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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样维护观月,左钟离反而要对他心存感激。
心里便愈发的一厢情愿般觉得,秦观月便是楚观月。
这日下了朝,又是如前几日般回府换下官服,便一个人急急的往东市走去了。
待到了东市,熟门熟路的往小巷拐去,远远的便看见那两扇黑漆木门敞开着。
不由心中一喜,急切的向前走了几步。
走近了,恰听见医馆内传来一阵喧哗之声。
只听见有人高喊道:“不过只是寻常毛病,竟然要收百两诊金,你这分明是欺诈!”
另一个暗哑声音哼了一声,道:“你既然知道只是寻常毛病,做什么还要来白白浪费我的时间?一寸光阴一寸金,你从入门到现在整整浪费了我一柱香的功夫,我只算你白银百两已是便宜的,你若再纠缠不休,便不止这价钱了。”
先前那人被这番话顶撞,顿时气结,结结巴巴说道:“外间传说你秦观月乃是天下第一名医,想不到……想不到……”
左钟离听见他提到“秦观月”三字,顿时一阵激动,急忙加快脚步,奔到门前,透过敞开大门,看清医馆内的情形。
只见前院站着几人,最外背对门口乃是一个衣饰华贵的矮胖男子,一边说话,一边双手乱挥,显出十分激动愤慨情绪。旁边站着几个家仆打扮之人。
那人旁边站着一个年老之人,手里拿着个旱烟袋,不时吸上一口,摆出一副见怪不怪的神情。那张脸却是左钟离已经颇熟悉的,正是这医馆的门人,屡次让左钟离吃了闭门羹的。
院内堂屋阶前则立着一人,那人身形消瘦,一身黑布衣服,头上却戴着黑纱斗笠,黑纱垂下遮住面孔,看不见一分模样。袖中露出一双手来,苍白干瘦,犹如枯爪一般,看起来竟有些骇人。
左钟离不由微微一怔,这院中只这几人,想来这头戴黑纱斗笠之人便是秦观月了。
然则,他便是自己心里的那个观月么?
猜疑间,便听见那暗哑声音响起,正出自黑纱斗笠之下,只听见秦观月冷笑一声,说道:“既然是天下第一名医,多收你些的诊金也是应该的。”扬声道:“老林,收钱,送客。”
那矮胖男子尤不罢休,喊道:“你这般存心敲诈,我便是不付钱又如何?”
秦观月哼道:“我这医馆,开了三年,还没有谁能不付诊金。”
他语气漠然,兼之嗓音异常暗哑,便带着说不出的迫人意味。
矮胖男子不由身形抖了抖,后退一步,却又虚张声势一般说道:“我、我表弟乃是卫尉寺监事,你敢把我如何?”
一旁仆人纷纷鼓噪,为自家主人造势。
秦观月不冷不热说道:“秦观月不过一介平民,又怎敢对卫尉寺监事大人的表兄如何?”
他刻意在“卫尉寺监事大人的表兄”几字上加重声音,语调之中,不无讥讽之意。
左钟离在一旁听见,也不免暗暗觉得好笑,卫尉寺监事不过九品,这人便想以此为凭仗,却不知这上京之中,本就是高官云集之处,莫说九品,便是四品五品也随处可见,连自己这当朝一品的丞相也屡次吃了这医馆的闭门羹,又哪里轮得到他嚣张?
秦观月虽则狮子大开口收取百两诊金有些过分,但左钟离既然心中期望着他是那十年前观月之人,便不由的偏袒起来。一心向着秦观月。
那人听出秦观月话中讥讽之意,不免气极,口无遮拦的说道:“你这般戴着个斗笠,遮遮掩掩,见不得光,莫不是假冒名医秦观月罢!”
秦观月斗笠微动一下,也不知究竟神情如何,却只是淡然喊了声:“老林。”
那门人老林立即会意,上前一步拦在矮胖男子面前,说道:“卫尉寺监事的表兄老爷,一共是一百五十两银子,请您付了诊金,便赶快走罢。秦大夫还有别的病人。”
矮胖男子失声道:“什么?刚才还说一百,现在便成了一百五十两!”
老林板着脸道:“卫尉寺监事的表兄老爷,您有所不知,太子殿下今日召见秦大夫,午时便要去骊山别院,偏偏遇到您在这里纠缠不休,非但耽误了秦大夫时间,倘若惹怒了太子殿下……”
那矮胖男子一惊,颤声道:“胡说,你休要拿太子殿下来唬我……”
正这时,左钟离看见巷子另一头驶来辆马车,车前一人灰衣木脸,却是左钟离认识之人,乃是太子水晟澈的贴身侍卫木爻。
木爻见左钟离站门前,微微一愣,随即抱拳道:“木爻见过左相大人。”
他这一声,惊动了院中几人,俱往门口看过来,左钟离不好再躲,于是索性往前走了两步,走到院里,说道:“久闻秦大夫盛名,左某特来拜访。”
那矮胖男子听见木爻称左钟离为左相,又见左钟离态度这般谦逊,不由心中暗叫不好,他本不是上京之人,哪里想到秦观月竟这般有名望,只怕太子殿下召见也是真有其事,显然是得罪不起。
但想到竟要支付如此高昂诊金,不由肉痛无比,尤自垂死挣扎,猛然跪在左钟离面前,哭喊道:“左相大人,这姓秦的讹诈诊金,您可要为小民主持公道啊!”
不等左钟离开口,一旁老林说道:“你赖帐在先,现下又恶意诋毁秦大夫,左相大人明辨是非,自有断决。”指着矮胖男子,对左钟离说道:“左相大人,这人先前硬闯入医馆,命令家仆将别的病人赶走,强要秦大夫给他看病,又说无论多少诊金也付的起,现下不过收他这么点银子,便在这里纠缠不休,还反咬一口,请左相大人明察。”
左钟离心中暗笑,这一百五十两都快抵上自己一年的俸禄,怎还能称为“这么点银子”?但这人仗着表亲得势,这般的跋扈,也难怪秦观月要特意刁难他。
淡笑对那人道:“秦大夫乃是千金难求的名医,这诊金也算公道。看在你初来乍到,不知世情,本官便不怪罪你,赶快付了诊金便回去养病吧。”心想,这人得了病还这般精神,在这里纠缠不休,着实好笑。
左钟离既然这般开了口,那人哪敢再做纠缠,在怀里掏了掏,拿出几张银票,又摸出两个元宝,才勉强凑齐一百五十两,丢给老林,悻悻离去。
待那人走了,左钟离看见秦观月站在阶前,忍不住上前一步,低声喊道:“观月!”
心想若他真是楚观月,必定认得出自己。
秦观月立在原地,身形未动,淡漠说道:“看左大人气色,并无病症,特地来医馆,莫非是家中有人得病?”
左钟离一怔,愕然摇头道:“左某家中无人有疾。”
秦观月走下台阶,道:“既然如此,恕在下无暇奉陪,左大人请回罢。”
言罢,已与左钟离错身而过,迎向木爻,问道:“可是他醒了?”
木爻心中诧异左钟离言行怪异,但不动声色,点头答道:“正是,太子殿下命属下来接秦大夫。”
一旁门人老林已快手将药箱从屋里拿出,递向秦观月。
秦观月接过药箱,对木爻说道:“那便走罢。”说着就抬脚出了门,竟是头不回,看也不看左钟离一眼。
木爻微一迟疑,对左钟离又施一礼,道:“左相大人,木爻告辞。”便转身追了出去。
左钟离呆立在院中,七月的日头火辣辣照下,却觉得心里阵阵发冷。
这秦观月,竟是这样的冷漠,绝不会是十年前那温文尔雅的观月之人!
第009章
左钟离怔怔看着秦观月出门上了马车,渐渐远去,心中一片茫然,脑中只一个声音反复回响:“他不是观月!他不是观月!”
门人老林见左钟离站在院中发愣,重重的咳了两声,说道:“左大人,秦大夫已经走了,您请回罢。”
他见左钟离方才刻意袒护,便不比从前,心生好感,言语间客气了许多。
左钟离木然看了他一眼,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门人老林自然不知左钟离心思,但见他屡次来找秦观月,此时又被秦观月这般冷淡对待,想是心情郁闷,于是随口安慰道:“左大人,秦大夫素来如此,您勿放在心上。”
时已近午,正当炎夏,那门人见左钟离站在大太阳底下,脸色苍白,身形摇晃,心想莫是中了暑。一时心软,便劝道:“左大人,不若进屋坐一会再走?”
左钟离恍恍惚惚点了点头,被门人拉进屋里坐下,门人倒了杯双叶茶给左钟离,说道:“秦大夫说近来天气闷热,易中暑,备了荷叶、竹叶沏茶祛暑,左大人喝点茶消消暑气罢。”
左钟离接过喝了几口,觉得一股清凉之意在心肺间散开,果然舒畅了许多,人也跟着清醒几分。虽则颓丧,却强打着精神,道:“多谢。”
目光随意扫过屋内,看见这医馆布置的简单。一侧靠墙一排高柜,分成许多小隔,每个抽斗上贴着纸条,想来是存放药材的柜子。另一侧几张座椅,桌上放着捣药研磨器皿、笔墨纸张及一本半摊开的书。
左钟离略略凑近,看出那是本医书,便随口问道:“秦大夫医术高明,还要照着医书看病么?”
老林笑了一声,道:“这倒不是,这书是秦大夫闲暇时候看的,秦大夫说要时时温故知新,所以便喜欢随手可及处摆上这么一两本书。”
说着拿起那书,指着翻开的页给左钟离看,左钟离只见那书页空处写了许多细小批注,再看那字迹,无比熟悉,显然与当日那张药方上的字出自同一人手笔,亦与十年前那观月之人的笔迹几乎一模一样。
但此时静下心来细看,却又隐约察觉出细微差别。
秦观月的字,比当年楚观月少了一分柔和,却多了一分苍劲。
不禁心中又多了一分沮丧,原来这秦观月,真的不是他心中恋慕的观月。
想来也是!观月温润如玉,谈吐风雅,怎么会像秦观月这样言辞尖刻,语气冷漠。观月嗓音清澈如溪,哪里是秦观月这样的暗哑难听。观月身形修长,而不会如秦观月这样过分削瘦。观月那一双手更是纤长柔润,绝不可能变成秦观月那一双枯爪模样。观月衣饰讲究品味高雅,又怎么会戴着这样的黑纱斗笠遮头遮脸。
何况,若是观月,若是那当年一同把酒赏月之人,绝不会待自己这般的冷淡!
越是这样想,越认定秦观月不是楚观月。
但,若秦观月真的不是楚观月,那便是说,也许十年之前,楚观月便已经真的死了。
当真如此,自己又该如何自处?
当下起了身,颓然告辞。门人老林客客气气将左钟离送出医馆,便把两扇黑漆木门重又阖上。
左钟离只觉得,便好似把他心里的最后一丝奢望也断绝了。
回到家中,浑浑噩噩的过了几天。
然则朝堂之上,形势瞬息万变,却由不得他不强打起精神来。
这一日早朝,殿堂之上,众臣为了北疆兵权,分成了几派争执不休。
北疆原是宁王水祈丹镇守,因宁王水祈丹密谋叛乱,已被祈帝赐死。他留下的兵马由谁接管,一直悬而不决。
近来边疆频频传来消息,说蛮族蠢蠢欲动,因而这北疆兵权统领之事便迫切需要解决。
这其中,呼声最高的,乃是安王水祈苏、三皇子水晟涟、五皇子水晟洌,太子水晟澈反倒并不为人推举。
这一派说:“北疆兵马彪悍,却不易管束,唯有安王殿下身份尊贵,方可以压制。”
再一派则说:“三皇子殿下长于用兵,是为统帅合适人选。”
还有一派道:“五皇子殿下如今即已成年,便该委以重任,也好历练一番。”
虽则七嘴八舌,或委婉或直接,但大抵意思,无非如此。
左钟离心中暗暗盘算:“安王水祈苏野心勃勃,祈帝最为忌惮不过,怎可能将如此重要兵权交于他手?三皇子水晟涟手中已握有西南三郡兵马,也不宜再增他权势。五皇子水晟洌从未带过兵,把北疆这般重要兵马交给他历练,实在儿戏。太子倒可胜任,却因为身份特殊,需辅佐国事,不宜远离上京。也便是这原因,因而众臣绝口不提太子。”
悄悄抬头看向祈帝,见祈帝神色冷峻,不知心中究竟做何盘算。
众臣争论半晌,未得其果,这时察觉祈帝一言不发,心中渐生惶恐之意,不由安静下来,一同说道:“此事关系重大,还请陛下定夺。”
说到底,仍还得祈帝说了算。
祈帝冷冷扫视众臣一眼,过一会方开口说道:“北疆主帅之位暂时空缺,五皇子水晟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