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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小丰不正面回答汤芙的问题,大发议论道:“一个月短暂的感情就这样匆匆落幕了,不对,是半个月。假期中就分了。”
“你说她怎么那么想不开呢?”张亦观插嘴道:“而且原因这么有创意!”
汤芙像一只被搁浅的船,看别人扬帆起航,心里急得直冒火;“到底是谁同谁分了啊?”恨不能跪下来求室友们大发慈悲。
“对啊,说到原因我死都想不到!居然是她家人让她入党,而入党不许上学搞对象,所以打电话要分手。”
汤芙暗想党管的事还真不少,只是不知道搞不着对象的党员的终身大事它管不管。不过线索已经很清楚了,这么白痴的行为只有葛悦微的智商适合干,心里长叹息一声,为刚才的希望默哀。
“那乾清怎么说?”汤芙想乾清准被气疯了。
“他啊,据说没等她说完就把电话挂了。乾清可不是省油的灯!”张亦观接口道,证实了汤芙的推测;“等着吧,那对也长不了。”
汤芙刚埋掉的希望又要破土而出;“你怎么知道?”
张亦观刚要取证,白彦和葛悦微推门而入,气得汤芙恨不能把她们再推出去。
葛悦微坐在床头,表情呆滞的像座土观音。可见恋爱中不管甩人还被甩都是件挺痛苦的工作。大家都沉默着,谁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这位为政治牺牲爱情的伟大女性。
不料伟大女性自己开口了:“你们说我做的对不?”
这个问题难度相当于跳水中的翻转七百二十度,谁也不敢冒险。汤芙不幸与葛悦微临床,一把被她拉住;“汤芙,你说呢?”
“这个,”汤芙拼着一死的心跳下去;“人各有志嘛,你不后悔就好。”
“我不后———”葛悦微眼光似乎穿透了前世今生,猛然顿悟道:“我后悔!其实我放下电话就后悔了,我不该听我爸的话!”说完张开嘴等待激情的爆发。
众人哭笑不得,深深同情这个受人摆布的弱智女人。可既然大错已铸成就不能再回头是岸;“浪子回头金不换”绝对不适用于情场。就好比战场上打仗,既然把对方打伤只能咬咬牙一气把他打死。你若心软给他松绑,下场只有二个:一是被他打死;二是被押入地牢,重见天日是不大可能了。
葛悦微不懂兵法,一步走错,步步走错:“我想同他和好,你们说他还能原谅我不?”
汤芙心道原谅你是很可能的,接受你是万万不能的。凭乾清那自命的风流才子,大众情人,绝对没有那气度包容一个踹过他一脚的女人。爱情是盲目的,不过爱人可不盲目,葛悦微就是咬人的蛇,等着被蛇打七寸吧。
见众人不发表意见,葛悦微的眼泪像拧开的水龙头,伴着悲情的声音流开来:“我该怎么办啊?同他在一起的画面总在我面前晃动,想忘也忘不了。如果他不原谅我,那我---”
葛悦微哽咽着无法进行,那半句话好似悬案,留给人极大的想像空间。白彦兔死狐悲,抚摸着她的头安慰道:“他一定会理解你的,你同他好好谈谈吧。”
葛悦微抬起头,精神徒然一振,好比赤农迎来解放军,激动的表决心:“我一定好好同他谈!”
葛悦微想以谈判解决争端,乾清以强硬的态度拒绝,并放言与她做情人的缘分已绝,今后各自珍重。乾清是情场里泡大的,虽说被女人甩是第一次,不过如此回头讨饶也给他争足了面子,所以再精神抖擞的追遂其它女性。葛悦微就比较痛苦了,少女初涉爱河,被棒打鸳鸯后又再度被撅,就好比被打倒在地的拳击手,刚晃晃悠悠爬地起来,又一拳被打倒。
葛悦微索性躺在地上不起来了,逢人便倾诉她的悲苦遭遇,探讨男女感情的真谛。室友们初时同情地倾听,耐心地开导,及至听了三五遍后方知这套程序是设定的,只要机器不坏,可以重复一万遍,吓得室友们躲之犹恐不及。打招呼的第一句话都是这样的:“今天跟你说几次了?”“不幸中了二次。”“知足吧!我都第五次了。”“节哀。”“顺便。”
汤芙今天走正运,心里这个美呀,不料在去洗澡的路上与葛悦微碰个正着。汤芙心里咯登一下,暗自活络活络舌头,把有男,女,爱,恨,情,愁的字句统统改头换面,下定决心不激发出她潜在的排泄机能。
“你去哪?”葛悦微问。
“去———洗澡。你呢?”汤芙字字斟酌,说话像下棋。
“我没事。陪你走一程吧。”葛悦微好不容易逮住个室友,怎肯轻易放手。
汤芙觉得去洗澡的路突然像泡泡糖被一下子扯长了一大截。这漫漫长路何时方是尽头?随口应道:“好啊。”这个“好啊”说得一点也不好。
“看你一天过得真快乐。”葛悦微想由人及已,走的是对比的套路,紧接着切入正题。
汤芙暗叫不好,预防为主,先给她打了支疫苗:“怎么会?谁没有点愁事呢!有些事得靠自己慢慢消化的。”
“是啊,有些事真的是别人怎么劝也没有用的。”
《琥珀的眼泪》二十(3)
汤芙眼前然豁然开朗,想终于逃过了此劫,一个劲儿地点头。
“其实我真的很感激你们,这么真心地开导我。”
汤芙被拍得很舒坦,嘴上说:“不用谢。”潜台词是“我们容易么!”
葛悦微话题一转道:“可是感情上的事我真的搞不懂,你就说我和乾清吧--”
汤芙叹了一口气,知道躲是躲不掉了,只恨不能闭上耳朵。其实听不听都一样,她下面要说的话汤芙都能倒背如流。洗澡之前还得先洗脑,心里的苦谁知道。
《琥珀的眼泪》二十一(1)
葛悦微导入的功夫日渐纯熟,能使人中招于无形之中。
室友们熬不住了,派代表向乾清竖白旗,求他看在七个无辜苦命女子的面上再度收了葛悦微,我们都快被她折磨疯了。乾清无奈地一摊手,表示这段感情已病入膏肓他也无力回天。“覆水难收啊!”怕别人不懂成语,又用英文解释一遍;“Never cry over spilt milk。”。代表无功而返,只恨造化弄人。
这学期二班的座位靠抽签决定,目的是多与不同的人练习口语。听明白纯正的英语不算能耐,得领悟南腔北调的英语才过关。包括怎么听着都不像英语的英语,和怎么听着都是英语其实不是英语的鸟语,最好能磨练出《窈窕淑女》里语言博士的识辨功夫,凭着陌生人说的一句话———多了不算本事,就能把他的身世经历在哪条街里混过道得一清二楚。
汤芙抽到十五号,忙着收拾书桌却听李小丰喊道:“汤芙别坐那,同白彦对掉一下!”
汤芙正不明所以,听众人的哄笑声中白冰峰红着脸斥道:“你神经病啊!”这才恍然竟与他成了同桌。汤芙登时面如火烧,拿书的手都在颤抖,暗想平时的积德行善果然有用,难道天公真的开眼了?
白冰峰冲汤芙浅浅一笑以示对刚才事件的报歉。这一笑好比烽火台褒美人的一笑,真有倾国的威力,唬得汤芙手中的书全部倾倒在地上。
白冰峰俯下身子伸手帮着捡书,手指正与汤芙的相触,惊得双方都把对方当成烙铁,嗖地一下缩回手去。汤芙想摆脱尴尬,寻思着白冰峰会表示歉意,忙不迭地道出一句:“没关系。”白冰峰以为汤芙会向他的雷锋行为表示谢意,自顾自地说了句“不用谢。”这两句话碰到一块仿佛养父子,一点干系也没有;又仿佛张飞大战李逵,打错了时空。又一阵大窘。汤芙恨自己不争气,一张挺伶俐的小嘴一遇到白冰峰就颠三倒四,丑态叠出,仿佛白冰峰是新兴病毒,苦于无法杀毒,更苦于人脑不像电脑可以重新组装。
然而春天毕竟来了。单调的土地冒出颗颗新芽,看得人心直痒。路边的无名树开出朵朵红粉小花,喜庆的如同庆典中的烟花。汤芙看的眼球滴溜溜地转,扑哧笑了一声向百货商店走去。
汤芙想买件手饰打扮自己,可似她这般没胆子傍大款的穷学生,标价在十元以上的一律免谈。好在商品的报价虚头实多,口不二价的个性只能在教科书上找到,所以学生们大都磨练出了杀,砍,闪,赖的四项入门功夫。所谓杀是指从底价的三分之一杀起,从人的角度讲就是从膝盖部砍断,以上部分统统不要,比古代的腰斩还刺激。当然卖货的也不能束手就擒,势必狂抬价格做出百般万万卖不得的姿态。继而双方进入真正的砍价阶段,口号是以脸皮论英雄。汤芙搞对象脸皮尚嫩,砍起价来倒也厚如牛皮。砍的结果往往是双方僵在一个折中点不肯让步,退一步海阔天空的道理在此时永远叫好不叫座。于是买货者只好动用第三般手段———闪。好比拔河中的一方猛地一撒手,另一方保准结结实实地坐个屁堆。当然闪的要有技巧,步子不能太快,要让对方体察出你想买而财不足的诚意,勾出她悔不当卖的良知,于是一闪成功。当然如果对方的定力是唐僧级别的,那千万不要跟她硬拼,不妨学学猪八戒的赖皮。心中要有如此的信念:死缠烂打之下必有懦夫。不论手段如何,胜利就是英雄。
汤芙看中了一副银白的耳坠,手指粗的圆环下吊着二把精美的小钥匙。试戴后果然女人味十足。一看标价二十五元,心里除三抹零后决定从八元杀起。
汤芙听说过“说大人则藐之”的法子,比如少年英才的甘罗以硬碰硬的手段对秦王。不过眼前这面白透红的女孩并不是什么狗屁大人,是个不折不扣的小女人,汤芙改变了策略先灌了对方一肚子迷魂汤:“还凑合吧,要是你戴上一定比我美多了!”
卖货的女孩是个新手,对赞美一点抵抗力也没有,登时松软下来:“你才漂亮呢。你是做什么的?”
“我是学生。”汤芙灌上了瘾;“自己还未赚过一分钱,哪像你已经当老板了。”
“哪里哪里,你以后是要赚大钱的呀!”女“老板”凤颜大悦,险些把货物白送给汤芙。
汤芙这才道出正题:“我是个穷学生,便宜点呗?”
女孩忙记起自己的职责:“我要的价已经很低了,你不要差太多哦!”
汤芙的脸憋得通红,羞耻心与占有欲打得热火朝天,终于冒着被对方扁死的决心报出底价:“我没有多少钱,回去还得坐车,八块行不?”忙又补上一句“我以后多多来买,把同学也领来。”这才有勇气看女孩气变形的脸。
不出所料女老板面容夸张地扭曲着,仿佛食人族吃人的前奏:“不行!你的价连本钱都不够。我知道学生没钱,这样吧,十五块,这是最低价了。”
汤芙一喜,暗叫有望!遂跨前一步再砍:“我加二块,十块钱,多一分我也拿不出了。”
“十二吧,你别再讲了。就这些车费都挣不出来。”
汤芙寻思了一会,跳过了“闪”招,直接耍赖道:“咱们都不让步,那就赌一赌吧。一拳定胜负。我赢了就十块;你赢就十二。”
女老板虽没有盘龙之癖,一时倒也想不出反驳的法子,一跺脚道:“好,就这么办!”
《琥珀的眼泪》二十一(2)
“一二三,出!”
汤芙以布包石头,喜得恨不能宣布自己是传说中的赌圣。抽出十元钱塞在她手里,安慰道:“今天算我运气!就占了您这点便宜啦。”
女孩倒也无话可说,暗骂自己道行不够,嘴里嘟嚷着:“这算什么事呢!”
汤芙晃着耳坠向门口走去,看着闪闪的戒指不由得浮想联翩。戒指不比别的手饰,得男人送的戴着才有味,她望着自己光秃秃的手指撇了撇嘴向校园走去。
《琥珀的眼泪》二十二
没同男人上过床的女人多半是纯为爱情而活着的,以为幻想着情人的脸便可以过一世;同男人上过床之后,女人的眼前便豁然开朗,原来爱情的乐趣不仅存在于爱情之中啊。便懂得了情到浓时归于性,更懂得了男人想女人的原动力在下面而不在上面。
对男人来说,他若得不到最想得到的女人他就有了玩弄其他女人的勇气。左搂右抱后也不忘故作悲痛地感叹命运不公;对女人来说,她若无法伴在最爱的男人身边她就会逃离其他
骚扰她的男人,顾影自怜后弄出个痨病,一命呜呼。当然这说的是还没活明白的保守的中国女人。在这一领域,外国女性堪为表率,代表首推十八世纪德国的布伏莱候爵夫人。自己生的快感生怕别人不知道,死后也要刻在墓碑上普天同乐:
在这深深地沉寂之下安息着,
这个虔心追求快感和欲望的女人,
为了使自己更加安全,
她把这个世界作为自己的天堂。
布伏莱候爵夫人是否如处天堂不得而知,倒勾得有心没胆的女人艳羡不已。
汤芙还没资格算成女人,充其量是个知道想男人的女孩儿,而且想得片面,根本猜不到男女关系包括精神和肉体二种,固执地认为白冰峰与白彦只是有机会多聊聊天罢了。而如今自己同他同桌而坐,不是比白彦更走运么!
她乐得心花怒放,眼见着自己的耳环够俏皮的了,只差衣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