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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兵恭恭敬敬回答:“太平二年四月十三日。长官有什么事吗?”
“哦,没事。”
当然没事,十五日还没到呢,有什么事?
又过了一天,平静无事。十五日下午,掏粪人准时到来,卫兵早已熟识,没有多问,放了进来。李成听到动静,强捺下忐忑不安的心情,若无其事的说上要方便。
李成来到茅厕,果然只有掏粪人独自在奋力舀取秽物,见左右无人,李成旁敲侧击:“老哥,你每次能打扫得干净吗?”
对方心领神会,放下长柄,一拍胸膛,答:“长官放心,绝对干净,绝不会留下什么痕迹。您在里面散步都可以。”此人皮肤黝黑,身体健壮,语气土气,脑门又无压痕,绝对是庄稼汉无疑,只是这么回答,肯定是有人教的,不过现在不方便问他到底是谁。
掏粪人走后,李成又强作镇定地呆下去。晚饭的时候,卫兵觉得奇怪:“怎么以往长官每次都吃的很少,今晚却狼吞虎咽食量大增?”
李成是要吃饱了,晚上好逃走,自然不能说真话,掩饰说:“我想通了,吃也是住下去,不吃也是住下去。人生短暂,转瞬即逝,指不定明天你就看不到我了,为什么不吃好一点呢?”
“说的也是,呵呵。”卫兵笑了。
吃完饭,李成躺在床上闭目养神。直到夜幕降临,起来看了一下钟:十点三十四分。
时间到了。
李成借口如厕,进入茅房,把门从里面反插起来。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运,自己有便秘的习惯,厕所一呆就是两个钟头,有时候长达五六个小时,经常把卫兵吓得跑来询问。他们倒不是关心李成的便秘问题,而是生怕这位大人物在上厕所的时候出了意外,自己吃不了兜着走。瀛台只有一个厕所,李成长时间不出来的话,卫兵也要如厕,那怎么办?当然是憋着!元帅方便的时候,小兵当然要乖乖排队等着。
一想到这里,李成忍不住笑了出来,可当他掀开粪坑盖子,笑容戛然而止。掏粪人白天保证得倒是好听,掏得干干净净,散步都可以。但这个地方哪是适合散步的场所?!
茅厕是挖的可容一人的大坑,内铺木板,上加盖子。现在秽物虽然大部分被舀掉,但仍是蛆虫横爬,异味熏天,李成扶着木板下去,差点晕倒。但为了逃生,他顾不得几乎致命的异味,顾不得身旁蠕动的蛆虫,用劲撬开底层木板,奋力掀起,赫然露出一个地洞来。
第八十二章 再不能见
更新时间2012…9…9 16:17:33 字数:4089
成洁掀开床下木板,赫然露出一个地洞来,自己先钻进去,转身看李成在发呆,一把拉进来,叫他把身后木板封上,这样可以掩饰一下,拖延时间。两人在地洞里一前一后爬行许久,成洁见后面的男子始终没有声音,觉得奇怪,扭头一看,李成盯着自己臀部和大腿,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俏脸一红:“你看哪里!?”
熟悉的场景,熟悉的记忆又翻上心头,李成愣了半晌,叹息一声,罢了,自己从一个洞里来到这个世界,又从一个洞里离开,莫非是天意?地道前一截,狭窄阴暗,臭气熏天,若非求生意志坚定,李成几乎晕倒,他知道,现在千万不能出什么差错,一旦倒下,就再也出不去了。地道后半段越来越宽敞,泥土整合也比较结实,再到后来竟然可以让人直立行走,想必是专业人士挖掘所致。
地道终于到了尽头,李成推开两扇木门,两名持枪士兵闪了出来,其中一人恭恭敬敬道:“长官请稍坐片刻,我这就去请何总长来。”
何总长竟然是何进?一想到最近工兵营在瀛台四周大动土木,李成这才恍然大悟。
士兵走后,李成打量起所处环境,是在处新建不久的大宅之中,地道出口藏在一个储物室里,再走两个小间就是个大厅,门户曲折,环境优雅,看得出建的仓促,刚刚粉刷完毕,只布置了一些简单的桌椅。若不是彻底搜查,一般人很难知道这里竟然有个密道,可见主人煞费苦心。
过不多时,何进身着便装,匆匆赶来。两人一见,紧紧拥抱,李成激动万分:“何兄不顾危险,救我出水火之中。真不知如何报答!”
何进摇头:“你我兄弟,说什么报答,忒见外了。挖地道的法子是我想的,外面地道挖好,如何通知你动手,为兄一筹莫展。还是叶参谋长出了个点子,写张字条,拆开打乱,让李必发送去,他向来见风使舵,由他送,元首必不见疑。由此可见,老弟才智胜我十倍。”
“怎么说?”
“参谋长出的字谜,我也看了,怎么也参悟不透,莫说一年,就是十年,我也看不懂。我就说这般送去,莫不是坑了老弟,万一他看不出内容怎办?参谋长对你信心十足,说以你的智商,绝对可以破解。”
李成惭愧:“此番破解,乃是天意,更是兄弟们帮忙。若我真聪明,又怎会被关在这里?”
何进挥手,退去左右,说:“这些人虽然是我心腹,总是小心点好。老弟下一步有什么打算?”
李成说:”我本就打算归隐,虽说出了这么多意外,心意还是不变。早日远离了是非地。”
何进听了,皱起眉头,显然不想听到这个结果,说:“老弟之前的归隐,是包括了成姑娘的,现在佳人不在,独自离去,不觉得孤单吗?”
李成触动心事,沉吟不语。何进见已说动三分,又加筹码:“我先送老弟一份大礼,你收下之后,再做决定。”说完合掌连拍三下,厅后闪出一位少女。
长宁云公主!
何进说:“那晚我杀了一名宫女,顶替公主,隐瞒下来。熟料事泄,元首执意要杀公主,被成洁拦下,说新婚蜜月期间若杀云公主,大不吉利。元首又不肯留活口,二人争执起来,最后各让一步,成姑娘说一枪定生死,若打不死公主,便放行,元首答应。成姑娘说公主身系皇族,不可破相,因此不能射击头部,元首吩咐瞄准心脏。行刑那天,我也在场,旁观公正,真是不可思议,一枪过去,公主除了衣服破损了一小块,全身毫发未损,全场惊愕,元首也不好反悔,允许放行。
“公主对老弟的心思,我想你应该知道,老弟对公主,也怕未必就没有一点动心。从此两位再无羁绊,双宿双飞,不亦乐乎?”
云公主拉着李成的手,悄声说:“临刑前,成姑娘让我穿上一件式样古怪的背心,说可以刀枪不入,逢凶化吉。这件衣服真的挡住了行刑队的子弹,才保下我一条性命。成姑娘还说造化弄人,她此生与你无缘,要我带着她对你的那份心意,好好待你,要我们一有机会就远走高飞,永远不要再回来了。我这才明白,让李郎日夜牵挂的女人是怎样的。”
李成看到公主穿的那件“式样古怪”的衣服,正是当年成洁化装与自己出使隋国,遇到杀手,自己担心她安危,所以把温财神送给自己的防弹衣送给她,没想到现在成洁转赠给公主,辗转反侧,又回到自己手中,冥冥中当真有天意?想到成洁,李成又是一阵心酸。
何进见时机成熟,终于挑明话题:“老弟的胸怀,仁慈,慷慨,才俊,胜过元首许多,我们一致认为,由你来统领这个国家,必定蒸蒸日上,人人喜悦。现在除了龚超表示中立外,我,李必发,高杰,叶伟等人心意相通,现在只要老弟点一下头,我们这就起兵杀了元首,扶你登上大位,忠心事奉,绝无异心。”
李成心中也曾有过号令天下,唯我独尊的念头,给何进一提,归隐之心动摇不定起来,犹豫不决。何进见状,抛出最后的筹码:“杀了元首,入住长安,你就能重新夺回成洁。而这一切,只需要你点一下头就可以得到了。”
估计谁也想不到,在这个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深夜,瀛台旁边这座阴暗潦草的房子里正在酝酿一场可能改变整个帝国的交谈。李成已经找不到可以拒绝何进的理由了,公主,爱人,权势,忠诚,财富,威望,朋友,覆手可得,还有什么可以拒绝这样的诱惑呢?正要答应,公主悄声说:“何进为一己私欲,不择手段。今天可以出卖元首,明天一样可以出卖你。诡计多端,两面三刀,不可相信。”
一盆冷水浇下,李成猛然清醒,问:“元首待何兄不薄,何故如此?”
何进说:“不瞒老弟,我在楚国,坐拥三郡,手握生死大权,横行无忌。如今一朝投诚,元首毁约,留我在京,大加封赏。表面看起来是很风光,可是天子脚下,处处受到掣肘,一言一行,不知道多少人盯着我,稍有差错,便有杀身之祸。这样下去,说不定我还死在你前面呢!”
李成听了,思来想去,仍是犹豫不决。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忽然城中警报大响,人声鼎沸,李成吃惊:“怎么回事?”
一名士兵慌慌张张敲门进来,在何进耳旁说了几句。何进笑道:“老弟出逃的事情被发现了,全城戒备,四处搜捕。如不再下决定,恐怕今晚不能活着走出长安了。既然老弟对我有疑心,不如这样,我把元首诱到这里来,你亲手杀了他,一了百了。”
不等李成答应,何进吩咐士兵:“去医院对元首说,我有机密事禀告,引他来这里,快!”士兵得令而去。
不知过了多久,忽听屋外大批战马嘶鸣。何进见李成紧张,掏出手枪,递给他,说:“后屋有个小孔可以看到大厅,你把这个拿着,瞅准时机,对着元首脑袋,砰的来一下,什么都解决了。最后叮嘱老弟一句话,若要夺回一切,直接开枪,若执意要走,可从西门出城。”
李成拉着公主,前脚刚离大厅,元首后脚就踏进来,卫兵在门外一字排开。
元首有些不耐烦的样子:“到底有什么机密事,非要我现在过来?”
何进说:“刚刚李成派人给属下捎来几句话,恐怕要对元首不利,要我不要轻举妄动。我猜他可能已经对长乐宫和医院都有了预谋,怕元首遭遇不测。”
元首长叹:“看来政府和军队里他的支持者还有不少,实乃心腹大患。”
何进走进一步,提高音量:“正是如此,所以将元首请来,属下请示一句话,如果抓到敌人,到底该如何处置。是抓回来继续关押,还是就地处决?”
元首不知道何进这个问题也在问屋子里的另外一个人,他也不知道这个回答可能会决定自己的命运,思索片刻,面露凶气:“杀!”
何进嘴角上扬,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好,杀!”
李成缓缓举起了枪,只要扣动扳机,就能一雪夺妻之恨,自己失去的一切也能全拿回来,是的,只要扣动扳机,只需重复一下自己在战场上做过千万次的动作即可,多么简单。
一只手挡住了枪口。
李成惊讶:“为什么?”
公主说:“我不明白你和他之前有什么仇恨,我也不想阻止你的任何决定,我只知道,一旦你开了枪,我就会永远失去你。”
李成要拉开公主的手,又担心惊动了大厅的人,心急如焚。
僵持之中,一名副官冲进来,大喊:“夫人生产出了意外,正在抢救。医生请示元首,是保大人还是保孩子?”
所有人都摈住呼吸,等着元首的回答,这个回答,将决定某个人的生死。
刘协不假思索:“当然是保大人了!孩子没有还能再生,成洁没了,我拿整个江山都换不回来了!”
李成终于放下枪,搂住公主,说:“我们走吧。”
元首牵挂成洁,便要离开,何进迟迟不见后屋动静,心神不宁。忽然吱呀一声,元首一惊:“什么人?”卫兵立刻冲进来。
何进拔出枪:“我去瞧瞧,如果是歹徒,一枪打死,元首勿惊。”
却说李成与公主出了大宅,急奔而去,将近城西大门。公主想起一事,说:“父皇曾经告诉我,何进这个人绝对不可信。刚才他劝你走西门,不如改走南门。”
李成依言,两人刚转进一条巷子,只见大队人马四面涌来,为首军官高呼:“奉何总长命令,一旦遇到叛徒李成,无需多说,就地处决。都听明白了吗?!”
李成摸去头上的汗水,差点又被何进卖了,好险。
两人走到南门,这里并无追捕人员,只有零散看守,又不能强行冲关。李成硬着头皮上去,与军官模样的一个胖子攀谈起来:“大哥,我和妻子有急事要回老家一趟,今晚不知怎的,全城戒严。我们真的有急事,还望大哥行个方便。”
胖军官瞧也不瞧,哼了一声:“我给你方便,谁给我方便啊?”说完不再理会,倒是几个士兵盯着公主,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李成掏出一把钞票,塞到军官手里:“小小意思,不成敬意。还请军爷体谅体谅我们这些老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