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悖俊�
任菲真寒若严冰的脸庞,似乎又更冷了些,虽然她没开口,但她那不耐的神情,似乎在说—;—;真是够了!
“不想知道是谁吗?”苗俊人有些奇怪,只好自己接着说了,“那你应该有听说过,现在云山高中里最出名的四个男生,文、武、俊、财吧?”
任菲真直接摇了摇头,“没有。”
喂,没礼貌!苗俊人先是不悦的皱起眉头,才又想,她必定早有耳闻,只是故意装不知道罢了,于是又平心静气说道:“就是二年级的郑培文、许富财,一年级的阳弘武,最后一个……就是我苗俊人啦。”
任菲真听他说来说去没有重点,不禁有点不耐的说:“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
“我只是想说……虽然我也参加这一场打赌,但是能不能赢,对我来说一点都不重要。我最重视的,是你心里的感觉,我不希望你因为我们幼稚的比赛,而感觉到受伤害,那不是我乐意见到的事,我可以保证……”苗俊人转头望着她的脸庞,用水汪汪的真挚眼神注视着她道:“在这个学校里,我是最关心你的人。”
这番说辞情深意重,照理说再怎么铁石心肠的人,也应该稍稍感动,却没想任菲真竟然嗤笑了声,冷冷地道:“保证?”
怎么会这样?苗俊人看她的反应全然不如预期,不禁再补充说道:“无论如何,我要你知道……我是站在你这边的。”
任菲真木然的摇摇头,用鼻子冷冷嗤了一声,随后漠然的走出了校门。
哇哩勒!苗俊人看着她的背影楞了良久,才咬牙切齿念道:
“这女人到底有没有一点人性啊……”
时间到了礼拜五,周末的前夕,校园里充满了浮动的情绪。一大早,穿堂就传来“喝、哈”的呼叱声,教务主任萧谦秉寻声来到这里,见到阳弘武又是一身道服,正在穿堂中操演着跆拳道的招式,他才松了口气说:
“原来是你喔,我还以为发生什么事了。”
“主任主任,”阳弘武连忙喊住他,“刚好你来了,能不能帮我一下忙?”
“好啊。”尽管萧谦秉还搞不清楚状况,却一口答应了。“什么事?”
“就是平常陪我练习的同学这几天都偷懒迟到,所以想请你帮我……”阳弘武说着说着,从地下捡起了一块四四方方的木板,“帮我拿一下好吗?”
“喔。”萧谦秉单手接过,却马上被阳弘武纠正。
“不对不对,”阳弘武指导他要双手撑在木板两端,将板子平平面对自己。“你要这样拿。”
萧谦秉看着想了下,终于意会过来,不禁冒着冷汗问:“喂……你……你要干嘛?”
“表演击破呀!”阳弘武转头看了下校门口。“等一下,她应该快来了!”
“喔,我想起来了,我还有事情要忙。”萧谦秉急着想脱身,却被阳弘武拉着走不了。一会儿校门口驶进了一辆重型机车,他再赶紧解释道:“啊,李老师来了,我先去找她谈件事,等一下我再……”
“来了来了!”阳弘武抓着萧谦秉主任的双臂,将他的姿势调整好后,一瞥见任菲真走上了穿堂,便大喝了一声,“哈!”
“等……”萧谦秉还想要闪,阳弘武已一个回旋踢扫了过来。
“啪”的一声,一块完整的木板还在天空飞,萧谦秉已痛得在地上跪,把手夹在大腿中央,口中唉唉直叫着:“痛痛痛……”
“唉哟,主任!”阳弘武气急败坏的说着:“你干嘛乱动啊!”
“我……”萧谦秉痛得热汗都冒出来了,不知道手指骨有没有被踢断。只见一身黑皮衣的辅导老师李莫若走到他身边,指着他道:
“哈哈哈!”李莫若捧着肚子冷笑,一脸幸灾乐祸的模样。“夕厚!”
萧谦秉看她旋即离去,不禁苦着一张脸想—;—;呜呜,我是招谁惹谁了?
真是的!等到阳弘武再度扬起头来,任菲真早已不见影踪了。
不同的信封,同样摆在课桌当中,今天比较不一样的是信封的右下角签上了“郑培文”三个字。然而同样的是,任菲真又将它往抽屉中一塞,一点拆阅的兴致都没有。
当当当!
结束上午四节课,响起了中午吃饭时间的铃声,老师前脚一走,又一束粉蓝色的花束被人捧入了教室中。
花店的人问都没问,直接将花递给了A同学,再将单子给B同学签收,大家都已有默契,不会再多问任菲真一句。花束在被大家轮流把玩之后,就被摆到后方柜子上,和其它四束花排成一列,红橙白绿蓝,将置物柜上的空间占得满满的。
当大家还在哀叹送花者的心意无人招领时,黑板上方的喇叭响起一阵乐音,接着传来了谈话声—;—;
“各位同学好,现在是云中之音的广播时间,今天我们请到一位特别来宾,来和我们共度美好的中午时光,这位来宾就是校内身兼话剧社、摄影社社长,以及校刊总编辑的全能才子,郑、培、文郑同学……”
“不公平!”
许富财、苗俊人、阳弘武同时大喊一声,分别在各自的教室中弹了起来,心中部想着—;—;
可恶啊,这根本是公器私用嘛!
“郑社长,你的才华是我们都知道的,在校刊上也都可以看到你发表的种种着作,今天邀请你来,我们比较好奇的是你的感情生活,身为云山第一才子,之前也传出你现在有一位爱慕的女生,你能跟全校的师生谈谈看你对于她刻骨铭心的爱恋吗?”
×的!这根本就是套好的,卑鄙小人!
许、苗、阳三人咬牙切齿,却一点办法都没有。总不能跑到任菲真班上,伸手把她的耳朵给捂住吧?
“我想,不如念几首我自己作的诗,更能够贴切的表述我对于她的心声。”
“噢!太好了,希望那位幸运的女生也能听到喔。”
“咳咳。”郑培文轻咳两声后,低沉地念着:“别问我为何眷恋着你……”
谁问你了!任菲真细眉微蹙着,没有一丝害羞或喜悦,脸色冷到—;—;若是郑培文亲眼见了,绝对会立刻住口不说,可是……他偏偏没有。
“喜欢你的心情,是一种美丽的蝴蝶效应……我欲飘飘坠到你身上,却见你弯蜒地向东躲藏……要多么有缘的人,才能与你在台上共演呀!而我只能卑微地奢望,靠近一点看……唉,你的存在,已赋予我无尽的遐想,有关于你的分秒,都是我骄傲的秘密搜藏……你只能认命,那是你甜美的诱惑着我,所换来的……报应。”
郑培文深情款款诵念出这几日来所写给任菲真的一首首情诗,有些男生已口吐白沫瘫在桌子上;也有些女生红着眼眶感动到不行;任菲真却始终寒着一张脸,好像他所说的这一切,都与她没有关系。
这时窗外也围了一些别班的男男女女,似乎都很好奇她会有怎样的反应。任菲真受不了这种被当成观赏动物的感觉,于是从后门走到盥洗室进了隔间,关门后坐在马桶上,烦躁的支着额头,却还是躲不开广播中传来的叨叨絮语。
下午六班美术课,美术老师安排到操场写生,任菲真拿着画板走到操场角落,正想享受一下远离众人的清净,一名穿着运动服的高帅男生,又不请自来的和她一起坐在围墙边。
“中午的广播,很烦吧?”苗俊人点点头,用着诚恳的语气说:“那几个人都急着在你面前表现,却没考虑到你的感受,我真的能够体会你现在这种……不堪其扰的感觉。”
任菲真没有答话,只是拿出了2B铅笔,看着秋日午后的校景。
“像我……”苗俊人摇摇头,看着遥远的白云,嘴角莫可奈何扬起。“国中以来,也是常常有女生送信还有小礼物给我,最多的时候同时有六、七个仰慕者也不稀奇,但……有时候别人这种无心的爱慕了却会造成我们很大的困扰,你应该也很能够体会吧?”
任菲真开始在画纸上勾勒起线条,没有回应。
“我可以感觉到,你现在的心情很不好。这么吧,明天我们去看场电影,让你放松一下心情,我保证,我只会和你保持一般的同学关系,不会让你有受骚扰的感觉,毕竟我自己也是深受其害,我怎么可能用我自己也无法忍受的方来对待你,对不对?”
任菲真终于淡淡一笑,低声说:“真好。”
Yes!苗俊人看着她转变的神情,心中不免有些暗爽,看来在这学校里,他是第一个让任菲真展露欢颜的男人。他真想对其他三个人说—;—;歹势啦!她的心,我可要捷足先登了。
“那明天我去接你,你家靠近哪边?”
“我的意思是……”任菲真掠了下长发,继续绘着图道:“那你应该比别人都了解,明明不想听一个人讲话,结果他还在旁边说个不停,那会让人很受不了,对不对?”
苗俊人脸色一变,重重的吸吐了几口气,倏然站起,指着她道:
“我知道你很刁,但我不会让你就这样拒绝我的,因为你再怎么没有眼光,都可以看得出来,我是最好的!”
任菲真只是微微将手往旁边摆了摆,意思是说—;—;你挡到我的视线了。
苗俊人气得背身走开,走了几步,一连串无声的国骂才从嘴里喷了出来。
完了完了,她竟然还跟他挥手再见!
阳弘武倾着身子撑在栏杆上,看到这一幕,差点从二楼摔了下来。本来嘛,四个人里面,他的确是最吃亏的,既没办法像许富财一掷千金毫不皱眉;写情书也比不上郑培文那样灵思泉涌;虽然跟苗俊人一样是运动员,但打篮球的一下课就可以跑到球场大展身手,他又不能一下课就把陆奕德抓来打成猪头,从赌约订定至今,他几乎可以说是一点表现都没有。
尤其又听说苗俊人曾经成功的和她攀谈,现在更亲眼目睹两人已经熟到她会跟他挥手道别了!阳弘武一头热汗,看来他再不想出个对策,过不久就真的要成为苗俊人口中的手下败将了。
“可恶……输谁都可以,”阳弘武忍不住重捶了下栏杆,咬牙切齿地说:
“就是不想输给这个家伙!”
放学时间终于到了,虽然周五的放学时刻每个人都开心得很,但最感到解脱的,恐怕就是任菲真了。一样,她把今天收到的情书塞进垃圾桶后,正想走出后门,却听见同学指着置物柜上方问:
“你不把花带回去,花摆这里会枯掉吧?”
任菲真一面走向后门,一面冷淡地说:“花会开就会枯,不是吗?”
她穿过穿堂,才要步下阶梯,就见到一辆红色的保时捷挡在校门当中,而有位擦了发油的男生,正抱着胸斜倚在车边,对她展露一个亲切的笑容。
“学妹,你好。”
任菲真没有搭理他。当她正想从旁绕过时,却听见那男生说:
“还吾欢我送的花吗?”
任菲真不觉停下脚步来,转头望了他一晌,而后启唇问道:“那些花……都是你送我的?”
“嗯。”许富财点头微笑,对于自己匿名送花的策略,显然满意得很。
想那几束花应该价值不菲,再打量了下他身旁的跑车,于是任菲真问道:“你……很有钱?”
许富财低头抠了抠眉尾,忍不住得意地扬起了嘴角,“还好啦。”
“你是二年级的学长吗?”
“嗯,我就是二年二班的许富财。”
“那……学长下次能送我别的东西吗?”
女人果然还是爱钱的!许富财微微一哂,回想起爸爸曾经说过的话—;—;要交女朋友?钱砸下去就是了。于是他点点头,大方的应道:“没问题,你说。”
“能送机票给我吗?”
“机票?”许富财一听,脑中马上浮现了两人亲匿出国游玩的情景,看着她冰清玉洁的外貌,他的心脏怦怦直跳,紧张又兴奋的咽口口水后,才窃喜问道:“那、那……你想去哪?”
“随便。”任菲真走过他的身旁,冷冷地说:“任何一个不会看到你的地方都好。”
半张着口,许富财整个人就像他今天抹了发油的头发一样—;—;僵掉了。
第六章
“老师,可不可以交卷了?”
听见台下学生的询问,坐在讲台边的李莫若没有抬头,只是盯着手中的漫画发笑,随口应道:“随便……要交就拿上来。”
阳弘武一听,连忙将东西先收进背包里。期中考的最后一堂,他可没有心情再多检查一遍,拿着考卷及背包站起,经过陆奕德身旁时,用手刀砍了下他的后脑,念着:“还写?赶快交卷!”
“等一下,我还有三分之一没写……”
“管你的,五分钟内给我出来!”
“COW!”李莫若忍不住骂了一声,抬头瞪了那两人一眼,“要作弊也给我小声一点。”
“好……”全班同时脱口答应着。
阳弘武压好考卷,拿着背包在后门等着,却一直等到同学快走光了,才见陆奕德慢吞吞的上台交卷。他走出教室后,还扳着指头懊恼念着:
“怎么办?有四题不会写……”
阳弘武忍不住啧了一声,“你是白痴喔,这么简单的题目还写那么久!”
“啊,你都会写喔?”陆奕德有些讶异的问道。
阳弘武双手叉腰,半张着眼道:“我是靠考试考进这间学校,不是靠体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