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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这个人!-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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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怎么能帮得了他呢?他是必死的,没什么希望了。” 
    艾赛尼人困惑地盯着先知的眼睛:“但是,先生,没别人可以帮他了。” 
    “他让我干的事情,我都干了。”先知说,“我为人治病,我向穷人传道。”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希望这样,但他现在需要帮助,先生。你能救他。” 
    先知把那艾赛尼人从人群中拽了出来:“他的命没人能救。” 
    “可是,如果没人救他,不义之人便又会滋生,天国就无法重建了。” 
    “他的命没人能救。” 
    “这是神的旨意吗?” 
    “如果我是神,这就是神的旨意。” 
    在绝望中,那艾赛尼人转身从人群中离去了。 
    施洗约翰本来就是要死的。格罗高尔无意改变历史,只能加固它本有的步伐。 
    他和他的追随者穿过了加利利境。他挑选了十二个受过教育的人,剩下的追随者仍然绝大多数都是些贫民。他只让他们对好运充满希望。许多人本来是追随约翰想要起来反抗罗马人的,但是现在约翰被关押起来了,也许现在这个人可以领导他们反抗,洗劫耶路撒冷、耶利哥和凯撒利亚的财宝。他们又累又饿,他们的眼睛被热辣辣的太阳刺得发花,他们就这样跟随着那个穿白袍的人。 
    
    他们需要希望,他们给他们的希望找到了理由。 
    他们看见他行使了更大的奇迹。有一次他习惯性地在船上向他们传道,当他涉浅滩从水里走回岸边时,看起来就像是直接在水面上行走似的。 
    所有在秋天辗转穿越加利利境的人们都彼此听说了约翰被斩首的消息。对施洗者的死讯感到沮丧的人们又把希望寄托在这位和约翰有交情的新先知身上。 
    在凯撒里亚,他们被罗马卫兵驱逐出来。这些卫兵常常这样对待那些在乡村流浪的狂热的人们,以及他们的先知。 
    在另一些城镇,这个先知的名声渐长,而他们却屡被惩罚。不光是罗马统治者,连犹太人似乎都不愿意像原先容忍约翰那样,再容忍这个新先知了。政治气氛正在发生变化。 
    食物也变得很难找到了。他们像饥饿的动物一样,找到什么就吃什么。他教他们怎样假装是在吃东西,并且不去想自己肚子饿。 
    卡尔·格罗高尔,一个巫医,一个精神病学家,一个催眠术士,一个救世主。 
    有时,他的心也对自己饰演的角色发生了动摇,当他干出一些自相矛盾的事情时,他的信徒都不免感到困惑。现在,他们已经常常用那个他们听过的名字称呼他了:拿撒勒的耶稣。大部分时候他默许他们使用这个名字,但有时他却会发怒,狂喊一个奇特的、满是喉音的名字: 
    “卡尔·格罗高尔!卡尔·格罗高尔!” 
    他们便也跟着叫。他们说,看哪,他在用神的声音说话。 
    “不要用那个名字叫我!”他却又总是咆哮道。他们便又困惑不已,让他独自一人待着,直到怒气消散为止。 
    天气变冷,冬天来临了。他们返回伽百农,那里已经成了他的信徒的一个根据地。 
    在伽百农,他一直挨过了整个冬天,不断地预言。许多这些预言是关于他自己,以及信徒们的命运的。 
    “当下,耶稣吩咐门徒,不可对人说他是基督。从此,耶稣才指示门徒,他必须上耶路撒冷去,受长老、祭司长、文士许多的苦,并且被杀,第三日复活。”(《马太福音》,第16章,第20…21节) 
    * * * 
    他们正在她的公寓里看电视。莫尼卡在吃苹果。这是一个暖和的星期天晚上,大约六七点钟。莫尼卡用那个啃了一半的苹果在屏幕前比划着。 
    “瞧瞧这些胡说八道,”她说,“你从来没老老实实地告诉我,这些对你是不是有什么意义。”电视上正在放一个有关宗教的节目,是在汉普斯泰德教堂里上演的一出流行剧。这出歌剧讲的是耶稣钉十字架的故事。 
    “台上是一群俗人。”她说,“多让人失望啊。” 
    他没说什么。在他看来,那节目也多多少少让他觉得恶心。他没法和她争论。 
    “神的尸体现在就要开始腐烂了。”她嘲笑道,“嗬!多臭的味道……” 
    “那么,把电视关了吧。”他嗄声说道。 
    “这出戏叫什么名字?《蛆虫》?” 
    “很有趣的名字。我要关电视了,怎么样?” 
    “别,我想看。多有意思啊。” 
    “喔,关了它!” 
    “效法基督!”她嗤之以鼻,“像是一幅该死的讽刺漫画。”电视上,一位黑人歌手饰演基督,正在和着老掉牙的伴奏歌唱,准备唱出那一大套人类皆兄弟的毫无新意的歌词。 
    “要是他真的那么说了,那他们把他钉了就一点不奇怪了。”莫尼卡说。 
    他走到电视跟前把它关了。 
    “我很喜欢这出戏。”她的语气中有一种嘲讽式的失望。 
    “那是一首美丽的绝唱。”过了一会儿,她又用一种让他郁闷的腔调说道,“你这个老笨蛋,多可惜啊。本来你可以成为约翰——约翰·卫斯理或约翰·卡尔文,或是别的什么人。这一阵子你可当不成什么救世主,至少不是你想的那种。没有人会听你的。” 
    六 
    先知住在那个叫西门的门徒家里,不过他却叫他彼得。西门对先知满怀感激,因为先知治好了他妻子的病,这病折磨他妻子有不短一段日子了。那是一种很神秘的痼疾,但先知几乎没费什么力气就治愈了。 
    这时,伽百农出现了许多陌生人,大部分都是来拜访先知的。西蒙提醒先知,他们中的一些人是罗马人或法利赛人的密探。总的来说,法利赛人并不嫌恶先知,虽然他们也不信他们听说的那些奇迹。 
    但是,整个政治气氛是十分混乱的,罗马侵略军上到彼拉多,下到士兵,中间包括各级军官,都被蒙骗了。他们期待爆发一场战争,却看不到眼下正有一场叛乱正在酝酿中,已经有所朕兆了。 
    彼拉多自己希望动乱越大规模越好。这可以向皇帝提贝留斯证明,包括人像盾事件在内,他对这些犹太人实在是太宽容了。这样他彼拉多就可以为自己辩白,他役使犹太人的权力也就可以更大了。现在,他和犹太地的省份里所有的土王都关系紧张,特别是希律·安提帕,曾经看上去是他唯一的支持者。除了政治形势外,他自己的家事也让他沮丧,因为他那神经质的妻子又开始做噩梦,向他索求更多的关心爱护,已经超过了他所能够给予的。 
    
    也许有一种可能,他想,就是去挑起一场事端。不过他可要小心,因为提贝留斯即位以来还从未遇过这类事情。这个新先知提供了一个下手的机会,不过到目前为止他还没干什么抵触犹太人和罗马人法律的事情。有人报告说这个人管自己叫救世主,可并没有什么法律禁止这样做。而且,他几乎没有煽动信徒起来造反,而恰恰相反。 
    从他的屋子的窗户向外望去,彼拉多一边看着耶路撒冷的尖塔和房屋的尖顶,一边想着他的密探提供给他的情报。 
    在罗马人叫做农神节的节日刚过去不久,先知和他的信徒又一次离开伽百农,开始在乡间旅行。 
    热天来了,他行的奇迹少了。但是人们渴望他做的预言多了。他一再提醒他们将来可能会犯的错误,以及一切以他的名义犯的罪行。 
    他在加利利地蹀躞,经由撒马利亚,沿着整洁的罗马大道向耶路撒冷进发。 
    逾越节就要到了。 
    在耶路撒冷,罗马官员讨论了即将到来的这个节日。这一天前后总是一年中最混乱的时候。以前,在逾越节期间已经发生过好几次骚乱,这一年嘛,毫无疑问,各种麻烦一点也不见少。 
    彼拉多找来法利赛人谈话,希冀和他们合作。法利赛人说他们会尽力,不过如果民众干的事情太愚蠢,他们也无能为力。彼拉多愁眉不展地让他们离开了。 
    他的那些探子向他报告犹太全境的情报。有一些提到了这个新先知,不过却说他没什么危险性。不过彼拉多自己却觉得他现在可能没什么危害,但是如果让他在逾越节进了耶路撒冷,恐怕就不一样了。 
    离逾越节的盛宴只有两个星期了。先知到达了耶路撒冷附近一个叫伯大尼的城镇。他的一些来自加利利的信徒在伯大尼有朋友,他们的朋友都乐于向先知提供落脚处。他们是从其他一些要到耶路撒冷和圣殿的朝拜者口中听说他的。 
    他们之所以到伯大尼的原因,是先知对追随他的人数深表不安。 
    “人太多了。”他对西门说,“太多了,彼得。”格罗高尔的脸现在已是十分憔悴,他的眼睛深陷在眼眶里,他很少说话。有时他会茫然地望向四周,好像不能确定他是谁一样。 
    有消息传到他在伯大尼的住处,罗马人的密探一直在调查有关他的情况。这并没有让他不安。相反,他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好像很乐于听说这种事情。 
    一天,他和两个信徒穿过乡间,去远望耶路撒冷城。耶路撒冷的浅黄色城墙在下午的阳光照耀下显得富丽堂皇。很多塔和高楼都用马赛克装饰成红色、蓝色和黄色,从几里地以外都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然后先知又回到了伯法其。 
    “我们什么时候进耶路撒冷呢?”他的一个信徒问他。 
    “现在不进。”格罗高尔说。他把肩耸起,双手双臂紧紧抱在胸前,像是浑身发冷。 
    离耶路撒冷城里逾越节的盛宴只有两天时,先知带了他的门徒到橄榄山去。在耶路撒冷郊外,有一个镇子叫伯法其,是建在橄榄山山腰上的。 
    “给我一头驴,”他吩咐他们,“还有一头驴驹。现在我要完成预言了。” 
    “这样谁都会知道你是救世主了。”安德烈说。 
    “是的。”格罗高尔叹息道。他又一次感到害怕,但这一回不再是肉体的觳觫了,而是一个马上就要演出最后的一幕、也是最富戏剧性的一幕的演员的惶恐,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能演好。 
    有冷汗沾在格罗高尔的上唇上。他把它擦干了。 
    在微弱的天光照射下,他凝视着他四周的人群。他还是不知道他们中一些人的名字。他对他们的名字不感兴趣,却只对人数念念不忘。 
    一共有十个人。还有两个去找驴了。 
    他们站在橄榄山长满草的斜坡上,望向耶路撒冷和静立其中的圣殿。天空中有一丝和煦的轻风刮过。 
    “犹大?”格罗高尔探询地唤道。那十个人中,有一个叫犹大。 
    “在,先生。”犹大应道。他是一个又高又英俊的人,有卷曲的红发和睿智而神经质的眼睛。格罗高尔确信他是一个癫痫病人。 
    格罗高尔仔细地打量着加略人犹大。“我想让你帮我做一件事,”他说,“在我们进入耶路撒冷之后。” 
    “什么事,先生?” 
    “你要给罗马人带个话。” 
    “罗马人?”加略人看上去大惑不解,“为什么?” 
    “对,就是罗马人。绝不能是犹太人,他们会用树桩和斧子的。 
    到时候我会详细吩咐你的。” 
    这时天空暗下来了,繁星高悬在橄榄山上空。天温渐凉,格罗高尔一阵发抖。 
    “锡安的民哪,应当大大喜乐! 
    耶路撒冷的民哪,应当欢呼! 
    看哪,你的王来到你这里,他是公义的,并且施行拯救,谦谦和和地骑着驴,就是骑着驴的驹子。”(《撒迦利亚书》,第9章,第9节) 
    * * * 
    这时,所有人都看到,新先知正在完成古代的先知们的预言。大多数人都相信,他是在领导他们反抗罗马人。尽管这样,他很可能只是要去彼拉多的住处,去和这位总督当面对质。 
    “奥沙那!奥沙那!” 
    格罗高尔精神恍惚地环顾四周。尽管驴背上铺了他信徒的大衣,坐上去软一些了,他还是觉得不舒服。他摇摇晃晃地紧攥着这牲畜的鬃毛。他听到了他们喊的口号,可并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奥沙那!奥沙那!”乍一听,像是“和撒那”。他很快反应过来,他们是在用阿拉米语喊:“拯救我们吧!” 
    “拯救我们吧!拯救我们吧!” 
    约翰本来计划在这个逾越节用武装起义来反抗罗马人。很多人都期待着加入这场叛乱。他们坚信,他继承了约翰,现在便是他们的叛乱领袖。 
    “不。”他看见四周都是期盼的眼神,对他们喃喃说道。“不,我是救世主,但我不能拯救你们。” 
    “我不能……” 
    他们没有听见他的声音。他的声音被淹没在他们自己的呼喊中了。 
    卡尔·格罗高尔成了基督。基督进了耶路撒冷。 
    这出戏快要达到高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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