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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秦国起初,文治国,武安邦,历代皇帝励精图治,亲贤臣,远小人。举国欣欣向荣,隐约在三大皇朝中独占鳌头。可到如今第二十三任皇帝秦武帝,亲小人,远贤臣。穷兵黩武,征战四方,赋税徭役,弄得百姓怨声载道,民不聊生。
秦武帝十四年,当朝数位老儒当庭谏言,希望秦武帝仿效先贤,莫要兴兵黩武。秦武帝念及老儒辅佐先帝有功,并未发怒。只是当庭挥袖而去。
秦武帝十五年,近万儒生上表请愿。要求恢复儒制,废除军政,颁罪已诏。减轻赋税、刑律,休养生息。近万儒士跪在皇城前,求见天子,秦武帝命禁卫杖责驱逐,禁卫当场杖死七十六名儒士,数百儒士跪晕在城门前。
数万儒士宁死不退高呼“昏君亡国!”秦武帝暴怒,设鹰狼卫,上监文武,下查百姓,并下令全国坑杀叁事儒士。是役全国不计儒士惨遭杀戮,更有小人作梗,大兴文字狱,无数忠良惨死。一时间,社会动荡,人心惶惶。
陈元宝本是徐州人士,为家中次子,在上还有一个哥哥。父亲陈静儒是当地颇有名气的大儒,学问深厚,高风亮节。母亲王氏也出身名门,温文尔雅,贤良淑德。哥哥陈元书继承父亲,从小饱读诗书,立志考取功名,造福百姓,而陈元宝却喜欢武道,总幻想有一天能上阵杀敌,戎马一生。
陈家祖上出过先天高手,陈父也生性开明洒脱,在几次劝说后,见陈元宝意志坚定,也就没怎么勉强了。反将家传武学,“秀竹功”传与陈元宝,望之有番作为。平日里父亲开馆授书,福泽乡里。母亲勤俭持家,相夫教子。一家人虽不是锦衣玉食,也是其乐融融。
秦武帝十五年,六月二十七日。陈元宝永远不会忘记这一天,那日他在后院竹林中练习刀法,哥哥在临县一位大儒处求学,父亲如往日一样去书院教导学子,母亲在内院主持家务。突然丹田隐约要产生内劲,这预示着他即将踏三流高手的行列。想着父母欣慰的笑容,不禁喜从心来,更加卖力的将手中的单刀舞的密不透风。
突然,平日里从不提早回家的父亲,满脸焦急的回来了,却无往日里镇定自若,云淡风轻的从容了。陈元宝还未将自己即将突破的喜讯的告诉父亲,父亲却挥手示意陈元宝莫要说话,转过身吩咐家仆收拾金银细软,打点行李,一副要出远门的样子。
这时母亲从内院走出,看着陈父焦急的样子,面色一凝,低头思考片刻,缓步上前,温柔的握着父亲的手说:“可是那事?”父亲回头惨然一笑,也不言语,点了点头。这时父亲突然冲着陈元宝说道:“元宝,为父给你起这个名字你一定很奇怪,为何要叫元宝?”
不待陈元宝回答又自顾自的说道:“元宝看似低俗其实久经人手,阳气十足,阳着,天之正气也,为父更希望你同这元宝一样堂堂正正!”陈元宝一怔,平日还好奇清高的父亲为何要给自己取这么一个名字,原来还有这般缘由。陈母握着父亲对陈元宝说:“其实我和你父亲给你起名元宝。还有两寓意一个是希望你同普通孩子一样,一身富贵平安,二是真金不怕火炼,但势必会有烈焰来考验,我和你父亲希望你在日后无论遭遇怎样委屈坎坷都要勇敢的去面对。”
陈元宝心中左眉一跳,心中莫名感到害怕,紧紧拉着父母的手说:“爹!娘!你们到底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什么事了,快告诉我啊!”
陈静儒原本一直扮演着严父的角色此时却罕见的摸了摸陈元宝的头,爱怜的说:“当今天子穷兵黩武,弄的名不聊生,我天下数万儒士一起联名上书,望天子百姓社稷为重,谁知当今天子却下令全国捕杀大儒。前些日子相邻几州的大儒,都在到鹰狼卫捕杀,方才我正上课,学生特来告知我鹰狼卫已经来到了徐州城,叫我速速逃命去,我特地回来与你们见这最后一面,可惜了,元书不在。”
陈元宝焦急的说道:“爹,娘,我们还等什么啊,我们快走,快走啊。”说罢欲拉着陈静儒和王氏离开,可两人却纹丝不动。
陈静儒面色一肃,对着陈元宝说:“元宝,爹与你说过,读书人,要有气节,要有骨气,我们为百姓请愿,为天下谋福,何错之有?何必要逃呢?死也要堂堂正正的。!自古以来,君要臣死,臣不能不死,我们要让天子看看我们儒士的心是黑是红!为大义而死,也是其所,为父不走!就在这,等他们来!”
这时陈元宝的脸上已经都是眼泪,哭着拉着母亲的手说:“娘,娘!你劝劝爹,叫他快走,鹰狼卫快来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王氏轻轻拭去陈元宝的眼泪温柔的说:“傻孩子,多大了还哭,你爹一生都在为大义,为百姓,这是他的信仰,他的命!他是不会走的,娘也不走,娘在这,陪着你爹!待会收拾好行装,会有人带你去找你哥,你哥会照顾好你,路上小心,以后爹娘不再你身边你要照顾好自己,莫在贪玩,好好练功,仔细身子,莫要染了风寒。”
“不!不!爹娘,我们一起走,求你们了爹娘,我们一起走啊,你们不走我也不走!我马上就要突破成为三流高手了,我留下能帮爹娘,我也不走了”陈元宝哭着跪在了父母面前。
“哈哈,我陈静儒的两个儿子一个是儒学天才,一个是武道奇才,天待我不薄,死而无憾,哈哈死而无憾了”陈静儒高声笑道。
突然陈静儒朝着陈元宝神秘一笑说道:“为父也会武功的,你莫要担心我们。”
陈元宝一怔,随即说道:“我不信,我不信!爹,你骗我!”
陈静儒一指陈元宝身后:“你瞧那!”
陈元宝一回头什么也没看到,陈静儒猛地一下手刀劈在了陈元宝颈处。陈元宝眼前一黑,最后挣扎着回头看了一眼满怀歉意的父亲和慈爱的母亲,喃喃道:“爹娘,我不走,我不走!”
随即一个老仆走了上来,陈静儒拱手弯腰一拜到底:“徐叔,元宝和元书就托付给你了。”老者随即还了一礼道:“老爷,夫人放心,我拼了命也会照顾好大少爷和笑少爷的。”随即抱着昏迷的元宝向后面退去。
陈静儒安慰着不住抽泣的妻子,安慰到:“莫要伤心,元宝元书,一定会没事的”
“我担心,我担心,你刚才那下是否打伤了他…”王氏哽咽道。
陈静儒望着陪伴多年的妻子,突然揽她入怀,注视着这双陪伴自己多年的眼眸笑着说:“这么多年,沧海桑田,你却一如当年‘青山如是’。”
陈母拭干眼泪,突然妩媚一笑,伸出纤细的手抚摸着陈父的脸庞轻声道:“你还是当年的那个傻傻的青衫儒士,只是没有了当年的倜傥了。”
四目相望,无语凝咽。。。。。。
突然,大门被狠狠破开,一群头戴孔翎黑帽,黑色锦衣,通袖及膝澜处,彩织以飞鱼、流云、海浪及江崖图案,腰系鸾带,足踏鎏金虎头靴,如血般的红色披风,上书一个大大的鹰字,红黑两色,水深火热!手持黑色绣春刀杀气腾腾的冲了进来,为首一人目无表情的扫了一眼,森人道:“陈静儒以下犯上,妄议国政,结党营私败坏朝纲,今我鹰狼卫,奉命捉拿,还不速速就擒!”
陈静儒起身拍拍了妻子的手,起身傲然的冲着面色森然的鹰狼卫道:“陈静儒在此,劳烦各位相送,请吧!”
说罢鹰狼卫分出两人左右围着陈静儒像门外走去。
陈静儒突然一回头,鹰狼卫迅速的拔刀相向,陈静儒却俯在妻子耳边轻轻说道
“我去去就回……”
“我就在家……等你回来,哪儿都不去……”
陈静儒身形一顿,随即淹没在那血色的披风中。
王氏泪眼再也忍不住,如珍珠般涌出……泪眼朦胧中,却依稀看到手提书卷的青涩儒子,在暖暖春日的桃花深处;遇到了笑靥如花的她……
入夜,城门外的山神庙里,摇曳的篝火在不住的燃烧,发出“哔啵”声,带来些许暖意,却不能扫去阴霾。
陈元宝蜷缩在角落里,空洞的眼神望着篝火,满是悔恨满是痛苦,还有追忆。任眼泪在脸上肆意流淌。
他多想去看一眼家,是否……还在……
他多想再看一眼爹娘,是否……安好。。。。
但这一切的一切都已经不再了。
家,没有了。
爹娘!不再了。
老奴徐顺望着陈元宝,叹了一口气。几个时辰前徐顺潜回徐州城,得知陈静儒和徐州数位大儒一起被鹰狼卫生生杖毙在城门下,消息传来,陈元宝的母亲,王氏自尽于府中,为夫节烈,陈家余下四十一口人被斩与南门,举城数万百姓跪拜相送……
徐顺从包裹里拿出一个手镯和一本秘籍递给了陈元宝:“小少爷,这手镯是你娘留给你的,说是将来留给陈家的媳妇,这秘籍是你家祖传之物能让你突破先天,你好好收着,莫要辜负了老爷和夫人的一番苦心。”
陈元宝颤抖的接了过去,眼泪再一次来了,他仿佛看到父亲穿着青衫的伟岸身影和母亲温柔的笑容,他想伸出双手想要抓住父母的衣角,就像孩提时那样,但终究是幻影和虚无……
徐顺此时也是老泪纵横:“小少爷,老奴知道你现在杀尽那些朝廷鹰犬,为老爷夫人报仇,但鹰狼卫,至少也是二流高手!现在莫要做傻事,我们留得残躯,小少爷早日突破先天,老奴定助少爷手刃狗贼!”
陈元宝将手镯藏在衣服深处,贴身放好,突然起身抹去眼泪,盯着家传的“秀竹功”狰狞的说:“爹娘!你们莫要担心我一定会到那皇朝的最高处,杀尽所有鹰狼卫,手刃昏君!”
徐顺欣慰的点了点头说:“小少爷我去门外守着,你早点休息我们明天抓紧去找大少爷。”说罢摸了摸陈元宝的头走了出去。
陈元宝打开包袱,发现了几件崭新的长衫,上面还有母亲的细细的针脚。
带着无尽的痛苦,陈元宝睡去了,只是那泪却仍在悄悄的低落。
从此无论做什么陈元宝都穿着长衫,因为那身上有着父亲不屈的气节与骨气和父母的爱。
徐顺本也是江湖一流高手早年受伤被人追杀,危难之际陈静儒舍生相救,徐顺念及大恩,便在陈家为奴,遂许驱驰。
几天后当陈元宝和徐顺赶往临县的途中突破到三流,当赶到临县时,发现大哥陈元书早已被人救走,不知所踪,而陈元宝见到鹰狼卫一时血涌出手袭杀后徐元奋力相救,两人突出重围,流落景州。
此时徐元身受重伤,机缘巧合被沈飞仗义相救,为报沈飞恩情和替徐顺养伤就留在景州,为了生计迫不得已为赵爷办事,此后陈元宝将所有的悲愤藏在心里,白天放浪形骸,晚上刻苦练功。
只为了有一天他陈元宝能手刃所有鹰狼卫!还父母一个公道!
“元宝哥,元宝哥”沈飞的声音将陈元宝的思绪拉了回来,陈元宝扭过头去,掩饰着自己眼中的哀伤,却不回答方才的问题。沈飞见陈元宝不答话也不多问,只是说:“元宝哥;赵爷处快到了我们快些吧”
☆、第三章 身处江湖志未竭,不屈顽竹抗先天。
市井深处,多是贩夫走卒,苦力杂役,陈元宝与沈飞两人穿行一阵,来到一青砖乌瓦处,只见门前立着两位虬须大汉正百无聊赖的倚在门前胡吹大气。
见到陈元宝顿时满脸堆笑的迎了上来:“元宝哥啊,怎么有空来找赵爷?哦,定是啃下了李顾那块硬骨头,您老稍等,我去给您通报。”
说罢一人继续陪着陈元宝,另外一人疾步走进内院,通报去了。
陈元宝低着头,将方才痛苦的回忆重新藏在了心里,眼眸的深沉哀伤也随之不见了。
沈飞与剩下的大汉在一旁闲扯着,看两人不时露出猥琐的笑容,想来也知道他们在聊些什么。
这时方才前去禀报的汉子快步跑了出来来,冲陈元宝摆出一个“请”的手势恭敬道:“元宝哥,赵爷有请。”陈元宝拍了拍面前这个汉子的肩膀掏出一角碎银笑道:“请兄弟们去喝酒吧。”说罢一脚迈了进去。
沈飞依依不舍的告别了方才的那个汉子,一副相见恨晚的样子。
踏入内院,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引着两人往赵爷处走去,一路上沈飞不断的调笑着那个少女,惹得少女笑的花枝招展。陈元宝一皱眉一脚踢在了沈飞的屁股上,说道:“见赵爷了正经些!”沈飞摸了摸光头讪讪不语。
庭院看似小,实则不然,处处雕梁画栋,金碧辉煌。
少女引着两人走了好一会才将两人带到一小院之中,只见一个肥头大耳的老者正躺在一摇椅中,旁边还有两妙龄少女,一人递着瓜果一人摇着蒲扇,肥胖老者眯着眼睛享受的望着不远处的荷花池,一副老神在在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