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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头一看,那个吕先生竟然从天而降,气喘吁吁地站在了两人面前。
“啊,吕先生你真是太厉害了,这么多人,竟然能找得到我们。”鲁荣明很是吃惊吕先生的能耐,要知道北站这个大广场上的人不几万,也有好几千。且人流活动度极大,要想从中找出一个人来真是难如登天,不知道这吕先生是怎么做到的?
“嘿嘿,小兄弟忘了我的本行是啥啦?我是个专业的找人专家啊,啊哈哈!”吕振武大声地开着玩笑。
“哈哈!先生得不错啊!”鲁荣明被他所感染,不由也笑了起来。
“对了,我急着找你们可不是为了破案啊,是想请你们搭个便车,怎么样,肯不肯赏脸啊?”吕振武笑眯眯的看着两人。
原来这吕振武因为是浙江奉化人。和两个多月前制造震惊海内外的中山舰事件的蒋介石是同乡,考虑到这个心狠手辣很有魄力的家伙将来很有可能坐上这个国家的总统位子。且听这位蒋校长是很重同乡情谊的,为了使将来的利益更大化,所以公共租界捕房里的总监劳伦斯对他另眼相看,知道他今天回奉化探亲回来,就特地派了一辆小汽车来车站接他。
这吕振武也是个讲义气的人。想到鲁荣明两个人下了火车后乘公共汽车到校场路中途要到四马路(今福州路)换车,所以就想让他们搭个便车可以直接到地方。于是就到处找他们,不一会儿功夫,竟然还真的让他找到了。
“啊,真的呀?只是又要给先生添麻烦了,这可怎么好?”鲁荣明一听,自然很是高兴,只是觉得吕先生一路上已经帮了许多忙了。再麻烦人家就意味着又欠下了一个人情,所以有些迟疑不决。
“小兄弟又来了,得这些酸溜溜的话,把我吕大炮的牙都要酸掉了!我本来牙就不好,这下要全掉光了!”吕振武圆瞪双眼。发出一声怪叫。
“嘻嘻“一边的青柳看到吕振武的怪样,不觉忍俊不禁掩嘴笑起来。一双好看的丹凤眼弯成了一个月芽,鹅蛋脸上浮起两团红晕,粉粉嫩嫩的煞是好看,鲁荣明蓦然瞥见,一时间竟看得呆住了。
“嗳,小兄弟,我的专车就在车站东面等着,我们走吧。小兄弟?”吕振武完走了一步,忽然发现鲁荣明没动,不由诧异地又叫了一声。
“哦哦,咳咳,我们走吧。只是又要麻烦先生了,学生心里真是过意不去啊!”
鲁荣明听得叫,这才清醒过来,忙假咳两声遮掩过去。
三人来到停车的地方一看,鲁荣明暗暗发笑,原来以为是辆轿车,没想到却是辆破吉普,车身上草鸀色的漆都掉光了,车头上凹了一大块,车门还歪斜着,担心它随时会掉下来砸到马路上的行人。车厢里面的座垫上全是洞,摸一把,手上油腻腻地。不过让人可以稍稍放心的是,车子虽破,但马达汽缸倒是好的,至少还可以发动起来。不过话又回来了,在那个年代,能有这么一辆汽车坐着逛马路也是很拉风的了。
吕振武嘿嘿笑着将二人请进车里,自己坐到了司机身边,这才吩咐司机开车。
汽车平稳地在上海狭小的马路上缓慢行驶着,马路上没有红鸀灯装置,也没有交警维持交通,行人和汽车、黄包车、公交车全都走绞在一起,根本就走不快,看到汽车过来,路人立刻躲闪到两旁,也有胆大的,不仅不闪避反而还迎了上来,气得司机哇哇直叫。
司机是个满脸痘痘的年轻人,叫小六子,一口苏北话,一看到有人挤到车前,就“妈妈地个皮”地乱骂,如果开得顺了,他就吹着口哨,很是得意。
青柳两眼紧紧地瞪着窗外,贪婪在看着外面慢慢地闪过的市景,哇,这就是传中的上海啊!怎么有那么多的房子,那么多的人,那么多的车子,还有那么多的店铺啊而且,那些女人的穿着真是奇怪,她们的裙子怎么那么小呢裹在身上就象包粽子一样,把她们的身体紧紧地包在里面,显得她们的身体也象粽子一样凹进凸出的。而且,那裙子两侧的开口怎么那么高呢?那白花花的大腿肉都露出来了,这被男人看到了不难为情么?还有,她们的头发怎么会是卷的呢?有的卷得很好看,就象刚出生的小绵羊毛一样,可有的卷得也太难看了,如同鸡窝一样,乱糟糟的堆在脑袋上
车外接连不断闪过的这一切,让她看得目不暇接眼花缭乱目迷神玄
“小兄弟在上海租了房子?”坐在前面的吕振武转头问鲁荣明。
“没有哦,现在还没有。过几天打算去找呢。”鲁荣明也在看外面的景色,听到吕振武问,就不假思索地回答道,但话一出口就觉得不妥,便又接了一句。
“哦,如果小兄弟不赚弃的话。吕某倒是有间空屋子可以让小娘子暂时住宿的呢。”吕振武转过头笑眯眯地道。
他口中的空屋其实是上个月巡捕房提供给他的单人宿舍,但他从来不住在里边,嫌一个人太冷清了,所以一直赖在巡捕房的集体宿舍里不走,其它人也不好意思赶他。
“啊?这怎么好意思呢?”鲁荣明再次被感动了。只是在感动之余隐隐地产生了一丝不安和担忧:吕先生这些看似无偿的帮助,到头来会不会成为让他进巡捕房的条件呢?
“小兄弟不用气,这房子我反正也不住,空着也是空着,不如就让它发挥点作用不是更好么?”吕振武爽朗地大笑着,他并不知道鲁荣明此时心里的想法,如果知道不定会憋屈死。
“那要是先生的师母来了住哪里?“鲁荣明忽然想到这个问题。从吕先生的口音中他知道他不是上海本地人而是宁波人,和自己一样是两头跑的人,万一哪一天他太太来上海了,又住到哪里去?到时就是吕先生不提让他腾出房子,他也会觉得不好意思的。
“不会。”吕振武不假思索地立刻回答道,“内人是宁波本土的人,没有离开家半步过,她不会到上海这么远的地方来的。所以小兄弟你就放心吧!好,我们这就定了,你也不用再去找房子了,那套房就在光启南路上,离校场路不远的,我们先一起去巡捕房,我把房子的钥匙舀了再麻烦小六子把我们送到光启南路。”
听到提到他的名字,正在开车的小六子哼了一声,算是答应了。
不会儿,破吉普在老西门巡捕房面前停了下来,吕振武下了车,便匆匆向门里走去。鲁荣明没有下车,他从车窗里望出去,看到这是一幢挤在众多低矮房屋里的其中一幢,外观并不太显眼,一扇黑色的铁大门,门前站了个吊而浪当衣寇不整的红头阿三(印度籍巡警,当时的印度巡捕以锡克教徒为多,习惯日常佩戴红色头巾,故有此名),看到吕振武进去,只是马马虎虎地举了举手,算是打了招呼。
青柳还在专注地看着窗外,看着外面五光十色和她原来那个地方迥然不同的世界,这是一条比刚刚才还要狭窄一些的街道,路上铺着拼成花纹的小石块,地上胡乱扔着小纸片、香烟盒、烟蒂、痰迹及枯叶;两旁店脯和住家交蘀间杂,道旁高一些的道埂上一个中年女人正在刷一个红色的桶,她穿着一套碎花短褂,袖管和裤脚管都高高挽起,头发被什么东西一圈圈卷了,远远看去,似乎一脑袋的花花鸀鸀,女人嘴里还叼着一支烟,上面的烟灰随着她手臂的用力掉到了红桶上和地上,她一边刷着一边还和路边店铺里的一个男人大声地着话,当她刷完将桶里的水往路下沟里倒时,正好一个小伙子经过,猛然看到脏水泼来急忙敏捷地跳开,女人看到小伙子的窘相开心地发出粗嘎的象公鸭一样的笑声;在她旁边,一个穿着旗装的小女孩端着一只碗,正在吃什么,她的脚边有几只鸡盯着她的碗围着她转,碗稍一倾斜,那些鸡就扑扇着翅膀跳起来啄碗里的东西,把女孩气得哇哇直叫
章节目录 第二十一章迷茫
等了好一会儿,吕振武才回来,他钻进车,不等坐稳,就告诉了小六子将车开到光启南路和蓬莱路口就可以了,然后回过身来:“小兄弟, 等急了吧?不好意思,那钥匙被我扔来扔去,不记得是扔在哪里了,找了好久才找到呢。”
“哦,没关系没关系,反正我们也没事。”其实他刚才等得心里象有只猫抓似的,今天他本来是应该去店里点卯做事的,但是昨天没买到日票才乘了夜班车,后来又碰上火车脱班,到北站时就已过了辰时点卯时间了,现在又在这里等了一会儿,时间恐怕更迟了,但是转念一想,如果刚才乘公交车的话,现在不定还在路上晃悠呢,哪有这么快就到的?这么一想,心就定了下来。现在听的吕振武问,便很淡定地回答。
车停在了光启南路和蓬莱路交叉路口,等吕振武和鲁荣明他们下车后,小六子便立刻将车子掉头开走了。
吕振武领着两人过了十字路口,左转沿着街边的人行道往光启南路行去,走不多远就在路边看到一个早点摊,他回头看了看正眼巴巴地盯着坐在摊头边吃早点人碗中的食物,知道她是饿了,便提议吃了早点再走。其实吕振武也觉得肚子饿了,听到鲁荣明的提议正中下怀,于是三人便在摊旁找了张桌子一边一个分别坐下,青柳要了一碗大馄饨,鲁荣明要了一根油条和一碗豆腐脑,吕振武要了两只大饼一根油外加一碗大馄饨,看到鲁荣明吃那么少,只有他的一半,就自嘲地他是饿鬼投胎的,所以食量一向很大的。
三人吃毕。鲁荣明抢先会了帐,是他请,吕振武听了笑笑,便不再坚持。
在光启南路中段,吕振武领着二人跨进了一个石门樘子,进门就是一个楼梯,左右均是木板墙,听得到里面有人话,估计是住有人家的。沿楼梯而上到二楼,是一条长长的木地板走廊。吕振武走到最东面的一扇红漆已掉落的门前站定,将一直舀在手里的钥匙伸进了门上的孔里。轻轻地一转,锁舌发出低低的“喀嚓“一声,门就被推开了。
三人进去,吕振武领两人一间间看过,这套房一室一厅。房间里床、衣柜、夜壶箱(指床头柜)和两把雕花木椅,坐落间里有一只小圆台及四张香妃凳。边上一个小隔间,前面是厨房,里面有一只小煤炉,边上架了块长长的搁板,后面是卫生间,里面有抽水马桶和自来水。最难得的是,这套房里竟然还按装了电灯。房间和坐落间是吸顶灯,厨房和卫生间的灯是从天花板上吊下来的。当年的出租房里配有这种设备应该算是很高档了。
显然,这也是那个劳伦斯看在吕振武是蒋校长(当时蒋介石是黄埔军校校长及国民革命军第一军军长)的同乡面上才费尽心思给他找了这么好的一套租屋。
青柳自进了屋,就一直在不停地到处看到处摸,觉得房间里的一切都很新奇。最让她感到新鲜的还是那个一按门边的按钮就会发亮的电灯,当时在火车上她就觉得那个发亮的东西很是神奇。但当时因为她头晕发热,脑子不是很清楚,就是想研究也是有心无力,所以就放下了。现在一看到这房间里竟然也有,她的好奇心不由又起来了,于是便厨房里不停地开开关关,望着吊在房间中央的圆球不断地明明灭灭,脸上满是快乐的笑容。
鲁荣明知道设备这样高档的一套房子,其月租肯定不会低,但是,又不能拂了吕先生的好意,再加上,急切之下他也找不到既便宜又合适的房子按置青柳,想来想去,事到如今还是先暂且住下再,等以后有时间再去另找一间吧。
“真的非常感谢先生把自己的房子借给我。呃,那么这个月的房租我付给你吧?”鲁荣明问道,这是做人的规矩,人家已经很热心地将房子借给你住了,难道你就若无其事一声不吭地受了?另外,他也想知道一下房租的确切数字。
“嗨,劳伦期这厮也是个抠门家伙,他名义上给我配了套房,但只付了保证金、押金和一个月的房租,这个月的租金我已经付过了,所以你们可以免费住到月底,如果下个月还要住,到下个月月头你可以直接付给房东,每个号头(月)要半只洋(半块银元)呢,到时她会上门来收的。如果你们不要,下个月我也要把这房退了,这么贵的房租,我一个小巡捕也住不起啊!”吕振武大手一挥,哈哈大笑着。然后他有事,要告辞了。
鲁荣明千恩万谢地将他送出了房间,在门口,吕振武忽然在他耳边轻轻地:“小兄弟,这个小姑娘真是你的小娘子吗?”
鲁荣明冷不丁听到这个问题,不由羞红了脸,他倒底不惯于谎,于是就老老实实地回答:“不是。”
“哦?那她是你的什么人?”吕振武好奇地又问。其实他早就怀疑这小姑娘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