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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却如此清晰-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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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而在初中三年的时间里,她都没能被问到这样的问题,因为她的功课一直很有技巧地保持在中等水平,让老太太没有机会问到她父母的情况以表扬或者是批评。但那个眼光如同猫头鹰般犀利的老太太让她在提心吊胆中过了三年,她甚至会在关于她的噩梦中醒来。
她梦见老太太在课堂上大声地问她父母的职业,大声地用尖细的嗓音嘲笑着她,而她站在讲台上,低着头,不敢看台下幸灾乐祸的同学们。
这样的梦比她梦见自己捏着粉笔孤零零地站在讲台上,粉笔都被手心里冒出的汗浸湿了也做不出那些令人挠头的数学题更让她感到害怕。
她经常在天亮之后从噩梦中挣脱出来,惊悸地睁开双眼,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她会绝望地想,今天是不是又有该死的语文课,那该死的老太太是不是该问到她那些愚蠢的问题了……
好在老太太只记得他们班有一个作家的女儿,就是红灰的同座,那个骄傲的公主。而那个公主的作文又确实很得她爸爸的真传,文章写得挺有文采,所以她喜欢她。
全班男同学的目光似乎也都集中在了那个招摇的女孩身上,她像一位真正的公主那样被大家宠着,就连外班的同学都会在下了课到他们班的门口来探头探脑。
红灰以为,所有的一切瞩目都属于她身边的那个女孩,而红灰自己,将注定从始至终只是一个阴影里的灰姑娘。她没有体面的爸爸,她不善言辞,因为经常要在太阳下训练,她的皮肤变得黝黑,她的眼睛小小的,鼻子是塌的,个子不高而且很瘦,她的功课也不好……那时候,黎燕语已经不是红灰的同学了,她考上了另外一所重点中学,因为还住在一条巷子里,因为小学六年的友情,她们之间偶尔还有些来往。但只是在放学之后或者是周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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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灰唯一的梦想:跑到天那边
    红灰觉得自己很孤独,除了跑步几乎一无是处。
风挂在耳朵边上的感觉很好,在跑的过程中,身边的一切都会模糊掉,闭上眼睛,自己就象要飞起来了似的。进了体育组后,红灰每天都要在黄昏的枣树下奔跑,一圈又一圈。她只会奔跑,在训练场上,像被猎人追赶的狼一样沉默着舍命地奔跑。
那是在初一刚开学不久,肌肉紧绷的中年体育老师萧启惊异地发现,在他执教的整个初一年级,有一个奔跑起来轻灵快捷如同麋鹿的小个子女孩,数圈下来,别的同学都气喘吁吁,而她居然能够面不改色。萧启测试了这个女孩各项体能,欣喜地发现,在他二十二年的执教生涯中,能遇到如此具备长跑天赋的女孩真是一件很幸运的事情。他信心十足地幻想着把红灰培养成一名优秀的长跑运动员,在全市中学生运动会上拿金牌,进而跑入全国运动会,红灰还小,只要好好培养,就是跑到国际马拉松赛场上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
他把红灰选到了体育组,郑重地告诉她,只要在全市中学生运动会上拿到金牌,她的未来将会无比的美好,也许初中一毕业,她就能被保送到位于郊外的体校。
对于红灰来说,离开,这是一个多么美好的梦啊。
为了这个梦,红灰每天放了学要参加长跑训练,她要拼命地跑,靠她的双腿远离那个如同一棵附生在朽木上的蘑菇的家。除了跑步。
除了跑步。
青春期,粉红色的风铃
    就在红灰憧憬着离开这里的时候,他来了。
那个叫王辛强的男孩是他们班上年纪最大的男同学,从外地转学来的,他厚厚的嘴唇上已经有了茸茸软软的胡须了。因为个子高,他的座位被安排在最后一排,还因为力气大,他被萧老师选到了体育组扔铅球和标枪。
他平时很寡言,在班上她和他也没有交道可打,只有在体育组里才偶尔有接触。
她开始真正注意到他是在一次语文课之前,大家排着队上讲台领作业本。王辛强排在她的前面。老太太捏着他的作业本问他:你爸爸是干什么的?!他坦然地回答说他的爸爸是人造板厂的工人。
老太太的目光里掠过一丝阴霾,她开始像以往一样大声地痛贬工人兄弟。
他一点都没有觉得难堪,坦荡着眼神听老太太的奚落。红灰大为惊异,她很不忍心听老太太的叱责,便鼓足勇气说:他妈妈是老师…。不知道老太太听明白她的说话没有。
老太太愣了一下,但没有停口,这样使得红灰有机会从她手上抽出作业本跑掉了。
她喜欢王辛强那种坦荡的眼神,有一点点骄傲的神气在里面。她喜欢那种她无法拥有的骄傲的神情。
那天放了学,红灰把书包放在树下,脱下外衣准备开始训练,王辛强已经把外衣挂在了单杠上面,一边挽着兰色运动衣的袖子一边让她帮他递一下她身边的滑石粉。
他说:请把那个东西递到我这里。“这”字的发音不是像潭阳市的口音那样上扬,而是往下走,也被读成了“锅”的音。这是典型的潭县说法。红灰喜出望外地脱口而出:你是潭县人吧?他愣了一下,犹豫着,但终于在她期待的目光中承认了他外婆家在潭县乡下,他说他是在潭县乡下的外婆家长大的。
接下来他问她,怎么知道他妈妈是老师的,红灰笑了。其实很偶然,他来的第一天他妈妈也跟来了,还站在教室外头和班主任讲了挺长时间的话,她听见她们的谈话了。
几次交谈之后,他们之间的距离拉近了很多,在学校,红灰也能有轻松的笑容了。以后,每当她完成了训练要求之后,就会坐到了枣树的树荫下看他练习投铅球。
那是两棵长在操场边的高大的枣树,生物老师说两棵都是母性的枣树,她们永远不会结出深红的枣子来,因为附近没有雄性的枣树,没有花粉被风或者是蜜蜂带过来。但不管怎么样,每当初夏的时候,这两棵枣树还是会满怀期望地开放出满树白色的小花,一天天地等待雄性花粉的到来,然而她们注定是等不到那一天的。最后,她们只能在阳光中纷纷坠落,铺洒在操场的跑道上。
红灰坐在枣树下,细小的花蕊如雨般在初秋的阳光中洒落,她看见王辛强粗大的手掌里掂着沉甸甸的黑色铅球,一次又一次向沙坑那边做着投掷的动作。
初二的时候,男同学发育得很健壮的还少,那些男孩子们的嗓音介于孩童和青年男人之间,成为一种怪怪的变音,他们的胳膊还像女孩的胳臂那么纤细,相对他来说,他们只是刚刚长出点硬翅尖的小鸡雏,而他已经是一只具有完美性征的小公鸡了。
他有了浑厚的男中音,喉结也凸现了,红色的运动衣下面凹凸着壮硕的身体,他卷起袖子时露出的一截肌肉结实的胳臂,他的手掌像成年男人的手一样粗大厚实,他的腕部还戴着一只红色条纹的护腕。随着动作的变化,他胳臂上结实的肌肉在浅褐色的皮肤下鼓囊囊地突起,喷发着青春的气息…。。看着这般美好的躯体,她总有种莫名的激动,这就是一个少年的青春,她同样也正在经历着的人生中最灿烂的时光。
可是她的胳膊还很细,在公共汽车上,她会故意挤在那些比她年长而丰满的姑娘们旁边,羡慕地看着她们浑圆白皙的胳膊,再对比自己细筋筋的胳膊,她就会很急切地盼望着自己能像她们那样,有挺拔的胸,丰润的脸和自信的笑容。
红灰被青春的魔法给蛊惑住了,在古道巷那间光线黯淡的木阁楼里,一闭上眼睛就有他在碎花纷飞的枣树下的投掷铅球的身影,就会听到他那带有潭县乡下口音的说话,就会看到他有些冷冷的骄傲的眼神,她看见他穿着哥哥的旧军装,把军绿色的书包扔在宽厚的背上,骑着旧的二八单车在她的心中来来去去…。。
她收集着每一张她能找到的漂亮糖纸,精心地把它们擦拭干净、精心地坤平,把它们一页一页地夹在黎燕语送给她的小人书里,幻想着能在某一天,把一只她用心编织的最美丽的风铃托在手心上送给他。
透过那斑斓的糖纸,红灰仿佛能够看见她瑰丽的梦。她总是在想他,想他的每一句话,每一个笑容和每一个举手投足。以至于到了成年,她还能在梦里偶遇他那少年的影子,虽然她不知道他在什么地方、干什么工作;不知道他现在是不是秃了顶或者腆着啤酒肚……反正,王辛强在她的心中永远是个眼神淡然胡须茸茸的青春少年。
后来他们竟然在训练之外有了真正的约会。
那是冬天,他们选了一个没有课没有训练的下午,牵着手走在潭江中间一个到了夏天就要被江水淹没的荒岛上。冬天,野草都枯了,支棱着足有一人高,这样的地方很少有人走过,他们像真正的情侣那样牵着手走在被枯草湮没的沙地上。周围没有人,如果有一点动静他们都会丢开手,一前一后地走着,像两个掩耳盗铃的傻瓜。
他们走到了一个四周都是茅草的低洼处,坐了下来,他从书包里掏出一个小小的锦盒送给红灰,红灰打开锦盒,里面有一颗剔透的雨花石,绯红色的纹路如同嵌着一片红枫。他说这是他奶奶给他的,真正的雨花台的雨花石。
接下来他们试着接了个吻,两人都没有经历过,不知道怎么吻,只是努力地把牙齿撞在一起,撞出丁丁当当的声响。听着两个人的牙齿碰撞的声音,红灰觉得很奇妙,仿佛这就是这个世界上她听到的最好听的声音。
吻完后,两个人都觉得有些紧张和羞怯。红灰偎依着王辛强,不去看他的眼睛。她抹了抹沾着唾沫的嘴唇,低声告诉他,其实她活得很不快乐,她想在四十岁的时候自杀。
他说:你不要死,我要带你到很远的地方去,也许那里就没有忧郁了。
她痴痴地问他:我们能不能够厮守一辈子?然而,他却用茫然的目光看着江的对岸喃喃地说不知道。
两个人都不说话了,就这样呆呆地坐着,茫然地看着江的对面。那边有很多的人和车在来来往往,他们听不见江那边传来的声音,只看得见那边的热闹。
天要暗下来了,他们坐着有些冷了,红灰抱着肩说:我们走吧。
王辛强说:你先走,等你走了我再出去。
红灰先走了,背着掩人耳目的书包。走到桥上的时候,回头看见王辛强也出来了,他低着头,不看她,自顾自地在后面慢慢地走。红灰呆站了一会,身边走过一个瘦小的中年妇女,似乎在用异样的眼神瞥了一眼红灰,红灰顿时觉得不自在了,仿佛周围所有的路人都在用异样的眼光看自己,都知道她的心思一样。她不敢多停留,也只得低着头向车站走去,复杂着心情回家。
过了几天,王辛强带红灰去见了他的母亲,那时候他的母亲得了重病,马上要开刀。他以为她要死掉了,想让她见见爱着他的女孩。那个母亲很虚弱,脸是暗青色的,一副将死的模样。但很温和,对着她微笑,用发飘的声音让她吃放在床边小桌上的葡萄。后来,她的手术很成功,她的病彻底痊愈之后,她就到学校向他们的班主任揭发了他们的早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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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主任
    红灰的班主任宋文华四十来岁,她首先是一位严肃的政治老师,她说她从来不烫发,她也不允许她的直发长过耳垂,她从不描眉画眼,唯一的护肤品她选择的是最廉价的蚌壳油。还只是在最干燥的冬季用上几次。她总是穿着件扣得很规矩的小翻领深兰色西装上衣,露出里头洁白的衬衣领子。她坚定地信奉“腹有诗书气自华”这句名言。
她的严谨让其他的老师都觉得有些过头了。一次美术老师在上美术欣赏课的时候给学生们展示了几幅他自己收藏的世界名画的摹本后,她听到了风声,极为不满地找到美术老师,说他不该给孩子们看那些黄色下流的西方裸体画,搞得年轻的美术老师哭笑不得。
这回,她接待了大病初愈就开始为儿子的未来担忧的王辛强的母亲,听了她的叙述之后,宋老师不动声色地用指尖摩抚着她洁白的搪瓷杯子,心里却暗暗吃惊那个平时不做声不做气的女孩红灰居然有胆量勾引男同学。
“真是老实人做扎实事啊”她感叹道。
在班上,红灰是个极不起眼的小人物,每门功课都保持在全班的中下水平,性格沉默寡言,她总是独来独往,好象没有哪个女孩成为她的好朋友。“这样一个女孩,跟王辛强坐得也不近,两个人是怎么好上的呢?”宋文华在记忆里搜索,红灰有一项唯一的特长,就是长跑。
“难怪了,王辛强也在田径队。”宋文华恍然大悟,她相信了王辛强妈妈的推测,然后开始郑重其事地找红灰谈话,找江蕙谈话。她目光坚定,神情忧郁而紧张地要红灰向她保证,不要再跟王辛强接触,不要让自己堕落。
在班主任的教育下,红灰真的开始深信不疑地以为再往下走,自己就会无可挽回地成为一个真正的女流氓,而此时,她已经真真切切地成为了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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