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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令下,另外两个人立刻忙开了。其中一个在船舱里找东西,另一个把手伸进我的衣裤口袋,将里面的东西全掏了出来,堆在为首的那人面前。
“就这些?”为首的那人表示怀疑。
“老大,全在这了。”掏我口袋那人毕恭毕敬地说。
“手机呢?”
“对,对,还有手机。上船之前我就把他的手机没收了,免得出什么意外。”
“拿出来!”
“老大,这款手机是今年的最新款,不如送给小弟……”
那个老大突然跳起身来,一脚把“小弟”踹翻在地,这个动作事先没有任何征兆,把在场的人都吓了一跳。
“老大!老大!”倒在地上的人苦苦哀求。
但是老大余怒未消,又狠狠补上两脚,嘴里还骂道:“你还懂得叫我老大?我平常是怎么教你的?你是不是想把手机卖给大陆人,好让大陆公安查出线索?”
“老大,我拿回去改装一下,就在香港用,大陆公安怎么可能查得到?”
“我明白了,你是看我这个当老大的不爽,所以想利用大陆公安把我做了。好,我今天就退位让贤,这个老大的位置你来坐。现在你就是我老大。老大,是不是要我扶你一把你才肯原谅小弟我呀?”
另一人看情形不对,急忙挤到两人中间。他对地上的那家伙骂道:“阿基,你吃了豹子胆啦,敢跟老大顶嘴!老大这么做还不是为了我们好,小心驶得万年船你懂不懂?如果你办事出了什么岔子,回去荃姐不把你抽筋扒皮才怪。还不向老大道歉!”
阿基醒悟过来,连忙指天立誓:“老大,我知道错了,如果我以后再不听老大的话,叫我被荃姐抽筋扒皮而死!”
老大面色稍霁,命令道:“还不快动手!”
阿基奋力将手机一摔,又狠狠踏上几脚,这款我刚买二十天的手机就这么粉身碎骨,魂归天国。
老大重新坐回椅子上。
“老大,东西找到了。”刚才那个劝和的人取来了一个火盆。
“还是贤叔办事让我放心。”老大说。
“老大过奖了,都是老大领导有方,我们做小弟的只是尽职尽责而已。”贤叔连忙谦让。
我留意看了看这位贤叔,他的年纪被另外两位都大些,其实也不过四十来岁,眼角额头已经有一些沧桑的痕迹。
老大从我的钱包中拣出我的身份证,用火盆里的火点燃。
我心里正纳闷,我怎么会跟香港黑帮扯上关系?你要钱就直说好了,干嘛烧我的身份证?
“从今以后,这个人就在世界上消失了。”老大拿起燃着的身份证在我眼前晃动,火苗快烧到手指时才将灰烬扔进火盆。他的普通话带有很重的广东口音,确实是香港人无疑。
接着,他又翻开了我的钱包,里面有两千元现金。他随手将钱包递给阿基:“这一趟兄弟们辛苦了,这些钱请兄弟们喝茶。”
“谢谢老大!”阿基高兴地接过钱包,又从钱包里抽出几张信用卡问,“老大,这些怎么处理?”
“这还要问我吗?”
“我明白。”阿基这一回毫不犹豫地将信用卡扔进了火盆,最后将我的钱包也扔了进去,只将钱塞进了自己的口袋。
老大又开始翻看我的名片和其他证件,边看边念我的各种头衔,念完一样烧一样:
“家天下科技有限公司董事长
兴州市人民政府国企改革高级顾问
十佳杰出青年
中国企业家协会理事
全国人大代表”
念到这里,他顿了顿,突然用广东话破口大骂:“Shit!荃姐是怎么搞的,还没弄清是什么货色,就要我们接下这单买卖。干掉这么重要的人物才收他们六十万,以为我们是要饭的吗?这件事闹大了,公安会放过我们吗?以后我们还要不要到内地做生意?这个损失怎么算!”
我全身一震,头脑突然变得异常清醒,连刚才因呕吐而产生的恶心感觉都消失无踪。—;—;难道我遭遇的不是绑架勒赎,而是买凶杀人?
只听阿基接口道:“这些内地人太瞧不起我们了,简直混蛋!不如我们现在就退货。”
“退货”两个字让我心里咯噔了一下。
老大的火爆脾气又发作了:“退你个屁!我们已经收了人家四十万定金,现在想要退货,迟了!况且给钱的人是先和荃姐联系才找到我们的,如果我们就这么收手,今后还怎么在道上混?”
老大在船舱里踱了几步,然后走到我的面前蹲下,撕开我嘴上的胶带对我说:“老兄,我们和远日无怨今日无仇,但是收人钱财替人消灾,我们也帮不了你。你死了之后,有仇报仇,别来找我们。”
我注意到贤叔在一旁双手合十,嘴里念念有词。
“是谁想要我的命?”我明白了自己的处境,连声音都颤抖了。
“和我们联系的只有一个人,他不可能告诉我们真实姓名,但是听他的口气想要你的命的远不只他一个人,你得罪人的本事可真不小!”
“你们想杀我,为什么不给我一枪,反而辛辛苦苦带我到这里来?”我知道哀求已经无济于事,索性问个清楚明白。
“我们有那么傻吗?”老大笑了,“在大陆的地盘开枪,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我有更好的主意—;—;再过半小时我们就到公海了,我会把你沉到海底,海水的压力和贪吃的鱼儿可以保证你尸骨无存,而且我们又毁掉了你所有的证件和衣物,公安想找我们的麻烦也没证据呀!”
我的胃一阵痉挛,再也忍不住,将反复发酵的呕吐物全送给了他。
此时他的表情要多难看有多难看。好半天才将沾满秽物的衣服脱下,破口大骂,给了我脸上一脚后才匆匆离开。走之前吩咐道:“给他洗个澡,把船舱也冲干净。”又指着我的鼻子对我说:“你尽管喊救命,没人会听到的。”
阿基跟着他走了,只留下贤叔。只见贤叔从船舱的角落里抽出一根管子,在什么地方拧了一下开关,一股冰冷的海水劈头盖脸而来。很快我的全身都湿透了,但是人也清醒了不少。
我不是那么容易认命的人。这么多年来,我努力实践着我创造的懒惰哲学,一次又一次地克敌制胜、化险为夷,才能获得今天的荣耀。我常用来对付敌人的两手就是攻其所惧和投其所好,这种方法既简单又有效。
想起刚才贤叔的种种表现,我计上心头。
我模仿香港电影里厉鬼的语气说道:“贤叔,我死了之后第一个要找的人就是你。”
贤叔吓得连水管都拿不稳,终于失手掉到了舱板上:“别别,别来找我,冤有头债有主,你去找你的仇人吧。”
“我不知道仇人的名字,我只认识你,是你害死我的。”我继续加重他的压力。
他吓得急忙双手合十,口中念道:“关老爷保佑,关老爷保佑!别让他的鬼魂来找我。”
“我是冤死的,关老爷最讲正义,所以他只会同情我,而不会保佑你。”我进一步打击他。
“我给你烧纸钱,很多很多纸钱,让你在下面风风光光的。”他几乎是哀求了。
“我不需要纸钱,只要你放了我。这样我不仅不会来找你,还会报答你。”我说。
“不行,老大会杀了我全家的。”
“你就说是我突然把你打晕了,然后自己跑出去投海的。”
“办不到。你要找我就来找我吧,我一个人承担。”贤叔突然像变了个人似的。
我失算了,不得不缓和口气对他说:“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们老大要怎样才肯放过我?”
“你死心吧,老大不可能放过你的。”他关上了水泵,不再跟我说一句话,走了出去,牢牢锁上了门。
不知过了多久,船速突然降了下来。舱门打开了,阿基和另一个我不认识的人走了进来,把我拖了出去。
两道手电筒光在海面上晃动,一道来自这艘船,另一道来自前面的一艘大货轮。听说沿海走私的惯用手段是先将货运到接近沿海省份的公海,由众多内地小走私船接驳后,再分头运进内河,这样容易躲开稽查,这么看来,这艘货轮就扮演着类似的角色。
果然,老大率先登上了货轮,接着是贤叔还有我们。
我刚刚才站稳,就听老大说:“天快亮了,快点把事情办完,我请兄弟们喝一杯。”
阿基和另一个人闻言扑了上来。
我大叫:“等一下,我还有话说!”
“留着和阎王爷说吧。动手!”老大丝毫不为所动。
“亏你还当人家老大,难道连一个人的临终遗言都不敢听吗?”我大叫。
“好,有什么话你快说,我们赶时间开船。”我的激将法奏效了。
“这件事是机密,我只能对你一个人说,我保证你听了不会后悔的。”我凝视着他,这是我最后的赌注。
他犹豫了片刻,吩咐道:“你们都退后。”
在他的所有兄弟都退出我们谈话范围之后,他走近我身边,但还和我保持着安全距离:“你可以说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开了口:“我想和你做一笔交易,我知道你正在发展自己的势力,很需要一笔秘密经费。我在香港有一个秘密户头,里面存有八百万,这笔钱只有我一个知道,取出来不会惊动香港或大陆的警方。”
“你想要什么条件?”他问。
“你放了我,让我到国外定居,我保证两年内不回大陆。你只要对外宣称我已经死了,我的仇人们给你的六十万就可以照收,那个荃姐也不会找你麻烦。”这一把我赌的是这个老大和荃姐之间有微妙的关系,而且我看出他不是一个甘居人下的人。
“废话!你以为有八百万就可以收买我?我们的生意不比你的小,每天几千万我都收过。况且我为什么让你多活两年后回大陆找我的麻烦?现在的香港已经不是九七之前的香港,你别当我是三岁小孩!”
“我知道你们做的生意很大,每天收几千万是很平常的事,但你想过没有,这几千万里面你能拿到几万?如果这些钱都是你的,我当然无话可说,可惜不是,否则你也不用冒这么大的风险到海上奔波。至于我回大陆后会不会找你的麻烦,你完全可以放心。你救了我的命,我感激还来不及,怎么可能找你的麻烦?再说香港是法治社会,要找你的麻烦一定要有证据,请问我有证据吗?别说我找不了你的麻烦,其他人也别想找你的麻烦,因为两年之后你已经是一帮之主了。”
我这番话似乎说到了他的心坎上。他吐掉了嘴里的牙签笑着说:“你平常说话都是这么动听吗?”
我松了一口气,不让喜悦的表情显露在脸上:“这么说,我们成交了?”
“谁和你成交了?”他突然变了脸,拍了一下手掌招呼手下过来,吩咐道:“马上动手!”
他的如狼似虎的手下扑了上来,把我身上的衣服撕得稀烂,只留下一条短裤。然后用一条很粗的绳子将我捆得结结实实。
一切的努力都已经无济于事了。
我抬起头,仰望夜空。璀璨的群星在无边广阔的夜幕中闪耀着永恒的光辉,这是宇宙最豪华的剧场,每一天都上演着关于过去和未来的动人故事。他们的光芒是冷静而安详的,因为主角还没有登场。海风渐渐的暖和起来,海浪渐渐地平静下来,他们都在热切期待着又一个动人故事的开幕。
我欲乘风归去!
“抬起来!”
我飞起来了,就像荡秋千一样被人摇晃着,是那么舒服,那么惬意。
“扔!”
我就像一根羽毛飞向了天空,几个迴;转之后,落向了一个永远宁静,但又幽暗阴冷的世界。
我闭上了眼,任凭水花包围了我的躯体,又旋转着把我送向深海。
肺里的氧气已经消耗殆尽,我喝进了第一口海水。
永别了!小雪。
2003年8月3日
《最后的荣耀》又开始更新了,这次更新将对小说结构进行大的调整,部分情节也将进行更动,所以现在大家看到的是与原版截然不同的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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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偷生
只有死过一回的人才明白生命的意义:生命其实没有意义。
就在我和小雪道了永别之后,后背突然被什么东西猛扯了一下,就像不小心食了铒的鱼,被蓄谋已久的钓者拎出了水面。
我又重新回到了那艘货轮的甲板上,全身瘫软无力,求生的本能让我大口呼吸,剧烈咳嗽。原来我的后背事先系上了一条长长的绳索,让他们能够在我溺毙前及时将我捞起。
老大来到了我面前,重重地拍了拍我的小腹,让我吐出一口海水,然后冷笑着说:“和我谈条件,你还不够资格!你这条命已经是我的了,今后老老实实跟着我,别动什么歪念头,我随时可以收回你这条小命。”
我失去了知觉。
再次醒来的时候,我发觉自己又躺在一个漆黑的地方,这一回手脚没有被绑,身上的衣服并不合身。
我摸索着想站起来走动走动,可是刚坐起身子,头就被狠狠撞了一下。原来这地方的高度还不到一米,伸出手四处摸索,发现整个空间的面积也不过两三平方。
我突然觉得口渴,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