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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崎森注意到,随即扶住景翔端着茶碗的手,不慌不忙地用紫色方巾抹去溅出的茶汁。
「小心点。」他叮嘱着
察觉凤崎森扶在自己手上的手似乎在微微颤抖着,景翔抬头看了他一眼,发现他也正看着自己。
两人四目相交,心脏似乎同时都漏跳了一拍。
「凤崎先生,我──」景翔想要更靠近他一点,一不注意手上的茶碗竟倒了下来,剎那间茶汁溅湿了凤崎森雪白的浴衣。
凤崎森皱了皱尾,唤来刚刚的那位老妇。
她一进来就看到凤崎森身上的茶渍,「哎呀!森少爷,您怎么这么不小心!」那迷声的语气就像个慈祥的母亲一样。「森少爷,您的衣服我刚刚才烫好,待会儿就可以拿来更换了,请您再等一下。」
说完,老妇便退了出去。
*****
沉闷的气氛中,景翔只是痴痴地看着凤崎森。他有一肚子话想说,却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看看自己手上被烫伤的红肿痕迹,凤崎森心里不由得小小的抱怨着。他头也不抬地对景翔说:「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我问总经理的。」
「我在公司填的住家地址不是这里,他怎么会知道这里的?」
「其实总经理给了我两个地址,我先去涉谷找过,才到这里来的。」
「哼!他倒知道得很详细,这个地方公司里几乎没有人知道。」凤崎森苦笑了下,又继续开始泡起另外一杯茶。
「凤崎先生,我还不知道您的家族这么有权势,毕竟在东京要住上这么大的房子一定很贵吧?」
「羡慕吗?」凤崎森无所谓地看他一眼,「等你真的住进来之后,恐怕就不会这么想了。」
景翔咬咬牙,他在干什么?现在不是胡乱闲扯的时候。他放下茶碗,抱着破斧沉舟的决心,决定开口问出此次前来的目的。
「凤崎先生,我想请问……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景翔小心翼翼地问。
凤崎森听了,心里却有种说不出的滋味。他果然什么都不记得了呀……
凤崎森正犹豫该怎么回答时,门外响起了老妇的声音。
「森少爷,您的衣物我送来了。」
「进来吧。」
凤崎森接过衣服后,起身到隔壁房间去换衣服,老妇则是将他西装口袋里的东西,折叠整齐放在桌上。
凤崎森不一会儿就换好了衣服,将弄脏的浴衣交给老妇。
景翔眼尖地瞧见桌上摆着的东西后,有一张是饭店的收据。他一把抓起收据,仔细看了一会儿,脸色开始发白。
那天晚上,凤崎森真的和他过了一夜。
凤崎森自然看到了景翔脸色的变化,但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静静地打开领带,然后穿上西装外套,在景翔面前坐下。
「不觉得奇怪吗?为什么我会在这种地方?」凤崎森把话题转移,不想回答景翔方才的问题。
景翔不敢多问,不是点了点头,原先的疑问又吞回肚子里。
「我是个私生子,母亲在家族里毫无名份,只是个情妇。在我五岁那年,我名义上的父亲出车祸死了,我和母亲才被接回家里。私生子在这个家族是没有地位的,我上面有三个嫡出的哥哥及一个妹妹,他们都住在本宅,而我从小就住在这里,在宅院里最偏僻的角落,只有一个女佣陪着我长大。我很少见过他们,只有在过年的时候会被接到本宅去一起吃年夜饭。我最后一次见到他们,是在五年前父亲的葬礼上,葬礼后我就搬了出去,再也没有回来过。」
景翔很讶异凤崎森会在这种时候说出自己的身世。
「那你为什么又回来了呢?」景翔好不容易挤出问题。
「只是想回来看看母亲,她的牌位在这里。她说很爱我父亲,死后希望自己依旧能留在这里,陪伴她最心爱的男人。他们是照做了,却把她的牌位放在本宅的最角落,从来没有人在意。」他顿了顿,不一会儿又像是对自己说:「这就是爱情吗?到死都还坚持要留在爱人的身边,怎知爱人早已忘记她的存在……」凤崎森望着窗外,微微眯起了眼睛。
听到最后这句话,景翔心里似乎有什么东西被触动了。
他凝望着凤崎森,突然觉得明明近在咫尺的他好遥远、很不真切,一点也不像以前那个满脑子都只想知如何和女人上床的男人。
凤崎森垂下眼,端起一杯茶,却没有马上喝,而是凝视着白净的茶杯,一语不发。
「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凤崎森平静地问,视线却没有离开茶杯。
景翔这时候却不敢肯定,他看着凤崎森的眼神,那个不再犀利、高高在上,甚至不再把自己当玩物的认真眼神……他突然产生一种错觉,凤崎森刚刚那番话,是不是在向自己乞求呵护,希望自己能保护他,带他离开这冰冷不带一丝感情的地方?
景翔咬牙忍住,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浮现这样荒唐的念头?
凤崎森这时站了起来准备要离开,景翔不知哪儿来的勇气,猛然冲上前,一把紧抱住了他。
凤崎森只是身子僵硬了一会儿,没有挣扎,静静地让景翔抱着。
一股淡淡的酒精消毒味飘进他的鼻梢,低下头,他看见景翔手上包扎好的伤口,脸上不禁微微一热。
该死的,他干嘛不好意思起来?他又为什么不挣脱这死变态的怀抱?
可是……他却不否认,这样被景翔紧紧抱在怀里,他的心里竟升起一种从未有过的安全感。
他总觉得很没有安全感,尤其在母亲过世之后。
他已经习惯去掠夺践踏别人的感情与他们对自己的信赖,来换取那短暂的安全感,但那些感情都是极为短暂的,只要那些女人发现了他原本的目的便离他而去后,他又陷入不安中。
所以很怕一个人独处的他,总是和不同的女人分享一张陌生的床。
但是眼前的这个男人却不一样……
他保护他、呵护他,只是……他爱他吗?
凤崎森不禁害怕起来,他的身子蓦地一震,随即发现景翔的手竟对自己不安分了起来。
他的手熟练地抚摸着自己的身体,细长的手指解开了衬衫上的扣子,肆无忌惮地往下伸,爱抚着胸膛上那粉嫩的凸起。
凤崎森抬起头看着景翔,在阳光的照耀下,景翔的眼睛清亮,不若那天晚上那样冷酷与高傲。他心里一动,景翔应该没有喝酒吧?那为什么他现在会……
景翔的唇贴上了他的,凤崎森异常乖顺地闭上了眼。他想确定一件事,景翔对他到底是认真的,还是只是玩玩?
「嗯……」
依旧是他印象中那技巧高超的深吻,凤崎森几乎不用做任何反应,景翔自然会带领着他进入热情的境界。
凤崎森的呼吸越来越粗重,景翔把他逼到墙角,强壮的身躯压着他,他隐约感觉到景翔的男性象征正紧紧地贴在自己大腿上。
「森少爷?」老妇的声音突然从他们身后传来。
景翔一惊,恢复了神智,整个人马上跳开,看着衣衫不整而脸色潮红的凤崎森,他心里震惊,却又有些雀跃。凤崎森没有拒绝自己!那是不是说,他其实也是喜欢自己的?
凤崎森转选头没有说话,散乱的发丝落了下来,面无表情不理睬他。
老妇端进茶点后,偷偷看了两人一眼,识相地退下了。
「你走吧!」凤崎森开了口。
景翔想开口,凤崎森只是冷冷地接着说下去:「是的,你想得没错,那天晚上我们的确上过床。」
「真的?」景翔懊恼不已,这种事他怎么能忘得如此彻底,也难怪凤崎森会不高兴。
凤崎森的脸上依旧毫无表情,只对门外喊了一声:「送客。」
随即,他推开门先走了,留下一脸错愕的景翔。没多久老妇便出现了,恭敬地跪在地上请景翔离开。
不会吧!他真的……生气了?
*****
「景翔先生,您喜欢森少爷是吧?」在布满小碎石的庭院小道上,老妇突然这样说。
闻言,景翔脚步一个不稳,差点跌落一旁的池塘里。
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是随便虚应了一声。
老妇也不在意,一古脑儿地继续说了下去:「森少爷从小就是一个人,没有人愿意陪他玩、陪他说话,我从他小时看着他长大,他从不轻易显露自己的感情,甚至再也不相信这世界上有所谓的『爱』。其实我一直都很心疼他,他是个健康活泼的少爷,只可惜是个私生子,在这栋宅子里是没什么地位的。」
老妇说完摇摇头,停下脚步,回过头仔细打量着景翔。
「景翔先生,我知道您是个好人,我见到您看着森少爷的眼神,知道您很喜欢也很在意森少爷的,对吧?从来没有人对森少爷真正的好,那些人对他好都是有目的,只有您,我从您眼中神中可以看出,只有您是真正关心森少爷,不为任何利益,只为他一个人而来的,是不是?」
景翔若有所思地看着老妇,「你不会觉得男人喜欢男人,很奇怪吗?」
这位老妇是不是太开明了点?要是他家老爹也能这么开明就好了。
老妇叹了口气,「唉!我早见多啦!这年头事情见多了,也就见怪不怪了。」说完,她看向本宅,忍不住地摇了摇头。
老妇将景翔领到门口,临去前,她又语重心长地对他说:「只要您真心喜欢一个人,不管他是男是女,都是好的。希望您以后能好好对待森少爷,其实他只是个可怜的孩子。」
说完,她恭敬地对景翔鞠了一个九十度的躬,微笑地目送他步出大门。
【第七章】
景翔走出大门后,忍不住回头望了望,想到凤崎森曾经在这栋豪宅的角落里,度过原本应多采多姿的少年时光,心竟不由得疼了起来。他仿佛见到那个羞涩的少年,因为见到其它家人在一起欢聚而独自在母亲牌位前暗自心伤,从此看轻爱情和所有的情感,认为这只不过是虚情假意的谎言罢了。
景翔终于明白为什么凤崎森老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态度,原来是因为他根本就不相信任何人。
从小就被人轻蔑的他,长大后学会用贬低他人来确定自己存在的优越感,他玩女人、玩权谋、玩弄周遭的一切,说到底,其实都是因为他对自己内在的极度没自信和没安全感,才会藉由玩弄贬低他人来满足自己,进而证明自己的价值。
这多可悲啊!他必须靠踩着别人的尊严,才会觉得生命不是空虚,而是有意义的。
在此同时,凤崎森也正陷入沉思中……
他清楚知道自己每一次的征服为自己带来的快感和自信满足,但很快就消失无踪,他必须不断地去寻找更刺激的对象,才能继续满足他的欲望,以免跌入自卑的深渊里。
尽管这样的生活已经成为惯性,可那天晚上景翔对他所做的一切,毫不留情地把他认为理所当然的世界全部打碎,让他不得不对自己以往的信仰产生怀疑。
那时候的景翔,气势明显比他要高,他一面蹂躏着自己高傲不容许别人侵犯的自尊,一方面却又处处保护他,霸道地把他拥在他的臂弯里,摆明除了他,没有人可以碰自己一根汗毛。
那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
那是他一直渴望拥有被保护的感觉。
他不禁回想起那天早上在景翔怀里醒来的时候,那种打从心底浮现的温暖感动,是自从母亲去世后就再也没有人给过他的。
景翔的心跳声沉稳地传来过来,仿佛连沉睡中也在保护他一样。
*****
「少爷,您要回来怎么不先通知一声呢?我也好给您准备一下。」老妇慈祥地为凤崎森端来饭菜,一面像个母亲宠溺着孩子般轻声抱怨着。
凤崎森只是看着她,笑了笑,没有话说。他知道自己只是想回来这里看看母亲,看这个他曾经孤独十几年岁月地方。
当年就是在这里,他让自己相信世上是没有所谓的真情真爱的,权势、地位、名誉,可以很轻易地就取代它们,只有傻瓜才会坚守着情爱无价的原则,然后让别人生吞活剥地利用。
凤崎森静静地吃着老妇亲手煮的家常菜,热腾腾的雾气却只更让他想起当年孤独的岁月。
有好多的夜晚,他总是望着窗外的月亮哭个不停,想着母亲、想从前的朋友、想在东北山区的老家,这时候老妇就会抱着他、哄着他,温柔的唱儿歌给他听,让他在她的怀抱中入眠。
「如果太太还在,见到少爷已经长成这么年轻有为的俊俏青年,一定会很欣慰的。」老妇慈爱地看着凤崎森静静吃饭的模样,眼眶微微泛红。
她一直把凤崎森当成自己的孩子在照顾着,不只是因为当年凤崎森母亲临终前的寄托,也是因为这孩子特别地狐单惹人怜爱,让她舍不得不多花一点时间来关心他。
凤崎森听到她这么说,心里苦笑了一下。
有为吗?
回想起这几年的日子,他靠着自己的脸骗取女人的感情,然后出卖她们提供的情报,不然就是利用一些弱势不敢反抗的人,踩在他们上头往上爬,争取自己想要的名利。
这样和当年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