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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
“那于红意的手感怎么样?”
“还好。”
谢琅猛地抽开手指,低低冷哼一声。
在一边看热闹的仙西界主立刻劝说了一句:“你娘子本来就呆,你还这般逗她作甚,自己找气受吗?”仙西界主依旧还是原样,一副风流倜傥的模样,衣衽大敞,露出小麦色的胸膛。
谢琅用多管闲事的眼神看了他一眼。
仙西界主哼哼一声:“这么大岁数都活到狗身上去了,天天闹脾气,亏得还有人肯嫁你。”他嘟囔了一句,又笑眯眯地看向谢摇篮,“摇篮姑娘出手真是犀利无比,那佛国景象美妙令人向往,足见摇篮姑娘也是聪慧令人向往之人啊。”
谢摇篮弯唇笑了笑,这货刚还当着她的面说她呆来着……
界主还欲再开口,冷不防被摊平在萌萌身上晒毛的小初打断,她竖起耳朵,机灵地问道:“哥哥,我父亲多大岁数?”
一句哥哥叫得界主身子都酥了一半,他伸手去摸小初的脑袋,小初表现得极为乖巧,连谢摇篮都奇异地侧目。
谢琅身体僵硬,他敏锐地感觉小初似乎在努力地给他挖坑,他悄悄看了谢摇篮一眼,她正有所期待地看着界主,似乎正要倾听答案。
谢琅立刻传音给界主。
“哈哈哈,小家伙你可问对人了,旁人不知道你父亲的年龄,我却清楚得不得了,我与你父亲同年出生……”他话头突然止住,古怪地看了谢琅一眼。
谢琅一副眼观鼻鼻观心的样子。
界主立刻话锋一转:“你父亲年轻着呢,有三……二十九万……”
小初娇声道:“不对啦!哥哥骗小初,父亲都当了四届秦山大比的裁判了,秦山大比十万年一届,除了此次这届,别的都是按年头举行的呢,四届就是四十万年啦。”
界主一噎:“小初真聪明,二十九万岁加上四十万岁,正是你父亲的年龄。”
立在一边的谢琅脸色有些难看,恨不得立刻将界主的嘴巴缝上。
小初眯着凤眼,故作欢喜道:“谢谢哥哥,哥哥真是见多识广,连身上都一股别致的气质,肯定去过很多地方,活了很长的岁月吧?”
界主被夸得飘飘然,高兴道:“那是,我差一万年就过百万岁生日了,小家伙知道百万是个什么数字吗?哈哈哈……额——”界主大笑突然卡在喉咙里。
小初依旧在对界主说话,眼睛却看着自家娘亲,一字一顿道:“父亲和你一样大的话,岂不是今年已经九十九万岁了吗?”
萌萌恍然大悟,怪不得族里长辈都称呼父亲为叔祖,怪不得双胞胎大小红毛掰着手指头加上脚趾头都算不清楚自个和父亲的辈分,怪不得族长一听到娘亲的年龄,就觉得父亲是在老牛吃嫩草。
谢琅此刻只觉得头疼,他侧头去看谢摇篮,她眼神飘忽地落在了一对儿女身上,和他勉强对视一眼,就匆匆移开了视线,她道:“我有事先走了。”
谢琅浑身冒着冷气,几乎能将周遭空气冻出冰渣,萌萌飞身一扑,欲咬住谢摇篮的裙子和她一道离开,奈何她飞遁速度极快,转眼就化作长虹离去。
界主尴尬看着谢琅:“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你没告诉她你这年龄啊,男人嘛,年龄越大越有魅力,你害羞什么!”
“你知道她多大?”谢琅冷淡斜了界主一眼。
“很小吗?两三万岁?”界主试探地问道。
“刚满千岁。”谢琅揉了下眼角,“我倒是想坦白,可那年龄怎么好意思说得出口!”
“你还好意思闹脾气呢,还好意思吃醋呢,还好意思跟我抢亲亲呢。”小初嘟囔。萌萌赶紧抬起前爪扒在头顶上,死死按住小初的嘴巴。
作者有话要说:= =我这两天为治姨妈痛,去艾灸,结果今天晚上起了一身痱子一样的东西。。。炒鸡难受T^T
明天再双更好不好,我不是故意食言的,就是现在头皮发麻,生理心理双重折磨。。。体谅我一下吧T^T我实在提不起劲头,码不进去字。。。
96觉醒一
谢摇篮独自返回,一路思索;暂时放下了关于谢琅的年龄的事情。心中却百般感慨:他多年前要她成亲之时;曾经欺骗她说自个只有十九岁;初出家门,年少无知;遇女流氓;被骗元阳,说得谢摇篮愧疚得恨不得自裁谢罪。
她那时候心想自己这个二百多岁的老家伙;这般对一个十九岁的少年郎;实在过分。所以之后一直在尽情弥补,对他有求必应;吵架从不还嘴,他阴阳怪气讽刺的时候也只会傻呵呵地笑,他脾气不好,她就百般迁就。后来虽然也知晓他一开始对自己说谎,但是他不愿意回答这些,谢摇篮也从不深究。如今才知晓,他——
谢摇篮一阵纠结。
她暂时放下此事,待以后谢琅亲自解释给自己,推门踏进院落,正碰上齐寒烟,齐寒烟拿眼角看了她一眼,就继续踮着脚尖折梅花。
谢摇篮想起储物袋里那根奇怪的禅杖,出声问道:“寒烟,你给我那根禅杖是从哪里找来的?”
“找来?”齐寒烟昂了下巴,“我花了五万灵石买的!”
谢摇篮这么些年来穷得叮当响,又不善理财,仙府之中的灵石虽然不少,但是一向是岳阳在打理,岳阳从来不肯让她沾手,她尴尬道:“回头让岳阳将灵石给你,那是何人卖给你的?”
齐寒烟阴阳怪气地哼了一声,看也不看她一眼:“谁稀罕你的臭灵石。”但还是颇为贤惠地解释道:“那禅杖是一个大和尚卖给我的。”
“大和尚?”
“一个酒肉大和尚,穿着一身红衣服,比于红意那狐狸精的衣服颜色还艳,说是要卖了禅杖讨酒喝。”
“噢。”她点点头,转身回房,扭头随口说道,“于红意她不是狐狸精,她是个人修。”她以为齐寒烟没见过狐狸精,所以才会误认,出声解释道:“谢琅和小初的本相才是狐狸。”
齐寒烟扬手将摘的梅花丢到她脚下:“混蛋!你比夙长生还混蛋!赶紧跟你的狐狸精们跑了吧!”
齐寒烟跑走后,谢摇篮的脚步突然定住,心头有一根弦突然绷紧,她皱了下眉,神识探出,右手虚握,左手在袖间结成禅家印诀,脚步一动,身如鬼魅般消失在原地。
这股元神气息,她死都不会忘掉。
不远处一只头上长角的犀牛妖修,正撒开蹄子飞快地往前窜,眼泪都快蹦出来了:这么快的速度,真的是人吗?
突然间,他喉咙一紧,面前已经站立着一个身着白衣,眉目之间一片凛冽杀气的女修,他定眼一看,一根禅杖距离他喉咙只有半尺远,可是却已经有着令人畏惧的气息扑面而来,他甚至觉得,只要这女修稍微再动动手指,自己就得万劫不复。
犀牛嘴巴一扁,眼眶里就含着眼泪,猛地抽泣的一声,泪眼汪汪地看着谢摇篮。他个头很高,但是偏偏有一张天真无辜的美少年的脸蛋,抽泣的时候格外可怜人。
谢摇篮却只是把眉头皱得更紧,她上前一步,将犀牛逼得更紧:“你主人是何人?”
“我没有主人。”犀牛低声嘟囔。
谢摇篮直接上手从他身上拽下一个锦袋,里边装着一截头发,犀牛身上散发的元神味道正是从这头发之上散发出来的。
这是当年青冥大劫之时,那个手持宝塔的修士身上的元神气息,至今回忆起来犹如噩梦,谢摇篮无论如何都不会忘记。
她往禅杖之中注入更多的灵气,厉声问道:“说!头发的主人和你有什么关系!”
犀牛浑身都颤抖起来,他敏感地觉察到那禅杖绝非凡品,上面携带的气息令人如坠冰渊,他控制不住般颤抖,连声道:“那人抓了我大哥二哥,威胁我来将你引过去,我不是有意冒犯的。”他一五一十地告诉谢摇篮原委。
犀牛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粉嫩的一张正太脸不一会儿就湿漉漉的,也不管谢摇篮手上的禅杖,往地下一蹲,头往膝盖中一埋,嗷嗷哭泣声震耳欲聋。
谢摇篮待他哭得差不多,随手丢了一条帕子给他,问道:“他要你将我引到何处?”
犀牛用力哼哧了一下鼻涕,伸手往前一指:“就是那里。”
谢摇篮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九重白塔立在不远处白雪不化的高山之处,阶前没有一个脚印,塔的四周,甚至连任何生灵的气息都没有,没有鸟鸣,没有虫声,如若幽冥界突然钻出来的一处白塔。令人从皮毛到骨头,都一阵剧烈的寒意。
塔,禅家又称其为浮屠,是收藏经卷和佛骨之地。亦可以用来镇压妖魔仙人,威力强大。传闻太古时期有一先天灵宝,名叫暇塔,专门镇压仙人,无论地仙,天仙还是已经修得金仙之身,统统都得在塔里化为白骨脓水,元神也彻底消散再无踪迹可寻,即便修为高深,法宝精妙,能够幸免于死,也落得个修为全无的下场。暇塔之下,无一仙能幸免。
塔的正前方,上书四字小纂,上书斜云,下书降魔。这字似乎含有奇妙的魔力,一点一横之后隐藏着极大的诡秘力量,像是古老的纹饰,像是威力强劲的符?。
文字是人在自然之中领悟的大道,传闻造字之时,天雨粟,鬼夜哭,鬼神皆惊。 文字本身就含有古老的力量,比如道家一个符?可镇鬼神,比如有些古老神秘的字体本身就含有道法,有一种天地混沌归一的奇妙感觉,令人一看,就颇受触动。
而这九重塔上的四个字,正是后者。
谢摇篮突然想起来,刚刚秦山主曾经约她明日来斜云塔,说是有事相商,那斜云塔,莫不是正是这个?
犀牛一边哭泣,一边从手指缝里偷看谢摇篮,他手上一动,突然罩开一个麻袋,身形一闪,那麻袋劈头将正在走神的谢摇篮整个罩了进去,谢摇篮正在观察塔顶大字,分了心神,正被犀牛的麻袋罩了个正着。
她伸手用力一击,但是那麻袋似乎有弹性,轻飘飘地就吸收了她全部的力道。
犀牛一把将谢摇篮扛在肩上,小声啰嗦道:“对不起了,我也是为了救我的大哥二哥,大家相互体谅,明年的今天我会给你烧纸的,你死了之后千万不要来找我!”
“你这犀牛!”谢摇篮非常懊恼,她追踪而来,意在打探消息,然而消息为打探到,竟然被人下了绊子。谁料到这犀牛精看起来跟绿蛟一样脓包,哭起来的时候比绿蛟还怂,但是竟然敢在关键时刻偷袭她!
绿蛟与谢摇篮可以心神相通,感觉她心中想起自己,他立刻从灵兽袋里朝她传音,嘿嘿道:“仙姑,你叫我?”
“闭嘴。”谢摇篮没好气的说道。
绿蛟委屈地嘟囔一声:“你凶人家……”
犀牛以为在说他,连连道:“好好,小的这就闭嘴,前辈您可记住了啊,以后变成鬼千万别来找我!冤有头债有主什么的,可千万别记错仇人。” 犀牛依旧在啰啰嗦嗦没停。
犀牛这副模样,八成是受人胁迫支使,只是这幕后黑手,当真是她能应对的吗?
阴暗的气息越来越浓,如同腐肉白骨。她虽然不能用法术,如同一个凡人,但是嗅觉听觉还正常,犀牛的每个脚步声都在四周掀起一片回音,谢摇篮估计他已经进入塔内,接着,木头的咯吱咯吱声传来,阴郁气息更浓。如同地狱鬼魅。
谢摇篮欲探出神识,但是不出三尺就被打回来,神识虽然能探出麻袋,但是根本不能再塔内使用!
谢摇篮暗暗苦笑。
犀牛正在和什么人交涉,又是一副可怜巴巴的姿态,她突然感觉一阵天旋地转,原来是自己被丢到了地上。
谢摇篮勉强站立,她头顶紧绷之处突然一松,罩在身上的麻袋脱落在地,荡起一圈灰尘,她眯起眼睛,只觉得四周一片雾蒙蒙,塔顶上镶着九颗鸡蛋大小的夜明珠,但是光芒极为微弱。
她环视四周,只见壁上浮着千百道道禁制符印,泛着诡异紫光。
她脚下是一处腥臭的池子,内浮着腐肉白骨,呛鼻难闻,池子长宽三丈,四角系着碗口粗的铁链,沉入其底,不知束缚着什么。
池对面的黑暗之中,缓缓走出一人,踩着白骨,凌空踏过池水,慢吞吞地朝谢摇篮走了过来。
还真是熟人!
青冥界那个托塔的修士,在青冥界杀人如宰鸡的,手上沾满无数青冥弟子鲜血的魔头!
冷静,要冷静。谢摇篮不断地叮嘱自己,指甲陷入手心,竭力保持清醒,她脑袋飞速转动,想着对策。
那修士扬起一张清瘦的脸,站在骨池正中间,冷淡带着嘲讽地看向谢摇篮:“昔日蝼蚁,倒是长大了。”
谢摇篮沉着眉眼,浑身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