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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共同体维和部队正在监督当地警方与紧急救援人员疏导交通,把人们遣散回家。
雷福德以前在芝加哥地区工作过许多年,对这座城市非常熟悉。于是他拐进小巷,绕开拥挤不堪的大街。
雷福德想,刚才巴克提出替他开一会儿车,他也许应该同意。但是,在别人面前,雷福德从来都不会表现出虚弱的样子。他摇摇头。飞机驾驶员的自我不应受到任何约束!他觉得自己好像要蜷缩成一团,失声痛哭不止,直到沉入梦乡。他的妻子和儿子连同几百万无辜者一起失踪的事件,已经发生了近两年时间。雷福德不再对自己处于人类历史黄昏时代的生命存有任何幻想。他已被搞垮了。他忍受着无比的悲痛与悔恨。这一切太艰难了……
雷福德知道自己的生活会变得更糟。假设他当初没有成为一名基督徒,现在仍限于迷惘之中。假设切丽也失踪了,或者他根本没有碰到巴克。还是有许多值得高兴的事情。如果不是车内另外三个人的存在,雷福德甚至不知自己是否还有继续生活下去的勇气。
如果自己没有认识并热爱上布鲁斯·巴恩斯,他简直无法想象自己的生活会是个什么样子。布鲁斯给他的教诲、启蒙与启发超过了他所结识的其他任何人。布鲁斯不仅有超人的学识,更有一股热情。就是这个人一针见血地指出,雷福德此前与人世间最伟大的真理无缘,他不能再重复这样的错误。
“爸爸,站在过街天桥旁边的两个卫兵好像在向你招手。”切丽说道。
“我不愿意理睬他们,”雷福德说。“这些自以为是的家伙好像知道车辆应该往哪里走似的。如果听从他们的指挥,我们会在这里耽误几个小时。我现在就想去教堂。”
“他正拿着喇叭,对着你喊呢。”阿曼达说道,然后把车窗玻璃向下摇了几英寸。
“你,白色林肯车里的那位!”一个嗡嗡的声音喊道。
雷福德立即把收音机关掉。
“你是雷福德·斯蒂尔吗?”
“他们是怎么知道的?”巴克问道。
“难道你要干涉世界共同体情报网的工作吗?”雷福德用厌恶的口气质问道。
“如果你是雷福德·斯蒂尔,”那个声音又喊道,“请把车开到路边!”
雷福德原想对此不予理睬,但还是犹豫了一下。如果他们知道他是谁,就没有办法逃脱了。不过,他们是怎样知道他是雷福德的呢?
他把车停了下来。
巴克·威廉斯把手从雷福德的肩上拿下来,然后伸长脖子,看着那两位身着制服的士兵从路边堤坝上快步走下来。关于世界共同体部队是如何找到雷福德的,他一概不知,但有一点他确信无疑:让他们发现巴克与卡帕斯亚的飞机驾驶员在一起并非一件好事。
“雷福德,”他急忙说道,“我有一张假身份证,名为赫伯特·卡茨。告诉他们我是你的朋友,也开飞机,或别的什么。”
“好吧,”雷福德说,“不过,我猜他们会对我非常客气的。显然,尼古拉只是想和我重新取得联系。”
巴克希望雷福德的想法是正确的。卡帕斯亚只是想确认一下自己的驾驶员安然无恙,这样才能在必要时帮他返回新巴比伦。这样想不无道理。
这时,两个士兵站在林肯车的尾部,一个对着对讲机讲些什么,另一个则在打手提电话。
巴克决定继续发起攻势,于是打开了车门。
“请待在车中,别动。”拿对讲机的那个士兵说。
巴克猛的一下坐回到座椅中,然后又把那张假身份证调换成真的。切丽看上去很害怕。巴克将她抱紧。“卡帕斯亚一定在各个地方都贴出了公告。他知道你爸爸一定会租车,所以没用多长时间就找到他了。”
巴克不知道那两个世界共同体部队的士兵正在车后干些什么。他只知道,他对未来五年的全部看法在一瞬间发生了变化。在一个小时前,当世界大战爆发时,他不知道自己与切丽能否顺利通过这场苦难。现在,在得知布鲁斯去世后,巴克不知道他与妻子是否还想活下去。生活在天堂中,与基督在一起,当然要比生活在饱受苦难的尘世中好得多,尽管为此巴克必须去死。
那个拿对讲机的士兵走到驾驶室玻璃窗旁。雷福德把窗玻璃向下摇了摇。“你是雷福德·斯蒂尔,对吧?”
“那得看问这个问题的人是谁。”雷福德回答道。
“这个牌号的车是由一位自称雷福德·斯蒂尔的人在奥黑尔租来的。如果不是你,你可就有大麻烦了。”
“难道你不觉得,”雷福德说,“不管我是谁,我们都会有大麻烦吗?”
考虑到当前这种情形,巴克对雷福德这种争强好胜的表现感到非常有意思。
“先生,我必须弄清你是不是雷福德·斯蒂尔。”
“我是。”
“你有什么证据,先生?”
雷福德看上去就像巴克以前见过的那样有些激动。“你摇旗,把我拦下,用喇叭对我大喊大叫,对我说我开的是雷福德·斯蒂尔租来的车。现在你又要我证明我就是你所认为的那个人,对吗?”
“先生,你必须理解我现在的处境。世界共同体元首卡帕斯亚用接插线方法,亲自向这里的一部安全手提电话打来电话。我甚至不知道他是从哪里打来的。如果我让一个人接电话,告诉元首他是雷福德·斯蒂尔,这个人最好就是雷福德·斯蒂尔本人。”
让巴克不胜感激的是,雷福德玩的这场把戏成功地转移了人们对车内其他几个人的注意力。但这种情况并未持续多久。雷福德从胸部口袋中拿出自己的身份证。
那位世界共同体的士兵边仔细查看证件,边随意问了一句,“其他几位呢?”
“家人与朋友。”雷福德答道,“我们不能再让元首等下去了。”
“你必须下车接电话,先生。你知道,我们这样做是出于安全方面的考虑。”
雷福德叹了口气,从车上下来。
巴克希望那个拿对讲机的人赶快走开,却发现那人给雷福德让开路,示意雷福德到他的同伴那边去,即那个拿手机的人。
随后,他一弯腰坐进车中,对巴克说道:“先生,如果我们把斯蒂尔机长送到某个地点,去见什么人,你能开好这辆车吗?”
难道所有的军人都用这种口吻讲话吗?巴克心想。
“当然能。”阿曼达侧过身来。“我是斯蒂尔夫人。”她说,“无论斯蒂尔先生去什么地方,我都得一同前往。”
“那得由元首说了算,”那个士兵说道,“而且直升飞机有空位。”
“好吧,先生,”雷福德对着电话讲道,“一会儿见。”雷福德把手机还给那个士兵。“我们怎样去我们应该去的地方?”
“一架直升飞机很快就会来这里。”
雷福德示意阿曼达收拾一下行李箱,但不要下车。他向肩上扛行李时,趁机一探身,把头伸进车窗中,低声说道:“阿曼达和我必须去和卡帕斯亚会合。但他没有告诉我他在哪儿,也没有说我们到什么地方见他。那部电话的保密性能非常好。我觉得他离这儿不远。否则,他们会用直升机把我们送到一个机场,然后再从那里转机去其他地方。巴克,你最6好尽快把这辆车送回出租车公司。那样,我们联系就方便多了。”
五分钟后,雷福德与阿曼达已经乘直升机飞上了天空。
“知道我们去什么地方吗?”雷福德向一位世界共同体卫兵大声问道。
卫兵拍了拍驾驶员的肩膀,大声问道,“我们可以告诉他去什么地方吗?”
“格伦维尔!”驾驶员答道。
“可是格伦维尔海军航空站几年前就关闭了。”雷福德说。
直升机驾驶员转身看了一眼雷福德。“那条宽宽的跑道没有关!元首正在那里等我们呢!”
阿曼达偎依在雷福德身边。“卡帕斯亚已经到伊利诺斯了?”
“他一定是在袭击华盛顿事件发生之前就已离开。我原以为他们可能把他送到五角大楼或国家安全局的防空洞。不过,他手下的情报人员一定是事先已经想到那些地方会成为游击队的首选攻击目标。”
切丽紧紧偎依在巴克身边。这时他说,“这让我想起我们刚刚结婚的那段日子。”
“‘我们刚结婚的那段日子’,你这是指什么?我们现在还是新婚呀!”
“嘘!”巴克赶紧说道,“播音员在讲纽约的情况。”切丽把收音机的音量调高。“……这里是曼哈顿中心地带,到处都是遭受破坏与杀戮的悲惨景象。许多建筑物被炸毁,急救车正在废墟中穿行,民防人员正在用喇叭恳求人们待在防空洞中不要乱动。”
巴克在记者的声音中听到了一丝恐慌。
“我自己也正在寻找庇护处,也许为时已晚,无法逃避辐射的影响。没有人知道敌人用的是不是核弹头,但是工作人员敦促人们不要冒险。这次轰炸造成的损失估计达几十亿美元。这里的生活将来可能会面目全非。放眼望去,满目都是遭受破坏的景象。”
“所有没有被毁坏的运输中心都已关闭严重的交通堵塞使林肯隧道、特里巴罗大桥及纽约市其他各主要交通要道陷入瘫痪。这座享有‘世界之都’美誉的城市现在仿佛变成了一部灾难电影中的场景。现在回到亚特兰大的有线新闻网与世界共同体新闻网。”
“巴克,”切丽说,“我们的家。我们住哪儿呀?”
巴克没有回答。他两眼凝视着拥挤不堪的车辆,望着天空中翻滚的黑烟以及不时升起的橘黄色火球。那些火球似乎就盘旋在普罗斯佩克特山上空。为自己的家担心,这是切丽的本性。对此,巴克就没那么上心。他住在什么地方都可以,而且好像也在任何地方都住过。只要拥有切丽,待在一个可以防空的地方,他就满足了。但是她已经把他们在第五大街租住的那间价格昂贵得令人发笑的顶层公寓当成了自己的家。
最后,巴克说道,“几天内他们不会允许任何人返回纽约的,也许时间更长。我们的汽车,即使没有被炸坏,也无法使用了。”
“我们以后怎么办,巴克?”
巴克真想知道此时应该说些什么。平时对这种问题,他总能对答如流。足智多谋、左右逢源是他的职业特点。以前,不管遇到什么困难,遇到什么情况或置身于何处,他总能想方设法获得成功。然而现在,面对不知自己将来住在何处,更不清楚下一步怎么办的新婚妻子,他也陷入一片茫然之中。他现在想做的一是确信岳父与阿曼达安然无恙,尽管雷福德的工作本身就有危险;二是想方设法赶往普罗斯佩克特山,了解一下新希望村教堂教友的情况,并把他们敬爱的牧师的悲惨遭遇告诉他们。
交通堵塞总是让巴克心烦意乱。不过,这有点可笑。他手握方向盘,紧绷着下巴,脖子都变得僵硬了。这辆过时的汽车行驶起来非常平稳。但是,现在由于发生了严重的交通堵塞,在拥挤的车流中行驶可谓寸步难行。于是,这辆巨型汽车让人觉得它就像一匹想极力挣脱缰绳的种马。突然传来一阵爆炸声,把他们乘坐的汽车震得上下摇晃,差一点就把轮胎震掉。如果车窗玻璃被震碎,从四周向他们飞来,巴克也不会感到奇怪。切丽尖叫一声,把头埋在巴克怀中。巴克扫了一眼远处的地平线,想弄清发生这一剧烈震动的原因。他们周围的几辆汽车突然在路边停了下来。通过汽车后视镜,巴克看到一团蘑菇云缓缓升起。他想爆炸事件一定是发生在几英里之外的奥黑尔国际机场一带。
有线新闻网与世界共同体新闻网几乎是立即报道了这次爆炸事件。
“我在芝加哥报道:我们设在那里的新闻基地在一声剧烈的爆炸声中被炸毁了。这是游击队发动的攻击,还是世界共同体部队的反击,目前尚不清楚。我们收到了世界许多大城市发生战争、流血、毁灭与死亡事件的报道。由于数量太多,我们无法及时向你……”
巴克迅速向身后看了看,然后又向车窗外面看去。一看到前面的汽车留出一点空间,他就把方向盘向左边一转,接着猛踩油门。汽车在路边颠簸着向前驶去,穿过一条涵洞,然后来到公路另一边。切丽吓得屏住呼吸。巴克开上一条公园大路,从一排排缓缓行驶的汽车旁边驶过。 “你在干什么,巴克?”切丽边问边把手扶在仪表板上。
“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干些什么,宝贝儿。不过,我知道有一件事我不会做,那就是:当世界形势渐趋恶劣时,我不会在拥挤的车流中挤来挤去。”
那个在过街天桥摇旗把雷福德拦住的卫兵,现在正从直升机中向外拿他和阿曼达的行李。他领着斯蒂尔夫妇从旋转的螺旋桨下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