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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凤的眼睛里闪着光。
赤离臧的脸上瞧不出任何表情:「你师弟带领五百精锐已经到达目的地,顺利地与支持我的族人会合。」
张凤又惊又喜。
赤离臧又道:「离开中原前,我要去洛阳一趟。」
张凤沉吟:「富贵赌坊太惹人注意,我们应该准备另外一处落脚点。」
若非富贵赌坊担心惹人猜疑,十天前就该结业,毕竟这是个很烂的尾巴。
「好,你去准备吧。」
说完,赤离臧顺手拿起一炷香之前收到的情报,匆匆浏览了一遍。
张凤点点头,行礼退下。
赤离臧看着他,似在沉思,眼看其背影就要消失之前,突然开口:「南宫毓的武功现在怎样了?」
张凤停下转身,面色倏变。
赤离臧微笑:「我只是好奇那孩子的武功究竟有没有突飞猛进了……」
张凤想了想,很谨慎地回答:「我没亲眼见过他出手,但我认为他的武功在我之上。」
赤离臧淡淡道:「他是求败老人的徒弟,冷月刀的新主人,若然武功太弱的话,我可不承认他这个资格。」
张凤苦笑:「圣君?」
赤离臧微微笑着,笑容充满了愉悦:「只是说说罢了。」
张凤的心一沉,看上去他的主君似乎并不打算放过南宫毓,他忍不住开口:「他是秦重的人。」
赤离臧道:「送到嘴边的美食,放过了会遭天谴。」
「他到了洛阳?」
「不错,他只身到了洛阳,而且在查劫镖案。」
「——那秦重呢?」
「求败百日之期,他应该赶去泰山了。」赤离臧眼睛隐约流露出一丝复杂的感情:「他虽然恨卫老头,可那老头死了,他也不见得有多高兴。」
「他是个多情人。」
「因为他多情,所以我不会杀他。」
从没动过除掉他的念头,并非欣赏他的多情,而是多情的人,不会轻易背叛。
他笃定地认为,秦重不会背叛他这个师傅。
洛阳是繁华的,而且它的繁华无城能出其右,即便在自小生长在京城的南宫毓眼中,也是如此。
不过相对欣赏洛阳的繁华,南宫毓自有更重要的事情得做。
来洛阳的第八日,他已查了将近上百家的赌坊,见了上百个人,皆一无所获。
他没有沮丧,更没有放弃。
南宫世家的人从来不会因为小小的挫折而却步。
这天,南宫毓来到柳宗文只来过六次的地方,洛阳城规模最大的赌坊——富贵赌坊。
因为他光鲜的衣着,以及豪爽的出手,很快就被一个清秀的年轻人领入到贵宾厅。
「请问爷们喜欢哪一种玩法?」年轻人陪笑着问。
「掷骰,赌大小。」
这是最简单的玩法,当然也是南宫毓唯一会的一种。
年轻人指了指左边第三道门,笑眯眯地道:「爷们,祝您好运。」
没有大声吆喝,没有吵吵闹闹,这里只有掷骰子的声音,里面的人赌得很安静。
他们那身光鲜华丽的衣服,足以证明非富则贵的地位。
南宫毓的到来并没有引起多大的骚动,直到他走向冷冷清清的一张赌桌前时,众人的目光才变得诧异,脸上隐约露出了怜悯之色。
头一次来富贵赌坊,他自然不知道面前做庄的中年男子便是有着「洛阳第一掷骰王」之称的沙神通。
南宫毓把手中的包裹打开,往桌上一放,笑道:「我押两百两。」
沙神通的颧骨很高,一双眼睛炯炯有神,他看了他一眼,点头笑道:「好。」
两粒骰子,一掷定输赢。
南宫毓随手将骰子在碗里一抛,过得片刻,两粒骰子都转成六点,竟成为一张天牌。
沙神通发骰手法极是熟练,却只掷了个五六点。
南宫毓抬头看了看他:「看来是我赢了。」
沙神通皮笑肉不笑地歪了歪嘴:「爷们今天的运气不错。」
南宫毓微微一笑,淡淡说道:「我的运气一向都不错。」
沙神通哈哈大笑:「我难得碰到运气不错的朋友。」
他绝不会看错人,这个少年手法生疏,分明是个赌场雏儿。
由此看来,他能扔出那把骰子只不过运气好,在绝大部分的赌徒眼中,运气或许最重要,可在他们这些老手眼中,运气比不上实力。
光有运气可不能赢他。
沙神通再次仔细打量南宫毓一眼,终于放下心来。
即使他真的有那么一点点实力,看他一脸傲然,分明自负过头,更不可能赢他。
过于自负的下场恐怕会连裤子都输光。
赌客围上来两三个,看南宫毓的神色带点惊奇和佩服。
能赢沙神通钱的人总能让人带来好感,虽然最后赢家未必是他。
第二次南宫毓掷出的骰子依旧是两个六点。
而更奇怪的是沙神通也如此——五六点。
此后一连几把,结果一模一样。
南宫毓的本钱两百变四百,四百变八百,八百变一千六,一千六变三千二,四把骰子下来,他的面前的银锭堆成了小山。
掷了这几手后,已惹起赌场方面的注意,几乎所有赌客都纷纷朝那边靠了过去,南宫毓的身边也开始有几个人在旁监视。
沙神通渐渐已笑不出来,看南宫毓的眼神也已不同:「公子好手气。」
南宫毓笑得轻描淡写:「我的运气一向都不错。」
将三千多两银子往前一推,一把骰子掷下去,还是六六。
「啊!」
全场惊叫出声,骇然失色,这外表一副文质彬彬模样的公子哥儿竟连扔五把天牌?
实在太邪门,他是什么来头!
沙神通似亦开始觉得紧张,如果再输下去,别说他这个「洛阳第一掷骰手」名号不保,赌坊要赔的钱可不是小数目。
两粒骰子停下来,他这回终非五六,而掷成二三,又输了。
南宫毓的神乎奇技,让赌客们吓得掉了下巴。
此刻他的面前堆积了六千四百两银子,笑吟吟地看了面前的银子,南宫毓若无其事地微笑着:「全部押上去吧。」
他看似毫不在意地把骰子投回碗中,那骰子开始转动,转动的速度很快,不时发生撞击声,久久未有停下来的意思。
沙神通禁不住喝道:「定!」
声音以内力传出,震乱了骰子翻动。
这招他苦练十多年的操控骰子点数之法,十拿九稳。
骰子的转动缓了,连翻几个身,终于在碗中定下来。
沙神通定睛一看,仍是两个六点!
赌场里面鸦雀无声,望着南宫毓的手时,表情已经变得敬畏和艳羡。
他们相信南宫毓有一只超乎寻常的神手。
此刻的沙神通早已挥汗如雨,脸色煞白,他不停地擦着汗,汗却也越擦越多。
南宫毓微笑,做了个手势:「请。」
沙神通觉得拈起的那两颗小小的骰子竟有千斤之重,他的手不停地抖。
一万二千八百两不是大数目,可如果继续赌下去,富贵赌坊肯定会输个精光。
他现在相信眼前的少年身上有股神奇的力量,因为他和他的手下看不出他有出千。
周围的赌客已经起哄,他们在这里输了太多的钱,今天竟出现一个能为他们报仇的男子,心中的快意可想而知。
「掷,快点掷!」
「不赶快的话,庄家就要认输!」
「想不到沙神通也有今天,真是大快人心。」
……
沙神通咬咬牙,正想掷出骰子,方才带南宫毓进门的年轻人走过来按住他的手,抬眼看着南宫毓,笑眯眯地道:「爷们,这一把算我们输了。」
南宫毓道:「既然认输,那我们就开始新一轮。」
「难道爷们为赢光我们富贵赌坊的银子而来?」
「抱歉,我为什么而来没必要知会你们,不过能够赢这么多白花花的银子,心里总是很开心,所以我决定继续开心下去。」
年轻人也不动怒,依旧笑着道:「或许你见了我们老板之后更开心。」
南宫毓笑得很温柔:「我不认识你们老板。」
「柳宗文曾欠我们老板十万两银子。」年轻人突然凑近他的耳朵小声道:「难道南宫公子来我们赌坊的目的不正是想见他一面?」
南宫毓一呆,然后苦笑。
美味的食物会无缘无故放在饥饿的野兽面前?当然不会,那只不过是猎人一早布下的陷阱。
毫无疑问,这是陷阱。
不过即便陷阱,他也不介意去跳。
为了完成历练任务,他不介意跳一百个,一千个陷阱。
富贵赌坊的后院很大,穿过一排排精致的小房子,走过一条青砖铺成的石板路,东拐西拐来到一处绿瓦红墙,虽然说不上豪华贵气,却也赏心悦目的楼阁。
年轻人停下了脚步,因为前面有几个美貌女子拦住了他。
「爷们跟这几位姐姐上去见老板,小人告退。」年轻人点头哈腰。
南宫毓微笑地拱手,客客气气地道:「多谢小哥。」
这人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呢。
如此一个高手,竟只是个小厮,他突然对那躲在背后的老板充满了期待。
他的血已经热起来。
南宫毓终于见到了富贵赌坊的老板。
当看到他时,南宫毓瞳孔一缩,手猛地握住了冷月刀,后又悄悄地松开。
那人虽然随随便便地坐在那里,但全身上下竟连一点破绽都没有。
一双充满了掠夺性的眼睛,犹如傲慢的雄狮盯着猎物一般。
和这样的男人交手,并不是一件轻松愉快的事情。
男人盘膝坐在床上,微微一笑,道:「请坐。」
他的笑容毫无温度,释放着无形的压力。
南宫毓并没有坐,他不认为这男人真的想请他坐下。
屋子里除了床之外,并无其他摆设。
「柳宗文是欠了你十万两银子?」
南宫毓问得直接,男人也答得直接。「那家伙和你一样,开头赢了沙神通六把后却连输几把,输个精光想回本就向我借钱,两个时辰下来就借了十万。」
「所以你才逼他出卖洛镖头?」
「我没有强逼他出卖谁,只不过为他提了一个还债的法子,而恰巧他又觉得这法子不错。」
南宫毓吸了一口气:「洛清秋是你杀的?」
男人淡淡道:「你可以把帐算在我的头上,不过劫镖的是我的得力手下,他并没有告诉我谁杀了洛清秋。」
南宫毓沉声问:「他是谁?」
男人笑得意味深长:「想得到一样东西,就需要付出代价。」
南宫毓扬眉冷笑:「代价?」
男人用估量的眼色看着他,仿佛在打量着一件货物,半晌后才面露满意之色,笑道:「南宫秀的孪生弟弟虽然比不上南宫秀本人,不过看起来还不错。」
这人认识二哥?
南宫毓暗惊,这男人谈他们兄弟的语气透着暧昧,看来他绝非二哥的朋友。
心思千回百转,灵光闪现,一个名字出现在脑海里,求败老人口中刀法霸道无人出其右的男人。
男人接下来的话证实了他的猜测:「本座是赤离臧。」
「……」
「看来你对本座之名并不陌生。难道卫老头临死前曾对你说过我的什么坏话?」
南宫毓面色微变,脱口道:「求败老人怎么了?」
赤离臧道:「他一生只求一败,能死在我的手上,是他的荣幸。」
求败老人竟然死了?
南宫毓手脚冰凉,那股刺骨的冰凉似乎可以把整个人冻僵。
他直勾勾地盯着赤离臧,愤怒的火焰仿佛要把对方燃成灰烬:「你竟动手杀了他?」
赤离臧笑了笑:「以他的性格,拖着衰老羸弱的身体活在这无趣的世界上,原本就是折磨。」
南宫毓冷笑:「你也只能打败衰老羸弱的他,假若三十年前正当他盛年的话,你以为你能赢?」
赤离臧打断了他:「事实就是事实,没有假若。」
南宫毓沉默下来,与刚才相比,他似乎终于能克制住自己的情绪,也变得冷静。
确实,事实就是事实,不可能改变,也没有假若。
他想起最后一次见求败老人的情形。
不得不承认,即使赤离臧不下毒手,以老人的身体状况,似乎也挨不了三年五载。
好胜骄傲的老人与其容忍逐渐衰老羸弱而亡,或许他更愿意选择死在对手的手中。
秦重知道这个消息吗?
他不知道,他知道的是求败之死,秦重的内心绝非是开心这种情感。
南宫毓低叹。
因母亲之死而怨恨求败老人的他,实际上依然很重视这份亲情。
他是个多情人,并非如他想像般痛恨求败。
想到秦重,南宫毓的心隐隐作痛。
如果这关闯不过,他就要命送在此。
他不怕死,他怕秦重孤独终老。
那男人或许内外不一,手段不见得光明磊落,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