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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粥小菜也有它的艺术。”她看得出他眼中闪烁的厌恶。
不过就是几样菜、一锅粥,还会有什么鬼艺术?暴雨不以为然的忖度。
“好吧。”反正是全熟的食物,就姑且试之。
绿地用行动来代替回答,她一个转身,就钻进了有各式各样厨具设备的厨房里洗手做羹汤起来。
绿地围着绿色围裙在她的大型厨房中来回穿梭,脸上从容不迫的祥和表情与忙碌调和五味的手形成反比,但看起来倒也别有一番风情;至于暴雨则是坐在厨房角落的一组长型欧式餐桌旁,低头看着他随身携带的医学杂志,偶尔还会抬起头来观看一下绿地的烹调情形,眼神中不忘带着激赏……
蓝天从浴室走出时所看到的景象就是这样,望着他们一刚一柔、一动一静的优美画面,他不觉发怔了起来。
他们……很相……配,蓝天的唇角轻轻扬起,仍旧是不带有任何表情,书卷气浓厚的脸孔让人猜不透他心中真正的想法。
“早。”他踱步到她身旁,在她双颊印下淡淡的吻。
“早。”绿地甜甜的道,学着他的动作,也在他的双颊上印上吻痕,用力的发出“啵”的声响。
“这叫‘没什么’?”暴雨瞅着他们的举动,在蓝天放开绿地并且朝向他时用着带笑的眼睛说道。
“礼貌你懂不懂?”
“我怎么没见你对我这么‘礼貌’?”他嘲讽着。
“如果你要,我也不反对。”蓝天泛起笑容。
“来呀!”他就不信蓝天有这份勇气。
蓝天面带笑容的接受他的挑战,丝毫没发现原本忙碌的绿地已经停下手边的动作,睁大眼睛瞪着他们俩。
假如她先前还存在睡眠不足的状态下,现在她也被他们俩的对话给震得非常清醒了。
蓝天难道不懂得节制一点吗?她翻着白眼,看着蓝天一步步的靠近暴雨,每靠近一步,她的心脏就大力的撞击一次,这个暴雨真的是有够“白目”,给男人亲是一件很愉悦是事情吗?还摆出一副很期待的表情。
为免自已被吓得休克,她一个箭步就拉住了向前走动的蓝天。
“哈!你的女人吃醋了。”暴雨扯动着唇,得意的道。
“你再向前一步试看看。”她咬咬牙,在他的耳际低道:“好‘兔’不吃窝边草,你知不知道?”
“你也看见了,是他先向我挑衅的。”他慢条斯理的道。
“敢情你老人家突然转性了,人家向你挑衅你就接受了呀!”
看见她脸色苍白的模样,不知怎么搞的,蓝天忽然间好想逗逗她,“换成平常我一定充耳不闻,但是是他主动向我索吻,我不成全岂不是让人失望?”
天!“他是男人……”她在心中想的话在不自觉中从口中道出。
“你忘了吗?我是同性恋。”他好笑的说。
是呀,现在若换作是个女人,他蓝天才不甩呢!绿地在心头低喃。
“我听说你们同性恋都很专情,一方面是因为好爱人难找,另一方面是因为怕感染到不治之症,怎么?你不怕得到爱滋病?”她瞅着他。
原本苍白的脸因气愤而染上层酡红,蓝天看着她红扑扑的脸蛋心底扬起一阵喜悦,“绿地,你听过哪个人是因为接吻而感染到AIDS的?”
“我是提醒你小心。况且你又不能担保你的嘴不会有破洞之类的小伤口,你要知道一旦有伤口,再加上血液,这两样就足以构成传染媒介,说不定你会因此成为第一个因为接吻而感染到爱滋病的同性恋。”她一字一句清楚的说给他听。
“谢谢你的提醒。”他笑得优雅,修长的手指在她粉红色的细致脸庞勾画,“不过,不会有人会接吻接到流血的。”
“很……”她的话被暴雨硬生生给打断。
“你们耳鬓厮磨得够久了吧!”暴雨不耐烦的吼道。
哼!两个嘴硬的家伙,明明之间有着暧昧的情愫还四处宣扬他们“没什么”、“不可能”,这要谁来相信?他在心中偷笑,恩!等会儿饱餐一顿之后再去多下些赌注,这回非捞它一笔。
“你……”蓝天抬起头,欲向前走却感觉到有只小手拉着他的衣袖,回头一看,绿地那张噘起嘴的俏脸正瞪着他,他微微笑,压低声音道:“相处这么久你对我还不了解?我这只‘兔子’是不爱吃窝边草的。”
“你最好记住你说的话。”有了他的保证绿地才松了口气。
“还有,”他补了句,“等我们俩独处时,我有必要跟你讨论讨论有关会不会吻到流血的事。”他可没忘记方才她与他斗嘴时欲出却被暴雨打断的话。
“没有必要。”她红起脸,刚刚她为了争口舌之快所以也没管自己到底是说了什么。
“有必要。”这丫头连这基本的常识都没有怎么可以?
“没有。”绿地仍坚持着。
“有。”
“喂!”暴雨纠起眉,虽然他听不见他们在讲什么,不过不用说,他们铁定又“磨”起来了。
“没有。”
“喂!”暴雨不放弃引起他们俩正视自己的存在。
“绿地,你连这种基本常识都不懂得,这是很严重的事,我们有必要讨论。”两人根本没将暴雨的叫唤听进耳朵里,径自争论著。
“喂!”暴雨额头的青筋已经开始浮现。
“有讨论也是跟我的男朋友一起讨论,不干你的事。”她才不要和他一起谈论这种事情,他可是个同性恋耶!讨论的范本岂不是在男人与男人之间打转!
她光是用脑袋幻想就觉得作恶了,更何况进一步“讨论”!
“喂!”暴雨的声音已愈渐大声。
“你什么都不懂就想和男朋友一起讨论,你铁定讨论到最后就被他一口给吃了。”男女之间只要一提及学术方面的问题铁定会身体力行。
终于失了耐性,暴雨咆哮起来:“你们是‘磨’完了没有!”
“我不会允许的。”蓝天抬起头,在她耳鬓细语后,然后对暴雨笑笑。
“你……”
“叫你的女人煮饭去!”再一次,暴雨又再次打断她的话,火焰在他的眼中跳动。
“我也不会允许你不允许我不和你讨论。”她丢下话,然后火大的瞪了暴雨一眼,“先生,请你说话文雅一点,不要动不动就把‘你的女人’挂在嘴边,我绿地是个独立体,不属于任何人!假如你再让我听到相关的话……”
“你想怎么样?”暴雨的口气大有“凭你能奈我何”之意。
“我是个弱女子,哪敢把你这个大男人‘怎么样’?顶多让你一辈子吃不到小女子我煮的粗糙食物而已,小意思,小意思。”她细声细气的娇语。
见着迅速变脸的暴雨,蓝天忍不住莞尔,早说过,眼见不足凭!别瞧绿地娇滴滴的像个水晶玻璃,惹恼她可是会让你吃足了苦头、叫苦连天。
用暴雨肚里一个月里非得吃一遍她煮的珍味的馋虫来威胁他,哈!高竿!
谁说精明的女人就得要是一副得理不饶人的凶悍模样?她也可以是在甜蜜、娇柔及微笑下重重把你逼进死胡同里。
能做到这样能力的女人才算高竿。
以“自然门”总部为中心,所有的大型任务都是由此处发出,它接受任何的委托,只要你出得起好价码,“自然门”就不会让你失望。
通常在这五角大厦内,只有八大户长会进驻,除了“红云户”的户长自开门以来从未露过面外,其余的七位户长感情倒也和乐融融、合作无间。
在外界“自然门”是个神秘的组织,它的行事果决、效率极高、作风稳健、成员遍布,不管是黑白两道或是商场企业,它都是被谈论的焦点,而八大户长的神秘度更是可见一斑。
八大户长虽说在“自然门”总部常常出现,但其实除了接Case的时间之外,他们每个人都还得兼顾到自己的家族事业,所以在事业及任务之间,他们的出现只能用“神出鬼没”来形容。
像现在就是如此——
门主沙漠因为退休,早已不问世事,除了管理他的“沙漠户”外,没人清楚他的踪迹。而雷电在耐心照料他的未婚妻半年之后,终于如愿结婚,在上个礼拜度蜜月去了;海洋不晓得到了哪里度假兼猎艳;狂风回老家掌理公司事务;暴雨则出任务去了;红云从来没来过总部;至于蓝天,没有所谓家族事业又没有Case可言的,他早在大清早就去找他甫回国的情人了。
剩下惟一的绿地,她也没有家族事业,更没有什么鬼任务可以接,所以她只能蹲在总部擦拭桌子、椅子,要不就是喝喝小酒,翻译翻译她才抱回来的外国小说打发时间。
“唔……啊……咦……耶……”绿地埋首于桌子里,不时发出声音来表示她现在的情绪起伏。
“小姐。”一个清涩的声音自她头顶传出,是一个穿着白色工作服的年轻小伙子。
“恩……”
虽然她应了声,但头却没有抬起来,所以小伙子只好再叫一遍,“小姐。”
“喔……”
“小姐、小姐。”
“呀!怎么这样……”
绿地听到头顶上方细微的声响,她眯起了眼,扬起了眉,把头抬起,“做什么?”
“我是‘颂情花坊’的……”
“家里没大人,改天再来。”半敷衍的说完她又低下头去。
“小姐。”
“又有什么事?”她的语气很差,表情很凶。
“我……送花……”小伙子结着巴,怎么?美丽的女人不是都很爱面子,深怕自己的美好形象破灭吗?
“小弟弟,你可以到旁边去坐,就是不要来烦我,OK?”绿地挥挥手,不等他回话就又低下了头。
怎么……这样?小伙子垮下了脸,今天是他头一天上班,还在试用期间,如果他连个花都送不了,这学期的学费就飞了。
小伙子发着愣,这下是退也不是不退也不是,大块头的身子就杵在原地直瞪着面前的美人瞧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小伙子听着面前美人不停的咿唔声,突然偌大的室内传出了另一个轻快的男性声音,他感觉室内似乎射进一道金黄色的光芒,有人来救他了。
“绿地,怎么外面停了辆货车?”接到报告有辆不明货车停在总部近一个钟头,他人刚好在附近,索性就回来瞧瞧,看看有什么热闹可以让他凑凑。
有热闹的地方怎么可以少得了他海洋?
“那……辆车是我的。”搞什么鬼?这栋楼是专给帅哥美女住的吗?
海洋眯起眼,饶富兴味的打量着面前的小伙子,“小弟弟,你不会是看上我们家的绿地了吧?”看他这副傻愣愣的模样,站在这儿很久了吧!
小弟弟?!他已经十八岁了耶!是个大人……小伙子一脸不认同。
“只要你比我们家绿地小,就是小孩子。”海洋笑嘻嘻的道,一眼就让人猜中他心底在想些什么,这年头的小孩子真单纯,“这个老女人不适合你,放弃吧!”
“我……”
“我可以介绍个适合你的妹妹,你说,你要什么样的女孩子?大哥哥我帮你找。”海洋搭上他的肩,一副和他很熟的样子。
怎么……这样?小伙子恐惧的看着一下子就和他称兄道弟起来的帅哥,暗叹自己的倒霉。
“我是来送花的。”他呐呐的开口。
“送花?”海洋脸上浮现赞扬的笑容,一个大手掌“啪”的一声就重重的落在小伙子的肩头,“好样的!连花也送来了,恩,小伙子有前途!”
“咳咳咳……”天这男人是水泥打造的是不是?一掌差点打到他吐血。
本来以为送花这工作好赚又轻松,没想到……不用等老板把他Fire,他做完这一趟就打算自动请辞。
“看来你对绿地是认真的,恩——不过她这朵名花是有主人的了,你说换一个好不好?”
“不……咳咳……”
“不愿意?”海洋为难起来,本来嘛!“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他怎么能阻止人家,只不过……他想起了自己下了八位数字的赌注,“看在大哥哥的面子上,你就放弃吧!好不好?”
“不是,咳咳……我是‘颂情花坊’的工读生,咳咳……我是来送花的。”
“送花?”
“对!代客送花。”小伙子急急加上一句注解,深怕慢一步又给他误会了。
“送花就送花,你杵在这儿一个钟头做什么?”他还以为有什么热闹可以看,原来是个送花的。
“这位小姐说这里没大人,叫我……”
他翻着白眼,“你大可以把花放着走人呀!又不一定得等签收了才能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