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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想四周充斥着绿油油的眼神,柳毅忍不住打了个寒战,小不忍则乱大谋啊,越是这种时候,越得保持住啊。
不谈以后空间的收成,光是准备的物资,就足够他和柳奶奶两人,舒舒服服地过上十来年,实在没必要人心不足蛇吞象。
不过,柳毅还是止不住的心生怨念,也不知道哪路神仙这么抠抠簌簌,随身空间都白送了,怎么小心眼地,就没放进几本武林秘笈或者修真宝典呢?
小说上可都这么写的,一旦踏入修真,丑男也能变成西门庆,手持玉笛,临风而立,气宇轩昂,衣袂飘飘,举手投足间自成风流,看着就能让人心生折服和向往。
还不谈,无孔不入的法术以及几百上千斤,也能视之如无物的大力士了。
哎,哪一样,都是他目前迫切需要加持的啊。能有幸得其中一机缘,他现在也不要这样夹着尾巴做人了。
指不定,还能跟武林盟主似的,振臂一挥,无数的英雄人物聚集在他周围,衷心无比的供他驱策,从此风云涌动,笑傲江湖。
“兄弟,兄弟?”边上的推搡打断了柳毅的意淫。
“啊?志哥,干嘛?”
“没事就好,你刚才的样子,吓死哥了。手舞足蹈,还留口水,嘿嘿的傻笑。”柳志生生地将最后一句,怎么看都发骚无比的话,给生生地噎回去了。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开小差了。”
“这开车呢,小心开沟里去,来个人仰马翻。哥这一百八十斤交待了没关系,可是车厢里的好不容易抢购来的东西,可不容有失啊。”他虽说收获不太多,但聊胜于无,一路上眼睛一刻不离,生怕出点意外。
“放心,放心。”柳毅尴尬地呐呐道。
等两人偷偷摸摸地卸下货物,都微不可见地松了口气,还意味不明的彼此对视一眼,露出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的笑容。
达到目的的柳毅浑身轻松,全心投入浇水灌溉的大业中。
天气越来越热,等气温达到顶点的时候,柳家村的河水也彻底干涸了。
望着河底仅剩的一个浑浊的小水塘,村民是欲哭无泪。
特别是当初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一群,更是彻底蔫了。
识相的好歹能有点红薯、玉米,他们可是一点收成都没啊,后悔得肠子差点打结。
“大家都不要灰心,再坚持坚持,过了这一阵,一切都会好转的。”村长面色凝重、责无旁贷地做着思想工作。
“好什么啊?定是老天爷发怒了。”
“是啊,村长,咱们请道长做场法事,烧些纸钱,求求他老人家消消气吧。”
“不对,我听说这不归老天爷管,咱们得供奉龙王爷。”
“别管谁谁吧,都求求看,谁管用咱信谁,是吧,村长?”
村长听着一群大老粗不着调的话,是气不打一处来:“子不语怪力乱神,都正经点,瞎咋呼什么呢?”
有人顿时不乐意了:“这话咋说的,俺们自家人知道自家事,也没什么文化,但现在不是没招了吗?只能死马当活马医啊。”
“全哥说得有道理。这样,咱也不让村长为难,就搞个投票选举吧。”马有才提议道:“同意做法事的请举手。”
他作为柳家村之前定居的唯一一户外姓人家,一直努力挤入这个群体,见到机会来了,能参与到关系村子生死存亡息息相关的大事中来,觉得浑身热血沸腾。
周围小年轻也跟着起哄,个个摩拳擦掌。
憋屈在逼仄的小村里,每天不停歇劳作,混吃等死,没有任何娱乐的生活,快把他们逼疯了,正好趁此机会,可以放放风,好好耍一耍。
“你怎么看?”柳志悄声没息地溜到柳毅身边。
“浪费。”柳毅的眼皮抬都没抬。
“是啊,简直是雪上加霜,不能任这些家伙胡来。”
柳毅翻翻白眼,他又不是村长支书,在这个村子也没什么威信,志哥这是撺掇谁啊,真是的,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那你也上去发表发表意见呗?”
听到堂弟的揶揄,柳志再脸老皮厚也难得地脸红了:“啥,难得哥在你眼里,就那么爱出风头啊?”
“嘿嘿。”他明着是在参加议论会,其实精神都连接在空间呢。
家里的各种蔬菜种子,能用的全被挑出来,细心地洒在翻好的田垄上。
吭哧吭哧地弄了好几天,才有现在的一点成果。
看着整齐排列划分好的田垄,星星点点冒出头的绿色,内心充满自豪和喜悦,这以后就是他的革命根据地了。可惜啊,连个分享的人也没有。
☆、第17章
“哎,不管了,这时候谁做出头鸟,提出反对意见,以后谁就别想安生。”柳志也认清了形势,选择随大流,没有站出来据以力争。
最终,过半数的人同意做法事,村长见事情无可挽回,也就撒手不管了。
祭奠承载着全村大多数人的希望,自然不能草率了事,认为那样显示不出多少诚意,也就达不到太多效果。
道士倒好请,隔壁村就有现成的道观。
祭品需要生鲜的鸡鸭鱼肉,瓜果,酒水,最好再加个大猪头。
自古就有不患寡而患不均的说法,祭品价值尽不相同,谁家分配什么,搞不好雨没求来,还会闹出矛盾。
柳毅两手插进袖口中,百无聊赖地看着想到。
马有才兴致昂扬地指指点点,关系到全村的生存问题,不可能让他自掏腰包啊。
你家弄只公鸡,他家又来条鱼的,连柳毅也被摊上了三个西红柿。
明眼人一看就能瞧出问题,平着与他关系要好的,分的都是小物件,关系一般的,全是重头菜。
“凭什么柳明全家只要出几根香,我们家就得出三斤五花?”柳明富第一个跳出来反驳。
要说柳明全和柳明富还是嫡亲兄弟呢。
都说,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自家人间有这样拆台的吗?
咳,却原来是,两人十几年前,因为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吵吵起来,自此就断绝往来了。
只要碰面,包管跟乌鸡眼似,彼此都看不顺眼,暗自里较劲也是常有的事。
这倒好,被人明晃晃欺负到头上了,柳明富这直筒肠子,能接受得了?
“呵呵,是明富啊,你们两兄弟的,那么斤斤计较做什么?省得外人看笑话。”
“别,谁跟他是兄弟啊,今儿不说清楚,信不信让你竹篮打水一场空?”
主祭人是有权利将祭品搬回家的,村长不管事,那半个发起人马有才,最后落的好处自然不言而喻。
被人一语挑破心思的他,面上也露出几分尴尬。
“瞧你说的,好像我是为了点东西似的,太寒碜人了。”
“说清楚就行了,大家乡里乡亲的别伤了和气。”柳志看似打圆场,其实是蔫坏地在逼马有才表态呢。
这小子家被分配了只猪头,早就心生不爽,刚才就唧唧歪歪地在柳毅耳边,叙说不满呢。
“好吧,好吧,那就说说吧,省得大家都以为我有什么私心,没吃着猪肉,倒惹得一身骚。”马有才故作无可奈何。
“你们啊,让说什么好。”他带着点恨铁不成钢,悲痛地说道:“这都心意,懂不懂?老天爷见谁家礼重,以后能不关照点?”
“都说看人下菜碟,老天爷心眼明着呢。机会送到你们头上了,不知道珍惜,还咋咋呼呼的不服气,好像我跟谁过不去似的,我马有才是这种人吗?啊。”
受封建迷信的影响,大多数国人对神佛有着与生俱来的敬畏。
柳家村这里也不例外,被马有才这么一绕,心里也禁不住犯嘀咕,难不成是错怪这老东西了?
柳毅心里的笑得直打跌,人才啊,经他这么一说,死的也变成活的了。
人家的好心好意,却被当成驴肝肺,典型的倒打一耙啊。
“那,那。。。”果然,柳明富怔怔地说不出话来。
柳志一前公务员,无神论者,哪能被一乡下老农给糊弄过去,当下笑眯眯地说道:“别啊,马叔,不如咱抓阄吧?谁家摊上什么,各凭天意。”
“明富叔个性直爽,明人不说暗话,肯定同意,也省得给马叔脸上抹黑,让乡里乡亲的误会。”
“对,对。”柳明富连忙接口,顺道还给侄子递去感激的眼神。
马有才被闹得无可奈何,也晓得再坚持己见下去,肯定难圆其说。
按捺住满腔的郁闷,点头道:“就听大侄子的。”
“小柳子就不参加了,三个西红柿包我身上。”柳毅连忙借机表态。
村里也没谁家有这品种啊,舍他其谁。
人家宝贵的物事,对他而言,是一点不稀罕。
他后院有的是,要真摊上个猪头,那他才要哭呢。
“行,你除外。”马有才也很爽快。
“老弟,鱼就包老哥身上,我出两条大鲤鱼。”柳明庄痛快地说道。
“感谢。”马有才文绉绉地四下喊道:“还有人主动要出啥的吗?”
场上没接话的了,一片安静。
“行,剩下的抓周,公平起见,就请大爷爷帮忙写。”事已不可为,他也不想犯众怒,规规矩矩地操办起来,反正该他的东西,一样都不会少。
柳毅挤到柳明庄身边,小声地说道:“六叔,家里鱼还有不老少?”
“是啊,到家里拎几条回去打牙祭?”
“谢谢六叔,上次捞的,还剩不老少呢。”柳毅拒绝道。
他物资充足,也就不忍占人家一点便宜。
“叔,要不要全熏成鱼干?也算口粮。”
“只好这么着了,再养下去也养不活,还越来越瘦。”柳明庄想想也就接受了这个提议。
场上灯火通明,如火如荼,抓阄进行得很顺利。
没一会,柳明志挤眉弄眼地过来了,显然是捞了个不错的纸条。
“出什么?”柳毅非常捧场地问道。
“酒,哈哈。”
“志哥终于得偿所愿啊,也算没白出个头。”
“你当我愿意啊,这不是没着了吗?”柳志白了他一眼:“不像你,我可是上有老下有小的,得替一家子着想。”
“家里就一头猪,以后全指着它呢。现在宰了,肉也放不住,会亏得卖裤子的。”
“家家都不容易啊。”柳毅跟着感慨道:“管他们呢,好好的,非要祭什么神,没事找事,不值得同情。”
“就是,死贫道不死道友。”
场上有人欢喜有人愁,尤其是抓到猪头的,更是快急疯了。
猪头现如今是没处买的,只能在自家猪圈里想办法,暗自抽了多少巴掌,埋怨自己的差运道。
☆、第18章
为了求得雨水,可谓称得上全村总动员了。
一切准备就绪,都掰着手指头,翘首以待六月十八这个吉利的日子。
“二婶在家不?”
柳毅正吃着饭呢,听到有人隔着院子在喊门。
“谁啊?”
“你大贵叔。”
“原来是大贵叔,今儿是吹的哪阵风,把你老给刮来了。”柳毅掀开门帘子,等眼睛适应一片片白芒后,看见门口站着全副武装的柳明贵。
“快进来喝口水。”脑海里飞快地估量着对方的来意,半响后,也就有了个模糊的猜测。
“二婶呢?”小口小口地抿完一杯水后,环顾四周问道。
“奶吃完饭休息去了,大贵叔有啥话嘱托我也一样。”
柳明贵见桌上还有没来得及收拾的碗碟,就知道侄子没有晃悠他。
“那啥,也没什么大事。”费尽心力,才将视线从剩菜上转移开来。
柳毅的目光何其歹毒,闻弦而知雅意,热情地招呼道:“大贵叔吃了没?要是不嫌弃,就将就着用点?”
其实今儿,也没忙什么好菜。
柳奶奶近来胃口不好,他特意做了西红柿炒鸡蛋和西芹木耳,一来好消化,二来酸酸甜甜的开胃。
“这怎么好意思呢。”嘴上这么说着,屁股却稳如泰山地做在凳子上。
“到侄子家,有啥客气的?大贵叔稍微等等,我再去炒个花生米好下酒。”柳毅客气地帮着解围道。
“你这孩子,厚道,别忙了,这就挺好。”
“也不怕大侄子笑话,老叔都多少天没尝过新鲜蔬菜的滋味了,猛的一瞧见,还真有点迈不动道。”他自爆其短道。
柳毅心下明白对方夸奖他的意思,如今家家口粮紧张,再不像过去样儿,饭点遇到串门的,都招呼着一起吃个便饭,不讲究。
现在,稍微有个风吹草动,就手忙脚乱、紧赶慢赶地藏起饭菜,毁尸灭迹。
说到底,谁愿意这样?都是世道惹的祸啊。
“没事,等会再捎点回去,给小虎尝尝。”柳毅也不差这一点慢点。
每次发现大棚里,那些凌乱的脚印和踩坏的蔬菜,他心里都止不住的郁闷,虽然早料到会有这天,还是压抑不住满腔的愤怒。
捉奸在床,捉贼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