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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寞的心俱乐部-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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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芹十分慷慨:“多少?” 
“十万才应付得了今日。” 
“我所有积蓄加一起不过三万,现在可以同你去取出应急。”她只愿给这个数目。 
“也好。” 
真的穷途末路了。 
诺芹陪他去取了现款,交到他手里。 
诺芹说:“我明天给你电话。” 
他点点头离去。 
这短短的六个月发生了什么事?那样会投机取巧、风调雨顺的一个人竟来向小姨借几万元周转。 
诺芹立刻赶往姐姐处。 
涤涤已经上学,佣人替诺芹开门,一进门,就听见岑庭风大声叫嚷,一边大力顿足。 
“完了,完了。” 
诺芹吓一大跳,连忙抢进客厅看一究竟。 
只见庭风对着电话讲:“我马上过来处理这件事。” 
诺芹拉住姐姐:“什么事?” 
“政府动用储备金托升股票市场。” 
诺芹一怔:“这是好事呀。” 
“你懂什么!” 
“你又可以做什么?” 
“我去银行结束账户换美元。” 
“不至于这样悲观吧。”诺芹动容。 
“我对市况一直抱有信心,直至这一刻为止。” 
庭风取过外套出门。 
“我陪你。” 
“我起码要搞几个小时,你会闷。” 
“我有话说。” 
在车子里,诺芹请教姐姐:“这与换美金有什么关系?”   
寂寞的心俱乐部 二(3)   
“若托市失败,则联系汇率可能不保。” 
啊,连一个主妇都需有如此深远眼光。 
“届时挤破银行也没用,记得一元美金兑九元八角的惨事吗?” 
“我听说过。” 
“那时我也还小,可是大人脸色灰败的情景历历在目。” 
“这次可有问题?” 
“每个人多多少少都在这次大衰退中蒙受损失,可是,我一向小心翼翼,已将损失降至最低。” 
诺芹吁出一口气。 
“不过未来三两年,可能要吃老本了。” 
诺芹点点头。创作界最喜讽刺人家吃老本无新意,却不知有老本可吃,已经够幸运,绝对是一种功力。 
诺芹苦笑:“报上天天都是裁员倒闭的消息。” 
姐妹俩到达目的地,庭风立刻找到经理,去处理她的财务,诺芹在大堂等侯。 
三角钢琴前,有人演奏着慢歌。 
曾经一度,银行生意好得了不得,家家出噱头招徕顾客,这下午钢琴演奏也是其中之一。 
诺芹走近:“你还在这里?” 
琴师也很熟络地回答:“今天最后一次。” 
啊,已被解雇。 
“请弹一首《沙里洪巴哀》。” 
小学时在礼堂合唱,老师奏起钢琴:哪里来的骆驼客呀,沙里洪巴哀也哀…… 
她也有份见证都会成长、繁华,她有义务与社会共荣哀。 
这时庭风铁青着面孔出来,诺芹迎上去:“姐,我们不要兑美元。” 
庭风讶异地说:“你傻了?” 
一刹那,诺芹又恢复了理智:“都结算好了吗?” 
“还有一笔定期要熬到年底。” 
“只好赌一把了。” 
“走吧,找个地方喝杯冰茶。” 
天气酷热,不施脂粉的诺芹一下子背脊全湿透。到茶室坐下,才松口气,昨天,空气污染指数是一六二,诺芹知道像温哥华那样的城市,指数是五或九。 
庭风看着妹妹:“你盯着我大半天,有何目的?可以坦白了。” 
“有人托我传话。” 
“是吗,我还以为你等钱用。” 
“姐姐,那人是高计梁。” 
庭风沉默,过一会儿才说:“他想怎么样?” 
“回到你身边。” 
“呵,没有钱了。” 
“岑半仙,你猜得不错。” 
“我同他已经完结。” 
“他说——” 
庭风打断妹妹:“天气这样热,真担心涤涤的气喘毛病又要恶化。” 
“是。” 
庭风再也没有提到高计梁这个人。 
晚上,诺芹用电话为电台客串主持节目,她不露脸,可是不介意露声。 
听众读者问:“丈夫想回头,是否应该原谅他?” 
诺芹哼一声,继而大笑:“每个个案不同,岂可混为一谈。” 
电台主持:“请文笔女士分析一下。” 
“若是LKS那样人才,错完又错,也可维持婚姻关系。若是那种多赚三千块就嫌妻子不够温柔、蠢蠢欲动想换楼换女人的贱男,要回来干什么?” 
大家沉默三秒钟。 
诺芹加一句:“为什么全世界人之中,只有糟糠之妻要牺牲尊严原谅一切呢?” 
听众突然发话:“文笔女士,你本人做得到吗?” 
诺芹不加思索地说:“当然!” 
“你结过婚吗?” 
“未婚。” 
“你有亲密男伴吗?” 
“我有男友。” 
“如果你一早知道他回头,你也不要他,那么,你不算真正爱他。” 
诺芹忽然动气:“爱里也有尊严,不必像哈叭狗。” 
那听众叹口气:“许多时,我们心不由己。” 
“更多时,有人欲火焚身,一定不肯放手,搞得丑态毕露。” 
主持人连忙打圆场:“到此为止,我们下一节再谈,先听听音乐。” 
“唏,”诺芹说,“哪里有那么多伟大的爱情,统统不过是私心。”   
寂寞的心俱乐部 二(4)   
主持人赔笑:“是是是。”心里想:这女人到底是谁,庐山真面目如何? 
诺芹挂断电话。 
元气大伤,如此愚夫愚妇,不知该如何重新教育。 
之后,她也静心自我检讨,是,她与李中孚一向十分理智,彼此尊重,从不迷恋。 
照说,嫁这样的人最理想,永远舒服顺心,即使有什么不测,也不会太过痛苦。 
但是,生活中会不会也欠缺了什么? 
友人曾经笑说:“如果与他在船上环游世界也不闷,那才是理想对象。” 
可是,与李中孚在一起,塞车三十分钟,她就会不耐烦。 
诺芹为了那个听众的电话,思考了整个晚上。 
第二天一早,打开报纸副刊,她的脑袋轰的一声。 
副刊改了版,她没有接过任何通知,她的短篇小说就给配上了漫画插图。 
不不不,应该说,她的小说已沦为插图的说明。 
岑诺芹并非爱耍意气的人,通常都沉得住气,可是这一次她双手颤抖,脸皮青紫。 
倘若罗国珠还在的话,不会发生这种事。 
现在才知道罗女士的好处。 
她拨电话给伍思本,对方哈一声:“你觉得版面如何?” 
“我不能接受。” 
“诺芹,你的口气如九十岁老太太,除去封你做皇后娘娘,一切都不能接受。像陈秀欢、乔德秋、刘雪梅、张浩天这些老作者,因什么都不能接受,已经知难而退。诺芹,人家已经赚够,不必适应新潮流,你呢?” 
诺芹气上加气:“我也一样。” 
“报馆还需要你,诺芹,不然我干吗花那么多时间帮你更新形象?” 
“我真的不能接受。” 
“那么,取消短篇吧,我另外找人顶上。诺芹,我知道你入行的时候,编务制度与今日大不相同,我劝你尽量适应新环境。” 
伍思本挂上电话。 
诺芹不出声,独自坐了很久。 
这不比别的工作,行尸走肉亦可,混日子专等出粮,作者每写一个字,都劳心劳力,做得那样不愉快,如何捱得下去。 
她决定请辞。 
还年轻,无家累,转行都还来得及。 
趁这人心浮躁的时候静一静也是好的,总还会有人像岑诺芹一样,不甘心被随意宰割而请辞。 
万一班底统统走清,资方亦需担心,也有不良后果。 
想清楚了,她摊摊手,长叹数声。 
怪不得近21世纪了,许多女生还是盼望嫁得好,不必在工作上作出这种痛苦的取舍,那是几生才能修到。 
那一整天,诺芹都没有再听电话,她全无心情开口。 
打了败仗。 
伍思本给她写传真过来。 
“你的些微名气得来不易,多少新人削尖头钻营,别叫他们乘机取替你的位子,潘明渝、苏礼信、陈恩美等人虎视眈眈,你一定知道。” 
这些,都是真的。 
诺芹有点心灰意冷,做这一行,谁不想攀到一线位置,可是越高越是危险,滑坡时人人注目,而且有许多好事之徒,专门在人家失意时大力鼓掌。 
新尝试也许是正确路线。 
刚入行,一直盼望有一日同前辈一般成为红人,在街上被读者认出来,追着要求签名,并且急急问主角的结局如何…… 
现在她也写副刊,也有读者认得她,可是不知怎的,她真心认为这一代的凝聚力不能同前辈比,再也不可能找到忠诚追随的读者。 
现在的读者见一个爱一个,爱完一个丢一个,根本缺乏与写作人共度一生的心。 
作风变得太厉害,破旧容易立新难,原有读者流失,新读者又抓不紧,稍后两头不到岸。 
捱过一晚,第二天早上,气渐渐平了。 
工作而已,做与不做,均不必动气。 
姐姐曾劝:“气恼使人老,你气死了也是活该,谁在乎你?圣经上说过,切莫含怒至日落。”   
寂寞的心俱乐部 二(5)   
已经是第二天了,够了。 
电话铃响,诺芹去接。 
伍思本说:“是我。” 
“我还以为是送报纸。” 
“一早起来,为了安抚你。” 
“对每个作者如此,抑或只有我?” 
“你想想,我有那么多时间吗?” 
诺芹不出声。 
“冯永春请辞,这么久编辑部无一人出声。” 
“那是你们无礼鲁莽,贻笑大方。” 
“是,过一天算一天,再也没想到以后会道旁相逢。” 
“以前老说世纪末如何,看样子,末世光景的确来临。” 
“你仍然受欢迎,请把握机会。” 
“你看看,四周围都是什么人在写,有何修养、学养。” 
伍思本大笑:“写专栏需要这些吗?从来没听说过。” 
她一点思想包袱也无,这一份工作,同所有工作一样,是赚取生活的工具。 
“暂时,我愿接受你的安排。” 
“谢谢你。” 
她才挂断电话,又有人打进来。 
“我们是菁华小学,你是高涤涤家长?” 
“我是阿姨。” 
“请你立刻来一趟,高涤涤哮喘发作,驻校看护已经替她用药,或者要送院。” 
诺芹吃惊:“可有联络她母亲?” 
“家里无人。” 
“我立刻赶到。” 
诺芹连牙都不刷便飞车往菁华小学。 
奔到休息室,看见小小高涤涤躺在床上,四肢无力,像个洋娃娃,都八岁了,还那么小,那么可怜。 
校方人员过来说:“已经叫了救护车。” 
高涤涤这时睁开双眼:“阿姨。”靠在诺芹身上默默流泪。 
诺芹非常悲愤,强忍眼泪,她最怕看见孩子吃苦。 
片刻救护车来到,诺芹陪涤涤入院。 
医生过来温言安慰:“空气质量恶劣,许多儿童都有这种毛病,并无大碍,放心。” 
这时,诺芹的手提电话响起,是庭风焦急的声音。 
诺芹对姐姐说:“你还不来?” 
忽然之间,有一名看护转过头来:“你的声音好熟,在哪里听过。” 
诺芹没好气,不去理她。 
那看护说:“对了,昨夜在收音机里……你是那寂寞的心俱乐部主持人。” 
诺芹吃一惊,忽然被人认出,不禁心跳。 
嘴巴却说:“不,你认错人了。”似做贼一般。 
“这是你的女儿?她父亲呢,你是单亲?” 
诺芹恼怒:“喂。” 
“你生活也不正常,如何辅导他人?” 
“你乱说什么?” 
涤涤害怕:“阿姨,这是谁?” 
那看护这才退出去。 
“没事,涤涤,我会保护你。” 
涤涤忽然问:“我爸爸呢?” 
“你想见他?” 
“是。” 
“我叫他来。” 
这时,背后传来一个声音:“叫谁来?” 
岑庭风赶来了。 
涤涤这才镇定下来。 
“又不是医生,来了有什么作用?” 
这是他们的家事,诺芹不便干涉,只得维持缄默。 
“诺芹,麻烦你了。” 
诺芹用舌尖舔舔门牙:“我尚未刷牙,怪脏的。” 
连小涤听了这话都破涕为笑。 
“有我在,诺芹,你可以走了。” 
“单亲真辛苦。” 
庭风却说:“我不觉得,涤涤是我瑰宝,生命中阳光均由她而来。” 
母女紧紧拥抱。 
诺芹忽然觉得空虚,不过,唉,自己都养不活,还生孩子?选择衰退期育儿,好比老寿星找砒霜吃。 
诺芹离开医院,在走廊里,先前那个看护却追上来。 
“原来你不是病人的母亲。” 
“你想怎么样?” 
“我有一个问题想请教你。” 
“你认错人了。” 
“不会,我真认得你的声音。”   
寂寞的心俱乐部 二(6)   
诺芹大步离开。 
她追上来:“丈夫变了心,应该怎么办?” 
诺芹没好气:“杀死他,吃掉他的肉,骨头埋在后园里。” 
对方怯怯地问:“有无更好方法?” 
“有,请他走,再见珍重,不送不送,然后振作地过生活。” 
“谢谢你,谢谢你。” 
回到车里,才松一口气。 
下午,涤涤偕母亲出院,诺芹即去探访。 
“诺芹,我有事同你商量。” 
“请讲。” 
“我想带涤涤到温哥华生活。” 
“别心急,慢慢考虑清楚。” 
“一则避开某人,以免夹缠不清;二则会对涤涤健康有益。” 
“要动身也没有这么容易吧。” 
“已经在进行。” 
“你太能干了。” 
“连你都那么说。” 
“你所有决定,我均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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