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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还好没有伤着……”小商人看看:“只是背上的东西坏了几只。”
说着抬头打量了一下浪人,不由感到惊奇,只见身着高级窄袖武士服,腰上带着长刀,头发朝天结成发鬓,看上去不过十八岁左右。只是和衣着高级不同,却满面尘色,当下躬身说着:“多谢老爷了,您是?”
“佐佐木小次郎!”这浪人随口说着,默默观看四周:“这町里你熟悉吧,带我过去。我给你五十文!”
小商人一惊,又是一喜,连忙说着:“是,大人,你要去哪里?”
五十文就可抵消碎的陶器损失了。
“先去衣铺,买套新衣,再领我去找家客店。”
“嗨,武士大人请!”
町并不大,不远处就是一家衣铺,领着进入了衣铺,将一块银判“啪”一声拍到桌子上。
“老板,来一套细布武士袍!”佐佐木小次郎说着。
“嗨,一套细布武士服,请问用什么颜色?”老板听见铜钱撞击桌面声音,立刻跑了过来,脸上不由自主的带上奉承的笑容。
“深红色吧!”
“是,请您稍等!”不过片刻,一套深红色武士袍就被老板取了出来,脸上带着笑:“你看看合身不?”
老板的眼睛很毒,佐佐木小次郎拿着试了试,片刻后走了出来,却很是合身。
“很是合身,还有别的颜色,您可以看看!”老板说着。
“就这身吧,还不错,合身,颜色我也喜欢。”佐佐木小次郎说着:“再给我一套草鞋。”
在扶桑,就算是普通武士都穿着草鞋,除非是高级武士和大名,更加不要说贱民和商人了。
“嗨,总计三贯七百五十文,这是剩下的余钱!”老板将钱递过来出言说着。
就在这时,一位少女跑了进来,脸上带着红,显是赶过来,草鞋都湿了,进来鞠躬说着:“老板,店里客人要五双新制草鞋!”
“哎呀,是惠子啊,这就拿给你!”老板显是认识,说着。
佐佐木小次郎见着情况,只微微一笑,就准备出去,只是两人交错间,却不由的浑身一震。
怀中的玉符,散发出一阵光热,隐隐散发出来,要不是衣服阻挡,早被人看见。
佐佐木小次郎心中泛起波澜,主君传话,要给弟弟娶一个扶桑女子,凡能令玉佩发光,就算合格。
主公的话,自是惦记在心,只是游历半年,却见过女子无数,却没有一个能亮着,这时才沉下心看上去。
少女看上去十五六岁,有着细致乌黑的长发,有着秀丽的容颜,只是看上去家境不是很好,有点营养不良的感觉。
“这是谁家的?”佐佐木小次郎问着:“你把她说清楚,我就把钱给你!”
“这是町里客栈老板高石家的女儿惠子,我正要带你过去住着这店呢!”商人说着。
“家世怎么样,看这样子不是一般人!”
“听闻祖上还是黑川家和公卿的后代,但是现在已落魄在町里了。”商人说着,当下引着前去,很快就到了客栈门前。
客栈很大,但却有些陈旧,有几间长满苔藓的木屋。并排在满是石头的道路左右处,不过这时空气中弥漫着晚饭的香味。
这时,一间木屋里,传来女人声音:“你放着我们不管。还有脸回来?你这个酒鬼!”
随着叱骂声,一个盘子飞出,碎了一地,有个五十左右的男人冲出门外,这时一个妇人冲出,又喝着:“你这个死老头,要到哪里去?”
说着。抓着不放,砰砰殴打他,而少女急忙赶来:“母亲,别打了。”
佐佐木小次郎看到这情景,不由呆了,而这商人有些尴尬:“高石喜欢赌博喝酒,已输了许多,这店还靠着他妻子维持着。”
佐佐木小次郎听了。却反是喜欢,他深深知道,赌棍和酒鬼是没有任何理智的。只要有钱!
“浪人!这位浪人!”佐佐木小次郎正想着,就听有人叫着,转头一看,见打架已经完成了,这妇人却声音中气十足问着:“您想住店吗?”
“是的。”
“谢谢,那请进!”
佐佐木小次郎随手将五十文就交给了小商人,说着:“别先走,我还有些麻烦你呢!”
小商人应着:“嗨!”
随着妇人转身,靠近了一间木屋,这屋子靠着向阳处。里面还很干净,当下就脱去了斗笠。
虽自己的道路就在剑上,但在这风起云涌时代,黑川幕府的时代已经过去了,战争成为了主题,天下人太远了。但使近田家成为一城一国之主的梦想,却很是适宜。
佐佐木小次郎沉思着,主君的意志一定要完成,想到这里,对着小商人说着:“你去吧老板唤来,我和他说说话。”
不一会儿,就看到这个年过五十的老板进来,问着:“你找我有什么事?”
佐佐木小次郎唤着:“老板,来,我请你喝酒。”
说着就对着小商人说着:“拿瓶酒过来!”
丢下了一贯钱,这小商人顿时跑了过去拿着,又退了出去,这情况表示有着事要相商。
“来一杯。”佐佐木小次郎举起酒瓶向老板敬酒。
“多谢!”
佐佐木小次郎替他倒酒,等着见着他干了一杯,说着:“老板!”
“是!”
“老实说,我是有事要商量,我家主君吩咐,要找个好女儿嫁给弟弟,现在我找到了,就是你家的女儿!”
“啊!”老板惊呆了,酒水都泼了出去:“请等一下,你这太令人惊讶了!”
佐佐木小次郎喝了一口酒,却不理会,继续说着:“你想不想知道我家主君愿意出的聘礼吗?”
“啊……请问这是多少呢?”老板迟疑下,问着。
“我家主君出聘礼一百贯,来聘你家的女儿!”
“啊!”老板露出了震惊的神色,突伏下身去:“请务必告诉我,你家主君的名号!”
“住口,你怎么把女儿卖了!”这时,纸门拉开,妇人似乎在外面听了许久,这时进来怒吼着。
佐佐木小次郎将杯子放在台上:“我家主君是近田家家督,拥有五千石领地,拥有上万贯钱,而且在中土又有着五千石。”
“你家女儿在这里,不过是酒娘,就算出于父母的心,难道不希望你的女儿脱离这困苦的日子吗?”
说着,就把一个袋子丢了下来:“这里是金判,价值一百贯!”
老板默然许久,却付下身来,连叩了二三个头:“啊,我明白了,武士,你就把惠子带去吧,我不需要聘礼,只需要女儿能出了这生活。”
见着妇人要阻挡,老板嘶声喊着:“难道你要女儿和我们一样吗?”
老板娘顿时怔住,泪水飞溅下来。
“明白了,不过还请把聘礼收下!”这时,佐佐木小次郎双手伏地,叩首。
第二百十八章 夜色正浓
凌晨
一间木屋中,幽暗的灯火,使漆黑的夜幕中开辟一个小小的空间。
再过一个时辰天就亮了。
屋内惠子坐在铜镜对前,这个狭窄的小房,只有二张榻榻米的面积,两个人在内都稍有些狭小。
惠子默默看着镜子,长长黑发被自己母亲梳理的滑顺,这是喜庆的日子,不知却让人难过的想流下泪来。
站在身后的母亲也是这样,整理青丝,不断拭去滚落的泪水。
“母亲大人……”突惠子哭了出来。
“别怕,惠子……”母亲抚摸着惠子:“这是你的福气,不要不舍得,就看这个武士丢下一个金袋就有一百贯,就不是骗子。”
黑川幕府开设钱座,铸“黑川通宝”的铜钱,其后又铸“黑川银宝”、“黑川金宝”
传统上,把“黑川银宝”就是一两,又称银判,而“黑川金宝”同是一两,又称金判,,都是圆形。
但实际上只有武士阶级内部流通。
扶桑一两黄金可买到三石米(黑川幕府规定一石一百斤,而不是原本三百斤),这就是三百石大米!
这聘礼就算是武士阶级也丰厚了。
所以她的母亲用着微微颤抖的话继续说着:“听武士大人说,您过去是嫁给家督的弟弟,是一门众,你会活的更好,纵使我们不能相见,我也会安心了!”
说着又落下泪来。
惠子只是流泪。连话都说不出来。
时间过的非常快,转眼之间。黎明划破黑暗宁静。
“惠子,我们出去!”母亲拭去女儿泪水。直到看不见哭过痕迹,才拉着惠子出来。
前面父亲手中还提着酒壶,饮着清酒,见了,说着:“去吧,别耽搁了。大人在外面等着你。”
“是,父亲。”惠子双手伏地,行个大礼,不顾地板肮脏。
她不知道这是不是最后的道别。大名家室不同寻常。
出去就见得一辆马车,前面是佐佐木小次郎,这时已换了全新的武士服,笔挺着身子,再无半点尘土之色,尽显精悍。
“请上车!”见惠子出来,佐佐木小次郎客气的说着,本来家主的弟弟不是自己主君,但看情况这个少女的儿子将是近田家的继承人。
“是,大人!”惠子听了。心想着,不久前,自己还是这家小店的女儿,现在却穿着华衣独坐于此,内心感到难以言喻的寂寞和不安!
这一生最重要的时刻,是福气,还是灾难,都是这里开始,转过身去。就看见母亲眼角又流下泪来,不由心中一痛,突紧紧抓住了母亲的手,流下泪来。
“你可以同去!”佐佐木小次郎对惠子母亲说着。
离开自幼生长的地点,去一个陌生家庭,离开了自幼陪伴的亲人,这种心情佐佐木小次郎还是能理解!
“大人,我也可以去?”惠子母亲听到这语,有些不敢置信。
“夫人,我们是正大的婚姻,在界镇和四国都有樱馆,这次去的是界镇的樱馆,会住一段时间,以作新娘培训。”佐佐木小次郎说着:“界镇到这里不远,就是三天路程,您可以同去
“这真是太好了!”惠子母亲有些语无伦次,连忙谢了。
“请吧!”佐佐木小次郎让惠子和惠子母亲坐上去,一路消失在路途中。
五月十一日
惠子抵达界镇樱馆,一群妇人带着小孩,郑重出门迎接,却不见着几个男人武士,迎接后,就即被带入里面。
惠子从没有见过这样奢侈的住宅,上品的木香幽幽传出,庭院里樱树一颗颗,走廊上悬挂着兰灯。
惠子的有三个房间,主房间有十二张榻榻米大,显得十分宽敞,可以伸展到庭院中。
惠子有些头晕目眩,这种奢侈是她难以想象,就算偶见过的公卿家也远不如这个樱馆。
了解到这一点后,她不由露出困扰眼神,到了里面,又有二个男人行礼,一个就是佐佐木小次郎,一个就是简木藏次郎,分别坐在左右。
还有二个夫人带着二个小孩伏身叩拜。
“这是松前家和樱木家,虽男人战死了,但这二个孩子长大后,会成为武士,继续为近田家效死,请您接受他们的叩拜吧!”佐佐木小次郎沉静的说着。
见着两个只有几岁的孩子认真伏身叩拜,惠子虽感觉自己受不起,却失魂一样坐直了身子,迎接着他们的叩拜。
长清郡。监狱
入夜了,监狱里光线很暗,只有几个油灯幽幽发着光,有点森人,典狱长眯着眼盯着,沉着脸一声不吭。
现在局面已恶化,不但是一个犯人的事,监狱里上百个犯人都串通了,想通过这事逃亡。
“萧沙,你要出去不是不可以,你放了蔡大人,我们细细谈,总会有机会!”典狱长定了定神,说着。
“嘿,你这话哄谁呢?放了这个狗官,我保证你们这群官差立刻扑上来!”这个萧沙冷冷盯着典狱长,带着一丝冷酷的笑,狠狠说着:“你看我的腿,上了夹棍,这就是信你们的下场,你以为我还会信第二次吗?”
萧沙虽蓬头垢面,但眼神凶光闪烁,让人胆寒,连典狱长都不敢逼视,这个人是所谓的武林人士,却得罪了某人,而栽在这里,里面手段自然是“执法所需”,肮脏的很,无所不用其极!
典狱长心中大怒,绷紧嘴唇,但此时只能压下怒火,脸上挤出几分颜色,对萧沙说着:“你放了蔡大人,还有余地,如果汇报到了上面,到时落下命令来,你们全部得死,还祸及家人!”
“哈哈,放也是死,不放也是死,只要你敢,我也不在乎这条命!老子查清楚了,总共抓了一个六品官,十几个狱差,他们要全部死了,就隐瞒不住,你们就要全部给我陪葬!”萧沙说到这里,突痛快的笑了起来。
就算是死,也要拉上人陪葬,读过些书,在这时就有用,要是什么都不知道的人,才会被忽悠!
典狱长看着萧沙眼中疯狂神色,不敢再刺激了,心里暗暗痛恨,早知道这样,这小子进来时,就先挑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