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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奕本不打算变化同韩大娘亲事的,毕竟应国公府势头过大。
应国公为兵部尚书,谢姓又为四大家族之一,同太后杨氏一族世代交好。
树大招风,操之过急无好处。
可事出意料,李奕见到温荣小衣时又惊又痛,仔细一想便知是谁要对付温四娘,纵然今日自己救了温四娘一次,往后韩府得势,那韩大娘怕也不会放过她……
王淑妃对圣主的赐婚是先惊后大喜。谢大娘是她看中的,可就因谢家与太后外戚杨家关系极好,故谢家大娘的亲事她不能染指。出此变故,与王淑妃而言,可谓是天助。
李晟自斟了一碗茶。宫里茶娘子的茶汤,充其量只能做解渴之用。
“三哥。丹阳和琛郎的事,可与你有关。”李晟昨日看见李奕自丹凤阁回来。兄弟二人同丹阳关系亲厚,故李晟未做它想。
今日突闻礼部官员去了中书令府,可分明昨日里还未有一丝动静的,如此看来,太后与圣主本是无此打算,唯一可能是丹阳自己去求的赐婚。
李奕倒也不做隐瞒,浅笑道,“琛郎与丹阳十分般配。”
李晟目光由惊讶转向愤怒,“你明知琛郎与温四娘已在议亲。”
“那又如何。未行纳征礼之前,亲事都不作数,更何况他们连纳采礼都未行。琛郎博学英伟,丹阳聪颖和顺,这门亲事圣人与太后都十分认可,晟郎认为有何不妥。”李奕抬眼对上李晟目光,一派清明坦荡。
李晟蹙眉道,“你总该顾及琛郎的想法。”
李奕自书案后负手走至李晟跟前,目光一闪冷峭。“晟郎,你关心的是琛郎还是温四娘。”
李晟面色不虞,转开目光应道,“我只觉不该拆散他二人。”
“罢了。”李奕很是耐心,“你也知晓今后将面对的何种情形,大哥、二哥的性子你我再了解不过。不能为他们所用的便宁愿毁了。他们中一人迟早会对林中书令失去耐心的,纵然林中书令是蚍蜉难撼的大树。但琛郎就不同了,进士科头名又如何。初始亦只能领秘书省校书郎一职。琛郎未经历过朝堂之事,极容易叫人陷害落了把柄,林中书令与你我亦不可能时时护着和提醒他,故想保全,一来是选择外放,可比之外放更好的方法,就是尚主。丹阳是大哥、二哥胞妹,又是圣主、太后最宠的公主,无疑借丹阳就能暂保中书令府无忧。”
“只怕琛郎宁愿外放。”李晟面色清冷,眼里是掩盖不住的失望。
李奕转身回到书案前,将烛台放至矮橱,垂首研看地图,漫不经心地说道,“琛郎背后是整个中书令府,孰轻孰重,他自能分得清,不会莽撞。”
“对了,晟郎,往后你少出点宫,今日圣人问起你了,往后你我二人,该开始为圣人分忧了。”李奕看着地图上的碎叶镇,眼神一暗,“往西域的丝绸之路如今不太平,突厥多次进犯,圣人正在头疼此事。”
李晟俊秀的眉毛皱起,阴影下的面容带着几丝倦色,眼前却浮现起温四娘语笑嫣然的模样,轻叹一声,不再多言,亦抬眼看向书案。
地图上被圈出的西州交河城,是丝绸之路的要道,为多国商贾的云集之地,故西域边陲的稳定直接影响了圣朝和西方的贸易,实是重要。
第二日,礼部官员宣了两起赐婚后,朝堂犹如水滴到了油里,一下炸开了花。
禹国公、林中书令等人不过是身子微微一颤,再跪旨谢恩。
圣主对朝堂上的纷纷议论置若罔闻,此为皇室家事,无人敢站出来明言反对。
下朝后,内侍传了温中司侍郎至御书房陛见……
好不容易捱到下衙,温世珩匆匆忙忙去了遗风苑,林家大郎被赐婚一事,要早点告诉伯母与温荣。
林氏今日亦带着茹娘往遗风苑探望谢氏,一家人此时都聚在了穆合堂里。
谢氏看到温世珩嘴一开一合,犹豫再三又不曾说出半个字来,不满地问道,“怎么了?”
温世珩看了眼温荣,叹气道,“圣主赐婚,甲寅年进士郎第一人尚丹阳公主。”
甲寅年就是乾德十四年了。温世珩话音刚落,林氏手一抖,茶汤泼了大半在衫裙上,莺如忙执帕子为夫人擦裙子。
温荣垂下了小脸,轻轻抠着茶碗上银纹莲花。
谢氏半阖眼靠在矮榻上,昨日便已有此怀疑,不想赐婚圣旨下得如此快,看来昨日礼部官员就去中书令府了。
谢氏见温世珩欲言又止,蹙眉道,“还有何事。”
温世珩讪讪笑了笑,“圣主亦给了儿一道旨意。”
圣主传他去御书房时,本以为还是为了洛阳陈知府一事,不想圣主却丢了一份制书到他跟前。
那份制书是温世珩前几月不分昼夜才拟好的。
圣主随后将温世珩拟的制书批评一通,温世珩冷汗津津地跪地听训,不敢有半分言语。
圣主的声音雷霆一般,“当初某将你调入盛京,是误以为你有才能,如今看来,却是辜负了某一片期望。”
温世珩只觉得脑子嗡嗡作响,整个人如置身冰窖。
“罢了,你也不用在中书省当值了,转去御史台,下午到吏部领调令。”圣主说罢挥了挥手,头也不抬的开始批阅奏折。
卢内侍提醒温世珩跪安后,温世珩才幡然醒悟。
林氏还沉浸在先才林家大郎被赐婚一事缓不过劲来,震惊后心里是对荣娘的愧疚。若不是她三番两次在荣娘面前提前,荣娘定不会在意,如今可好,费了那许多心事,到头来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往后两府见面了还要尴尬。
温荣抬眼望向阿爷,问道,“阿爷在御史台任何职。”
温世珩不好意思地笑了,“御史中丞。”
御史台设大夫一人正三品,中丞二人正四品下阶,大夫掌以刑法典章,可纠百官之司,御史中丞则为第二。
那崔娘子的阿爷不过是御史台院六品侍御史,如此崔娘子便已很是得意,如今温世珩是崔侍御史上峰。
中司侍郎到御史中丞,看似平调,可御史中丞却是实打实的权臣,同升迁无异。
谢氏见温世珩哭不是笑又不是、抽搐着面颊的模样,忍不住笑啐了一声,“小人得志。”
温世珩心里实是按捺不住的喜悦,虽然荣娘与林大郎的亲事落空,可荣娘并不是非嫁中书令府不可。而调任御史台一事,才是真正合心意,从此以后,自己在朝堂之上,是可对时政得失、地方利弊、朝臣忠奸,畅所欲言了。
温荣笑着向阿爷祝贺道,“恭喜阿爷得偿所愿了。”
温世珩见女儿未受林家赐婚一事影响,情绪尚好,这才舒心地笑起来。
又坐了一会,温世珩带着林氏和茹娘起身告辞,要早些回黎国公府,去祥安堂同温老夫人报喜了。
温荣撇了撇嘴,此事与温老夫人而言,估摸着是有惊无喜吧。
穆合堂里没了旁人,谢氏牵着孙女坐在矮榻上,缓缓说道,“人算不如天算。”
这天是皇家。
温荣端过攒盒开始剥松子,明日做了松子酥,让小厮送去国子监与轩郎。
她昨日还在庆幸,以为她和琳娘的亲事,比之前世都发生了变化,可没想到,她走了这许久,皆是在绕圈子,一圈后似乎又回到了原点。
谢氏揽过孙女,勉强笑着说道,“你阿爷做了御史中丞,往后提亲的人,怕是要将门槛都踩烂了。”
温荣望着祖母安然一笑,“林大郎与丹阳公主郎才女貌,很是般配,自古亲事谈不拢、或谈拢了事后又出变故的,可是不少,故也没甚大惊小怪的,祖母放心,儿没事。”
祖孙二人用过晚膳后便早早去歇息了。
温荣愣愣地望着碧纱帐上挂着的晓月流云纹香囊,不自觉地想起了李奕,她之所以会对与林府这门亲事在意,多是希望尽快避开三皇子,并非是她妄自尊大、自以为是,只如今李奕与她的言行举止,叫人不得不令人提防。
黑暗里,温荣终于叹了一声,分明争取了,却依旧没能如意,或许是自己想要的太多,林府和林大郎那般好的条件,自该是有更好的锦绣前程。(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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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二章 南尘隐蓬蒿
这一夜温荣辗转反侧,天蒙蒙亮了才迷糊睡着,再醒时已是日上三竿。
温荣发现自己在遗风苑是愈发懒了,绿佩和碧荷也不催她起床。
用过了早膳,温荣抱着花斛去花房选花,五月里大一品蕙兰开得正好,祖母前日里说喜欢蕙兰的香气。
“娘子。”
温荣正拿起花锄,听见声音转头见绿佩捧着一攒盒的樱桃,一路小跑过来。
“娘子,府里……来了客人。”绿佩闪烁其词。
能被祖母请进府的客人,有谁是不能明说的。
温荣垂首小心地将蕙兰装入花斛,集簇丛生的淡黄色蕙兰,配上蔓枝银纹花斛很是好看。
绿佩见娘子不吱声,想起昨日娘子失落的模样,正要再提,却被碧荷拦下……
绿佩在穆合堂里见到了林大郎,仅是匆匆一瞥就将绿佩吓了一跳,原本清俊儒雅的郎君,如今面色憔悴不堪,双眼更布满了血丝。
绿佩从府里小厮听得,说是仆僮卯时开府门洒扫,便看到了一袭素面青缎袍服的林大郎在大门外僵立着。
仆僮不敢擅自做主,立时往穆合堂告诉了老夫人。
谢氏知晓后,摇了摇头,命人将林大郎请了进来,但只安排在穆合堂休息和说话,未遣婢子去寻温荣。
温荣直起身子,将花斛递给了碧荷。
温荣知晓来的人是谁,可他已被赐婚尚主,此时二人再见怕是不妥。祖母既将他作客人迎进,必会好生劝他的。
“走吧。”温荣提起裙裾,往花房外走去。
绿佩本以为娘子是去穆合堂,不想娘子却自花园小路回了左廊厢房。
绿佩终究还是未忍住,“娘子,真的不过去么。”
温荣没有回头,脚下不停地进了厢房。
温荣自橱架取下林大郎送的锦盒,那方烟墨经过春日暖阳的几次晾晒。是能存放许久了。
如今林大郎应该用这管系着同心结的并蒂莲银毫,为丹阳公主作丹青。
“碧荷,你到青阶石亭旁候着,遇见了林大郎,将锦盒交还与他。”温荣吩咐道。
“是,娘子。”碧荷小心接过。
绿佩见娘子落寞的神情,垂首嗫嚅。“不如留着吧,不过是一支银毫。”
温荣怅然一笑,“何必留着凭添烦恼,对了,绿佩,你帮我准备了风炉……”
穆合堂里,林子琛不断抬头。悄悄打量通往内室的侧门。
谢氏轻叹了一声,见林大郎这副模样,她做长辈的亦是心疼,可不论情感上多不舍,也该面对现实。
谢氏面容慈爱,笑着问了些关于婵娘亲事的问题。
林子琛一一回答后,踌躇半晌,“老夫人,荣娘今日可在遗风苑里。”
谢氏颌首,“在。”
若是会出来。自早在眼前了。
谢氏知晓琛郎未死心,琛郎是个痴情孩子,这种事旁人劝了无用,只能等自己想开。
谢氏吩咐婢子伺候林大郎茶汤,不一会却瞧见绿佩捧了茶碟进来。
林子琛知绿佩是温荣的贴身侍婢,晦暗的双眸登时现出几丝光亮。
绿佩蹲身同老夫人道好后,将茶盏捧于林大郎,“是娘子为大郎煮的茶汤。”
林子琛欣喜接过。揭开碗盖却愣住了。
金黄茶膏上飘着两朵含苞未放的蔷薇,蔷薇旁飘着两行小字,‘还将怜旧意,惜取眼前人’。
饱读诗书。自知晓此意。原本勉强支撑的挺拔身子,慢慢地沉了下去。
分明咽不下,可舍不得浪费一点她煮的茶汤。
林子琛第一次见到能在茶膏上点画的人,他本以为能与她携手一生的。
若如意,他是何其幸运,如今不能,当初为何要让他遇见她。
林子琛起身同老夫人告辞。
谢氏见林子琛魂不守舍的模样,吩咐准备车马,并命汀兰送林家大郎出府。
碧荷在石亭旁见汀兰姐也在,犹豫了一会,还是走上前替娘子将锦盒还了,牵扯不清,只会给娘子添麻烦。
拿回锦盒,林子琛眼里的最后一丝光亮,也暗了下去。
……
宫里很快传出消息,二皇子与韩大娘的亲事定在当年十一月,林家大郎与丹阳公主则在转年二月,宫里特赐丹阳公主一座公主府,公主府亦是在中书令府所在的兴宁坊。
婵娘与杜学士的全大礼之日是最早的,在当年十月。
不出半月,圣主又赐婚三皇子和应国公府谢大娘子。
他们每一对的八字,算出来皆是天作之合。
转眼到了盛夏七月,绿佩将刚从庄子上收来的新鲜葡萄和樱桃湃在了井水里,准备放凉了再装给娘子。
这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