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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见王存业脸色凝重,虾将更是大笑,嘶声大叫:“水伯要想晋升,就要积蓄力量,统一全部分支,这在百年前就开始了,这屏山湾河神就是它的大将,岂容得外人染指河流?”
“你杀了我,又使白素素重登神位,就得罪了屏山湾河神,就坏了水伯的大业,看你以后怎么死!”
就在这时,只听“噗”一声,长剑刺入声令人心寒,这次却刺入了大脑,这虾将声音顿时断绝,双目圆睁,顿时毙命。
这还不算,剑光一转,顿时一个头颅滚落下来,喷起一阵血,一个淡淡影子想冒出,只见微光一闪,就被龟壳吸入,再一转,一个穿着寿衣,面无表情的灵魂就出现,王存业一挥手,就沉入地下不见。
却是清洗掉了前因后果,再无人能从这个灵魂里知道消息。
殿内斑驳血迹,王存业细细端详,沉吟良久,突哑然失笑。
话说王存业本身命格是破败之命,最好结果都是舍弃道观,和谢襄一起浪迹天涯。
只是夺舍转生,违背命数,自生出劫难,每每有劫难降下,河伯之宴这一劫抗过,只是解决了生存问题,但修炼道法,助白素素登神,却又引出因果。
这次得罪水伯,看似莫名,却还是有迹可寻,除非自己现在就舍了这白素素,或可免去这劫。
只是这样的话,难道每每遇到劫数,就当缩头乌龟不成?
劫数是劫,也是转机,要是事事退让,又修什么道呢?
王存业若有所思,喃喃说着:“是时回乡探亲了。”
身体父母,却是莫大因果。
第三十九章 双亲
这时,殿内一种音乐声在空中回荡,宛如天簌,并且凭空出现了一片五彩祥云,这时她的身体内,两个金色字符闪烁着,虽只是一瞬间,却的确存在。
当金色字符隐去,白素素睁开了眼,王存业顿时知道,这就是重登神位。
“谢过主上。”白素素起身行礼,王存业长舒了一口气,目光望着她,见她身上弥漫着三尺赤光,心中一动,平抑着思绪,说着:“重登神位是好事,你可调控这小河的水气,并且多余时积蓄一些,以作风调雨顺之用……”
说到这里,自失一笑:“这些其实不要我多说,你是专业,你才登神位,我就不多说,现在你度过登神之难,观里就靠你了,我也有些事要处理。”说着,有些疲倦的苦笑了一下。
白素素没有说话,又是一礼,隐没在神像中。
王存业起身出殿,心里有些感奋激动……不管怎么样,道观白素素登神,对一方基业来说,就已经完成了,下面就是巩固和扩大了。
正沉思着,就有人报告,谢襄赶了过来,见王存业出来,先是打量了一下,说着:“师兄看起来脸色还好。师兄,你功行又有所进益?我见你一入定,就是大半天,下午我收拾好东西,曾经在门外看过,见你入定,就没有打搅。”
“嗯,没有用三日,一天一夜就完成了。”王存业说着:“功行上是有所进益,已经巩固了现有境界。”
正殿供神,侧殿和厢房同样修缮过,有青砖和青石铺地,有几个道童已经进入工作状态,提着小木桶擦洗着,见了王存业就行礼,王存业笑着摆手制止了。
“那回家的事,就是今天了?”谢襄沉思一下,看着王存业,见他点头,突的说着:“今天朝霞不错,陪我去看看。”
王存业怔了一下,虽不知道谢襄为何有这要求,但既说来,就应了:“好,我们出去,我们道观不远处就有一处山崖,我平时就在那里做早课,清晨看云海,傍晚看夕阳,最好不过了。”
“嗯,那我们就去。”
片刻后,两人站在山崖,从这里看下去,朝阳初出,染红了天边晚霞,真是瑰丽,自然造化最是神奇。
谁也不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早霞。
过了片刻,谢襄打破这片宁静:“师兄,你这次回去,要把我们的事情,和二位说了吧?”
“对,就是这个想法!”王存业没有觉得不妥,这就是迟早的事,不过想想谢襄的身子骨,迟疑了一下,又开口说着:“只是正式结婚要等几年,首先就是你现在身子虚着,我怕你受不了,过个几年,你身子好点我们就进行!”
“嗯。”听了这话,谢襄就低下头去,脸上发红,就和晚霞一样。
过了一个时辰,王存业道别了谢襄,就背着行囊,走下山去,寒风呼啸,风吹过发丝,却不能给他带来任何冷意,只觉得一阵清凉。
顺着山谷,走下山来,在河岸等了一会,就有渔船开了过来,王存业手一招,船家见了就打着桨,划了过来。
这些渔船,一般时候,都还有着客船的兼职,毕竟生活不易,没有人会不愿意多赚一些银子。
“观主去哪里?”船家问着,却是认识。
“小田村子。”见船家疑惑,王存业又解释说着:“河西风梦镇,小田村,你将船驶到风梦地界就行了。”
船家这次明白了,二话不说就开船,价钱都没有说。
王存业进了船舱,就躺在里面,听着船舱之下,滔滔的河水声,静静的思索着一些事情。
中午就过了河去,到了风梦镇地界。
“观主,风梦镇到了。”船家将船停在河岸上,回来对着王存业说着。
“嗯。”王存业起身,丢了一块碎银给船家,就下了船去。
不远处有镇上民众赶着羊群走过,一路咩咩叫着,时节入冬,天寒地冻,万物冰封,除了草根麦秆,真没有什么可以吃的,这也许就是这些羊群饥瘦的原因。
王存业继续走着,不一会,就到了家门前。
他的家,是一座农家小院,三间房子已有一间倒塌了却无钱修补,弟弟妹妹和父母住在剩下的两间房子里,艰难的生活着。
看着破败的院子房屋,王存业露出伤感的神色,许多少年的记忆不断的翻涌着。
这个家子嗣还算比较旺盛,母亲生有四男一女,王存业就身居老二,大哥结婚有了媳妇,三弟还年轻,前些年曾经上过私学,只是家境不好又回来了,还有一个八岁的小妹妹。
子嗣众多全靠父母支撑着,前些年大哥结婚,更耗光的家中积蓄,大衍观衰败,自顾不暇,没能伸出手给予帮助,让这家庭更是每况愈下。
摸着斑斑驳驳的大门,上面铜环早已经脱落,门面上被几多风雨吹打。
这里,曾经承载了他的童年。
王存业立在门前,久久不语,就在这时内门里面打开,一个有些饥瘦的小女孩从中跑了出,手中捧着一个黄橙橙的饼子,见到王存业,先是一怔,就惊喜的扑上来:“二哥,你回来了!”
王存业没有答话,只看着妹妹手里拿着的饼子,心里有些疼,这饼子是玉米糠皮伴着玉米面做成,吃的多了还会上火,这些东西,放在地球上就是给畜生吃的糠饼。
王存业自腰里摸出一小串铜钱,放在小女孩手里:“乖,先去自己买点吃着,等会就回来!”
“嗯。”这些情景熟悉中有陌生,定了定神,才上去掀开门帘,就见一母亲正在一个织布机上忙碌着,年纪不大,却已经染上了白发,这就是他的母亲,生育他的母亲。
听到声音,母亲转过头来,见是王存业,先是一惊,连忙站起,眼角就有些湿润:“业儿你回来了?”
说着:“你还没吃饭,娘给你做去,你要吃什么?”
她不会用言语表达,只是想能为这个儿子做些事,但是这朴素的语,让王存业心中一酸,就有着一股热气冲上了眼。
“娘,这个不急,我在船上吃过了!”坐在一个板凳上,正要说话,突一阵脚步,带着急促。
一个中年男人进来,一眼看见就说着:“业儿?!”
这是他的生父,见到多年不见儿子,双肩都隐隐颤抖,王存业连忙起身行礼,这中年汉子就拉着手:“你见了老子还行这礼?看你样子真是长大了。”
王存业心头一热,眼眶一红,又收摄心神,说着:“这次回来,是有些事说说。”
说着,就将大衍观的变化说了出来,语气平静从容,但却使着父母目瞪口呆,父亲还可,母亲顿时泪水流了下来了。
儿子终于成就了,现在回来接父母享福了。
“这样说,你回来就是说这银子和田地?”
“嗯,家里不好过,我在外面发达了,总不能忘了家里。”王存业坐在板凳上,开口说着。
“好,好!”当了一辈子农民的父亲,连说两个好字,除了这个,说不出别的,一百两银子,良田三十亩,桑田十五亩,这在乡下是一笔巨大财富。
“田地划分还要请乡老过来见证一下,这样会少很多麻烦,我身添九品更章,量他们也不敢不来。”王存业皱着眉平淡的说着。
见儿子这神态,哪还有两年前的惶恐,神色间幽幽深潭,内蕴着令他看不清的东西,就如当年谢成。
父亲怔了一下,说着:“就依你!”
王存业笑了笑,自怀里取出地契,拿出百两纹银来,细细堆到桌子上,朝父亲推了过去:“这些父亲先拿着,我在大衍观用不着这些。”
父母没有见过这样多雪白白的银子,眼睛停留在上面,听见儿子的话,父亲沉吟了一下,还是说着:“不行,你还没娶媳妇,这些钱要留下给你娶媳妇用。”
听了这个,王存业笑着:“不用,上次赏下来还有很多银子,不过我不是我一个人,是观里的银子,这次带来,就孝敬爹娘的,再说弟弟妹妹都要用钱!”
说到这里,王存业语气沉缓,神情却带着些喜色,又说着:“道观我有师妹,上次你们来观里看着,这是师父许的亲,你们都是知道,只是她身子弱,年纪也小些,过一二年,她身子好些,就准备娶了她过门。”
听儿子婚事有了明确的时间,父亲一阵激动,想了想,就对母亲说:“这是儿子的孝心,你就收起来吧!”
王存业顺手自怀里取了一小块碎银,递给母亲说着:“这是一两银子,母亲你拿了去,到村街酒店里买些酒菜,还有这些地契和银子快收起来,免得见光了麻烦。”
母亲听了,连忙就匆忙到房子找个盒子,小心翼翼把地契和银子收起来,又捧着沉重的盒子进去。
回来后,把这一小块碎银放在手中,握的紧紧,说着:“儿子果然出息了,我这就去买菜做饭,顺便把大儿三儿小女唤回来。”
说着,就推开门帘,走了出去。
第四十章 偶遇
话说第二天一早,长子王寄门才睡起了身,就被喊了里面去,才进去,就见得老爹王远山在抽着烟斗,满屋里烟蒸雾绕。
王寄门稍微低了头,看着父亲,没有说话。
王远山许久才喘了一口粗气,说:“二儿回来了,带上了良田三十亩,桑田十五亩,都是给着家里。”
王寄门没有说话,只是瞟一眼老爹,喉咙咽了一下。
王远山粗重喘息了一阵,面上带着丝丝皱纹,说着:“上次二儿回来,你背地里说了什么话?”
说着站住了脚,低声怒喊说着:“以前的事,你别以为我不知道!”
“爹,你都知道了?”王寄门退了一步,父亲的话击中了他的心。
见此,王远山心中一阵难受,带着点哽咽:“老三上私学学的不错,回来也是你在背后说话吧!”
王寄门不敢多话,王远山盯了儿子片刻,声音变得十分柔和:“家里就七亩八分地,你是老大,想着这些也有点道理,只是太绝了些。”
王寄门听了这话,泪水顿时夺眶而出,说:“爹,我也知道这样好,可是我养了二个儿子,全靠家里这点田……”
王远山声音暗哑:“我也生过你的气,心里刀绞一样,手心手背都是肉!”
说到这里苦笑了一下:“可想想,你也是为了你的孩子,不过现在不一样了,我在这里私下和你说下,别在纠缠了。”
“老家的院子和七亩八分地全部给你,我已经和乡老说了,出点银子调个田,凑个十亩。”
听到老爹这样一说,在以前,这就是十几年奋斗目标,必是大喜,可现在王寄门却心里一凉,喊着:“爹!”
王远山一脸痛苦,长透一口气说着:“我和你娘搬到新宅去,给二儿守着家业,三儿四丫头都跟着我去。”
说到最后,声音都有些颤抖:“你不要争了,哎,这次二儿回来,我就见着他不同了,他现在是官了,光耀我老王家的门径了,你争不过他,再说,这全部是他争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