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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童应了一声,转身去偏殿后的内室取去了。
趁此空隙,老道淡淡一笑,说着:“大体外门内炼,多是炼元不净,不过只要你过得一关,就可得封道士,道门自有法门赐下。”
王存业稽首为礼,说着:“多谢执事开解奥意。”
第十一章 受籙
人仙符,此符只有大道观中才有,青羊道宫中自有,向人身上一贴,立刻可以按符变化的色泽区分修为。
符显出白光,微薄的是尚未入门,凝聚厚重者就是入门。
不一会,道童拿了一道符过来,老道接了过来,说:“你用这符测过,我也要做个记录。”
王存业应着:“是,我自当配合。”
执事老道见这样说,只是笑笑,拿过符往王存业身上一贴,顿时白光大作,光焰厚出三寸,色泽正亮,正白之色,显出内息精纯悠长。
量虽不多,却相当正宗,这却是王存业得了真文后,用的是最纯正方法修炼,转化了真元的缘故。
“炼气凝元阶!”青衣执事目光一凝,在笔上记录着。
执事老道目光微微惊讶:“想不到你内炼这样精纯,谢师弟想必下了不少苦心呐!”
转过首去,问着青衣执事:“师兄,可有异种真元,或者外道神力?”
青衣执事摇头,说着:“是正宗六阳图解之真元,很纯正。”
“嗯,此内炼通过,我去卷宗上签上评语,你先等着。”执事老道说完,转身出去。
王存业向青衣执事行礼,就欲出去,这时微风乍起,带来丝丝凉意,青衣执事沉吟一下,突对王存业说着:“下场主持道观各种仪式规格的考察,想必你也知道,就是我主持,道宫西面就是朱雀偏殿,第一间房,右书架上第一排,都是关于各种道观主持仪式规格的书籍,等会你去看看,下午时分你再来此处考核。”
这其实是给王存业放水了,道观规格仪式都是旁枝末节,就算一时不精通,只要内炼修为和道经解读上去,回去仔细研读两三月也必定通过。
青衣执事见他根基已成,通过二项最重要的考核,就算在仪式规格上面不能通过,也不过是多等两三个月的事。
这样的话,还不如顺手结个善缘。
一箓道士地位虽低,但算是道统内,不同于散修野道士,只要日后精进,早了几百年也许还要熬资格,现在却可以青云直上,这点王存业不知道,他却是清楚。
王存业听了,躬身说着:“多谢执事。”
既结个善缘与自己,为什么不接呢?
自己也很需要这种关系。
这青衣执事见王存业躬身回应,点了点头,不再言语。
竹香鸟语,一丝甘露垂于青翠竹叶,欲滴下来却又不落。
王存业等着执事老道。
不一会,执事老道捏着卷宗自后堂走了出来,放在桌子上,开口对王存业说着:“内炼上我已签上评语,我就不打扰了,剩下一项道观仪式规格的考核,由我师弟负责。”
一指那位青衣执事,又说着:“这里在没我的事,我就告辞了。”
言罢,起身走了出去。
王存业连忙起身说:“躬送执事。”
执事老道一走,偏殿内只剩下两人,青烟缭绕,清净非常。
王存业见这人不言不动,起身:“执事大人,我这就去了,下午时分回来。”
青衣执事点了点头:“去吧!”
王存业听了又是一躬身,起身走出偏殿,出了殿,就见得几只鹤,落于水潭,吮了几口甘露,轻快的鸣叫起来。
王存业见了,暗暗称赞,脚步不停留,飞快的朝西处走去,绕过几处小道,穿过一片小树林,前方一殿映入眼帘,宫殿的牌匾,有着鲜红的“朱雀殿”三字。
看守朱雀偏殿的一位道童见王存业上来,发问:“这位道友可是要翻阅典籍?可有允许?如果是的话,请稍等,请您登记一下。”
王存业应了一声,描述了下青衣执事的相貌,到现在三位执事的道号都没有问到,这是道宫的规矩,以示清廉公正。
虽意义大于实际,但也保持下来,不过等完成后,就会出示道号,就是王存业的引路人,虽不是师父,也需要尊敬。
道童见王存业说了,立刻明白是谁,说:“请稍等!”
拿出登记薄子来交予王存业。
王存业拿过,接过道童端上来的笔墨,刷刷写下事项,登记后,道童不再阻拦,王存业微微一笑,挥了挥衣袖,直接走进了朱雀殿。
道宫藏经阁专放道经、剑诀、内炼之法,非得长老以上不得随意进入,朱雀殿内置诸多典籍,虽是珍贵,却不涉及高深内炼之法,是以观览翻阅资格宽松了许多。
王存业扫视了下书架上摆放的典籍卷宗。
“道门注意事项摘要,内炼指门,大丹直指,太乙金华宗旨。”
王存业看着书架记载的密密麻麻的诸般典籍,却不细看,走到右书架之上第一排抽出一卷道观主持仪式详解,先大略一番,发现正是他所需,不由一笑。
默默存神于心,再次睁开眼睛时,双眼泛起丝丝清光。
认真翻看起来,每页都是一翻而过,发觉并不能凝聚出真文,因此反而麻烦些,只得用清光强记。
片刻王存业默默将这本书放回原处,又抽出一本《道观规格详解》默默翻看。
不一会,王存业翻阅完毕,觉得微微疲倦,知道龟壳清气不可多用,念至此处,不再停留,出了朱雀偏殿。
王存业出来时,已是晌午,梧桐树下,微风吹起,带来了丝丝凉意。
王存业进了去,就见得青衣执事有些惊讶睁开了眼,问着:“已经看了?”
“多谢执事垂问,先师对这些也曾教导过。”王存业恭谨应着。
“哦,那就开始吧!”青衣执事问着:“科仪规范,首重者何?”
“虔诚向道,受功领职,才可兴事。”
“继之者何?”
“印信法器,各镇要处,才可启请诸神……”
青衣执事一连问了数个问题,王存业都对答入流,连具体的细节都一样,片刻后,青衣执事顿时轻笑拱手,对王存业说:“此关过了,恭喜。”
王存业拱手说着:“多亏执事大人提点。”
青衣执事见他是承了自己善缘,颇感满意,在执事看来,这半个时辰能读多少?
必是先前就受到教导,既受到教导,还领自己这个善缘,显是会作人。
点了点头说着:“嗯,我去把评语填了,你我去道宫正殿,由道正将道牒授与你!”
顿了一顿,又说着:“我道号镜林,还有二位是夜明、宁和。”
王存业默默把道号记下,再行礼:“谢镜林执事!”
道宫正殿,是道正办事之处,看守正殿两个道童见是执事过来,不敢阻拦,纷纷退下,共声说着:“见过执事大人。”
青衣执事淡淡‘嗯’了一声,没理会,带着王存业朝正殿走去,到了门口,深深躬下腰来,王存业立刻一同躬下身来。
只听青衣执事吸了口气,朝正殿朗声说着:“弟子镜林,带大衍观新进道士王存业前来求见道正。”
片刻后,正殿中传出一道声音:“进来!”
这声音清脆,宛玉石相撞,清越非常。
青衣执事听了,起身向正殿中去,王存业默默不语,也是跟上。
正殿内并无神像,一炉青烟缭绕,玉台上,一个束着玉冠的青年,自在卧坐云榻上,漫声说着:“何事?”
青衣执事连忙答着:“道正,大衍观王存业已通过考核,特来领取道牒法职!”
说罢深深躬下腰来,双手将卷宗抬起,置于青年面前。
青年接过随意翻看一下,片刻就望向王存业:“你就是王存业,谢诚的弟子?”
王存业恭声应着:“正是在下。”
王存业虽脸上平静,心中却早惊骇,道正面若青年,显是内炼有成。
道正眉微抬起,向下望去:“三十年前,我和你师父同时入门,还恍若昨日,不想今日已经不在。”
王存业却不知自己师傅还与道正有过一段交情,想必谢诚自觉落魄,没有和弟子提起过来,现在却是一怔,却见道正在云榻上漫然翻看卷宗。
“嗯,道经上等,内修虽只是一转,却也正宗,轨仪评分也是上等,谢诚看来相当看重于你啊,花了不少心血。”道正漫声说着:“你且过来!”
王存业不敢怠慢,躬身向前。
道正再注视片刻,目显玄光,王存业只觉得这人目光洞察玄虚,似能看破一切,顿时心中一惊。
片刻,道正说着:“只是根骨差些。”
言辞有些可惜,又对着一个垂手的道童说着:“取一道牒来。”
道童不敢怠慢,低声应诺,不一会将一块玉符拿了过来,双手捧起,置于道正面前,并且默默后退。
默默片刻,殿中青烟缭绕,道正默然一叹,用手一摸,顿时空白的玉符上,金光一闪,上书有“一籙道士王存业”。
“受此籙,你就是道统内人,这就是你的法职,下一级是十籙道士,或者资历三年以上,或者人仙二转,都可受此。”
“一籙和十籙道士都不入品,却可免赋税,领特权,不可怠慢了。”
“十籙之上,就可领道号,入官品,与世俗官员相当,九品对九品,八品对八品,这些你都听晓了——下去吧!”
才接了法符,王存业行大礼:“弟子告退!”
心中却是一松,知道这人并没有看穿自己真正根底。
第十二章 酒店
接过了法符,受了法职的瞬间,心神之中,龟壳之上,一张金色符籙落下,放出丝丝金光,只是顷刻之间,龟壳一股清光喷出,镇压住这张金色符籙。
下一刻,不由分说,金色符籙“轰”的烟消云散,还没有来得及转念,清光中,又重生出一张一模一样的金色符籙,垂在了心神之中,同样放出丝丝金光,又有着丝丝白气萦绕。
王存业心中一惊,却没有停留,也没有多看,出了正殿,又去拜见了镜林、夜明、宁和三位执事,口称“弟子”。
却是正式入了道门,对长辈自然要称“弟子”。
执事老道夜明就多说了几句:“你既领了道职,每年可领一身道袍,就可去朱雀殿多去学学……你才十五吧?很年轻,要是能早日凝元筑基,才能入得内门弟子,去了道观俗务。”
又细细把里面规矩说了。
原来人仙分三转,炼气凝元、运元开脉、凝元筑基,达到炼气凝元,就可领一籙和十籙道士的法职,并且需要资历三年。
但是晋入“运元开脉”,就不论资历,立刻提拔“更章吏”,受“六甲六丁籙”,这是从九品法职,和世俗官员的从九品同级。
更章吏之上,是“更章令”,正九品,受“更章印”,赤红道券,在世俗同样享受着九品待遇,只是不掌权罢了。
“更章吏”晋到“更章令”,同样需要三年资历,但要是达到“凝元筑基”,立刻就授“更章令”。
“更章令”再上,就是“执章吏”和“执章令”,这是从八品和八品的官职,掌握一县道观之事,不过再上就是道正,以上并不设官职。
执事老道夜明说着:“这些俗务却是打磨道心,扎根道业的根基,就算内门弟子也不可免,至少三年,你先理俗务,再入内门,也是恰当,就看你二十四岁前,能不能凝元筑基了。”
“你已经学得六阳图解,这是上品奠基之法,足够你修到凝元筑基了。”
王存业听着聆训,听完,恭谨说着:“弟子明白了!”
见三人无话,就此拜出。
转眼之间,就是八月三十了,这个世界几等于阴历,因此实际上是地球上十月,天气渐渐凉了下去,王存业出了府,不久天变了。
一阵风,秋云将天穹染成灰暗,王存业急行几步,却见码头上有几条船,眼见一艘要调头而去,忙喊一声:“等下!”
“是哪个?”船主听岸上有人呼唤,忙命移船就岸,说着:“哎,客官要用船?去哪里?”
“去云崖县!”
“行,正要路过,一客一百文,怎么样?”
说着船已靠岸,王存业没有等船主搭好跳板,就跳了上去:“给我弄顿吃的,二百文,夜里就能到?”
“行,我弄些鲜鱼……夜里能到,客官坐稳!”
王存业就进了船棚坐了,话说才坐上,就下起秋雨,时密时疏,浙浙沥沥,船主弄着小帆,让船行着,又弄出一锅米饭煮了。
过了乐桥,见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