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你最近显得十分疲乏——像是虚脱了,”哈泽尔说,“要是我们有办法在袋子底部挖个小洞,拿出一点儿铅弹就好了。只拿几个。”
“每拿出一个铅弹”就是两年的牢役和两干元的罚款。”乔治说,“我可不觉得这样做划得来。”
“要么你下班以后拿一点出来,”哈泽尔说。“我是说——你别跟周围的人比谁遵纪守法嘛,躲着点就是了。”
“要是我想法子把铅弹取出来,”乔治说,“那么别人也会把他们的铅弹取出来——咱们很快就会回到黑暗时代,个个都在与别人明争暗斗。你不会喜欢那种社会吧?”
“我讨厌,”哈泽尔说。
“那就对啦,”乔治说。“一旦人们开始欺骗法律,你想整个社会将会变成什么样子?”
要是哈泽尔没能说出个道道来,乔治也无法讲出个所以然来。汽笛声在他脑袋里拉响。
“估计将会四分五裂,”哈泽尔说。
“什么四分五裂?”乔治茫然问道。
“社会,”哈泽尔语气不肯定。“难道你刚才不是在谈社会吗?”
“天晓得,”乔治应道。
电视节目忽然中断,插了个新闻公告。刚开始不知道公告内容是什么,因为这个播音员就像所有的播音员一样,有严重的语言障碍。大约有半分钟时间,播音员异常紧张,想说出“女士们,先生们——”
他到底还是作罢了,将公告递给一个芭蕾舞女演员念。
“这就不错了——”哈泽尔议论起播音员,“他试过了嘛。这就了不起。他想用天赋的本事把事情做好。凭这种韧劲儿也该给他加一大笔工资才对。”
“女士们,先生们——”芭蕾舞女演员开始念公告。她肯定长得格外美丽动人,因为她所戴的面具丑陋不堪。很容易看出她在所有舞蹈演员中身材最矫健,风韵也最迷人,因为她的障碍袋与体重二百磅的男人所戴的一样大。
她因自己的嗓音不得不当场向观众道歉,因为女人用那样的嗓音太不公平了。她的音色温柔明晰,无限美妙。“抱歉——”她说道,于是重新开始读新闻公告,压着嗓门使自己的语音绝对不具备任何竞争性。
“哈里森·伯杰隆,十四岁,”她用鹩哥那种粗厉的叫声报道,“刚刚越狱逃跑,在狱中他被怀疑阴谋推翻政府。他是个天才,也是个运动员,目前戴着浑身障碍,应视为特别危险的人物。”
警察提供的哈里森·伯杰隆的照片闪现在屏幕上——倒着放,侧过来,又倒回来,然后摆正了。这是哈里森的全身照,衬着标明英尺和英寸的背景。他正好七英尺高。
哈里森的外表饰满万圣节所用的面具和五金器具。没有人像他戴过那么重的障碍物。他长得快,旧的障碍物很快就穿戴不上,设障上将的部下煞费心机也无法及时给他重新设障,使他与别人保持平等。他不像别人那样用微型耳塞收音机作为智能障碍,而是戴着一副硕大的耳机,架着一副有厚厚波纹镜片的眼镜。设计这副眼镜不仅要让他半瞎不瞎,而且要叫他脑袋像挨鞭子一样阵阵发痛。
他全身披挂着破铜烂铁。通常,发给健壮人的障碍物讲究点对称和军事化的整齐划一,但哈里森看上去像个会走动的废品堆。哈里森在他的人生旅途上负重达三百磅。
为了抵消他俊俏的容貌,设障上将令他鼻子上日日夜夜戴着个红色橡皮球,剃掉眉毛,洁白整齐的牙齿上套着胡乱造出的黑色暴牙套子。
“假如你见到这个小伙子,”芭蕾舞女演员说,“不要——我再说一遍,不要——试图跟他论理。”
这时一扇门从铰链上扯落,传来吱吱嘎嘎的声音。
电视机里传出惊恐万状的尖叫声和呼爹唤娘的嚎啕声。哈里森·伯杰隆的照片在屏幕上跳个不停,像是随着地震波起舞。
乔治·伯杰隆准确无误地判断出所谓地震是怎么回事。他完全有把握——因为数不清多少次,他自己的家就是随着这种疯狂的节奏而震颤。
“我的天——”乔治说,“那肯定是哈里森!”
他刚意识到哈里森来了,这念头立刻被脑子里的汽车碰撞声摧毁。
乔治好不容易睁开眼睛,哈里森的照片消失了。一个活脱脱有生气的哈里森占据了整个屏幕。
哈里森站在演播室中央,身材硕大,浑身当啷作响,丑角般滑稽。他仍然拿着从连根拔起的演播室大门上脱落的球形捏手。芭蕾舞女演员、技术人员、音乐师和播音员全都畏畏缩缩跪在他的面前束手待毙!
“我是皇帝!”哈里森叫嚷道。“听见了吗?我是皇帝!所有的人都得马上按我说的去做!”他跺跺脚,演播室震颤起来。
“别看我站在这儿——”他怒吼道,“失去了活动能力,浑身披挂十分丑陋,一副病态——我是从古到今天底下最伟大的统治者j现在让你们瞧瞧我的能耐!”
哈里森像撕下湿纸巾一样扯下障碍铠甲的铁皮条,那些铁皮条经保险能承受五千磅的重量。
哈里森身上的废铜烂铁松开,当啷一声落到地上。
哈里森将两个大拇指插在用于固定头部挽具的挂锁横杠上。横杠啪的一声像芹菜一般折断了。哈里森脱下耳机和眼镜,狠狠地朝墙上摔去。
他掷掉了橡皮球鼻套,显现出他是个令人敬畏的堂堂男子汉,即使雷神见了也会自叹不如。
“我现在要选择皇后!”他说,俯视着瑟瑟发抖的人们j“第一个敢于站立起来的女人将获得皇后的身份和权利!”
过了一阵子,一个芭蕾舞女演员像轻盈的柳树一般晃晃悠悠站立起来。
哈里森摘除她耳朵里的智能障碍,用无比体贴的态度啪一声解开她的体形障碍。最后,他拿掉了她的面具。
她美丽动人,光彩夺目。
“现在——”哈里森牵着她的手说,“让咱向世人展示舞蹈二字的真正含义吧。奏乐!”他命令道。
音乐师仓皇爬回椅子上,哈里森把他们的障碍物统统扒掉。 “演奏出最好的水平,”他对他们说,“我就封你们为男爵、公爵和伯爵。”
音乐奏起,一开始很不正常,粗劣,无聊,错误百出。哈里森从椅子上抓起两名音乐师,将他们挥舞起来,就像挥动指挥棒一样,一边唱着要他们演奏的曲子。他砰的一声把他们甩回椅子里。
音乐再次响起,比刚才好多了。
哈里森和他的皇后只听了一段音乐——神情庄重地听着,似乎要让心跳与音乐同步。
他俩把体重移到脚尖。
哈里森用一只大手兜着姑娘的蜂腰,让她感受到即将属于她的失重状态。
接着,他俩暴发出一阵欢乐,无比优美地向空中腾飞。
他俩不仅摆脱了人间法律的束缚,也摆脱了重力定律和运动定律的制约。
他俩回旋、转动、疾驰、跳起、雀跃、奔腾、旋转。
他俩像月亮上的鹿儿一样跳跃。
演播室的天花板有三十英尺高,但是每次跳跃都使这一对舞蹈家更加接近天花板。
显然他俩想亲吻天花板。
他俩吻着了。
接着,怀着爱情与纯洁的意愿,他俩摆脱了重力,悬浮于天花板下几英寸的空中,相互吻了很长很长一段时间。
就在这时设障上将戴安娜·穆恩·格兰波丝手持双管十毫米口径机关枪走进演播室。她射出两梭子弹,皇帝和皇后还没有摔落到地板上就一命呜呼了。
戴安娜·穆恩·格兰波丝又装上子弹。她把枪口对准那帮音乐师,限令他们十秒钟之内佩带好障碍物。
就在这时,伯杰隆的电视机显像管烧坏了。
哈泽尔扭头要跟乔治说电视机熄灭了,不料乔治已经到厨房去取一听啤酒。
乔治拿着啤酒回来了,当障碍信号震响时,他吓得顿了一下。然后他又坐下来了。“你一直在哭吗?”他问哈泽尔。
“嗯。”她说。
“哭啥?”他问道。
“我忘了,”她回答说。“电视上着实悲惨的一幕。”
“什么内容?”他问道。
“我脑子里一片混乱,”哈泽尔说。
“把悲惨的事抛到脑后吧,”乔治劝道。
“我一直是这样做的,”哈泽尔说。
“那才是我的老婆呢,”乔治说道。他又畏缩了,脑袋里发出一阵铆钉枪的射击声。
“天哪——我敢断定电视上那个人是个精英,”哈泽尔说。
“你说的一准没错,”乔治说。
“天哪——”哈泽尔说,“我敢断定那人是个精英。”
(江亦川 译)
《科幻之路》(第三卷)作者:'美' 詹姆斯·冈恩
(本书资料收集于网上,版权归原作者所有)
Xinty665 免费制作
旧时宗教
科幻小说的写作不可以从宗教信仰的态度出发。科幻小说怀疑一切,不接受任何宗教信仰。《科幻之路》第一卷的序言是这样说的:“科幻小说中的宗教对信仰持怀疑的态度,尽管也有描写宗教的科幻小说。……其道理十分清楚:宗教回答了科幻小说所提出的一切问题。在宗教框架内写成的科幻小说,最终成了说教性的寓言。”
雪莱夫妇是自由思想家;诚然如此,为了迎合现代读者的心志,《弗兰肯斯坦》还是描述了那个科学家因自己渎神而惶恐不安并受到实际上是超自然的惩罚,这就降低了作品的品位。霍桑的作品似乎比坡的作品缺乏现代气息,因为前者描述了神明和超自然的命令,而儒勒·凡尔纳因为写作的纯洁性受到罗马教皇利奥的赞扬,他谴责他的文学师傅坡从来不让神明的手表现自己(这种巧合不无缘由)。另一方面,威尔斯几乎完全不顾超自然现象,只是在《审判的幻象》和《最后的号角》这样的故事中涉及神的国度,而《发电机之主》对诸多宗教的发展作了讽刺性的评论。前两篇故事更加符合马克·吐温《斯托姆菲尔德船长拜访天堂》的风格,并且对神、审判日和来世提出了新的解释。
C·S·刘易斯的《佩里兰德拉》三部曲(从1938年《来自寂静的行星》开始)是一种宗教寓言,不能称为科幻小说。科幻小说中两次有效地使用过基督教义,一次是詹姆斯·布利希的《良心问题》(1958),其中一个耶酥会牧师必须据理解释一个没有原罪的外星种族的存在,这似乎是蒙受神恩;另一次是小沃尔特·米勒写的《献给利鲍伊茨的赞美诗》(1960),讲述一个天主教修道院的修道会在毁灭性的第三次世界大战之后保藏了蓝图和其他科学制品。
一个传统的故事——太传统了以致于编辑们在每一堆主动送来的稿件中都能找到它——描述流放到地球上的外星人原来正是亚当和夏娃。在比较有技能的作家笔下,基督教故事的重演可以产生科幻小说,例如雷·布拉德伯里的《那人》(1949),故事描绘一个耶酥形象刚刚离开一个行星,一名飞船船长就连续不断到那个行星上去;迈克尔·穆尔科克的《瞧,那个人》(1967)描述一个不信神的人回到圣经时代为要驳斥基督的存在,结果发现自己被迫扮演那个角色;还有阿瑟·C·克拉克的《星》(1955),讲述引领三博士到伯利恒的那颗明星原来是颗毁灭了一个美丽、聪明、先进民族的超新星。克拉克的《神的九十亿个名字》用不同的腔调问,如果西藏。的一种宗教是正确的,将会出现什么情况,并说一旦神的名字被数清楚了,世界末日就到了。
在艾萨克·阿西莫夫的《最后一个问题》(1956)之中,一台宇宙宽的计算机解决了这样一个秘密,就。是用“要有光!”①这个命令是否可以使光的衰败过程倒转过来。弗雷德里克·布朗一篇题为《答案》的一页篇幅的微型小说将960亿个行星的计算机器连接在一起问道:“有神吗?”答案是:“有,现在有神。”莱斯特·德尔雷伊的《因为我是忌邪的人民!②》(1954)问,倘若人发现神实际上站在敌人一边(在这一场合是入侵的火星人一边),人将会怎么办。故事回答说,人将会战斗到底。十三年后,他的《晚祷》(1967)把人描写成引导神去退休的篡位者。
【① “要有光”:这话源自《圣经·旧约·创世记》.上下文是:“神的灵运行在水面上。神说:‘要有光’,就有了光。神看光是好的,就把光暗分开了。神称光为昼,称暗为夜。”】
【② “我是忌邪的人民”:《圣经·旧约·出埃及记》多处提到神是忌邪的,例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