不妥。胳膊和腿部明明已经麻木,难受的要死,但是没有阿梳的允许,我死活都不敢动。
这一等就是好几个时辰,一直到完善时分,阿梳才推门走了进来。眼珠子上上下下的转着,我看得出,阿梳很累,就连向来妥帖的头发也乱糟糟的。
“阿梳……”我低低的叫了一声:“你去哪儿了?”
“潜龙山。”阿梳眉眼低垂,只说了这么一句,就再不言语。滚烫的药汁递到我唇边,我想也不想,就痛快的吞了下去。入嘴,是昏天暗地的苦涩,我却不敢嫌弃,因为我得为我腹中的孩子着想。还有就是,我不能再让阿梳担心。
一滴不剩的喝完一整碗药汁,阿梳的表情也放松下来。直到此刻,她才跟我说起我的伤情:“阿娴你中的是蛊毒,有些复杂,我现在已经用祖传的药方帮你延缓毒性发作,但是究竟可以缓多久,却是未知数。”
“蛊……蛊毒……”我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脑子空白了好一会儿,才颤颤巍巍的问:“那我的孩子呢?孩子怎么办?”
“保得住,保得住。”阿梳神色悲怜的重复道。也不知道是安慰我,还是告诫她自己。
“真的吗?”我不信,要是真的,她的表情为什么会这么悲戚。
“嗯。”阿梳点点头:“只要你听我的话,我一定让你的孩子平安生下来。”
“……”我沉默着,不知道该说什么。不过我知道,之所以没立即崩溃,是因为我担心阿梳。我不想她才出虎口,就要陪着我一起绝望。
“你出去吧。”同样是逐客的话,这次却是我赶她走。
阿梳抿着嘴,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最后沉默着离去。
随着关门声的想起,眼泪如水般的冒了出来。我想抬手,想将它们一一擦去,但是却怎么都用不上力。活了这么多年,我第一次尝到绝望的滋味。
我,真的怕死了呢!我怕我的孩子保不住,怕没人照顾他,怕凌禛忘了我,怕柳长元忘了我,怕玉鸾一直误会我,怕那种长埋黄土的感觉……
一时间,我所有的怯懦和脆弱都逃了出来,就像是突然打开的潘多拉魔盒一般,我越哭越凶,越哭越惨。甚至整个前襟都要被我哭湿了……
凌禛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我。他先是皱眉,然后以肉眼看不见的速度朝我冲来,紧紧地将我拥进怀中:“阿娴,阿娴是我对不起你,要是我不执意接你回王府,就不会出现现在的情况,阿娴,我对不起你,是我对不起你……”
“不,你不要这要。”我双眼空洞的看着前方,木讷道:“你都这么绝望了,那我肯定会死的更快,是不是!是不是!”说到最后三个字,我几乎是在吼了。
凌禛被我吓得一愣,定定的看了我好一会儿,才一字一句道:“不,你不会死,你不会死,崔医女说了,她有办法的。”
“她能有什么办法?”我轻飘飘的看了凌禛一眼,苦涩的解释:“我素来爱书,也是研究过一些南疆蛊毒的,四爷你不要安慰我,不要骗我,因为那种话在我听来,跟催命符没什么区别。”
“阿娴!”凌禛突然拔高音调,又叫了我一声,他的情绪,似乎比我的还要不稳:“这也不听,那也不行,你到底想让我怎么说,怎么做!你说啊!只要你能说出来,我一定做到。”
“我要我的孩子平安出世,我要你亲自带大他,我要你是他唯一的亲人,我要他平安终老,我要……我真怕我坚持不到那时候……”越往后说,我声音就越小,说到最后,便只剩哭腔。
“好好好,我答应你!”凌禛脾气极好的拥紧了我,一面抬手替我擦泪,一面收拾着他自己的心情。一直到我平静下来,才哑了嗓子,低声道:“崔医女说,她至少可为你续命三年,三年,就算你怀的是哪吒,也差不多要出生了吧。”
我只顾沉默,半点儿没有理他的意思。
“阿娴。”过一会儿,凌禛又叫了一声,紧跟着,又问:“害崔医女的人有眉目了,你要听吗?”
“什么?”我臻首微偏,认认真真的望向凌禛:“你真查出来了?”
“是。”凌禛点头:“我按照太医指出来的,阿梳留下的线索,一路追踪,最后有目击证人指出,那段时间,只有一个姑娘隐约躲藏在破庙附近,而下手的那个流…氓,也在重刑之下招供,给出了幕后主使的特征。”
“然后呢?”我追问,心里那一团火再次窜上来。
“然后就是,根据特征抓人喽,只是我没想到的是,幕后人竟然是你的另一个丫鬟,崔医女的好姐妹———阿芜。”
“阿芜?”我不可置信的重复一遍:“怎么会是她,她跟阿梳有什么仇什么怨,竟然值得使这么毒的计。”
“这个……”凌禛皱眉,样子似乎有些犹豫。
“说吧!”不满的瞪了他一眼,我强调:“都到现在了,我还有什么不能接受。”
“事情是这样的……”凌禛往我这边蹭蹭,将我白嫩的小手包裹到他的大手里,然后才启唇,将阿梳和阿芜的宿怨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
原来早在阿梳她们来到王府的第二天,阿芜便借着给凌禛送东西的缘故,半…裸身躯,勾…引起了凌禛。她那点儿姿色,凌禛自然看不上,所以毫不犹豫的就拒绝了。
本来事情到这里,谁跟谁也没什么深仇大恨,但是偏偏,阿梳不放心阿芜一个人乱跑,所以十分好心的跑去找她,然后一个不小心,就全程围观了这一幕勾…引却被嫌弃的戏码。
☆、084:亲密无间
阿芜向来是小心眼惯了的,所以做出这种事情,也在情理之中。这样想着,我心里算是明白过来,但是明白归明白,却不代表要原谅。
我呲了呲牙,将所有愤恨都写在脸上,问凌禛:“那你把她抓回来了没有?”
“没。”凌禛摇头,面上浮出一抹难色:“侍卫对她的追踪只到崔医女出事的那一天,再往后,就没有她的消息了。不过你放心,我已经知会九门提督,会在全程范围搜索她,只要阿芜还在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