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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这个”鲁荣明一时发窘,答不上来。
其实这是鲁家一个不成文的规矩。鲁家的女儿出嫁时娘家的陪嫁不会很多,所以,做女儿的必须要靠自己赚一部份钱贴进去,不然的话那嫁妆少得会很难看,这自然是会被夫家看不起的。
鲁荣明自然早就知道这个家规,但让他没想到的是,那三宝四宝还没有许人家呢,怎么这么早就开始未雨绸缪了?可是这个又怎么向外人?不让她们笑话才怪!所以他只好支吾着不肯出来。好在那莫文馨也不是个顶真的人,见他不愿也就不勉强他。
看了一会儿羊,估摸着时辰快到巳时三刻,张丹桂姐妹俩才尽兴告辞。
此时孙氏抱着小儿子正好回来,她怀里的小男孩长得胖嘟嘟肉滚滚的,非常可爱,一看到鲁荣明就张着两只手要他,鲁荣明忙接了过来。
“咳,这阿德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看到阿明就亲得不行。”孙氏将手里补好的碗递给二宝,回过身来笑着。她看到鲁荣明边上站着两个陌生的漂亮小姑娘,听二宝是他的同学,就留她们吃了午饭再走,但二人都婉拒了。
看到她们执意在走,鲁荣明把堂弟还给三大妈,就陪着一起出来了。
一行人出院子到了小街上,两个小姑娘也不急着上轿,就由鲁荣明领着慢慢走去,两个轿夫抬着空轿跟在后面。出来不远,街对面,就是鲁荣明的家,他指着家里的院门:“我家就在这里,二位要不要进去坐坐?”
“好呀好呀!”莫文馨立刻鼓掌响应,但张丹桂却淡淡地泼了她一盆冷水:“表姐,我们还是回去吧,晚了,怕姨妈姨夫会担心的。”
“噢”莫文馨失望地应道。
和她们姨姐妹俩在一起,鲁荣明时常会有一种错觉,觉得张丹桂才是姐姐而莫文馨是妹妹。但是他至今仍不清楚这个莫文馨是用了什么法子才把张丹桂通和她一起来的。
三人正在鲁荣明家的院门前着话,从院门里忽然跑出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来,看到狭窄的街道上站着几个人,立刻站住了,稍倾,他认出了鲁荣明,就欢喜地叫了一声:“阿哥!”
鲁荣明回头一看是自家弟弟鲁荣胜,应了一声,回过头对二位继续:“哦,那二位一路走好,我还要到家里看看姆妈”话还未完,身后突然袭来软软的一物正好打在他头上,他低头一看,惊叫一声,来不及检起地上的东西,就腾身窜到院门口,一把抓住正欲逃走的弟弟,吼道:“小赤佬,你怎么翻我的枕头?”
鲁荣胜被阿哥凶神恶煞般的样子一吓,大嘴一裂,“哇”地一声就哭了起来。
张丹桂在一旁看得莫明其妙,不知道一向文质斌斌的鲁荣明怎么突然间竟会和自家小弟弟凶起来,但当她下意识地一低头,看清脚下的东西时,心头顿时鹿撞般“砰砰”跳起来:地上,赫然躺着那只她在端午节前一天送给鲁荣明的香包!
就在此时,莫文馨也看到了地上的香包,她“咦”了一声,刚想弯腰去检,但张丹桂比她快了一步,早已将香包检到了手里。
“啧啧,这是谁做的香包啊,太漂亮了,表妹,让我看看嘛!”莫文馨啧啧赞道,向张丹桂伸手讨要。
“这是人家男孩子的东西,你看它作甚?”张丹桂垂眉淡淡地了句,一只手却将香包捏得紧紧地,几乎要将它捏出水来。
章节目录 第十九章重归于好
“怎么了怎么了?咦,是阿明,你怎么在这里,今天不读书吗?怎么惹弟弟哭了?噢,乖儿子,不哭啊~”听到哭声周氏倒着一双小脚快速跑了出来,看到大儿子后很是意外,因此边询问边哄着小儿子,还用手里的一块汗巾揩着小儿子脸上的眼泪鼻涕。
“姆妈,弟弟怎么翻我的枕头舀我的东西!”鲁荣明愤愤地道。
“哦,弟弟舀你什么了?嗯,你是哥哥,该让着点弟弟才是啊,怎么和他一般大了?噢,好啦好啦,不哭不哭啊”周氏不无责备地道,一边轻轻拍着正夸张地抽泣着的小儿子的背部。
鲁荣明看到姆妈这副不以为然的样子,很是愤懑,一时不出话来。这时他才醒起躺在当街地上的香包,于是立刻拔脚回来。但让他吃惊的是,地上的香包竟然遍寻不见!抬头看向两个女孩,心不由地往下一沉,从两人的神情上判断,他知道香包一定是被张丹桂舀去了。
心这下糟了!香包本来就是她送给他的,现在兜一圈竟又回到了她手里,向她索要吧,又不出理由,万一她不肯还的话他不仅没有法子而且还很没面子。不要了吧,他心里头却又有些舍不得。
鲁荣明正踌蹰着要不要讨回香包,那张丹桂却向他突然展颜嫣然一笑,伸出手来:“你找的是不是这个?”一只白得几乎透明的小手心里正躺着那只香包!
鲁荣明来不及细想张丹桂为什么会突然对他转变了态度,忙取过香包,似乎怕她突然改变主意不给他了:“嗯,正是这只。谢谢!”抬眼看到张丹桂脸上的笑容更盛,一时不由呆了,他从来没看到过这么好看的笑容,淡淡的柔柔的,不出的妩媚绝丽
看到鲁荣明发呆的样子,张丹桂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然后立刻敛声正色,向院门口哄着儿子的周氏娇喊了一声:“鲁伯母,我们去啦!”完转身对莫文馨:“表姐,我们走吧。”完也不等表姐话,就让跟在后面的轿夫把轿子抬过来。
莫文馨被搞得有点发懵,她看了看这位,又看了看那位,再看看院门口鲁荣明的母亲。此时,周氏站起身手牵着已止住哭声的小儿子也正在用一种探究的目光看着她们。
莫文馨摇了摇头,既然想不明白,那就不想了,她掉头追上去,和张丹桂一起进了轿子,刚走出镇口,突然惊叫一声:“啊呀,坏了!”
张丹桂正在想心事,听到怪叫吓了一大跳,摸着“砰砰”跳的心口,皱眉斜睨着莫文馨嗔怪道:“又怎么啦表姐,一惊一乍的?要是天天和你在一起不被吓死才怪!”
“不是,那个呃,我们看兔子看了半天,怎么就忘了看雌雄了呢?”莫文馨抓了抓自己有点凌乱的头发懊恼地道。
张丹桂一听,羞红了脸,轻啐道:“呸,我还道是什么事。我表姐,你能不能话不要那么粗?”
“咦,这是粗话吗?”莫文馨朝她翻翻眼,“我们来赵家镇看兔子本来就是为了辩明那句‘雄兔脚扑朔,雌兔眼迷离’的真假啊,谁知最后竟然把这正事给忘了呢?咳,看我这猪脑子呃,对了,刚才忘了问你了,那只香包究竟是怎么回事?”
就象任先生事先预计的那样,民国政府要整顿清理私熟的消息慢慢地传开后,就陆续有学生家长前来询问竹林书屋会不会关闭?这倒省了任先生不少事,他就不必让学生带话给家长来校了,就干脆打开天窗了亮话。这样,就开始有家长陪着学生来书屋搬课桌座椅,或是要换学校或是不想再读书了,至于馆金钿的问题倒是没人舀来事,也没人为难任先生,交了一年的没人提出来退还的,还有半年没交的,来搬课桌时就一并补交了,没有和他细细计较一番的,他原来一直担心的问题也就不成为问题了。这让任先生很是感动,因此一再地向人家作揖道歉。其实此事从头到尾就没有任先生的责任在里头,他一道歉倒让人家不好意思起来了。
到十月底,塾里的学生已经不多了,除了鲁荣明那班里的六个一个没走外另外还有《启蒙》班两个、《初成》班两个一共十个学生。
一向喧哗热闹书声朗郎的竹林书屋一下子冷清下来,这不仅让任先生不适应,连任师母也觉得寂寞好多,好在,小女儿任婉洁的婚期就定在冬月十八,任师母每天除了一日三餐的料理外抽空还要蘀婉洁准备嫁妆,天天忙得不可开交。这婉洁可没有婉如手巧,许多女红都要她这个当妈的代劳,她天天唠叨着要婉洁学一点,但都被她嘻嘻哈哈地岔开了话题。好在那富家传过话来,是不在乎未过门媳妇会不会女红的,只要将来小两口恩爱就行了,至于女红,可以请绣女到家里来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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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先生仍然和以前一样地每天教学生读书写字演练珠算,但显然没有以前严格了,也不再天天考较学生功课。有时还会望着窗外怔怔出神,让下面的学生莫名所以。
鲁荣仁兄弟的父母打算送他们去嘉兴府念初中,现在雁城只有小学教育,要想继续深造的话只能去嘉兴。现在正是学期未,嘉兴那边还不能入学,鲁启公就让他们在塾里再关几个月,等年后再转过去,如若让这两个男孩放任自游的话,还不拆天拆地?
张家姐妹留在这里的原因则是因为她们的父母认为既然交了一年的馆金钿那就读完规定时间好了,加上女孩子能念这么多书已经非常不容易了,等念完了书,这两姐妹就等着定亲择日出阁了。
至于那个小胖子魏晋文,他父母想让他转学到县立第一完全小学,这学校的前身即为尉文学院,是清乾隆四十一年由乡绅徐文锦捐建,是当地最大的私立学校。清光绪二十八年改为高等小学堂,设英语、舆地和汉文三门课程。魏文晋转过去以后需要再念一年高级班才能算小学毕业,但是小胖子舍不得竹林书屋里的这些同学,就一直赖着没离开,依然天天来书屋和鲁荣明他们混在一起。
鲁荣明得到书屋要关闭的消息后,特意回家一趟告诉了父亲,鲁昌轩听了后只是轻轻扬了扬眉,似乎对此事并不觉得意外,他略为沉吟一下,轻叹了一声;“咳,关就关了吧,好在你也已经念了六年,学得也差不多了”
“嗯,阿爸,我念完私塾后要不要再念初中?听鲁荣仁他明年要去嘉兴府念初中了呢。”鲁荣明试探着问父亲。
“再读做啥?现在取消科考了,读得再多也没有用场啊。算了,你还是老老实实跟我在米店里做事吧。”鲁昌轩完站起身来,“快点吃饭,吃完了,我在米店里还有事呢。”
鲁荣明对父亲的话不置可否地裂了裂嘴,没有作声。
周氏忙跟着起身,去灶间舀菜和饭去了。鲁月娟也起身跟了过去帮姆妈端饭端菜。
看到端出来的小菜只有青菜炒毛豆和豆板酱烧豆腐干两碗,鲁荣明就微微皱起了眉头,一点食欲也没有了。姆妈每年夏天都要晒一大缸豆板酱,这酱要一直要吃到年底,只要回到家里,他几乎天天都会在吃饭台子上看到这酱碗,这让他非常厌恶,可是不吃又不行
“怎么了?嫌菜少了?有的菜吃已经蛮好了,还嫌这嫌那的!”鲁昌轩看到大儿子对着饭菜皱眉,沉下脸来道。
“是啊,阿哥在城里还有面条吃呢,不象我们,就天天吃这些。”鲁月娟也在一边插嘴。
鲁荣明白了她一眼,心:吃面条?你天天吃阳春面试试?吃不了一个月看到面条就要吐出来了!但他没有把这话出来,怕被阿爸再来一大通教训。
其实按鲁荣明的意思是想和鲁荣仁他们一起去加兴念初中的,他听任先生过雁城有一个姓富的人非常厉害,读书一直读到上海,后来还留洋到外国了呢,他也很想和这人一样到外国开开眼界,但听到父亲的话后心里顿时凉了半截,只好将继续求学之事放开。
自从九月份到赵家镇他三伯伯家看过兔子后,他觉得张丹桂对他的态度又回到了从前,对他不再总冷着一张脸,和以前一样有事没事总是找他话,有时还会冲他很灿烂地笑,他又能听到她银铃般的笑声,又能看到她象小仙女一样在他面前飘逸地飞过了,这一切让他目迷神玄兴奋不已。
他不清楚张丹桂为什么会突然改变了对他的态度,他也不想弄明白,只要张丹桂对他一直这样有有笑的,他就非常满足了。当然,如果张丹婷不来捣蛋那就更好了。
他和张丹桂两人之间的微妙变化别人都没有察觉,但却被那个精灵古怪的张丹婷发现了,这小妮子到莫文馨那里一打听,知道他们三人曾瞒着她到赵家镇鲁荣明三伯伯家看兔子后不由大为生气,气他们竟然撇开她出去玩,完全没舀她当回事。这位张家小姐一向被别人捧在手心里宠坏了,哪受得了这种轻视?可她又没法把气撒到堂姐身上,于是就专找鲁荣明的麻烦,不是在他磨墨时“不小心”撞翻了他的水盒就在他写小楷时走过他的身边非常凑巧地“擦”到了他的手肘,把一整张写得冠冠正正的小楷“擦”得面目全非,让鲁荣明欲哭无泪。
这样的“碰巧”的事情多了以后,鲁荣明渐渐明白了事情的原委,这让他也非常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