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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了交予大伯母。”温荣说话间,温老夫人一直祥和笑望着温荣,听到香气清新时点了点头,她确实是喜欢峨眉雪芽的清新醇雅。
方氏眼中闪过欣喜,向温荣投以感激的目光,温老夫人之所以如此挑拣,虽有不喜那茶味的缘故,但更多是不喜自己这打理中馈的人。
林氏却愣了愣,她怎不记得珩郎有说送茶与阿家呢,直听到方氏道谢之声才恍然大悟,忙命人取了来。
恩施玉露煮出的茶汤,果然汤色绿亮,茶奴再按温荣吩咐,不掺酥酪,只加少量薄荷和切瓣去核的红枣,沁人心脾的茶香上又添了清凉甜爽,温老夫人吃着赞不绝口,连夸此茶无愧此名,毫白如玉,苍泽露霜。
右首位的董氏面露不悦,心里怨三房多管了闲事,这些年方氏主府内中馈,不知得了多少好处去,当年过继一事,已让温世钰袭了国公爵位,而温世?却只能荫补,至今不过个七品门下省录事。
董氏每晚睡前都是默默在心里祷念,望那大房终无子出,有朝一日如当初温世钰过到原黎国公府一般,由温老夫人做主,将祺郎过到大房去,由祺郎袭了国公爵位,如此对他们二房才是公平……
董氏心里都已经盘算好了,并为祺郎铺了路,现在最关键的就是温老夫人心向着谁,就算不小心让大房姬妾有了孩子,她亦可借出身贵贱来说话。
本是万无一失的,没想到三房在这时候回了盛京,而三房之子轩郎亦是一表人才,温世珩官居正四品下阶中司侍郎,林氏娘家又为当朝正三品大员,想到这些,董氏就心下不安,生怕板上钉钉的事儿,再横生出枝节。
“荣娘对茶道有研究。”温老夫人连吃了几口茶汤后慈祥地问道。
“不过略知一二而已,让老祖母见笑了,”温荣稍事停顿,见温老夫人目光越过温菡只看着自己,再缓声说道,“桑苎翁游历时曾经过杭州郡,巧与阿爷投缘,临行前赠了阿爷一本手摘茶经,儿无事便翻来看了,惭愧在只知皮毛,不识精髓。”
“可是那被誉为茶圣的桑苎翁。”方氏问道。
温荣笑着点了点头,双手交叠轻放于双膝间,端庄大方,仪容不俗,方氏心下暗暗赞道。
“听闻桑苎翁性情乖谲,是难亲近的,三郎子能得桑苎翁信赖,得亲撰茶经,可谓难得,而荣娘亦是谦虚,在贵家娘子中能谙此道很是不易。”方氏所言得了温老夫人认可,望向温荣的眼神更含深意。
温菡对周遭人都在夸赞温荣很是不满,兀自小声嘀咕着,“不过是会些茶奴的事罢了。”
声音虽小,但被身边的温老夫人及温荣听去,茶道如今在盛京是极风雅之事,不会便罢了,不自省反而不屑他人,温荣不过一笑置之,温老夫人却皱了皱眉。
申时温世钰下了公差,同温世?、温世珩及子辈温景祺、温景轩至祥安堂探望温老夫人。申时末刻在方氏操持下,前厅已摆好了接风席面……
☆、第九章 声喧乱梁筵
席面很丰盛,多是温荣一家在杭州郡不曾见过的菜品,其中一道清风粥清淡爽凉,林氏等人赞不绝口,夸是夏日里上好的消夏佳品。
林氏谦虚地向方氏讨教,思量着天热珩郎他们没食欲时,可亲自下厨做了。
方氏布置的席面得了三郎子一家认可,很是欣慰,见林氏问询,便热情地说道,“这清风粥倒是不麻烦的,只将那水晶饭、牛酪浆,少许龙睛粉、龙脑末按量调事毕,入金提缸垂下井水,凉透便可了。”
林氏听了连连点头,道这做法精致,而温荣却微微挑了挑眉,龙睛粉可是极难寻到、带了异香的一味药品,多为御供的……
女眷这席就菜品的讨论很是热闹,温菡为显示自己在盛京见多识广,主动担起了介绍,什么七返糕、丁子香淋脍、鹿脯、鳜鱼?等,温菡一边说着一边不忘斜眼看正照顾茹娘吃食的温荣,心想着果然是乡下来的田舍儿。
温二娘坐于下首,只埋首拘谨地吃着跟前饭食,稍远和精贵些的便不敢动箸了,温荣瞧见蔓娘如此小心翼翼有些心酸,前世里蔓娘就是不声不响的,温荣亦未在意过,对蔓娘的事情几乎一无所知,连蔓娘后来嫁去了谁家都不知晓。
蔓娘脸颊消瘦五官细柔平和,虽没有菡娘的丰盈凝腮,却自有弱柳扶风的姿色,若是仔细打扮了,亦是纤腰楚楚的妙人儿。
温荣先夹了一枚蟹黄毕罗给茹娘,而后又递于蔓娘一枚,温蔓惊讶地抬头看着温荣,执着雕祥福双云黑酸枝木箸的手微微颤抖。
如此细小的举动,并无多少人注意到,亦或注意了也未觉不妥,晚膳时温老夫人难得的心情好,同方氏多说了几句话。
二夫人董氏偏首望了眼,另一席面上正与三房温景轩说话的祺郎,心下默默叨念了声佛,起身从奶娘手中接过蕊娘亲自照顾,一副母慈子爱的祥和画面,不一会董氏笑着看向方氏问道,“怎不见芙娘。”
温荣一惊,董氏如何会在这时提到芙娘。蔓娘与芙娘虽同为大房姬妾所出,但亦有所不同,蔓娘生母是良家子,是正经妾室,而芙娘的生母只是平康坊乐妓。乐妓生下了国公府的孩子,这一直是温老夫人和方氏心头的一根刺,尤其是温老夫人家世显贵又有着皇室血统,对出身尤为看重,不耻方氏为要一子而容忍贱户生下孩子的行为,偏偏还是个女娘,真真可笑。
林氏先前未听说过这事,只道是府内还有一位娘子未曾见面,遂欢喜地说道,“原来还有一位娘子,倒是请了来一起吃席面。”
温老夫人不悦地看了方氏和林氏一眼。
方氏表情有些挂不住,温芙是她一直想抹去的,只是看在了是温世钰亲血脉的份上,一直留着了。
方氏知晓林氏是不知其中缘故,才说了请来吃席面的话,连带着一起看了温老夫人脸色,方氏心下对林氏倒还有些歉疚。
温芙同温蕊一般大,方氏不能以温芙年龄小为由向林氏解释,只能尴尬地笑笑,“芙娘近日身子不舒服,在房里见不得风了。”
林氏亦是发现了不对,不敢再多言,好好的席面被董氏搅了兴头,可温老夫人偏偏只将怨气撒向方氏,可恨方氏做事没有分寸。
这边静下来后,温荣便注意听另一席面说话,黎国公温世钰在问阿爷关于杭州郡查处盐政官一事。
杭州郡自古便是富庶之地,而江南东道更是产盐重地,由于监管缺失,盐政之弊渐显,官视商为利薮,商视官为护符,官商勾结,因循苟且。温世珩自发现端倪后,一直暗中调查此事,经数年,终于有了确凿的证据,此事牵连甚广,京中大员亦有与此事相干者。
温世珩并未冒然上奏,只小心行事,直到乾德十二年圣人下江南,温世珩才将这些年来查处的资料证据亲自呈上。由于兹事体大,圣人亦非常重视,可查到最后,圣人只惩处了江南东道的盐政官,京中大员无一人受到牵连,圣人更于朝中明确宣布此事已了结。
温世珩因盐政一事得了圣人注意,且这十多年温世珩入京考满皆为优,没多久京中便下了调令……
温荣听着阿爷那一席,大伯父对此事颇有怨意,“这是凶险之事,若做不好,是会累及性命的,都是一家人,就该先说了,若出什么事,也好有个帮衬。”
温世?见温世珩未接话茬,主动打了圆场,“珩郎亦是担心牵累了国公府,这盐政一事圣人已在朝堂做了贤明裁断,公告于世,犯事之人皆已伏法,珩郎亦回到京中,可谓大喜。”
阿爷政事是不会拿到家中去说的,温荣对此事并不知情,只是听到阿爷和大伯、二伯的谈话,心里有些思量。
圣人若真心是只查处几名盐政官,无须放出那么大的风声。在朝中快快做了裁断,怕是为了安抚某些涉事大员的情绪,可若圣人顾及权势而草草定夺,那又为何将阿爷调到京中,中书中司侍郎属文官,同阿爷原任官职并不相符,可这是今年京中五品以上唯一空缺待补职位了,吏部于第一时间下了调令……看来圣人是虑及短时内斩草除根势必将朝野动荡……
温荣是相信阿爷的,不论是在杭州郡宅院亦或现在西苑,书房中悬挂于正首的,皆是出自阿爷笔下的苍劲书法,‘德义有闻、清慎明著、公平可称、恪勤匪懈’,那‘公、明、勤、廉’四善,温荣是铭记于心的。
戌时用完席面,众人将温老夫人送至祥安堂后便各自散去。
温荣回到西苑厢房,令绿佩将安排至她房中的四名婢子引来,这其中便有后随温荣进了宫的碧荷,虽不如绿佩打小跟在身边的情分,但已是得用的了。
“碧荷同绿佩一起在跟前伺候,惠香、文杏、金霞便在外间听遣与打点杂事。”安排后,绿佩正欲为温荣散发,却又被温荣止住。
温荣想起一事,这事早早了了她才可安心,遂起身出了厢房,只带了绿佩一人,下了游廊、过那穿堂,直向阿爷阿娘厢房走去……
☆、第十章 草木有本心
另一处温世钰、方氏、温蔓回到了东边嘉怡院,温蔓轻声细语地向温世钰与方氏道安。
方氏看着唯唯诺诺、形容细弱,一副小家子模样的温蔓,再想到三房灵秀端方的温荣、二房富态贵气的温菡,便气不打一处出,愤愤地说道,“穷家破落败酸相,那个正经官家子会愿意娶你,照我说了,趁早捡个商户嫁了干净,有国公府撑腰给你脸还能做个正室。”
方氏此时活脱脱的怨妇样,那里还有白日里在温老夫人面前的低眉顺眼和三房面前的亲和热情。
温蔓死死扯着帕子,咬破了嘴唇也不发一声,只低头任由方氏骂了发泄。
方氏骂了会子,见温蔓像个死人似的,觉得没趣了,“快回去,省得在外面讨人嫌,国公府怎会养出你这样不得用进不得人眼的娘子。”
温世钰早见怪不怪,是懒得理的,只命人快快伺候了他歇息,温蔓走后,方氏说起了今日温世珩一家回府的事,更多的是埋怨二房董氏和温菡的无理和不得体。
温世钰听了冷笑一声,“哼,我倒是劝你要不主动和二房处好关系,要不趁早给我生个儿子,否则这国公爵位迟早落在二房祺郎头上,如今以太子和祺郎的关系,待那太子即位,二房的势头更挡不住了,到时可别怪我早没提醒你。”
方氏听了自知理亏,虽心有不甘但亦换了笑脸,“钰郎这是说的什么话,钰郎还年轻力壮的,子嗣之事是不必愁的,更何况祺郎和太子关系如此近,还不知是福是祸呢……”
“闭嘴,你一个妇道人家懂得什么,敢在这胡诌瞎论的。”温世钰生气地将靠上前的方氏推开,快步出了正屋。
方氏望着温世钰的背影,两眼模糊,抓起花梨雕龙茶案上的秘色瓷荷花茶盏托,恨恨地掷在地上。
温世钰出了正房,直接去了前些时日上府果毅都尉新送的胡姬吉桑儿房里,吉桑儿高鼻媚眼,能歌善舞,偎在温世钰怀中,风情万种。
温世钰想到先前方氏说的话,倒是不无道理,和太子走的近,确实不知是福是祸。三年前,太子一场大病后得了那不治的跛足之症,而他同母所出的胞弟泰王李徵却备受朝臣称赞,温世钰斜嘴一笑,这风到底怎么吹,还是未知数,只是二房出事,少不得牵累到大房,还真得好好琢磨琢磨。
吉桑儿剥了一颗大种高昌马乳葡萄喂温世钰,温世钰顺势噙住了吉桑儿的纤纤玉指,闭眼享受怀里人儿柔软似无骨的新鲜身子……
西苑那温荣不多时便到了阿爷阿娘厢房外,阿爷阿娘房中负责外间打理杂事的侍婢见了温荣后,忙屈膝见礼,温荣打量着眼前的四名婢子眉头一皱,果不见姚氏花怜,看来阿娘如那时一般将她安排到了跟前伺候。
“阿爷、阿娘可歇息了。”温荣笑着问道。
未待婢子回答,里间的林氏听到动静已走了出来,牵着温荣进了里屋,“你阿爷过几日要去衙内点卯当值了,说是有许多差事不熟悉,看时候尚早,便去了书房。”
温荣见阿娘面露倦色,“阿娘可是累了,午时未歇息好么。”
原在杭州郡时,阿娘晚间总是要等到阿爷回来才肯一起歇息,疲累了午时便会多睡一会。
林氏无奈地摇摇头,缓缓说道,“许是还不习惯,睡的不甚安稳。”
温荣看了一眼垂手立于一旁的姚氏,十五六的年纪,过两年便愈发出挑了,回神笑着扶阿娘坐下,“荣娘为阿娘煮碗安神汤可好。”
林氏讶异地望了一眼温荣,有荣娘陪着,自是好的,遂笑着点了点头,将温荣发髻上的石榴花簪轻轻扶正了。
温荣要了姚氏花怜在一旁伺候,吩咐取了石莲肉、莲须、麦冬,前世温荣一家到了盛京后,林氏精神便一直不好,阿爷将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