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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死!”尹亦愤恨地一拳打在墙上,惹得一旁的尹濯皱眉不已,从没看过这小子这么毫不掩饰地表露自己的愤怒。
“哎,你想干什么?”尹濯看他居然一把抱起了单炜悦,一副要离开医院的样子。
“亦,我爸呢?”单炜悦恍惚地问道。
尹亦心痛地看着她。沙哑地回答:“我这就带你去见你爸。”说着便抱着他进来电梯。
“你这会带她去?”尹濯吃惊地问,他要是没记错的话,今天不是单天德出殡的日子吗?
“今天要是没赶上,她会一辈子遗憾的。”尹亦温柔的目光只停驻在怀中的女子。
尹濯也没再继续说什么,他相信尹亦无论在什么时候都不可能让自己心爱的女子出事,所以虽然他觉得单炜悦的精神状况没有好到可以出院的地步,但还是放行了。
尹亦刚想将她安置在副驾驶位置上,单炜悦便激动地叫道:“我不要坐这边!”说完便一把搂住尹亦紧紧地不肯松开,全身颤栗。
尹亦温柔的拍了拍她的背,轻声道:“好,不要怕,有我,我会保护你!”无奈之下只好抱着她改乘的士。
一路是她都安静地靠着自己,双手紧抓着尹亦的胸口,全身处于一种很紧绷的状态。
“我们这是去哪里?”单炜悦人虽然有些恍惚,但还是发现了这条路根本不是回她家的路。
“千环陵。”尹亦咬字清晰地回答。
“千环陵?”单炜悦登时瞳孔放大,大惊失色。“我不要去!我不要去那里!”说着便要挣脱尹亦的饿怀抱。
“悦,你冷静点!”尹亦将她拉向自己,硬逼着她看着自己的双眼。
“你为什么带我去那?”似控诉。
“我不想你将来后悔。”尹亦认真地回道。
单炜悦双眸再次呈现出混沌的状态,出神地看着尹亦,接着又安安静静地躺回尹亦的怀里不再言语。
即使到了陵墓的那一刻,她依旧安静地出奇。只是迟疑的脚步有些出卖她此刻心里的真正情绪。
阴霾的天气在此刻分外牵动人的心绪,墓圆中没有凄厉的嘶吼,没有惨绝的哭喊,有的只是一种沉闷的压抑,彼此都不知道对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如何做出反应,而单炜悦的出现就好象在平静的水面上投下了一块巨石,整个湖面瞬间波澜壮阔。
“是你!是你害死我儿子的!是你!”突然一声尖锐的女声充斥她的耳朵。詹夜香发疯似的扑向单炜悦,幸亏被尹亦挡下,不然脸上肯定少不了几条爪印。
“你冷静点。”陪在詹夜香身边的一个詹夜月也上前制止她。
“是她,是她害死我儿子的!姐,是她,那天在车站带走小杰的肯定就是她。”詹夜香泪痕满布地控诉,事情发生后她有去出事的那边问的,恰巧被她问到一个看到她儿子被单炜悦带走的人。要不是她带走小杰,小杰不会……不会……詹夜香失声痛哭地跌坐在地上。
“你冷静点,小杰是坐上单天德的车才发生的意外!”詹夜月从一开始就不喜欢她和单天德这样有家事的男人在一起,可她不听劝,贪恋他的钱,现在的痛苦还是她自己一手早成的!
詹夜月将跌坐在地上的妹妹扶起,安抚道:“这一切只是个意外!”
“姐——”詹夜香伏在她肩头哭泣。她虽然不见得爱单天德,可是小杰是她的孩子啊!
“炜悦……”颤颤微微的声音慢慢地靠近她,林可芊神色有些奇怪地看着自己的女儿。突然一把抓住她的肩膀,失去丈夫的打击使她整个面容消瘦枯槁,睁大着眼睛死命地盯着她,样子看上去突然显得异常恐怖,往日的贤淑一扫而空。
单炜悦惊惧地看着母亲疯狂的样子,妈为什么要这么看着她?
“你告诉我,是你害死你爸的吗?是你吗?”林可纤大声地质问。
“妈,你干什么?”一旁的单磊悦大惊失色地拉住她。
“说啊!你说啊!”林可芊完全没去理会单磊悦,而是拼命地拉扯着单炜悦。
尹亦没想到悦的母亲居然会怀疑是自己的女儿害死自己的丈夫,她居然忍心这么对待她?当下就懊悔不该带她来。
“你要我说什么?”单炜悦吃吃地笑着看向自己的母亲,眼中干涩的一点湿润都见不到。
“回答我,我要你亲口说!”林可芊精神已经处在崩溃的边缘,当那个女人到她面前声泪俱下地控诉是她女儿害死她儿子,害死她孩子的父亲的时候,她多想反驳辩护她的女儿,可是她却没这个勇气,没那层笃定,因为她明白一直以来炜悦恨他呀!
单炜悦突得挣脱尹亦的搀扶,慢慢地脸上浮现了笑容,眉眼轻弯,嘴角上扬,可眼神中却是绝望的灰败,从认识单炜悦的第一天起,尹亦从未看到过她这样的笑容,妖异而又眩目地让人不感直视,那笑容顿时震慑了在场的众人。刹时安静地令人窒息。
尹亦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连忙上前想想阻止她伤害自己的行为,可还是迟了一步。
“对!是我,我恨他,更恨那个孩子!是我害死他们的,是我故意和他吵架使他分神,才有了那场车祸!”天空不知何时飘起了细雨,迎着雨丝,单炜悦只是目光炯炯地盯着那两块墓碑。
一瞬间,在场的人都呆立在那失却了反应。
“啪”,是声响亮的掴掌声打破了寂静。林可芊惊愕地看着自己的手,或许连她自己都没想到自己居然会出手打她。
“妈!”单磊悦惊慌地上前搀扶住摇摇欲坠的母亲,心痛地看着一脸呆滞的妹妹,妈的这一巴掌会毁了炜悦的!
“炜悦,你这是何必!”单磊悦又转头看着母亲,“炜悦不可能这么做,妈,你怎么可以怀疑她?”
“你听到了没有,是她,是她害死小杰的!为什么他们死了,你这个杀人凶手却没有死?死的为什么不是你!”詹夜香哭倒在詹夜月的怀里,不停地控诉。
单炜悦像无主的魂看着在场的人嘴唇一张一合的说着什么。妈在低泣着什么,姐又在对自己说了什么,那个女人在控诉什么?好喧闹,好嘈杂,她听不清他们究竟在说些什么。
死的为什么不是你!一句饱含怨毒的话蓦的钻入她的耳朵犹如一记闷雷将她顿时震的一阵晕眩!
她该死吗?死的应该是她吗?她死了大家就不会像现在这么伤心了吗?单炜悦脸上的仅剩的一丝血色也渐渐抽离,全身冰冷。
突然有一手温柔的手覆住了她的耳朵,顿时周围变的安静了下来,单炜悦没有焦距的眼睛看向近在咫尺的人,是尹亦!
尹亦温柔地看着她,眼中心里面是疼惜与不舍,今天是他做了错误的决定才害地她要面对这样残忍的画面,一切都是他的错。
“对不起,对不起!”尹亦内疚地低语,一把将她搂进了怀里。
“亦,我要回……”一个“家”字硬是被吞了回去,她现在没有家了,爸死了,妈不要她了,姐也在怪她吧!没了亲人,她失去了家!
“我们回家!”尹亦轻搂着她,像发誓般接下她未完的话。
“家?”她还有家吗?单炜悦呆呆地看向他,笑了起来,温顺地靠进他的胸膛,好温暖!
“对,我们的家!”说完便一把抱起单炜悦,深深地看了在场的所有人一眼,然后决然离去。
第十八章
尹亦放下手中的电话,看着床上还在沉睡中的人。
这通电话是单磊悦打来的,看来大家彼此都有了共识,此时此刻悦实在不适合再呆在家里,两个崩溃边缘的人,纵使她单磊悦再有本事也应付不过来,所以炜悦只好先拜托给尹亦了。
当然她还不忘放话,要是炜悦出了什么事,她绝对不会饶过他的!
她是一个很爱护妹妹的姐姐啊!幸好!尹亦打心底的感到宽慰,因为他相信有她在,悦的母亲总一天会想明白。
只是眼前悦的情况可能更加不容乐观,尹亦忧虑地看着她,想起她在墓园中露出那绝望的神情,他明白她母亲的一巴掌可能会彻底摧毁她活下去的信念。她是很重亲情的人,失去亲人的痛苦,再加上母亲的不信任,她前段时间好不容易走出的阴霾,重新又再次回归了,而且这次带给她的是更加的绝望。
“悦,即使你失去了一切,还有我!我会是你一辈子的依靠!”尹亦将脸贴在她的脸上轻轻地磨蹭着,爱恋而又不舍!
睡梦中的单炜悦像是感受到了什么,呓语了一声,但却没有醒来。
而后,单炜悦突然发起了高烧,高烧甚至持续了好几天,尹亦干脆直接将尹濯拉了过来暂住自己家,就怕出了什么状况,毕竟有个医生看护着,他会放心些。
“不……不是这样的……不是……”高烧当中的单炜悦总是不断地重复着这几句话。
尹亦紧握着她的手无可奈何,她的梦他无法参与啊!心中只能不断地祈求她快点清醒过来。
尹濯忧心地看着已经好几天没有好好休息的尹亦,疲乏在脸上看得清清楚楚,他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要不然,该倒下的就是他了!
“尹亦,你给我现在去休息。”尹濯难得端起堂兄的架子。
“我不累。”双眼丝毫没有离开过床上的人。
他就知道,这个人不可能乖乖的听话,说起来他这个表哥做得还真失败,低叹了声。
“呃,你……”尹亦颈上一通,怨怼地瞪了眼尹濯,最后不敌迅猛而来的睡意闭上了眼。
“咳,既然你不肯听我的良心劝告,那我也只好出此下策了。不过这小子醒来不知道会怎么对自己呢?想到着尹濯不禁缩了缩脖子。
拿出温度计在单炜悦的额头一测,发现总算低了些了,看来过了今晚她也该清醒了,看了眼交缠在一起的双手,尹濯轻笑了声,随后很没责任感地丢下两人,便回自己当间收拾东西去了。
现在他们两个需要的都是休息,自己当然不好打扰了,再说了再不去收拾东西走人,他还要这条命不,开玩笑,尹亦那小子醒过来肯定饶不了自己!想来他的命可真苦啊!悲叹了一声,便轻轻地带上了门。
“唔……”尹亦不甚舒服的低语了声,睁开眼一下子没立刻恢复神智,“该死!”脑中不一会蹿入尹濯暗算自己的镜头,低咒出声。
转头看向床,愕然发现居然空无一人。悦呢?急忙起身,肩上的毛毯顺势滑落。
有些呆楞地看着地上的纯白毛毯,尹濯?或是……悦?
有些急促地奔出房间,直觉地往阳台走去,果不其然看到纤弱的她倚在扶栏上,轻风扬起她的长发,苍白的容颜此刻让人一点也看不出情绪,双眼直直地看着远方,一切美得有些不真实,感觉会马上飞走般。
尹亦矫健身躯没一下便走近了她,却不敢打断她的沉思,只是默默地看着她。此刻静谧的气流在彼此之间,在这个空间暗暗地流转。
“刚刚有个女孩子打电话给你。”单炜悦打破了彼此的沉寂,但是却让尹亦愣了下,他没想到她开口说的第一句话会是这个。
“是谁?”尹亦不经意地出口问道。
“我不知道。”单炜悦的语气有点闷闷的。她也不明白为什么,当她接过尹亦的手机,对方亲切地喊了声“亦”之后,她居然惊慌地挂断了电话。
尹亦错愕了一下下,但马上嘴角立刻绽放大大的笑容,她吃醋了!这令他很开心,尤其是这会,她能够把心思放到他这边,他真的很高兴,因为这让他清楚地明白在她心中他是很重要的。
尹亦上前从她身后圈住了她,将她固定在自己怀里,轻柔地诉说道:“不管她是谁,请相信我,我爱的只会是一个叫‘单炜悦’的女孩!”
单炜悦一震,相信?她还可以相信别人吗?连亲人间的信任她都丧失了,凭什么对另外人付出信任?扯唇苦笑的下。可是当她醒来时,看着他伏在她的床沿,脸上是明显的憔悴和疲惫,她的心不由自主地感到心痛,感到不舍还有温馨。在他身边她能感觉到安全,在他身上有自己渴望的温暖,他已经不知不觉地走进了自己的心底了。爱上一个人不是就应该给他自己全部的信任吗?
终于还是向自己投降,“好,我信你!”单炜悦转身,第一次主动地吻了尹亦,轻轻地触碰了下,对她来讲,亲吻仍旧很陌生。但是她愿意尝试,姐姐说当爱情来到的时候不要轻易地让它错过,因为错过了你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挽回,不要留下遗憾,放开自己去爱吧!其实她刚刚不仅接到那通电话,还接到了姐姐打过来的电话。她告诉自己妈她会好好照顾,也相信总有一天妈会明白。她这辈子最信任的人便是她姐姐,所以她愿意听姐姐的话去尝试,去真真正正地完全信任一个人,爱上一个人。
尹亦惊喜地看着她的转变,虽然他不是很明白是什么让她想通的,但是他真的很高兴!
激动地看着眼前有些羞涩的人,一勾手将她的下巴抬起,温热的嘴唇再次覆上她的,这一次没有让它草草的结束,而是用力地加深了这个吻,直到怀中的人娇喘不已才不舍地放开她。
看着她微红的脸蛋,不知是因为余热未消还是害羞,尹亦开怀大笑。
单炜悦嗔怒地瞪了他一眼,羞窘地想要转身离去,却奈何尹亦的双手坚固地抱着她,让她无从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