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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母亲在骂二哥,舒文皓立即随父亲来到厨房里。
“年还没有过完,怎么又吵起来了?不要吵,外人听到要笑话的!有话好好说,吵能起个什么作用?”舒厚山在劝妻子舒王氏。
“二哥,走,我们到外面去走走。”舒文皓把二哥文杰往厨房外面拉。
舒王氏继续骂文杰:“你这个没用的东西!有了这么好的工作,却非要找个插田种地的媳妇!如果你媳妇在家插田种地,你还能不回家插田种地?”
“这是我自己的事,我自己心甘情愿,就是回家插田种地我也不怕。”舒文杰也不示弱,向母亲大声反击。
“是你的事?是你的事,就莫要老娘管,老娘就当没有生你这个儿子。”
“不要我这个儿子很容易!我也只要你管最后一件事──明天去李家湾提亲。管了这件事以后,你就可以当我不是你儿子,我再也不给你添任何麻烦。”舒文杰虽然被文皓拉到堂屋里,但依然可以和母亲争吵。
“你这个有了媳妇不要娘的东西!你现在有出息啦!”母亲气得咬牙切齿,突然暴怒起来,拿起赶面棍追出厨房。
舒王氏高高地举起赶面棍,要打文杰,被厚山拉住:“他现在是个大人了,又不是一个不懂事的小孩子,还能动不动就打的?有话好好说。”
舒王氏气得想哭,把手中拿着的赶面棍狠狠往地上一摔:“我这是哪辈子造的孽哟!”
“你摔,我帮你摔!” 舒文杰也是怒不可遏,挣开文皓,拿起旁边的一张椅子,猛地往地上一摔。
摔了这张椅子,舒文杰还觉得不解气,想拿另外的一张。舒文皓见状将文杰的双手抱住:“二哥,你别这样!”
舒王氏一看,气得面庞都变了形:“这是老娘制的家当,你凭么事拿起来摔?你给我滚,我没有你这个儿子。”
舒厚山在一旁忙个不停,一边劝妻子舒王氏,一边安慰儿子文杰。
“滚就滚!”舒文杰兀自气得泪水不停地在眼眶里打转,他突然用力一摆,挣开舒文皓的双臂,突然向母亲跪下,边磕头边狠狠地发誓,“你明天如果不去李家提亲,我就再也不是你的儿子,以后再也不跨进这个门坎半步,如果我再跨进这个门坎半步,我就不得好死。”
“二哥,你这是在干什么?”舒文杰的这种举动让文皓吓了一大跳。
舒厚山却对小儿子文皓微微一笑:“没事的!你二哥没事的。”
“你像这样也不是一次两次,你吓得倒哪个?哪一次最后你没有回来?”舒王氏并不害怕儿子文杰来这一手。
“那好!这次你就记清楚一点。”舒文杰站起来,转身出了家门,头也不回地朝葫芦镇方向走去,很快消失在夜幕中。
“他这样走,会不会出事?”舒文皓没追回二哥文杰,不安地问父亲舒厚山。
“别担心,你二哥没事的。在他读财专的那几年,他也是因为那个姓李的姑娘和你妈吵架,有两次是深更半夜他就像这样走了,那时候我和你妈还不是很担心,但后来也没发生什么事。”舒厚山说。
舒王氏没等消完闷气就去厨房继续做饭。
一动不动地坐在堂屋里,舒厚山眯着眼睛在抽烟,这是他在思索问题的习惯性姿势。
当舒文皓整理好回中南大学需要带的行李、书籍,母亲舒王氏已经将做好的饭菜放到餐桌上。
坐在餐桌前,眯着眼,抽完手头最后的一支烟,舒厚山突然用商量语气对妻子舒王氏说:“你明天最好还是去李家湾一趟!”
“你说什么?”舒王氏一口饭还没有咽下去,睁大眼睛瞪着丈夫舒厚山,不愿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也要我明天去李家湾提亲?”
“儿孙自有儿孙福,我们做父母的总是为愿子女过得好,但哪能什么都强求得来呢?只要他们俩人感情好,就依了他们算了,弄不好以后会叫他埋怨一辈子。”舒厚山说话总是慢条斯理、轻言细语的。
“你是左说左有理,右说右有理。当初叫我坚决不答应的是你,你现在又要做老好人,我却总是当恶人!”舒王氏的声音很大,像是要与丈夫吵架似的,“要去你自己去,反正我明天是哪里也不去的。”
“这次是做好人,不是做恶人。”舒厚山嘿嘿地笑着说。
……
那天夜里,舒文皓听到父母亲在房间里低声咕噜了一整个晚上。
第二天早上,因为惦记着小儿子舒文皓要回学校,得让他填饱了肚子再走,舒王氏很早就起了床,不停地忙碌起来。
送走小儿子舒文皓之后,舒王氏开始很勉强考虑去李家湾提亲的事。
舒王氏拎着一串鲜猪肉,一路风尘、翻山越岭赶到李家湾,问到李馨梅家。
昨天相亲的喜事成了李支书家的大失体面的烦恼事,幸好童飞不知道李馨梅是跑出去私会情郎,结果是有惊无险,相亲的事总算上蒙混过关。但李馨梅离家后一直未归,李家不禁恼恨她太不听话,又不得不为她的离家出走担心,一家人连夜分头去寻找她的下落,只剩下馨梅妈一人在家。
“家里有没有人啦?”舒王氏见李家堂屋里空无一人,厨房里传来有人在舀猪食的声响。
“是哪一个啦?”馨梅妈刚舀完猪食,听到堂屋里传来一个陌生人的声音,提着那桶猪食出了厨房。
看到拎着一串猪肉、走进堂屋的舒王氏,馨梅妈凝神看了半天后也一直在摇头:“你是哪个?来这里找哪个?”
“你是馨梅的妈吗?”
“我是她妈。”
“亲家母,我是文杰的妈,是为孩子的亲事来的。”舒王氏脸上没有一丝笑容,由于昨晚通宵失眠,加上一路奔走的辛劳,疲倦的脸上毫无血色,表情显得有些生硬、麻木。
“来做么事!”馨梅妈的脸上刚有的一丝笑容立即消失了,提起那桶猪食就往外走,嘴里还不住地咕噜着,“我当不起这个亲家母!我姑娘没那福分,也不想攀那高枝!只要不再找我家馨梅的麻烦就算是谢天谢地了。”
被独自晾在李家的堂屋里,舒王氏的心里很不是滋味。把那串猪肉放在一旁,舒王氏给自己倒了一杯开水,坐在凳子上休息起来。
喂完猪之后,馨梅妈才进屋敷衍舒王氏。
不一会儿,很多邻居来李家来串门。
一位邻居大嫂笑着问舒王氏:“你老莫怪,我的记性不太好,你是哪里来的客人?”
“她是我娘家一个长时间没走动的亲戚。”还没等舒王氏开口,馨梅妈连忙抢着说,“今天不知她怎么有空,突然想到这里来走走。”
“哦!那难怪!”邻居们含糊地笑着。
舒王氏欲言又止,脸色变得很难看,很快出了李家的大门。
饥肠鹿鹿、十分疲惫地回到苦瓜村,舒王氏顾不上歇息片刻,赶忙让人捎口信给儿子舒文杰,说李家压根儿就不同意这门亲事。
见到舒厚山,舒王氏不禁苦着脸、大发脾气:“我说不去的,你一定要我去,现在去的好,这送上门的好事人家反倒不答应了!你说说,我这受的是哪门的窝囊气?这都是你的馊主意。”
“你想一想,她家不答应,这不是更好吗?现在问题的关键不是我们家不同意,而是她李家不答应。你今天去李家湾的功劳可大了,把矛盾交到她李家去了,看文杰还有什么可以和你吵的?”舒厚山微笑着说,“你今天受这点窝囊气值得,应该高兴才对!”
舒王氏一愣,随即气也全消了:“照你这么说,我去李家湾还真没白去!”
“当然没白去!”舒厚山乐滋滋地吸了一大口烟。
知道母亲上李家提亲的遭遇后,舒文杰对李家的态度既愤怒又沮丧,窝着一肚子的无名怒火来找李馨梅。
在李家湾村前的那道山冈上,李馨梅一见到舒文杰,就十分委屈地扑到他身上,把头埋在他的肩膀上,泪如泉涌:“文杰,我现在该怎么办啦?”
像没听见她在说什么一样,舒文杰用他那有力的双手搭在她的双肩上,猛地一下子把她推出怀抱,阴沉着脸,瞪着泪流满面、吃惊地看着他的李馨梅,最后有气无力地问:“我妈去你家提亲的事,你已经知道吧?”
“我是昨天才知道这件事的,一听说这事我就从姥姥家回来了,”依然怔怔地看着舒文杰,李馨梅的声音里透出一种无法言表的伤感、无奈,“文杰,我很抱歉,真的!我妈不该那样对待你妈,我很抱歉。”
“你们家这样对待我母亲,我难以接受!虽然我经常和她吵,对她的态度也不是很好,但如果别人对她有一丁点的不尊重,比最不尊重我还要让我难受。”舒文杰手舞足蹈,很激动,“更何况,提亲一般是请媒人上门,我是怕你家认为我家心不诚,是我逼着我母亲上你家的,可想不到是这种结果!是可忍,孰不可忍,这种侮辱我没法忍受!”
“那你说该怎么办呢?”李馨梅眼睛一眨,泪水就像断线的珍珠往下滴。
“我也不知道!”舒文杰盯着李馨梅那楚楚动人、十分委屈的样子,突然心生悔意,强硬的态度顿时软了下来,情不自禁上前搂住她,低声抚慰她,“这不怪你,根本就不关你的事!我不该对你发脾气,是我不好,吓着你了吧?”
李馨梅和舒文杰在此幽会,被李家湾的村民发现,并向李家通风报讯。闻讯后,李立明正朝山冈这里跑来,并大声喊道:“姐姐,姐姐,爸妈有事找你商量,快回家去!”
“高兴点,别哭,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舒文杰用手掌揩干了李馨梅脸上的泪水,“你快回去!我过两天再来找你。”
第三章
在李馨梅家中,李支书和老伴愁眉不展、自怨自艾。正月初八相亲过后,李支书夫妇还替女儿约定在正月十五这天到童飞家去“过路”,但现在女儿李馨梅誓死不上童飞家的门,不顾廉耻地宣称这辈子只嫁舒文杰,并以绝食的方式与他们抗争,眼看快要到正月十五了,李支书夫妇不知如何搪塞过这一关。
“女大不中留哇!免得夜长梦多,得想办法早点把她嫁出去早了却这桩心事。”馨梅妈忧心如焚。
沉思良久,李支书抬起头来,与馨梅妈商量:“我琢磨着舒家上次来提亲并不是假心假意的。毕竟捆绑不成夫妻呀!倒不如在十五之前,我们请个媒人上舒家探个究竟,只要他父母不再阻挠这门亲事,我看就成全他俩算了。”
“这事也得跟闺女说清楚,如果他舒家再不同意,那她正月十五就要到童家去‘过路’;如果他舒家同意了,我也为愿他们俩人好。”馨梅妈说。
“哪个不为愿她好?要是她能名正言顺地嫁给姓舒的那小子,我们还操个什么心?虽然说童飞也有工作,但他有过坐牢的前科;那姓舒的小子虽然说脾气不大好,但看得出还是个稳重诚实的小伙子,更何况他上过大学有知识,工作又好。她要是能嫁姓舒的,那也是她的福气!”李支书说,“请媒人的事宜早不宜迟,你说请谁去才好?”
“我看要请有头有面的人物出面才行!不管怎么说,我李家也算是个有名望的人家,不然叫人看不起。”馨梅妈说,“要啵!请她二叔和苦瓜村的贾支书,你不是和那个贾支书很熟的吗?”
于是李支书亲自出马,隆重请了两位为媒,一位是李家湾的风云人物、葫芦镇的父母官──李镇长,李馨梅的堂叔;另一位则是苦瓜村的头号人物──村支书贾怀善。只是李家有一点不清楚:贾怀善与舒家一向积怨甚深。而贾怀善碍于李镇长的情面不便明说,只得含糊应允。
“老舒,老伙计,好久不见了。”跨进舒家的门,李镇长就扯开了喉咙幺喝起来,脸上堆满了笑容,“听说日子越过越红火嘛!”
舒厚山夫妇正在堂屋里吃饭,见李镇长和贾怀善笑容可掬地进来,忙放下碗筷,热情地招待客人:“镇长、支书,吃过饭没有?没吃就这粗茶淡饭吃一点吧!”
李镇长连连说:“好说,好说,我已经在贾支书家吃过了再来的。”
“你们继续吃吧!我们是吃过了再来的。”贾怀善也微笑着说。
舒厚山夫妇忙给他们沏茶、递烟。
“李镇长,你那么忙,肯定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待众人坐下后,舒厚山笑着问,“是不是有什么事?直说无妨!”
“哪有什么事啊!只不过是顺道来看看老伙计,我是一个很恋旧的人,更何况我们在工作上有二、三十年的交情啦!老伙计,你退下来后,我还没有登门造访过,今天顺道来看看。对了,老舒,你上次找我说那退休金的事,我可是一直放在心上的,你后来为么事又不来找我呢?”李镇长笑着说,回头对贾怀善说,“贾支书,要不这样,你替老舒打个报告上去,我回去批下来就行了,这事就麻烦你记在心上,我也不再说了。”
“没事,你放心,我回头就把这事办了。”贾怀善连忙笑着对李镇长许诺。
没等舒厚山说什么,李镇长又回过头来问他:“老舒,这样办行吗?”
“李镇长,太感谢你啦!太感谢啦!”舒厚山不明白这两个人今天怎么会变得如此殷勤,只能连连道谢。
“谢什么谢!这是我的本分,早该这样做的。”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