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软地说道:“小初只想让你开心。”
小孩子又哭又笑地,闹了片刻就困意上来,身上套着乱糟糟的裙子,就伏在谢摇篮胸前睡着了,谢摇篮将她安置在床上,扭头看到谢琅,他正靠在门口,冲着绵绵大雪走神。发觉谢摇篮的视线,扭头和她对视。
“我是不是只以自己为重?当时只觉得自己受了委屈,所以一点都没有再考虑你有没有苦衷,一点也没想过你和女儿的感受?我是不是很自以为是,很自大,很口是心非,很令人讨厌?”他连连发问。
谢摇篮微微一怔。
谢琅确实喜欢口是心非,一句好好的话,放在他嘴里,偏偏能说出截然相反的味道,而身为仙极界元老辈的妖修,他也有傲慢自信的资本,他说的都是事实,但是他却从来不曾这般反思过。而且谢摇篮觉得这些本就是是秉性,就如同萌萌任性,小初体贴一样,都只是性格上的不同罢了。
夫妻结发之时,她就早已愿意彻底接受他的一切,无论是差劲的脾气,还是古怪的性格。所以又何谈令人讨厌?
“当初是我的错,你生气本是应当,不必再心存内疚。小初只是童言无忌,血浓于水,她以后会接受你的。”谢摇篮朝他走了过去,“我只愿你早日想通一切,解开心结,也能够原谅我。”
隔日,风雪初霁。
姚渊迎来了他的第三场比试,据说对手也是过五关斩六将的硬茬,虽然修为略低,但是却很难应付。
谢摇篮身为姚渊的师父,当天也拖着半好的伤腿,前去为徒儿助阵。姚渊胜算还是比较高的,且不说他修为比对手高,单说他手里那件红木鱼法宝,那可令无数人都能直了眼睛。
比试还未开始,姚渊欢快地像谢摇篮行礼,弯腰起来才发现师父旁边还站着一人,两人态度亲近又不狎昵,那身穿竹青色衣袍的男人一如既往银发垂肩,松松一束,漂亮精致的凤眼除了看他身边人的时候,有些人气儿之外,其余时候简直像个冷冰冰的雕像。
姚渊赶紧唤了一声:“师公!”
谢琅点了下头。
本该在云间高台之上,为大乘期比试的裁判的地仙突然出现在渡劫期比试的擂台之间,无疑引起了一阵轰动,虽然没有人明着指指点点,但是暗中都悄悄打量着他,猜测他和他身侧之人的关系。谢琅整个心都放在谢摇篮一拐一瘸的伤腿上,他身上威压外放些许,旁人根本不敢近身。
这时,高台之上钟声响起。姚渊跳上擂台,他对手还未来到,他很沉默地立在裁判身边,安静地等待着。
钟声响过第三遍之后,天边突然掠过一道长虹,直直朝此处擂台之上撞来,那人脸上还残留着惊慌之色,看顺利到达擂台,打听罢擂台对阵修士号码,这才长长舒了一口气。
谢摇篮定眼一看姚渊的对手,不禁地咦了一声。
竟然是熟人!
道一宗一别之后,已经有许多年没见了,但是当初青冥界不打不相识,清羽山联手抗敌,界河之上相互扶持之景,犹在眼前。
台上之人也看见了她,有些吃惊,也有些惊喜:“没想到在这里还能再见到你!”
“慕道友!”谢摇篮弯起唇笑了起来。
此人正是慕小小!
慕小小看了看身边的对手,抱拳歉意道:“稍等片刻,等我比试完,我们再叙旧。”
“好。”谢摇篮道。
谢琅疑惑地咦了一声。
“怎么了?”谢摇篮问道,此时台上两人已经出手,都是使一把长剑。姚渊并未用自己的红木鱼,有意锻炼自己。
谢琅在她耳边解释:“这女修在青冥界之时,身上有一个大乘后期修士的元神,此女那时候升级迅速,法术高超,又擅长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多是仰仗此元神所赐。”谢琅道,“想来应该是此女的机缘,我本以为那元神是认主之物,如同寄宿于你识海之中的玉简一般,可是如今那元神却不见了。”
“噢?”谢摇篮看向慕小小,她正吃力地应对着姚渊的进攻。谢摇篮微微叹了一口气,“你这般说,我倒是明白了,青冥界我同慕道友初次交手之时,就觉得她道心之中有股魔性,可是却正在竭力疏导。如此看来,那压抑疏导住她心中魔性之物,应当就是那元神吧。”
“那元神于此女修来说,有如指路明灯,此元神离去,她犹如盲人行夜路。习惯是很可怕的事情,那元神带给她的帮助越多,她此后心魔出现的可能性就越大。一念成魔,恐她未来堪忧。”谢琅道。
他明白了谢摇篮当初为何死活不肯他插手于她的大道,即便他能够给予她尽可能多的帮助,能够让她少走很多弯路,但是那一切都是他所给予的,一旦形成依赖,如罂粟成瘾,难以戒除。大道是一条必须自己走下去的路,独立坚定,稳扎稳打,破而后立,死局之中寻找生机,步步都走得惊心动魄。
依赖外力,无论是法宝或者男人,最后就算有再好的资质,也要毁于自己手中。
此时,台上慕小小已经进入颓势,她咬咬牙,正欲祭出师父给自己留下的法宝,做最后一搏,熟料对手比她更快地祭出了一个红木鱼。
木鱼轻轻一敲,如同黄钟大吕,大道天音,那暗合天道的声音拼命朝她脑子里钻,重重揪住她所有的意识,搅作一团,而后又轻轻一弹,她脑子顷刻一片空白,神识失控,甚至连最基本的视觉嗅觉听觉,都像突然断掉似地。
片刻之后,她才头晕脑胀的庆幸过来,她的对手手持木鱼,正笔直地站在她对面,见她清醒,朝她稽首道:“道友自己认输吧,我师父说过,凡事于人留个体面。”
慕小小跌跌撞撞后退两步,认输下台,正欲强颜欢笑地向谢摇篮打个招呼,熟料刚刚那对手竟然也径直去了谢摇篮身边,躬身唤道:“师父!我赢了!”
俯卧在谢摇篮脚边的绿蛟懒洋洋抬了个头:“拿法宝压制人家小小,你算什么英雄嘛,有种光膀子真刀真枪打一场。”
绿蛟身上伤势未好,斜云塔内那女修所用宝剑也非凡品,可惜被魔神吃掉了。可是留在绿蛟身上皮开肉绽的痕迹,依旧可以显示当初战况的激烈。
姚渊礼尚往来地说道:“原来是娇娇呀!我差点以为师父脚底下盘着一坨放臭了的红烧鳝段呢!”
“卧槽!”绿蛟猛地向前飞扑而去,凶恶道,“仙姑你松开!别踩我尾巴!我今天非得把这小兔崽子红烧了!有老子这么威武霸气的鳝段吗,我鳝段你二舅姥姥!”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皎皎,灰呀灰。的手榴弹,谢谢sailingon,魔渡众生,。pnina,花粉的地雷~
奴家谢客官赏~》////《
100双塔一
慕小小怔怔站在不远处;看着绿蛟撒泼和姚渊笑嘻嘻地躲避;脸上颇为惊讶。
道一宗一别不过五百多年;她以为自己进入渡劫初期还算快的,然而谢摇篮居然已经是大乘期的修士了;甚至她的徒弟都能不费吹灰之力战胜自己;要知道当初在青冥界之时,二人可是势均力敌。
听见姚渊唤谢摇篮师父,她心中很不是滋味。并非对自己输于姚渊有怨,而是想起了自己的师父……
自她十三岁起,师父就一直陪在她身边,她只要摸一下颈上项链;无论在哪里,都能够安心许多;师父对她倾囊相授,但是她从来没想到过,师父竟然会妄图夺舍她的肉身!
这时,在另外一边结束比赛的韦?过来寻找她,刚要询问慕小小输赢状况,突然脚下一重,一阵奇异的酸臭气息往鼻子里钻,这股味道韦?可以说是非常熟悉的,甚至有一种他乡遇故知的欣喜。
“娇!娇!”韦?屈膝捧起绿蛟的三角脑袋,险些抑制不住一口亲上去,“你怎么在这里乱窜!你家仙姑呢!”
绿蛟肥壮的身躯被拎到半空,娇羞地扭来扭去:“英雄你自重啦!”他尾巴尖朝身后指了指,“仙姑在后边。”
谢琅扶着谢摇篮,慢吞吞往这边走。
韦?将绿蛟往地上一丢,惊喜地挥动袖子:“谢道友!”
谢摇篮脸上的欢喜也溢于言表,当初一别,没想到今日还能有缘再见,当即邀请他们一道去无芳城酒楼之上一聚。
傍晚时分,众人都结束了各自的比赛,谢琅将她扶到地方,就去接萌萌去了,他想带小初一道,但是小初依旧只喜欢腻着谢摇篮。
席间,韦?说起和众人离去之后的情况:他本来是打算去寻找当初青冥界三世家存活下来的人以及他的二叔,但是踏遍了整个仙东界,也寻觅不到丝毫消息,想来已经凶多吉少。后来他在一场秘境之中,救下了奄奄一息的慕小小,两人从此结伴在仙东界行走。
几百年前,谢摇篮这个名字曾经在仙东界响过一段时间,说是在火灵宴上大败了一个渡劫期的男修。两人寻到不庭山,不庭宗宗主说那女修是一个渡劫中期修士,两人觉得可能是同名同姓。至此之后此间再无青冥界众人消息。好在两人相互扶持,这些年在仙东界虽然坎坷,但也未曾遭受大劫。
王冲将谢摇篮一行人这些年的情况也简单地告诉了他们,说起青冥宗的成立,韦?和慕小小当即眼前一亮,道:“我二人行走于仙东界多年,不是没想过加入一个宗门,但是找来找去,都没有什么合心意的,我二人都不是善于勾心斗角的人,于仙东界有些格格不入。但若和你们一起,便不必费许多心思,还请念在当初同界之谊,收下我们!”
王冲慌张摇手:“我做不得主,这些都得师姐决定的。”
谢摇篮道:“青冥界毁,我们曾经并肩战斗,如今能重聚一起,欢喜尚且来不及,岂有不收之理,还望两位不要嫌弃我这宗主无德无能才是。”
韦?二人连连摇头称不敢,两人当即改口称谢摇篮为宗主。
小初一直站在桌子上,正用前爪扒着谢摇篮的被子偷喝酒,小舌头触碰到酒液,发出清脆的水声,谢摇篮一时没看住她,待她慌张将小初拎起来的时候,小初已经趴在倒下的杯子边,毛都浸湿了半边。
姚渊自告奋勇地送小初回去。
韦?好奇地看着那团醉醺醺的白绒团,问道:“这是……”
“萌萌的妹妹,我的小女儿。”谢摇篮道。她不在继续介绍,只看向慕小小,道:“小小未到来之前,岳阳给我了一件小东西,是他多年前在海中一只鱼腹中得到的,他瞧着眼熟,就捡了回来,但是就是想不起来再哪里见过,今日再见小小,这才猛然忆起。”
谢摇篮伸出手,她手心上握着一个光芒黯淡的项链,链尾上挂着的橙色缀饰如同蒙尘珠玉。
慕小小忽的一声站了起来,她怔怔伸出手,去抚摸那项链,食指刚刚触碰到链子,瞬间就像触电一样猛地收回了手,她侧过头,甚至连看都不看那项链,脸上木木的表情有崩落的趋势,半响之后,她声音哽咽地说道:“既然被岳师兄所捡,就是岳师兄之物,这项链我没有再要回来之理。”
岳阳正在埋头喝灵酒,闻言赶紧摇头:“晚生出门总是会捡到破烂,这次难得捡来一个故人之物,岂有占为己有的道理?”他早已试探过,那项链之内有一个比无芳城还要大的芥子空间,他进入探查过,芥子空间却空无一物,周遭有法术击打的裂痕,不知道之前经历了什么。
慕小小坚决不要,岳阳刚劝了两句,她似乎就要掉下泪来。
谢摇篮并不勉强,她道:“这项链我暂且替你收好,她他日若想通什么,再来找我。”
慕小小揉了揉鼻子,低声点头:“好。”她在心中疯狂地大笑,要来那项链做什么?她又能想通什么?不过徒曾伤感,平添怨恨。
慕小小与韦?二人和大家一起在租住的院落安置下来,晚上大家一起煮酒作乐,商议着大比事宜,又畅想着早日返回仙府,大家一起去海底捉鱼寻宝,慕小小身上这些年凝结起来的忧郁气息散去了不少。
齐寒烟却在这个时候,突然独身出了院落,飞身直上房顶,屋外银月白雪,满地银光,齐寒烟看到不远处的那人,踏雪而来的脚步慢慢定住,捂住嘴巴掩盖住一声抽泣。
来人依旧一身粉色花袍,头发杂乱如同枯草,脑后松松一束,此刻正笑着看向她,口中轻轻唤了一句:“烟儿。”
齐寒烟抱着腿蹲在房顶上,放声大哭起来。
他是她少女时期的英雄梦想,是她一呼一吸之间的无尽渴望,是她冬日里画阵法之时冻红的双手,是她夏天学习手印之时翻飞的袖角。
她为他努力了半生啊……
齐寒烟知道自己不该哭,可是世间总有那么一人,你远见他独处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