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或是他喜欢我这个人?
我虽然不通世事,可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我没有那样的美好之处。
我不大花心思想这些让我感到莫名其妙的事情。我的大部分时间都用来给自己打气,鞭策自己喝下贺成璧制出的各种怪药。
贺成璧真的是个了不起的医生。喝了他的药,我的眼睛渐渐清楚起来。因为这个,我不再和他赌气。
我说:“贺大夫,等我能够看清楚你的样子了,我会好好谢谢你。”
“你能有什么让我希罕的东西?”他似乎不记我那天和他打架的仇,可是这个人说话一贯是满不在乎的腔调,我有点摸不透他的心思。
“尽我所能了!我眯起眼睛看着前面的人影,只要继续服药的话,我相信我会康复的。
“你的眼病,根源是毒。”他擦净手走过来翻了翻我的眼皮:“去了毒,自然便复明了。”
然后他的指尖从我的面颊上划过:“所以,要好好吃药。”
我点点头:“是,我一直都是好好的喝你的药。”
“谁管你喝不喝呢,反正盲的又不是我。”他轻轻的拍了拍手,倒好像是我脸上有灰尘似的。
我以为他是要回房休息去了,没想到他又坐回椅子上去,端起茶来,似是要长坐下去。我一个人也是无趣,所以凭他坐着。
“元公子,是本地人?”他突然发问。
“哦……算是吧!”
“看起来倒不是很像。”
我微笑着点点头。
“贺大夫是江南的人吧?”
“是的。”
“我没有去过江南。不过别人把那里说的好象天堂一样。听说那里的女人很漂亮,是么?”
贺成璧莫明其妙的冷笑了一声。
我没有等到他的回答,也不在意。我不知道宋国的人是不是都是这样子,喜怒无常,而且摆出一副看不起人的样子。我目光散乱的向着前方,继续说道:“我在塞北长大,那里比这里冷的多,春天也很短。天气热的时候,我就喜欢到外面放风筝。和我一起玩的男孩子,都是女真人和契丹人,他们喜欢打猎,我就不喜欢。所以我经常会很寂寞。”
屋子里静悄悄的,几个小丫头站在旁边听我说话,贺成璧依然悠闲的喝着茶。
“我很会做风筝。你们猜,我是用什么东西做的?”
“我是用鹰的羽毛做成的。你们一定从未见过。”说到这里我骄傲的抬起头,可惜下面没有一个人附和。
“贺大夫,你喜欢放风筝吗?”
“嗯?啊,不是很喜欢。”他走了神,骤然反应过来:“我小时候都在读书,后来又学医,哪里有时间出去玩。”
“为什么要读书?你要考状元?”
“我…你…不要问我这些傻问题好不好?你要是闲的慌,我带你出去走走!”
第 12 章
我想离开将军府。
我开始讨好贺成璧。我总觉得他是个有办法的人,若是他肯的话,就一定有办法把我神不知鬼不觉的带出将军府。
可惜我不大会恭维人。当面赞美了他几次之后,他非但没有和我亲厚起来,反而以为我犯了失心疯。还给我开了一副安心养神的药,气的我大骂了一场。听我骂完之后,他放心的吁了口气,施施然的离去了。
虽然他是这样的可恨,可是在他的治疗下,我的眼睛一天好似一天。此刻他一边捣着草药一边道:
“你要记住我的大恩大德,若不是我,你现在可能都毒入脑中,彻底的盲了。”
“宇文泰不会少给你银子的。治好我,够你花一辈子的了。”
“看看,宇文泰还真是对你宠爱的很啊!”
我一下子变了脸色:“你不要乱说!我干什么要他来宠着!难道我自己还看不起个大夫吗?”我瞄了他一眼,他正抬着头看着我,虽然看不清他的表情,可也猜得出应该是不怀好意的样子。
不知道他捣的是什么药,弄的满屋都是辛辣气息,我几乎要被薰的流出眼泪:“你在弄什么呢?难闻死了!”
“把它加水,煎成一碗,睡前服下。”
我听了这话,很绝望的拔脚出门。
晚上那碗药喝的我七死八活。我想从此我就没有什么东西是吃不下的了。漱完口,我立刻躺倒床上,极力让自己平静下来。那药在我的肚子里翻翻滚滚,我只要一张嘴,就能把它全吐出来。
翌日清晨。
这是个大晴天,阳光射进来,刺的人睁不开眼睛。我大声叫人来服侍我穿衣洗漱,然后在等着早膳的时候,我坐在桌边抓起一块点心大嚼起来。
吃到一半,突然我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不对劲,周围似乎与平时不大一样。
我擦了擦嘴,将桌上的铜镜拿起来。
我看到我自己!
我大叫一声站了起来,然后丢下镜子跑出门外:“贺大夫!贺成璧!”
院中一个青衫男子正在树下读书,听到我的叫声,吃惊的抬起头来。我停在他面前,怔怔的看着他。
这是一个眉清目朗的男子。面色白皙,目光清澈,神情温和。看了我一会儿,他微微的翘起了嘴角。右边面颊上现出一个深深的酒窝,眉宇间颇有些狡黠之意。
“我看到了!”
“我知道。”
我一把抱住了他,几乎要哭出来:“我不会瞎,也不会死,是不是?我全都好了,是不是?”
“ 你还不相信我的本事吗?”
我放开他,无力的坐到地上。轻轻抚摸着青砖地面,原来这世上什么都是实在的,其实人间有很多好的东西,可是我却从不曾知道!
从前种种,譬如昨日死。
我忽然觉出自己的幸运来。我怕死。现在不死了,就要好好的活下去。仿佛重新的一世。
我下意识的拉着贺成璧长袍的下摆,一点点的用了力气,终于他蹲下来轻轻的握住我的手:“你……还好吧?”
我号啕大哭起来!
下人们都惊慌的跑过来,几个小丫头走过来想将我扶回屋中,我挣了一下,耳边听着有丫头问:“贺大夫,您又和元公子吵架了?”
※※※z※※y※※z※※z※※※
转眼十天过去了,贺成璧对我说:“我要回去啦。”
“回宋国吗?”
“当然。”
“什么时候出发?”
“我也没有什么行李,明日早上吧!”
“那我就不送你了。”
他沉了脸:“狼心狗肺的东西!”
“大夫不要那么生气嘛!看你天天读书,可是说起话来比我这不识字的还要粗鲁。”我悠闲的站起来直视着他。
“哼哼……”他一甩袖子走了。
我随后出了门,贺成璧的行李说是不多,可也是五口大箱,这次他一定是赚翻了,我虽不知道那箱中装的是什么,但也猜得到会是些财物。旁边还有几口箱子是空的,都大开着,里面丢了些散乱的书。我围着箱子转了几圈,心里顿时有了计较。看着四周无人,我迅速的溜进贺成璧的房间。
他正坐在床上,手里捏了一打银票数的正酣,看见我来了,他显然是甚为吃惊:“你……”
我捂住了他的嘴,示意他不要吱声。然后在他耳边低声说了一篇话。听完我的话,他似乎要傻掉了似的,张大了嘴巴望着我。
我等了许久也不见他回答,紧张的脸也涨红了,后来我开始沮丧起来,也许他根本就会觉得我在胡闹。况且他并不是很喜欢我,这个看他总是讥讽我就知道。
我叹了口气,转身走到了门口,出门前我回头看了他一眼:“不肯也罢,可是,你万万不要对人说。否则,我就要了你的命。”
“你少来威胁我,难道我没有这个胆子吗?”
“嗯?做什么事……的胆子?”
“夜里,你睡的警醒些!”
我飞快的给了他一个笑容。
汴京。
我的名字叫做贺成璧,职业是医生。
我是医术高明的医生。所以在五个月前,我应邀去了魏国的长安。在宇文泰的府邸,我为一个性格与身份都很古怪的青年男子治病。他因为患了头痛病与失心疯,所以吃了许多不知那里制出来的安神镇痛药,结果药中附带的毒性让他几乎失明。
我本拟着治好了这位病人,便可以带着一份厚仪回汴京,清闲富裕的过完下半年的时光,可是,在最后一刻,我被那个刚刚痊愈的病人给蛊惑了。
结果,我在迷香的掩护下,将他带出了将军府。接下来的三个月内,我在魏兵的追捕之中,九死一生的逃回了宋国。
到了汴京,我便安全了。
身边的青年男子,虽然已经和他相处了四个多月,可是也只知道他姓元。在魏国,这是皇族的姓氏。我知道。
他不肯说自己的名字,也不肯说宇文泰为什么要把他软禁在府中。我自以为是很聪明的人,可是费劲唇舌也没有从他的口中套出什么来。不过我可以确定他应该是地位极高的贵族子弟,因为他的说话行事,自有一番蛮横决绝,和一般的少年王公,大不相同。
此刻这个人就坐在我的旁边。马车辘辘的走在青石板路上,他好奇的掀开帘子从车中向外望,看了一会儿他满脸惊喜的转过头来:“贺大夫,这里很热闹。”他的眼睛,即便是在喜悦的时候,也是深邃而空洞的黑。然而因为口鼻都生的异常标致,所以看起来,并不显得骇人。
“过几日就有庙会,那时会更好玩。我可以带你来看。”
他的嘴角还带着笑,目光却狐疑的在我脸上盘旋:“真的?”
“大傻瓜。难道我骗过你吗?”
他调开目光,作出漠不关心的样子。
我发现他有时像一个被管的太严而又经常受骗的孩子,心里虽然已经蠢蠢欲动了,可是根据失败的经验,也只好悲观的作出不甚关心的样子来维持自己的尊严。
进了汴京,很快就到了我家。这不是间大宅子,可是因为平日只有我和几个老仆在这里生活,所以也颇够住的。下车进门后,我赶忙派人去收拾家中闲置已久的客房。
从下车到落座,他一直沉默而仔细的打量着周围的环境。显然,他对我也是一直怀有戒心的。因为看他四处张望的神情中,好奇的成分并不多,主要是在观察揣摩,似乎想在这青石板铺就的院地上看出些什么端倪来。这样的举动,让我有点不满意。我费了如斯的力气才把他从长安带了出来,然而他却连自己的名字也不肯告诉我,若再细说起他平日种种无礼的行为的话,那真真是要气破人的肚皮了。
“我去打发人烧水,我们先洗漱一下,这一路上,不知吃了多少尘土!”
他顺从的点点头。
我将他带到一间闲置的房屋内,然后给他一套干净衣服:“一会儿水送过来,把自己洗干净,知道吗?然后穿上这件衣服。”
“这是汉人的衣服?”
“你要是嫌自己还不够引人注意的话,尽可以继续打扮成鲜卑人的样子,你要是喜欢的话,还可以打扮成契丹人,女真人!哼哼!”我扫了他一眼,一甩袖子出了门。
回到自己房中,我痛快的洗了个澡,换上了干净衣服后,我心情大好的到了前厅,桌子上已经摆好了饭菜,我坐下抄起筷子,刚要夹菜,突然想起那个姓元的,那个人怎么这样慢,我饿得要命,是等他还是不等他?
我放下筷子,喝了碗汤,然后起身向后院的客房走去,只见客房的房门紧闭,我敲了一下,里面传来声音:“进来!”
进房后,对着眼前的情景,我气的饿都忘了。
只见地上桌上床上到处都是湿淋淋的,那个姓元的赤身露体的蹲在床上,一件青色长衫扭扭歪歪的缠在身上。漆黑的长发垂下来,水珠还在一滴滴的向下落。他看起来毫不羞惭,歪着头对我说:“我不大会穿这衣服,穿了半天,累死了。”
我懒得和他废话,大步走过去抓住了他身上的衣服便向下扯:“世上怎么会有你这种蠢货……衣服也不会穿……澡也不会洗……早知道我就该把你扔在半路上喂狗,好不容易把你带回来了,怎么还想要我伺候你么?你躲什么躲,衣服给我脱下来,有你这样光着屁股穿长袍的么?你个没长脑子的……”我不顾他的躲闪,按住他不住扭动的身体,我硬是将长袍扒了下来。
身上没了衣服,他反到老实了一点,他抱住双腿,一边企图遮住身体的私密处,一边看着我傻笑。
大凡一个人傻笑起来,总不会是好看的,然而,这个人却是个例外。素日他神情中不好的东西太多了,偶然傻笑起来,心机褪去,反而在他那周身肃杀之中,透出些天真明朗来。此刻不知怎的,他就又这样笑起来,我倒不好再骂下去了。先给他擦干了头发,然后为他穿好内衣,他看着我忙得一头汗的样子,突然说:“好饿啊,怎么还不吃饭啊?”
我抖开长袍,帮他穿好:“还有脸提吃饭么?若不是帮你穿衣服,我早就吃完饭了,你当我是不饿的么?你这个混蛋,我真想骂死你!要不是你,我这次何至于这样狼狈的逃回来?哪有我这样倒霉的大夫,给人看病非但没有赚到钱,而且差点送了命!”
他嘻嘻的笑了起来:“你这一路上,可把我好骂!”f
我把他按在椅子上,用一根缎带将他的头发扎好。铜镜中映出他精致的脸庞,颜色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