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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景况实在太熟悉了,就像是相亲宴。
“温小姐,你还记得我吗?”六十多岁的李董有着中气十足的宏亮声音,笑起来本来就细长的双眼更是眯成了一条线。
“当然记得,很高兴再见到您。”
虽然心中疑惑太多,但她还是维持该有的礼貌,客气应答。毕竟对方是易钦铭刚挖到的大户,一口气就转了三亿定存进来。
不过她会对李董印象深刻,却是因为前几天柜台的新进行员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他,他那宏亮的骂声差点让外面路过的民众以为有人要抢银行。当时刚巧襄理不在,只好由她这资深老鸟出面领着吓坏的菜鸟一起向他鞠躬道歉,好不容易才安抚下来。
“李董事长对你印象非常好。”易钦铭说着。那天他刚办完事回来,碰巧遇上,也帮着安抚,还把人带上楼泡茶才了事。“他请我作陪,约你出来吃个饭,顺便大家认识、认识。”
李董点头附和。“没错、没错,其实那天是个意外,我平常脾气不错的,很好相处,将来也会是个好公公”
“嗯哼!”
李斯迅轻咳一声,制止父亲越说越离谱。
没错,果然是相亲宴。
温琬如,你真是个笨蛋!竟然还以为是易钦铭终于发现你的好,一片痴情总算得到响应,为了今晚的约会像傻瓜一样开心了那么多天……
“温小姐,你没事吧?”李斯迅注意到她瞬间苍白不少的脸色。
“你脸色不太好,不舒服吗?”易钦铭也留意到了,在她身旁轻声询问。
“我没事。”她勉强自己扯开一个微笑。
李斯迅有些尴尬地想到一个可能。“看你那么不自在,该不会你并不知道今晚要参加的是相亲宴吧?还是你已经有男友了?”
“她没有男友,我叫钦铭帮我问过了。而且人家女孩子脸皮薄,直说要相亲哪好意思答应?先点餐吧!大家边吃边聊。”
李董抢着代答,言下之意代表是他要求易钦铭不用说得太清楚,顺利把他看中意的儿媳妇人选约出来给他儿子看就对了。
然而李董的解释,就像一枝利箭射入温琬如的心,她在剧痛中更加明白一切。
原来那天易钦铭打电话给她,问她有没有男友,听她说没有之后,立刻跟她定下今晚的约会,从头到尾没有一点追求之意,而是为了配合大客户的请托?
真相的冲击让失望透顶的她在桌下紧握双拳,感受指尖深陷入手心的痛楚让自己维持清醒,忍住想夺眶而出的泪意,挂上她在职场多年练就出的微笑,不让别人看出她此刻的真实情绪。
一切都很清楚了,没什么,不过就是相亲,我能应付的。
不能得罪公司的大客户,不能让易钦铭认为我不识抬举,对方是“华冠塑料”小开,人长得不错,应对又得体,就算他一开始没明说,但介绍那么优秀的对象给我,我还有什么好不满的?凭什么走人,让大家难堪?
温琬如忍着想立刻起身离开的念头,在席间一遍又一遍地如此催眠自己。
她撑着温柔的笑容,直到吃完饭、说好再连络,在饭店门口目送李董父子先行取车离开,她表现得比自己想象中还得体,简直可以做为相亲楷模。
“我和朋友约在附近,你不用送我了,再见。”她的忍耐已到临界点,必须在崩溃前越快离开易钦铭越好。
“等等。”还在等泊车小弟将车开来的易钦铭,快一步拉住了她的手。“琬如,你是不是在气我没有事先告诉你还约了李董父子?其实我也是一片好意”
“我知道。”她不着痕迹地甩开他的掌握,强迫自己装作若无其事。“你帮我介绍了那么好的对象,我为什么要生气?我是真的还和朋友有约,你别想太多。”
他端详着她脸上的表情,思索了几秒才轻扯出一抹笑。“那就好。你是我学妹,又是多年同事,我不会随便帮你安排相亲。李斯迅是个不错的对象,我看他对你印象应该不错,希望你们能顺利交往。”
“……谢谢。”她好不容易才勉强弯起唇角,挤出这两个字。“那我先走了,明天见。”
“嗯,明天见。”
知道他目送的眼光追在身后,她挺直背脊、步伐轻快,不让他看出一丝异样。可是一走出饭店转角,离开了他的视线范围,强撑了一整晚的眼泪再也不受控制,就这么哗啦啦地掉个不停。
她从来都不坚强,每回和朋友去看悲剧电影,她总是哭得最凶的那一个。她不只一次提醒自己该早日戒掉对易钦铭的爱恋,不要让自己成为悲剧主角,却没想过自己在他的生命里或许连个小小配角都称不上,所以他才能毫不在意地帮她安排相亲,毫不留恋地将她推往别的男人怀里。
只是,都把自己弄得如此狼狈了,心里那点期待能和他在一起的、小小的希望之火仍然无法熄灭,她还是想在他面前维持最优雅、成熟的一面,不想让他看见自己哭的难看模样。
压抑多时的心酸化成泪,如涌泉般止也不止不住,不断模糊了她视线。印象中,不远处明明有个公车站牌,却好像怎么走都走不到,天空又在此时落下细雨。
雨丝宛如冰穿透入心,狂热跳动了好久的心一点点地冷却,精力也彷佛被她先前的逞强消耗殆尽,她的步伐越来越沉重,脑袋也越来越昏沉,她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只是漫无目的地往前,一辆房车正由后接近也浑然未觉。
“叭”
短促的喇叭声在温琬如身旁响起的同时,车子也停下了。
那声喇叭让温琬如回过神,迷蒙的视线因为易钦铭的出现而瞬间变得清明,更让她想起自己泪流满面的事实,她慌得立刻转过身,狠狠地抹去泪痕。
“别擦了。”易钦铭拉下她像是想将皮肤也用力抹掉的右手,皱眉看着她慌乱的神情。
他早就猜到她不可能还和朋友有约。
之前听说过公司一位对她有意的理专,送花送电影票地约了她好几次一起吃饭,都被她以“不习惯和男人单独用餐”为由婉拒,所以当他连事先编好的理由都还没用上,她便答应今晚的邀约,他就已隐约察觉她对自己的感情。
而她今晚一改平日工作的朴素打扮,明显为了这个约会用心妆点、展露不同以往的柔美风韵,让他更加确认自己的直觉,他才会装作不经意地表露出自己私下的真实面目,希望能让这个单纯的女人觉醒,别再对他怀抱不切实际的幻想。
原本看她在用餐时表现得落落大方,还以为她够聪明,已经想通,懂得把握李斯迅这个不错的对象,但看来她似乎没他以为的那么拿得起、放得下。
“你喜欢我,对吧?”
没料到他会如此直接地道破她隐藏多年的秘密,温琬如慌了、乱了,连眼光都无法与他相对。
“我不适合你。”他性感的薄唇吐出淡漠的语句。“像你这样的女人想要的幸福,我给不起,你还是趁早死心。”
喜欢他的女人不知凡几,因为得不到他的响应而伤心的女人多不胜数,他向来懒得多费心思,但也不晓得今晚自己是怎么了,竟然还在雨中拦人,好心劝说?
或许……是看在认识多年的交情,也可能是因为自己很清楚她是个好女人,突然良心发现?总之,他只能为自己反常的举止想到这两个理由。
“趁早死心?”她凄楚一笑。“不用你说我也知道自己跟你不相配,如果可能的话,我也想回到大学时第一次参加学生会的那一刻,我一定不会选择坐在你对面、一定不会看着你、一定不会因为你的笑而失神,一定不会……不会……”
明明有满腔的心酸想说,却全部梗在喉中,不知该从何说起,倒是原本因他突然出现而稍稍歇止的泪,又不受控制地潸然落下……
望着她,易钦铭眉间的皱折更深了。
她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从大学时期,她就对我一见钟情到现在?
不可能吧?都什么年代了,怎么还会有那么傻的女人?
他松开她的手,抿唇不语,凝眉审视她脸上的表情,想从中看出一丝心机。毕竟女人在他面前装深情、装可怜,想多得到一点怜爱,这种事也不是没有过。
接收到他投射过来的目光,让温琬如更觉得可悲。明明将感情隐藏了那么多年,维持同事关系就已经满足了,她从未想过要造成他的困扰,却为了一个晚餐邀约乱了方寸,以最难堪的方式被他识破。
应该装傻否认到底的,偏偏又昏了头地坦白自己爱慕多年,已无法趁早死心的事实,在他看来或许是太矫情、想博取同情,才会用那种眼光看她吧?毕竟偷偷喜欢了一个人那么久,却连告白都不曾,连她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又怎么要他相信她的一片痴心呢?
“对不起,其实一切根本与你无关……”
她黯然低头,不想让他看见自己因他的拒绝而心碎的神情,她逼自己忍住泪,拾回平日的冷静自持。
“你可以忘记今晚发生的一切,不用管我的想法,我也不会做出任何让你为难的事,如果你希望的话,除了工作上的必要连络,我会尽可能不跟你接触。很抱歉造成你的困扰,再见。”也不管雨势加剧,她说完立刻转身离开他的伞下。
话说得决断,心却割舍不下,多待在他身边一秒,承受的伤就多一分,她多希望自己能消失在易钦铭面前,瞬间脱离这难堪的情境。
老天像是听见了她心底的愿望,在她转身的同时,不远处刚好驶来一辆出租车,她立刻举手
“我送你回去。”一双强壮有力的手臂拉下她才半举的手、将她拖回伞下。
无预警地重回伞下的两人世界,她不知所措的眼神对上了易钦铭犹如深潭般难测心意的墨亮双眼,近得几乎能感受他呼吸的距离,让她的心又开始猛烈跳动,强烈得让她的胸口都痛了起来。
“不用了,我”
“我不是在询问你的意见。”他打断她的话。
这女人说爱他,眼神不像在说谎。
动了真心是她的事,受伤也是她的事,一切根本与他无关。
可是她一脸似乎只待在他身边便深深受伤的模样,恨不得立刻逃开的表现,就是让他觉得不愉快,就是不想让她就此离开。
“可是……”温琬如对他的命令完全没有任何抵抗能力,何况就算是如此霸道的语气,也毫不掩饰他坚持安全送她回家的心意。
“如果真的对造成我的困扰觉得抱歉,就听我的。”他说话的同时也拉着她走到车旁。
虽然被他冷冷拒绝,但他愿意送她回家,表示自己还不至于被他讨厌,这的确让她感觉好过一些。可是想到还得和他在车内独处半个多小时,她又害怕自己还能维持这样的冷静多久?会不会又忍不住掉泪?会不会又说出更多不该说的话?会不会求他爱她?
“上车,别让我说第二遍。”他打开车门,搁在她腰间的大手轻轻将她往前推。
没得选择,温琬如轻咬下唇,弯身坐进了车内……
第二章
发动引擎,打开冷气除去车窗上的雾气,易钦铭注意到温琬如被雨淋湿的身子瑟缩了一下,便拿起挂在椅背上的西装外套披在她身上。
“谢谢。”她的声音极其微弱,心跳却快得不象样。
这样实在不行……
要她不爱,他该对她更残忍、更无情,不应该让她上车,不应该那么温柔地为她披上外套,这样只会让她破碎的心慢慢愈合,不死心地为他继续跳动。
但他一定不懂吧?因为陷得太深,就算明知两人不适合,他也亲口说了,可只要他再随意施舍给她一点温柔,就足以温暖她的心,快尽灭的爱火又瞬间燎原。
只要待在这男人的身边,她永远都不可能死心,她比谁都明白这一点。
她侧过身,悄悄将外套扯高一些,贪恋地闻着自己深爱的男人的味道,希望能永远记住这个气味,因为她决定了,明天她将递出辞呈,从此远离易钦铭。
时间是遗忘的最佳良方,不是吗?她的恋爱还没开始就已结束,十年的爱恋已到尽头,她没有办法若无其事地面对他,而他要她死心,应该也不喜欢看见她继续出现在他眼前。除去了同事关系,两人之间就真的再也没有半点联系,这样双方都会比较自在吧?
此时的她完全不知道,身旁的男人也正为了她的事蹙眉深思。
知道有个女人暗恋自己多年,去一直在他面前隐藏得那么好,甚至连找机会接近他、故意吸引他的注意都没有,让他一直把她当成学妹、同事,而她竟也安于这样再普通不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