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颇有书生风度,所以心里虽然疑问重重,但面上一点也没显露出来,只是很有礼貌地问道。
“噢,这个,别担心,我没有恶意。我只是想收这小囡为徒,恳请先生应允。”完,江大昂深深地作了一个大揖。
“呃怎么回事?收徒?收小女为徒?”任志远的脑子一下子转不过来,有些晕了,完全搞不清楚这是什么状况,一时呆在那里回答不了。
倒是那婉洁反应非常快,她一听这人重提收徒之事,立即从父亲身后探出头来大声:“不行,我不愿意!我不要离开家!”这老头也太可恶了,怎么死皮赖脸的硬要收她做徒弟呢?
“喔,老伯,有事进来吧,请,请”任志远总算回过神来,把江大昂请进了堂屋。
江大昂进屋后坐下又重新了一遍,任志远这才知道原委,可他踌躇半晌委实决断不下,就让婉洁到后面请陆氏出来商量。
任婉洁不情不愿磨磨蹭蹭了半天才在父亲的呵斥下出了后门。
稍倾,陆氏出来,腰间系了一块带补丁的深蓝色围裙,双袖高挽,一双手湿漉漉的,看得出刚才她正在河里洗衣服。
陆氏听了丈夫的转述后,把婉洁拢到怀里,用手梳理着她额头上湿浸浸的绵软头发,问道:“小洁不是一直想要学武的吗?怎么现在有师傅愿意教你了,小洁反而不愿意了?”
任婉洁低着头,轻轻嘀咕道:“我舍不得离开家,舍不得离开姆妈阿爸姐姐嘛!”
陆氏温柔地笑着:“小洁是暂叶离开家,离开阿爸姆妈姐姐的,过一段时间,师傅就会送小洁回家的,是不是啊江师傅?”
“不,我不!我不要离开家!”任婉洁固执地扑在姆妈怀里扭动着身子,撒着娇,着着,眼里竟然蕴出了盈盈泪花。那模样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
“嗯,这个先生,如果女公子实在不愿意,那就算了,你们也别难为她了。”看到女童和父母难舍难分的样子,江大昂觉得于心不忍,于是就打了退堂鼓。
“这样吧,小洁,如果你不愿跟这位爷爷学武,那以后你就要好好读书,不能再成天疯疯癫癫地练什么功和棍了。”任志远脸色一正,严肃地,“不然你就跟爷爷去普陀!”
“哇!”任婉洁一听阿爸不让她以后再练功了,小嘴一扁就哇地哭了起来,边哭还边:“小洁要练功,小洁不要离开家!”
婉洁这一哭,倒把三个大人弄楞了,陆氏心痛地把女儿搂进怀里,哄着:“好好好,小洁不离家,小洁还练功,行了吧?不哭啊?”
任志远皱眉看着女儿:“让你读书你不愿意,现在让你拜师习武又不高兴,你倒底想干什么?子曰:‘不患无位,患所以立。’你虽然是女儿身,但也应当学一些东西,将来才不会因为愚昧而寸步难行啊!”
听了父亲的话,任婉洁的哭声越来越小,直至停止哭泣,最后她抹了抹脸上的泪痕,抬头挺起小胸脯,对江大昂:“爷爷,我跟你去普陀学武!”
江大昂一听这话,激动得差点流下泪来,看来自己的眼光没错,这小丫头,真是个可造之才啊!
拜师仪式就在当晚举行,按理,拜师的一应物品都应当由徒弟家准备的,但江大昂却不肯,他这是他选的徒弟,应该由他来备。
早上定后,他立即回了舅佬家里,让妻侄帮他准备一应物品,那侄子一听姑夫竟然要收任先生家六岁的小女儿为徒,笑得差点没岔过气去,可看到姑夫不满地蹙眉斜睨着他,父亲也用看白痴的眼神看他,这才讪讪收了大笑,屁颠屁颠地出去吩咐下人们置办去了。
那里鲁荣明还未入蒙馆,所以并没有亲眼目睹小师姐的拜师仪式是如何的隆重,他是入蒙后才知道小师姐跟着师傅去了很远很远的普陀学武去了。
小师姐一去三年多,今年冬月十五是江大昂的生日,江大昂在雁城的妻侄去普陀喝生日酒,临行前来竹林书屋问任先生夫妇有什么东西要带给女儿,陆氏一听就哭了,她想女儿想得天天夜里睡不着觉,因此麻烦他向他的姑夫个情让婉洁回家过年?
江大昂的侄子一口答应,半个月后果然把任婉洁带来了,把个陆氏高兴得抱着小女儿哭了好久,倒是小婉洁离家三年,似乎成熟懂事了不少,她轻轻推开姆妈,帮姆妈揩干眼泪,:“姆妈别哭,小洁不是回来了么?等再过几年小洁满师了就再也不走了,天天陪着姆妈,好吗?”
一席话得陆氏的泪水象断了线的珍珠一样往下掉,也让在一旁看热闹的鲁荣明心里酸酸的直想哭
章节目录 第七章三伯父
任婉洁在普陀呆了三年,这次回来不仅懂事不少,个子也长高好多,完全长成了一个明眸皓齿聘婷秀雅的小美人,只是脾气依然,整日叽叽喳喳的象只快乐的小喜鹊般地飞来飞去。
鲁荣明先前对小师姐的认知全都是从师母和大师姐嘴里听来的,只知道这位师姐生性活泼爱好武功,后来又有一段拜师奇遇,这令他非常向往和景仰,只是苦于无缘见到。
现在这么一个聪颖灵秀活泼好动的小师姐俏生生地站在他面前,话、举手和投足间都有一种气势,这种气势是他所认识的人身上都没有的,所以他立刻就迷上了她,只要一有空,他就缠着小师姐讲她在普陀学武的故事。
任婉洁不象她姐姐那般矜持,她巴不得有这种展示的机会呢,所以只要小师弟们一求她讲故事,她就立刻允了。
给师弟师妹们讲故事的时候是任婉洁最神气的时候,她犹如书先生一样,面对三两个小师弟小师妹,时而沉吟有状,时而滔滔不绝,时而神色夸张有声有色,时而舞动双手慷慨激昂,那故事里的内容几乎是七侠五义的翻版,而她也成了个一根竹鞭走江湖行侠仗义救天下的小女侠。听得几个从来没离开过雁城一步的小屁孩一楞一楞的,望着她的眼睛里全是崇拜和敬仰。
很快地,江南船拳小女王任婉洁,就成了竹林书屋启蒙班里的孩子王,成了蒙童们的追捧偶象。
任婉洁年纪虽小,但也知道爱惜羽毛,所以听到姐姐当着鲁荣明的面损她顿时觉得有损她在小师弟心中的形象,心里大为不满,可她识的字比姐姐少,打嘴仗显然打不过姐姐,于是就撒赖使出最后一招:向姆妈告状。至于陈家的青菜呃,这个完全属于意外嘛。
“小如,你是当姐姐的,可别这样妹妹呵~”陆氏含笑温和地喝止大女儿,手里仍在不停地忙着。边边抬眼望了屋外一眼。
外面,暮色更加浓了,远处的天幕上,孤独地悬着一颗罩着黄色光晕的星星,这颗在黄昏时份第一颗出现在天上的星星格外明亮,雁城人称之为黄昏星。可是,现在黄昏星都出来了,先生怎么还不来吃饭呢?
“小如,把灯点了。”陆氏出厨房泼了脏水回来,唤道:“阿明,你再去前面看看先生,他倒底怎么了?饭菜都凉了呢!”
“别叫了,我来了!”任志远刚出堂后门,听到陆氏的话,就应了一声。
话音刚落,他欣长的身影就进了屋。教了一天之乎者也的任先生虽然神情疲惫,但此时在家人面前,眉眼间也不觉显现出欢愉之色。
“好啊,阿爸回来了!我们可以吃饭了!我肚子都快要饿扁了呢。”任婉洁欢呼起来,迫不及待地冲到灶边抢着去盛饭了。
任先生和陆氏看着一副猴急相的婉洁,互视一眼,一起无奈地摇了摇头:这孩子,那里有一点点小姑娘的样子啊?
晚饭后,师母还要在厨房刷锅洗碗,任先生一个人回了塾室要去修改几篇命题作文,鲁荣明就跟着大师姐小师姐上了楼。
楼梯在西边,上楼后是一条走廊,南边是陈旧的红漆栏杆,北面是三间房间,东边是任先生夫妇的房间,中间是婉如两姐妹的,西面是房,楼梯上去第一间就是。
婉如掌灯将鲁荣明送进房间,放下手里提着的一个盛着温水的小提桶,走到房间中间,从西墙的一个凹档里舀出一支半截蜡烛,用手中油灯的火点着,立刻,蜡烛亮了,发出一种深黄的光线,使得房间里似乎笼了一团淡淡的烟雾,氤氤氲氲,一切看起来蒙胧而不真实。
房间里一共有三张地铺,另外两张是初成班的两个学生的,今晚他们都回家了,所以只有鲁荣明一个人住。
“阿明,写字别太晚了,早点睡啊,明天还要早起读书呢。”婉如关切地叮嘱着道。只要鲁荣明在这里过夜,婉如都会这么叮嘱他。自年初鲁荣明来到塾馆后不久,婉如就渐渐喜欢上了这个机警懂事的小师弟,常常舀他当亲弟弟看待。
“是啊,阿明,明天你可不能睡懒觉,要跟我练扎马步,不然师姐会象先生一样让你吃竹鞭的。”婉洁在一旁笑嘻嘻地。估计这丫头在普陀为学武挨过师傅不少打,所以回来就想从这个师弟身上找回点心里平衡。
“别老是吓唬阿明!”婉如不满地瞪了妹妹一眼:“我们走吧,别影响他写字,不然明天阿爸又要打他手心了。”
“师姐慢走。师姐再见!”鲁荣明将两位师姐送出房间,关上门,插上门栓,手里的纸和笔墨砚放在了里面一张地铺的边上,又把蜡烛取过来放在铺边的地板上,脱下棉鞋上了铺,盘腿坐下,铺开纸笔开始磨墨。
先生布置十张大揩,刚才他写好了三张,还有七张任务呢,他得抓紧了,因为,他只有半截蜡烛的时间,如果蜡烛点完他还没有写完,那就意味着今晚完不成先生布置的作业了,接下来么嗯,还是别想了。
还好在蜡烛熄灭前,鲁荣明总算紧赶慢赶地写完最后一个字,他刚直起有点酸痛的身子,蜡烛蕊上的亮光猛然跳动了一下,放出一团强烈的亮光,然后就突然熄灭了,毫无预兆地,房间里立刻陷入了黑暗之中,伸手不见五指。
鲁荣明静静地坐在那里不动,一会儿,他的眼睛渐渐适应了黑暗,从窗外也隐隐透进来一丝亮光,虽然不能照亮房间,但至少能看得清房间里物品的轮廓。
他仔细收拾好纸墨笔砚,尽管非常小心,但还是让墨渍沾到了手指上,他不由扯了扯嘴角,唉,自己可真够笨手笨脚的!
小木桶里的水早已凉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如果刚才他先洗脚洗脸,肯定来不及写完大楷。
摸黑洗完了脸和脚后,他连毛巾也懒得晾好,倒头就睡。小师姐刚才的可不是开玩笑,不定明天一早她真的会提着竹鞭来掀他的被子呢。
不知睡了多久,鲁荣明被楼下院子里传来的一阵阵清叱惊醒,他将眼睛睁开一条缝,看窗外还是黑蒙蒙的,天并没有亮,对小师姐这么早就起来练功佩服得五体投地。他缩回暖和的被子想睡个回笼觉,没想到刚刚进入蒙胧状态,只听得楼梯上“沓沓沓”一阵脚步声上来,到他房前停住,然后就响起了轻轻的敲门声。
鲁荣明心里暗暗叫苦,但又不敢不起来,这小师姐性子他可是知道的,把她惹毛了可没有他好果子吃。
他赶忙一骨碌爬起来,缩着脖子过去开门,门一开,任婉洁就带着一股早晨清咧的寒风蹦了进来,嘴里还小声嚷道:“懒鬼,怎么还没起来?我早练完一套‘岳家手’了。”
鲁荣明苦着脸:“师姐,饶了我吧,上午先生还要考校呢,你就别让我练拳了。”
“不行!”任婉洁断然道,“我回来好几天了,还没好好教你呢,你是个男孩子,更应该学点武功才对,将来才好保护你的家人啊!嗯,就一小会儿,你快穿衣服吧,我在外面等你。”看来这小丫头铁了心想当一回师傅了。
任婉如完刚想出房间,就听门外一声低喝:“胡闹!阿明什么时候跟你学拳啦?大清早的,小姑娘家在男孩子房里成何体统!还不快出来!”
任婉洁一听是父亲的声音,吓得吐了吐舌头,饶是她胆子再大也怕及了她阿爸的那根戒尽,于是立刻抱头鼠窜逃之夭夭了。
鲁荣明这才如释重负,他赶紧起床穿衣,门口已不见先生的身影。他把昨夜用过的脏水提下楼倒了,看到厨房里师母正在烧早饭,忙招呼一声:“师母早!”
陆氏向他笑了笑,:“阿明起得这么早啊。热水在里灶,你先洗漱吧。”鲁荣明答应一声,在里灶锅里舀了点热水,又在右手食指上蘸了点盐,马马虎虎刷了牙洗了脸,捧了书搬了张小凳子到竹林里背书去了。
冬月底,天气已经很冷了,鲁荣明在脖子上搭了条用旧衣服改成的围巾,坐在小凳子上弓着腰缩着脖子两手袖在袖子里,身子前后摇晃着,大声背着先生昨天教的内容。
背了约有一柱香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