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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廷树一愣,【踢馆?】
【对!就是拆了这家客栈!】
陆小凤说完抄起把摆在一旁的凳子就对着厨房扔了进去,喝道【掌柜的出来,你爷爷今天请的是贵客,你竟敢做出难吃的鸡!除了全是鸡味外里面居然还有骨头!今天就给你点颜色让你改行开染坊!】
温廷树也不拦他,看着陆小凤朝着小二摆摆手让他离开点后直接将面前的桌子整个扔进柜台里。
瞄了眼落荒而逃的小二及从里间气势汹汹冲出来的人后,温廷树道【踢馆?就因为刚才的小二会武功?】
那小二其实已经装的很像了,只是会武功的人装的再像也瞒不过行家的眼睛。
那小二起脚落脚时,终究比一般人轻灵多了。
陆小凤拉出嘴里的鸡骨头,笑嘻嘻的道【当然是因为他们烧的鸡有鸡骨头。】
西门吹雪惯用的是剑,自七岁习剑起,剑就不曾离开过他的身边。
而自西门吹雪名满江湖时起,就鲜少有人会在他面前轻举妄动。
西门吹雪只会剑法,杀人的剑法。
花满楼没有兵器,兵器是凶器,哪怕是玉做的凶器也始终是凶器。
做为富可敌国的花家么子,向来平和、静雅的花满楼很少与人动手,即使在双目失明、独自行走江湖之时,花满楼依然很少与人动手。
这次,是花满楼与人交手以来的第一次先发制人。
这次,是西门吹雪与人交手以来的第一次未曾用剑。
天上有浮云,在这样枫红如火的秋季,连天上的云也只有淡淡的一线。
湖畔的两人在同一张玉石躺椅上,一个半卧一个静坐,一个身着淡雅柔和的月牙色衣衫,一个一身白色,纯如雪,冷如冰。
半晌,花满楼笑了,道【方才急进,让西门庄主见笑了,承西门庄主手下留情,在下谢过。】
如果继续缠斗,花满楼没有必胜的把握。
西门吹雪看了他一眼,道【江湖上对‘闻声辩位,流云飞袖’的盛赞,名至实归。】
这不是礼尚往来,更不是吹捧,只是西门吹雪对值得欣赏的武学从不吝啬于承认,而花满楼手底的功夫,也当的起这份欣赏。
三招,一共就三招,三招过后同时收手,对西门吹雪和花满楼这样的人来说,三招已经足够了。
足够掂量出彼此手底的分量。
也足够让两人恢复冷静。
两人一时无语,半晌,花满楼道【西门庄主,你要找的人还在惶月门吗?】
虽然花满楼看不见西门吹雪,甚至相识尚浅,但花满楼却很清楚的知道西门吹雪不是那种喜欢掺合麻烦的人,更不是拖泥带水的人。
甚至可以说,西门吹雪很简单,简单的眼中只有剑。
或许也正是这份简单,才让花满楼此时无比清晰的感觉到西门吹雪的冷傲、坚定与锐利。
西门吹雪从未怀疑过自己的剑,更未怀疑过他心中持剑为本的信念,所以西门吹雪才不曾犹豫、不曾动摇。
坚定、笔直、森冷、高傲、锋利……
一个如剑一般的剑客,一个天下用剑者眼中的剑神……
【在等。】
【等他们来?】
【等的是时机。】
时机不正确,即使碰到了,也不会动手。
对西门吹雪而言,他要的不是一场单纯的比拼,他要的是一场无愧于自己与对方身份、尊严的交锋。
现在,不是时候。
不论对西门吹雪所等的人而言,或是西门吹雪自己而言,都不是时候。
【时机……】花满楼不自觉的低语出声,西门吹雪的时机未到,那惶月门呢?
惶月门的时机是否已到?
西门吹雪看着花满楼,又看了看花满楼依然垂于水中的指尖,忽然道【花满楼,水已浊,风已起。】
花满楼一愣,有些无奈的笑了笑。
水已浊,风已起,所以即便他此时放入定海针,蓄势已久的潮浪还是会自顾自的翻腾吗……
【在下,的确有所顾忌……】
西门吹雪冷冷一哼,当断则断时,犹豫要来何用?! 花满楼怔住——西门吹雪出手如电,手指却停在距花满楼眉心不足一寸处,虽未碰到,也足以让花满楼的呼吸为之一凝。
这样的感觉,竟比浸润在湖中的指尖所带来的凉意让人更觉得浑身一颤。
冰冷、干燥、稳定的指尖,带着惯有的寒意,西门吹雪冷冷的一字一字道【风无常性,落子无悔!】
花满楼剧震,也在刹那间豁然开朗。
无论风往哪吹,都吹不落这盘早已开始的棋局了。
西门吹雪看着周身气息恢复平稳,神色淡定如常的花满楼,慢慢的收手而回,眼里闪过笑意,道【起钩了?】
花满楼也笑了,收回即使在与西门吹雪交手时也不曾抽离湖中的指尖,道【该起钩了。】
西门吹雪低声微哼算作回应,起身向着湖心亭外走去。
花满楼的声音却从背后传来【西门庄主……】
西门吹雪停住脚步。
花满楼道【在下有一事不明,庄主何以察觉在下方才带着杀气?】
如果没有西门吹雪方才以话相激,又在三招之间化去花满楼自己都不曾察觉的积压之气,花满楼知道自己无法那么快的恢复如常,更无法那么快的理清夹杂了许久的心绪。
只是,西门吹雪是如何知道的?
陆小凤知道花满楼那样将指尖浅浅浸入水中的习惯是为了保持冷静,但西门吹雪不是陆小凤,不是与花满楼自小相识且相交已久的老朋友。
花满楼向来擅于调整、打理自己情绪,且鲜少表露在外,所以即使是与花满楼相交数年的朋友,也很少察觉。
但西门吹雪察觉了。
这个孤傲、冷漠、对别人的事情毫无兴趣的西门吹雪……察觉了。
西门吹雪不答,继续往前走。
花满楼叹息,浅笑着诚心诚意的道【西门庄主,多谢。】
似乎是第一次,花满楼有了一种遗憾。
一种无缘亲眼见识这个名动天下的第一剑客的遗憾。
西门吹雪转身,看着昂身站立在湖畔,脸上的笑容温柔、平和的花满楼,看着这个虽然比他略显单薄却从没让他有所忽视的男子,收下了花满楼坦然真诚的谢意,道【不过是聊及垂钓、对弈而已。】
花满楼静静的站了好一会,忽然察觉有人靠近,抬头笑道【青末,过来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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悦来客栈。
悦来客栈的掌柜不动声色的拦下准备横冲出去,将那两个在老虎嘴上拔毛的臭小子斩于刀下的一群伙计,陪着笑容道【两位客官,怕是今天掌厨的失了水准,得罪了两位,不如这顿由小店做东,待下次换个厨子后再去恭请两位客官的驾,两位爷意下如何啊?】
陆小凤嘿嘿一笑,道【掌柜的,你们这儿不是掌勺的不好,是风水不好。】
那掌柜的依然是陪着笑容作了一揖,道【是,是,是,这位客官您说的是,小店这就回头去请个道士看看。】
【不必请了】陆小凤哈哈一笑,道【我这就能帮你,帮你拆了这店后你再重造个新的。】
掌柜的慢慢直起身来,笑容不变的道【这位客官今儿是一定要拆?】
【一定要拆。】
【不能不拆?】
【不能不拆。】
掌柜的摇了摇头,道【那就敢问两位客官是哪路的神仙?】
陆小凤用手比了比自己又比了比温廷树,道【没那么好的福气,就是两只孤魂野鬼。】
那掌柜的重重叹了口气,道【既然如此,那小的们也只好拆了。】
【拆什么?】
掌柜的淡淡道【两位客官既然要拆小店,那小店就只能拆了两位客官。】
话音刚落,掌柜的身后就窜出了两条身影直奔陆小凤和温廷树而来,明晃晃的刀子当头落下。
陆小凤侧身避过,抬腿便踢,没想到那个小二的手上却很有些功底,趁着一招还未用老,当即拉刀回劈,使得竟是五虎断门刀中的招式。
陆小凤暗喝一声好,一个矮身避过,出腿横扫那人的膝穴,那人下盘不稳,一个跟头向前栽去。
掌柜的看陆小凤在转眼间就放倒一个,心知今天怕是碰上了拦路的恶鬼,冷笑一声,道【点子太硬,我们这种小店就不讲什么江湖规矩了吧。】
说罢,一个厨子打扮的与另两个小二一同向着陆小凤猛冲而去。
温廷树却不知陆小凤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也不为难那个冲着自己而来的小二,只是不温不火的加以周旋,没想到那个小二见自己久攻不下,竟然杀到火气,招式间居然都是不要命的打法。 另几个问讯赶来的伙计一看,也互相使了个眼色对着温廷树直扑而去。
温廷树冷笑一声,他不下重手不过是因为悦来客栈与惶月门多少也算个邻居,所以卖个人情不想闹僵,谁知竟被别人当成好欺负的软熟柿子,当下目光一冷,正待痛下杀手,却听陆小凤一声大喝【停!】
众人收手,惊疑不定的看着陆小凤。
陆小凤慢慢的踱到桌边,拿起个还未翻倒的酒壶,痛痛快快的喝了一口,一抹嘴巴,叹道【打累了。】
众人气绝。
掌柜的实在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招来了那么个大瘟神,刚才看他动手不过数招,但掌柜心里明白,今天的悦来客栈怕是要吃大亏。
【客官想要如何?】
掌柜的一边问,一边向着刚刚从地上灰头土脸的爬起来的店小二使了个眼色,那小二心领神会,偷偷摸摸的挪了挪步子,一个鹞子翻身滚出窗子,飞奔而去。
陆小凤也不追他,向着掌柜的道【掌柜的,既然我们就两个人,不如就比两场,也总比你这儿白白折损那么多人来的强些,你说如何?】
那掌柜的看看陆小凤又看看温廷树,道【比什么?】
【既然是我开的条件,那你就先划下道来吧。】
【好】厨子打扮的一声暴喝,道【今天你老子就跟你比力气。】
这厨子一身横练功夫,用的却是剔骨刀,看的出手上除了蛮力外也很有些巧劲,他方才正被陆小凤上窜下跳的弄的心头火气,此时向前一步,瞪大双眼盯死了陆小凤。
陆小凤打了个哈欠,点头道【好,就比力气。】
那厨子环顾了下四周,向着镇在客栈四角的青铜圣兽像走去,陆小凤摸着胡子看。
只见那厨子一个伸手,随着一声如雷的暴喝,竟把那三百余斤的铜兽像单手提起,高举过顶,一步一步的又走了回来,一扬手,那铜像呼的一声被砸入柜台,扬起了满天的灰土尘屑。
周围伙计大声叫好,那厨子却不动神色的走向另一角上与人等身大的青花瓷瓶,左手微托,只见那等身大的青花瓷瓶飞向半空,在众人略带惋惜的抽气声中稳稳落在青铜圣兽像顶。
不碎。
温廷树赞赏的一点头,脸上的神情也认真了三分。
如果说那三百多斤的铜像只是蛮力的话,这一手巧劲功夫却使得极为漂亮,这样等身大小的青花瓷瓶,即便是五个人一起轻抬轻放间也可能因落地不当而碎裂,但这厨子却只用了左手,就让它安好无损的稳稳落在铜兽像顶,这手功夫实在不容小觑,想不到这充其量不过是个够大够漂亮的客栈中竟藏着这样的高手。
陆小凤向着厨子一抱拳,道【请教阁下姓名。】
那厨子看了看陆小凤,道【俺叫胡牛。】
【好!胡牛兄弟这手功夫实在漂亮,希望日后还有机会交个朋友】陆小凤叹气道【今天,却是得罪了。】
众人只觉得 眼前一花,就觉得什么东西从眼前飞过,待再看向陆小凤时,却见他又自顾自的丢了把花生入嘴,正吃的痛快。
直觉的看向屋子的另外三角,却发现另三座青铜兽像一座未少,众人正疑惑间,却见掌柜的抚掌叹息道【这一局,是客官胜了。】
大家随着掌柜的眼光看去,不由惊呼出声。
在被胡牛胡厨子丢进柜台的青铜圣兽上稳稳的架着青瓷花瓶,在那青瓷花瓶的瓶口上,却有个贴着屋顶,只有四肢在外还不敢胡乱挣扎的大个子厨子。
胡牛。
那个单手举起三百斤铜兽像的厨子,那个粗中有细一手巧劲的厨子,居然被这个毫不正经的小胡子在眨眼间毫无招架之力的丢了出去。
贴着屋顶的落在青瓷花瓶上,花瓶……不碎。
这个莫名其妙来找麻烦的小胡子……究竟是谁?!
【这位客官】掌柜的看向温廷树,道【客官贵姓?小的今天即便是失了场子,也望客官留下宝号来让小的回头交差。】
温廷树正待回答,陆小凤却抢先答道【陆。掌柜的,你只需向寻你麻烦的人说来砸场的就是一姓陆的便行。】
【陆?】掌柜的看看陆小凤脸上的小胡子,忽然明白过来,长叹一声,连着道了几声【罢了】,转生向温廷树抱拳道【我姓章,立早章,向阁下请教暗器。】
温廷树目光骤冷,冷笑一声。
那姓章的掌柜两手微动,但见满天银光,使得居然是江湖上极难练就的满天针。 这样的针细如牛毛,一次出手要有二百七十七针才算有所小成,想不到这个看着一团和气的掌柜一出手居然有九百多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