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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一场车祸。是纭菁姐自己开的车,她不但毁了自己,也把全家带上绝路,表婶和表弟当场不治,表叔弹出车外逃过一劫,可是,却成了植物人。”
“天哪……”舒元蓁捂住嘴。太可怕、太悲惨了,她无法想像江灿风当时有多痛苦,他又是怎么撑过来的!
“当时,江大哥即将去服兵役。”唐薇薇继续说:“他们本来已经计画好,等二年退伍之后就要结婚,没想到竟然发生这种意外。从那天之后,一向很爽朗的江大哥完全变了,他不说话,也不笑,只有在表叔的病床前才肯开口。”
“表叔?”舒元蓁疑惑的望着唐薇薇。
“那天在慈佑疗养中心你不是看过了吗?”
什么?舒元蓁惊愕的瞪大眼睛。这么说,饶伯伯……就是饶纭菁的父亲?她终于想通了,原来,江灿风的那个“朋友”,就是饶纭菁。
舒元蓁无法理解,饶伯伯就近在咫尺,江灿风为什么只字不提过去的事?尽管车祸让人伤痛,也不需要保密到这种程度吧?难道,他真的还忘不了饶纭菁?如果真是如此,那他对她的表白又算什么?
“你一定觉得很奇怪,我为什么要特地跑来告诉你这件事。”唐薇薇坐正身子,神色凛然的说:“那是因为,我喜欢江大哥;不,应该说,我爱他。”
舒元蓁愣住了。虽然她早有心理准备,但是,当真正亲耳听见的时候,却又让人震惊到难以承受。
“从我第一次见到江大哥的那一刻起,就喜欢上他了;可是,我万万没想到,我的幸福竟是毁在自己手上。如果我没要求学画画就好了,那么,纭菁姐就不可能来我家,他们也不会认识了。”
“那场车祸……是怎么发生的?”舒元蓁问。
唐薇薇像是没听见她的问题似的,自顾自地说:
“那段时间我好痛苦,每次只要想着江大哥可能正在对纭菁姐笑,我就快要疯了,所以我拼命的背英文,因为,只要我考出好成绩,江大哥就会对我笑。后来,我考上大学,江大哥笑得更开心了,我永远都不会忘记那个只属于我一个人的灿烂笑容。发生车祸之后,我对自己说,一定要耐心等待,等江大哥的伤口痊愈,我就有机会了。可是,我好像错了,因为江大哥一直活在只有纭菁姐的回忆里,他谁也不肯接受,所以,我仍在傻傻等待。没想到有一天,你突然出现了。你知道吗?你的出现,又让我再一次陷入绝望的深渊……”
舒元蓁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了,唐薇薇的痛苦她是感同身受的,她也曾苦苦等待“高”的表白,但最后还是落空了,所以,她非常了解那种等待有多么折腾人心,甚至,会把一个人的希望和自信全消磨殆尽。
可是,该怎么办呢?难道,要她把江灿风还给唐薇薇吗?但是,他从一开始就不是属于唐薇薇的,既然如此,又如何还起?
“我知道江大哥绝对不可能再爱上别人,所以我对他说,就算他一辈子都忘不了纭菁姐也没关系,我只要能陪在他身边就好了,可是,他却连这个机会都不肯给我。但是,他却选择了你,你以为,你真的得到他全部的心了吗?或者,你拥有的也只是他的躯壳而已?”
舒元蓁诧异的望着唐薇薇。她终于明白了,她是来打击她的信心的,她的目的达到了,因为她真的深受打击。她怎么敢回答她拥有的是江灿风全部的心呢,她甚至连他曾经有过一个深爱的女友都不知道。
“我知道,我的话会让你很难过,但是,我也好痛苦,我不知道该怎么办。那天,我看到你们在花园里拥抱,你知道我的心有多痛吗?”
“你……你看到了?”舒元蓁不敢相信。
“是的,我全都看到了。那天,我又去了慈佑一趟,因为江大哥一直不接我的电话,我只好在病房外面空等;后来,我靠近窗边一看,发现你们竟然就在花园里……当时,我真的痛苦极了,我好想就那么从窗口跳下去,可是,我并没有那样做,因为我还抱着一丝希望,我不相信江大哥会忘了纭菁姐,现在……果然证明我的想法是对的。”
“你认为,我知道这件事之后,就会跟他分手吗?”舒元蓁问。
“不,我只是想让你知道,你永远不可能得到江大哥的心,他的心早已经跟着纭菁姐一起死了,他现在追求你,或许只是为了世俗上的必需而已。”
“世俗上的必需?那是什么意思?”
“不会吧?”唐薇薇又露出一个轻蔑的笑容。“你没去过江大哥的家?你不知道他是长子吗?因为是长子,所以有传宗接代的责任,他的父母亲一定会给他压力的,你该不会连这个也不知道吧?”
舒元蓁说不出话来了。没错,她连这些都不知道。她又惊又气,江灿风为什么都没告诉她,害她在唐薇薇面前毫无招架之力!突然间,她觉得唐薇薇好可怕,那张年轻而纯真的脸孔是骗人的,她的心不仅苍老,而且阴森。
“对不起,我该回去了。”唐薇薇站了起来。
“难道,你不担心我会把你刚才说的话告诉江灿风吗?”舒元蓁说。
“我相信你不会。”唐薇薇很肯定的说。“要江大哥再去回想前女友车祸的画面,那不是很残忍吗?看看那躺在病床上的表叔,就够让人心痛的了。”
舒元蓁无法反驳。是的,那的确太残忍了,她光是听唐薇薇的简述就已经觉得毛骨悚然,她怎么忍心再去揭江灿风心底的疮疤呢?但是,她心里的疑问又该如何解开?
唐薇薇带着胜利的微笑,轻松愉快的走了,却把一个满是锐角的大石头丢给舒元蓁,害她被撞得心头瘀青、伤痕累累。
香港的世贸中心正在举办国际电脑软体展,江灿风和另外两位同事临时奉命出差到参展摊位帮忙。
今天,是他到香港的第二天,因为工作实在是太忙碌了,连午餐都没有时间吃,一直到下午四点多,他才能够喘口气;趁着去洗手间的机会,边走边打电话给舒元蓁,奇怪的是,她竟然关机!
打到她公司,同事说她和丁彦芬一起请假回家了,他只好再打到她们的小窝去。可是,家里并没有人接电话,更奇怪的是,连丁彦芬也关机了。
江灿风觉得不太寻常,于是打给马安平,出乎意料的,竟然连安平都不接电话,他猜想,一定是发生什么事了。
他非常着急,恨不得立刻飞回台湾,可是,他不能丢下公司的事不管,软体展还要三天才会结束,他不能在这个时候回去。他觉得自己就快要急疯了,最后,只好发了三封简讯出去,恳求大家告诉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离奇的是,竟然没有任何人回覆他。他在参展会场心急如焚又魂不守舍,因此出了好几次错误,甚至,还跟隔壁摊位的同行发生口角,幸好主管体谅他,立即帮忙处理,才没有发生更大的危机。
接下来的时间,只要一有空档,江灿风就紧握手机,不停的打电话回台湾;可是,他们三个人就像是说好似的,无论如何就是不理——手机关机、公司说不在、家里没人接。
好不容易,软体展终于结束了,公司为了慰劳工作人员的辛劳,特别招待他们在香港玩两天,江灿风哪里还待得住,他立刻整装飞回台湾。
出了机场,江灿风跳上一辆计程车,直奔舒元蓁和丁彦芬的公寓。
在车上,他先拨了舒元蓁的手机,当然还是没有接;他只好打给丁彦芬,奇迹似的,她竟然接电话了,但是口气非常不佳。
“欸,江灿风,你当初是怎么跟我保证的?你说绝对不会让元蓁留下任何一滴伤心的眼泪,可是现在,为什么要害她那么难受?如果你没有诚意跟她交往,就请你立刻打住,不要为了自己的『私利』再继续伤害她了!”
“彦芬,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江灿风听得一头雾水,他只不过到香港出差四天,怎么世界就完全变了?
“拜托你不要再打电话来了,求求你离我们远一点!”
“彦芬,我刚从香港回来,现在在计程车上,正要过去你们家。”
“你不用来了,我们全都不在。”其实,她和马安平正在家里看电视呢。
“彦芬,”江灿风焦急的说:“如果我真的做错了什么事,我愿意跟你们道歉。问题是,我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啊!元蓁她怎么样了?她还好吗?”
“元蓁她不在,虽然她现在不大好,但是,她会撑过去的。”
“那是什么意思?拜托你告诉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你到底做错了什么?”丁彦芬冷笑一声说:“如果你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做错什么,那么,我就真的没什么好说的了。”
“彦芬,拜托你不要这样,求求你告诉我!”
“我不想再听到你的声音,你不要再打来了,我是绝对……”
江灿风忍无可忍了,他气愤的打断她的话:
“就算要判一个人死刑,也要说出罪名吧!我到底犯了什么滔天大罪?!为什么大家在一夜之间变得这么仇视我?!”
丁彦芬在电话那头沉默了好久,然后,她深吸了一口气说:
“好吧,如果你真的想知道,就去问问那个长得像洋娃娃一样的小姐吧。空有一副纯真漂亮的脸蛋,心地却像蛇蝎一样阴险恶毒。”
“洋娃娃?你在说什么?”江灿风完全听不懂。
“还有什么!就是唐薇薇!”
“薇薇?”江灿风的心顿时变得冰冷。他明白了,一定是薇薇跟元蓁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而且,那些话一定很伤人,不然,他们三个人不会这样联合起来“抵制”他,至少,他相信安平应该不会。但事实是,连安平都不理他了。
“江灿风,我真的对你很失望,可能是之前期望太大,所以失望也就更大了。我希望你不要再去找元蓁,还好你们才刚开始,就算伤心,也不会持续太久,过一段时间,她就会平复了。”
“彦芬,那是不可能的,我绝对不会放弃元蓁。等我把事情弄清楚了,我会再跟你联络。我请求你,不要这么快对我失望,虽然我这个人没什么长处,但是,我相信自己应该是个值得朋友信赖的人,再见。”
“等一下!”丁彦芬大叫一声,她叹了一口气说:“好吧,看在之前大家朋友一场的份上,我就告诉你好了。就是你去香港出差的第二天下午,唐薇薇打电话来要约元蓁出去,因为是上班时间,元蓁就请她到我们公司的会客室坐。我觉得元蓁的表情很奇怪,而且,我从来没听过『唐薇薇』这个名字,基于好奇,就偷偷跟在元蓁后面,没想到……”
接着,丁彦芬就把她当时听到的对话内容,一字不漏的说给江灿风听。
江灿风听完,无力的阖上手机,他的双手不停的颤抖着,他虚脱的倒在椅背上,就像刚打完一场浴血战一样惨烈。他的心像被炸了一个大洞,他的头痛得像被撕裂一般……唐薇薇、唐薇薇……他咬牙切齿的在脑海中狂吼着这个名字。拜她所赐,他的世界,在一瞬间,全都毁灭了!
一辆白色轿车把舒元蓁送到公寓大楼门口,她下了车,关上车门,驾驶座上的人降下车窗向她挥了挥手,然后倒车离去。
舒元蓁缓缓走上台阶,突然,一个人从阴影处闪了出来,她吓了大一跳,向后踉跄了两步,差点摔倒。
“倦鸟终于归巢了?”江灿风冷冷的说着。那时候,已经是深夜十一点多了,他的声音就跟室外的温度一样冰冷。
“你……”舒元蓁目瞪口呆的望着江灿风,他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你看起来很疲倦。”江灿风伸手碰了碰舒元蓁的脸。
舒元蓁颤抖了一下,因为他的手好冰,他又穿得那么少,既没围围巾,也没戴手套,脸色看起来更是糟透了,难道,他一直在这里等她?
她很想狠下心不理他,但是,他的憔悴让她不忍,她不能就这样拂袖离去。如果她真的这么做,他可能会这里站上一整夜。
好吧,事情总是要面对的,于是,她让他进到她们的小窝。
彦芬还没有回来,舒元蓁猜想,她一定知道江灿风从香港回来了,所以把空间留给他们。果然,客厅桌上压着一张留言,说她今天晚上不回来了,还鼓励舒元蓁要坚强一点。
“请坐。”舒元蓁倒了一杯热茶给江灿风,自己也手握一杯驱寒,可是,她却不坐到沙发上,只远远的靠在厨房门口。
江灿风坐在沙发上,他端起茶杯很勉强的喝了一口,他的手在发抖,不是因为冷,他已经感觉不到任何温度了,而是因为他的心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