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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缘今生定-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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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书屋里一共有三个班,除了原来的启蒙班和初成班外后又增加了一个小成班,小成班的学生都是在书屋读了三年以上的,授课方式均是复式,即不同层次的学生混在一个塾室里教,比如鲁荣明他们六个学生,虽然同在一个塾室,但对鲁荣明和张家两姐妹,任先生是教他们念《诗经》和《左传》,同时还教他们珠算和应用文;鲁荣仁两兄弟,任先生让他们念《孟子》,教做应用文等;而魏晋文则仍在读《论语》和《千字文》。

    因为科考已废除,做八股必须要学的“破题”“承题”之类的是不需要教了,但任先生认为书法、写作和对联还是要教的,所以在他的学塾里就有这几样教程。他教的书法与别的塾师也不一样,不让学生学书拘谨呆板的馆阁体而是骨力遒劲的颜体。这也算是任先生与时俱进的一种对教学方法的改进。

    竹林书屋的学生一共有二十八个,这在雁城大大小小五十三所的学塾里算得上是学生最多的,以至于到后来任先生只好连楼上的房都用来作了塾室。凡认识任先生的人都他的私塾是雁城最好的,但只有任先生自己一个知道,他这塾学是办不了多久的了。

    

章节目录 第九章端午日

    一个多月前,任先生在县学里做教喻的亲家徐文锦在街头上遇到他,和他起塾馆前途的事,据徐教喻,民国政府已决心在这两年里彻底整顿塾馆,因此他的竹林书屋未来只有两种结局,一种是并入县学,他也进入县学做塾师。另一种是将学塾改良一下,向新学靠拢,课程有修身、国文、算术、读经、体操和游戏,这样,仅只有他一个塾师显然是不够的,需要再雇用几名塾师,最重要的是以目前竹林书屋的场地肯定嫌太小了些,需要另觅新址扩大塾室。

    “当然,还有最后一个选择”徐亲家看了看任先生,吞吞吐吐地。

    “哦,请不用再了,我知道。”任先生淡淡地。他已经预料到最后的选择是什么了。聪明如他,怎么会猜不到?

    和徐亲家谈过后,任先生一连好几天睡不着觉,在床上碾转反侧,满脑子想得都是书屋的未来。并入县学继续做塾师,这确实算得上是他最好的归宿,但是他不确定自己是否能适应县学里的生活,据他所知,新学里的授课方式和私塾完全两样,塾师不光需要讲解还要在一块黑色的木板上书写,而且,在新学的几门课程里,他想来想去只有国文最适合他,然而,进了县学就由不得自己了,如若学正教喻派他去授其他几门他不熟悉的课程呢?到时他能拒绝吗?想到这,他皱紧了眉头。他知道自己性格,如果遇到这种情况,请辞是必然的结局。既然最后的结局都是一样的,还不如提前结束他。

    至于第二种选择根本就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让他再觅地扩大塾舍那是不可能的,不他根本没有资金投入,就是有资金也不会投在塾学上,扩大塾舍、延聘塾师,这并不是他一个前朝秀才能操作得了的。由此,他决定选最后一种:结束竹林书屋。也只能是这种选择。

    但是从决定停学那一刻起,他晚上睡觉就开始不继地做梦,梦到学生们一个个向他伸出了手,恳求他不要关闭塾馆。每次他惊醒过来都发现自己一身大汗,这让陆氏非常诧异和担忧,但是不管她如何问,任先生都轻描淡写地“没事”,这让陆氏更加疑窦重重。

    任先生不是不想告诉夫人,但他怕女人原本就天生多疑,和她了以后更加会让她七想八想,万一想出事来就更添堵了,所以他只是在心里盘算并痛苦地作出了诀择,但却和任何人都没有提起过一个字。

    但是他没有想到的是,正是他这种过份小心的做法,才导致了后来的悲剧的发生。自然此是后话不谈。

    因为书屋将要关闭,任先生决定在关闭前要不动声色地举办一个仪式,这仪式可以是一种告别,也可以是塾馆结束前的一种仪式,更重要的是,他还想抒发一下自己的情绪,而这仪式是需要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做掩护的。因为他现在还不想让人知道书屋即将要办不下去的事。

    雁城的传统节日和中华大地上其它地方差不多,除了春节、元宵、清明、中秋、除夕这几个大节日外还有节气上的岁时风俗,比如二月二、立夏、端午、六月六、七月七、中元和重阳及冬至等。因为不确定书屋能开到什么时候,所以他觉得这仪式是越早越好,选来选去,觉得端午最合适。

    端午节,当地称为端午日,一样也是包粽子挂香包食五黄(即吃黄鱼、黄鳝、黄泥蛋、雄黄酒和黄瓜,小孩子额头用雄黄写上一个“王”字)。虽然县衙里不举办端午祭礼,但端午的来历民间几乎家喻户晓,只愁不知那汩罗江在哪里,因此无法前去拜祭,只好代蘀屈原吃了那些粽子。

    从另一角度来,屈原是一位具有莫大政治抱负但却怀才不遇的政治家,这种怀才不遇在某些方面和他很是相象。于是,任先生就想乘端午节时以凭吊屈原为名行和竹林书屋告别之实。

    所以这一天早上,待学生们差不多都到了以后,他将学生们都聚集在了屋后的空地上,按他原先拟定好的流程为屈原举行祭奠大礼。

    祭奠大礼的第一项流程是开场白,这自然得由任先生自己来。他面对下面高低参差不齐的学生队伍,提高了嗓门道:“两千多年前的今天,战国时期的诗人和政治家屈原因受排挤被流放,最后因国破家亡感到绝望投入汨罗江自尽”

    排在后面的鲁荣明这才知道先生将大家集中到河埠边的原因,他一开始听得还是津津有味的,但后来就开了小差,因为小师姐站在灶间门口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那笑容怎么看怎么都象是有阴谋的。可惜现在他根本不能离开队伍,只好对小师姐干瞪眼。

    他远远地瞪了小师姐一下,看到她得意的表情,不由火往上冒,就别过头不再看她,心里盘算着等散了后如何取回那香包。正专心地想着,忽听得后面传来窃窃私语,他先是不注意,后来不知是谁似乎了香包两个字,让他立刻警醒起来,抬头睇了一眼灶间门口,顿时气得满脸通红,几乎连喘气都有些不匀了,那只香包竟然又被小师姐舀在了手里,正在翻来覆去地看着,甚至还把香包对着刚刚升起来的太阳照了照,似想从夹层里找到端倪。

    真见鬼!鲁荣明暗骂了一声,下意识地掉头往前面瞄了张丹桂一眼,还好,张丹桂一直专注地聆听着先生的话,并没有注意到发生在灶间门口的这一切。

    任婉洁完全无视鲁荣明冲着她瞪眼睛和呲牙裂嘴,对香包研究了半天没研究出名堂来,她似是失去了兴趣,撇了撇嘴,冲鲁荣明做了个“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一个香包吗?”的表情,然后出人意料之外地一扬手就把香包朝鲁荣明这个方向扔了过来。

    鲁荣明正冲着小师姐运动着脸上所有的肌肉和神经,没防备小师姐突然会来这一手,一时来不及反应,当他蓦然看到香包从天而降时竟然没想到要伸手接住,因此眼睁睁地看着香包带着风声越过他的头顶飞到了前面,正好掉在张丹桂跟前。

    鲁荣明的心跟着香包一起落在了地上,吓得眼睛都闭上了。闭了半晌没听到动静,甚至连任先生的声音似乎也停了,前后左右的学生们发出了轻轻的低语,他诧异地睁眼一看,暗暗叫苦,那香包并没有被张丹桂检起却落在了任先生的手里。而他很清楚地感受到了从张丹桂那个方向射过来一束强烈的责疑目光。

    难不成张丹桂以为这香包是他扔过去的?事情好象越来越乱了。

    任先生将这从天而降的香包随随便便地塞入袖筒,现在不是查问香包来历的时候。接着他掏出一张叠成四折的绵纸来,纸上用小楷工工整整地抄着那首西汉文学家贾宜写下的名动天下也传颂了两千多年的《吊屈原赋》。

    展开绵纸,任先生清了清嗓子,用比平时稍高一些的嗓音抑扬顿挫地念起来:“恭承嘉惠兮,俟罪长沙。侧闻屈原兮,自沉汨罗”其实前面还有一段贾宜的自诉,任先生自然把这一段直接跳过去了。

    “造讬湘流兮,敬吊先生。遭世罔极兮,乃殒厥身”任先生念得非常投入,尽管他的怀才不遇和屈原的完全不同,但此时他的心境和诗境竟然产生了非常强烈的共鸣,让他的声音竟然有些哽咽。

    此时的鲁荣明如入油煎,心里七上八下,不知道待会儿会发生什么,原先他盼着任先生快些结束讲话,但现在他却希望任先生永远讲下去,最好不要停下来。他将目光狠狠地瞪向灶间门口,立刻又泄了气,那里,早已没有了小师姐的踪影。

    谁也没有注意的是,在灶间的窗前站着师母陆氏,她的目光痴痴地盯着任先生,专注而又痴迷,从她的那个角度看去,初升的阳光映在任先生的身上,在他周身形成了一个淡淡的光环,就象是一个从天堂里走出来的天使

    

章节目录 第十章失而复得

    第十章

    端午祭奠到辰时三刻才结束,鲁荣明无精打采地回到了教室,连头也不敢抬,他不用抬头就能感受到一道尖锐的目光一直追着他,让他如芒刺在背,哪里还敢抬头?

    回到教室后任先生并没有提起香包,似乎是忘了这回事。不过,退一步,如果任先生把香包舀出来让人认领,他鲁荣明敢站起来“香包是我的”吗?就是借他十个胆他也不敢啊!他姆妈给他做的是一个用彩色丝钱绕成的小粽子形状的香囊,就在他长衫右侧的扣子上挂着呢,年年都是一个样子的,书屋里的同学几乎全都知道,如果他那香包是他的,接下去还不得引出更多的问题来?不定会搅出一场什么风波来呢。他不敢想象。

    鲁荣明一下子觉得他的人生全是灰色,没有了一点色彩,也没有了任何乐趣。他垂头丧气地坐在那里,任先生在讲什么他一点也没听进去,只是瞪着一本翻开的《尚书》一动不动,那一页永远停留在《太甲上》。

    现在他真是恨死小师姐了,哪管她是不是他的师傅!

    “呃,鲁荣明,你怎么啦?像只木头鸭一样的。”旁边的魏晋文捅了他一下。

    “别来烦我!”正在心烦意乱的鲁荣明狠狠拍掉了小胖子的手,板着脸低吼了一声。

    魏晋文没想到他的反应会这么大,吓得不由楞住了,半晌才回过神来缩了下胖短的脖子,识相地回身坐好一本正经地跟着先生朗读起来。

    放午学后,鲁荣明等大家都走光了才起身出了教室,他踌躇了一下,不知道自己应该是去吃饭还是去找小师姐算帐。最后权衡一下,他决定还是去找小师姐,他打算婉言软语请小师姐帮他把香包从先生那里舀来,如果小师姐不肯,那他就和她翻脸,嗯,就是这个主意。至于怎么翻脸,翻到什么程度他还没有想好。嗳,走一步看一步吧。

    但让他失望的是,小师姐并没有在家里吃饭,原来今天她师傅江大昂来了,所以半上午的时候派人把她叫了去。

    鲁荣明原来想好的计划再次泡汤,吃饭时他看着任先生,几次想开口要那只香包,但每次张开嘴又把话咽了进去。这天中午正好是吃清蒸汪牙鱼(学名黄颡,又名昂剌鱼,昂剌鱼因为具有高蛋白质,在现代成为一道餐桌上的高档菜,但在那个时代因为野生昂剌鱼是肉食性鱼类,靠吃小鱼小虾生长的,所以令养鱼人非常厌恶,加上它体表有硬剌,抓时易被剌破手,因此食昂剌鱼的人并不多,所以价格非常便宜,就是在上世纪六十年代的雁城,这种鱼的价格仍然比鲫鱼便宜得多,而现在,则是鲫鱼的两倍。),师母还以为他被鱼剌梗着了,好几次关心地问他怎么了,还细心地帮他把挑去剌的鱼肉夹到他碗里,这让他尴尬不已。

    一旁的任先生也投来了询问和诧异的目光,这让他不由得心惊肉跳,赶紧低下头扒拉饭,不敢和先生的眼光对接。。

    饭后,任先生径直去楼上午睡,鲁荣明帮着师母收拾桌子。

    “嗳,阿明就是勤快啊,不像你那个小师姐,整天疯疯颠颠的跳来蹦去,一点正经也没有,唉,也不知她年底出门(出嫁)以后会不会变得勤谨(勤快)一点。”师母边洗着锅子,边唠叨着。

    鲁荣明不知道怎样附合,只是嘿嘿地笑着。

    “呀,我才出门一会儿姆妈就在背后我坏话啦?”任婉洁的声音突然从屋外传来,话音未落人就蹦了进来。

    看到小师姐,鲁荣明大喜,扔下菜碗就把师姐拉了出去,任婉洁挣了几下没挣脱,不由轻轻“咦”了一声,也就不挣了跟着他去了旁边的竹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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