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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堂也有一双媚眼-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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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蹲下来,轻轻抚摩着她搁在被子外边的手,手很凉,仿佛透明似的,能感觉到静脉的血在流淌。我把她的手放在唇边…… 
她穿在身上的蝉翼纱的睡裙,早已皱了,皱了许多。 
铁木儿突然睁开双眼,看见了我,眼泪刷地一下子就流了下来,她赶紧扭过脸去,我知道,她是不想让我发现她在哭。 
“我病了,病了好几天了,先是失眠,一宿一宿地睡不着,而后又发烧,体温38度4……”她撒娇似的说。 
“看过医生了吗?”我问她,她摇头,“那么,吃过什么药了没有?”我又问,她还是摇头。 
我猫腰把她抱起来,要带她去医院,她不去,说她讨厌医院里的来苏水的味道。 
我只好跑出去,到社区保健站找来一个医生,给她出诊。打了针,吃了药,医生说,她睡上一觉就好了。 
“我要说说话再睡。”她说,一根手指头勾住我的手。我发现,她的脸色红润起来。 
我拗不过她,只好答应,在这之前,她要我给她一把热毛巾,擦擦脸,这时候的她才第一次露出笑脸,也渐渐地恢复了精神。 
“我要跟你说一声对不起。”她悄声说。 
我把她拥在怀里,安抚她,就像安抚一个痛苦着的孩子。不是我忘却了那一次的不愉快了,而是我不想再记起,我只愿牢记一些美好的东西,尤其是有关铁木儿的。 
“每次吵架都是我挑起的,与你无关。”她说。 
“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你真的不想知道原因吗?” 
我没有说话,因为,我无话可说。 
“我之所以跟你发脾气,罪魁祸首不是我,也不是你,而是在新西兰背叛我的那个坏家伙!” 
“我们的事,跟他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他在我的内心深处留下了一道永远也抹不去的阴影。”她说。 
我把一个手指放在她的嘴唇上,让她不要再说下去。我宁愿轻轻拍着她的脸蛋,唱一首古老的那不勒斯摇篮曲给她听叫她睡个好觉。 
“我要说,说了就痛快了。”接着,她面色通红,显得异常激动地告诉我,每当我说了一句她前男友常说的话或是我做了一件她前男友常做的事,她就会唤起痛苦的记忆,就会怒从心头起,恶自胆边生,就会爆发。“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是控制不住自己。”她说,仿佛是要给她的解释加上一个注脚。 
从她的叙述中,我终于明白了一些过去我不明白的东西,甚至也多少窥探到了她过往情感的轮廓,就像我们从废墟上能窥见到许多被文明遗忘的古代帝国当年的辉煌一样。这让我有些不安,不时地偷偷瞄她一眼。 
许是说话太多了,累了,她睡着了。   
天堂也有一双媚眼 32   
三天后,铁木儿痊愈了。铁木儿痊愈以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到我家来登门道谢。 
谢的不是我,而是秀大妈。她病倒的那几天,都是秀大妈给她熬汤煮饭,我只是个跑腿的,负责给她送去。 
“闺女,病才好,还得好好将息一阵子。”秀大妈对她说,看得出,秀大妈喜欢她。 
我发现,她们两人似乎有一种天生的好感,特别是秀大妈,也许是从铁木儿身上能找出自己年轻时候的影子吧,我猜。 
“闺女都二十八了,不小了,该嫁了 。”秀大妈亲昵地抚摸一下她的颊,她的颊像是永远也不会凋谢的鲜艳玫瑰,病容早已一扫而光。铁木儿送给秀大妈的谢礼,就放在桌子边上,那是一件威尔士风格的白色开司米披肩。“我就是二十八岁出门子的,在咱们这,已经算晚婚了。乡下人结婚都早。”秀大妈说。 
“给我们讲一讲您的爱情故事吧,大妈,我们特想听。”铁木儿说。 
“陈年老辈子的事了,早忘了。”秀大妈笑着摆摆手。 
“您看您,现在都这么周正,年轻那会儿不定长得有多俊了。”铁木儿好像嘴上抹了蜜。“我想,那时侯肯定有不少人追求您,您挑来挑去才把自己嫁出去的,这里边一定有一个十分动人的故事。” 
“瞧这闺女说的,哪有这么浪漫呀。那时侯,倒是有几家上门提亲,我都没瞧上,你大叔呢,在村里给公社养牲口赶大车,精心,仔细,被评为劳动模范,结果,我就相中了他。你猜怎么着,我爹死活不同意,把我关在家里,不让出去,我们两人好久都见不着,就断了。过了一段,我爹对我放松了警惕,我偷着报名参加了铁姑娘队,还当了队长,开荒,挖渠,垒梯田,一家伙出了名,上了报,追我的人更多了,我爹也催我早一点出嫁,这时候,我跟我爹说:我要么嫁给养牲口的那个,要么就当一辈子老闺女。我爹怕了,只好让步了。我高高兴兴地去找他,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了?”我和铁木儿异口同声地问道。 
“他又不干了,说我出名了,怕配不上我。我又羞又气,跑回家大哭一场,我爹心疼我,转天就去找他了,骂了他一顿,还扇了他一个耳光,末了,他乖乖地跟在我爹的屁股后边央求我来了……” 
“您可不能马上答应,得折磨折磨他。”铁木儿说。 
“我也想这么来着,想端端架子,可是,一见他,就软了,说啥是啥了。你们不知道,那会儿的他,又健壮,又英俊,身子板要多好看有多好看。嗨,我当时还年轻么,就是没出息……” 
“您一定特幸福吧?”铁木儿兴冲冲地说,“就像评戏《刘巧儿》唱的那样——” 
我立马模仿着新风霞唱道:“他帮助我,我帮助他,做一对模范夫妻立业成家呀”…… 
“幸福倒是幸福过,那还是人民公社的时候。承包以后,牲口也分到了各家各户,我老伴就闲下来了,他种庄稼又不在行,年根底下一算,自家田里打下的粮食总是比别家少一半,他就眼气。就闷头喝酒,以后又跟着村里人去耍钱,把家当输了个一干二净,整个人变得跟二流子差不多了。” 
“那么,您家里的庄稼谁来种?”铁木儿面对着秀大妈哀伤地陷入了沉思,托着下巴,坐在那里,就像一尊女像柱。 
“庄稼早就租借别家种去了。” 
“所以,你就离家出走了?”我问道。 
“是啊,”秀大妈说。“我见他那吊儿郎当的架势,就来气。” 
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脑海里突然闪过一张脸,一张老者的脸,那个老者就是房三爷。怎么会想到他呢?也许是下脑皮层的一次兴奋吧……   
天堂也有一双媚眼 33   
“既然是铁木儿要小试身手,我只好站在一边观摩了,柯本,你来给她打下手。”圣虹姐说。 
今天是铁木儿主动请战,要做一道纯正的曼彻斯特口味的蜜糖布丁。 
应该说,我比较适合于做辅助工作,所以,每次帮厨都少不了我。 
饭后的余兴节目,自然还是听歌,彭哥家的派对没什么新鲜玩意儿。这次欣赏的是诺拉?琼丝的一张大碟《回家》。据说她很快就要来华巡演了。 
我把进彭哥的音乐间叫做“进棚”,而彭哥则自称那里是歌房。不管怎么样,里边由一小块一小块橡木条镶嵌而成的地板,回音效果确实好,起码比我在家里听歌强多了。 
听歌中间,彭哥又闪了。 
圣虹姐咬着我的耳朵说:“你出来一下。” 
我看圣虹姐的脸色铁青,知道她要问什么了,脑袋骤然间嗡地一声响,直径比原来大了一倍,半径则比原来大了两倍。 
“你发现没发现,你们彭哥最近有点不大正常?” 
我眨巴眨巴眼睛,“没发现什么呀。” 
“这样吧,明天下午我去找你,一起散散步。”她的语气带着某种强制性,想溜是溜不掉的。   
天堂也有一双媚眼 34   
“这下子,麻烦来了。”深夜里,再跟铁木儿煲电话粥时,我禁不住跟她叫苦连天起来,希望她能给我出谋划策之类的。 
“除了实话实说,你没有别的选择。”铁木儿说。看来,她的智商指数也有限,提不出什么建设性意见。 
“问题是我对彭哥的行踪一无所知啊,圣虹姐找我,只能扮演一回徒劳的角色。”我提溜着无绳电话,一边跟铁木儿说,一边从这屋走到那屋,又从那屋走到这屋,我知道,这无助于我的思维,却有助于我缓解焦虑。 
我们俩最终讨论的结果是:既然找不着对策,那么就采取颓废派的方式来解决,于是,我撂下电话,像只鸵鸟一样把脑袋扎进羽绒被里,睡了。 
无奈的时候,先睡一觉再说,是臭名昭著的颓废派的一贯伎俩。 
转天,我还在做梦的时候,圣虹姐就来了,把我从被窝里提溜出来,跟“半夜鸡叫”里的周扒皮似的说;“鸡都叫了,怎么还不起来干活!” 
看看表,才十点钟,比平时早醒了两个多钟头呢。可是,抬头看见圣虹姐的那庄重肃穆的一张脸,吓得没敢说什么。 
圣虹姐一直拿我当亲兄弟看待,总说,一个没娶妻的人就算不得成年人,就需要保护,所以谁要跟我交战她都站在我的营垒里。我当然不会对她背信弃义,我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祈祷,祈祷彭哥千万不要做出什么对不起圣虹姐的勾当。 
“你紧张什么?”圣虹姐问。 
“我紧张了吗?”我反问道。其实,我能感觉到我的嘴唇在哆嗦。不禁,我想起俄罗斯那个一直躲在柏林的作家别雷,在他的《彼得堡》里就形容过哆嗦,他说:这嘴唇使人想起切成片的鲑鱼。 
我们在厨间喝过秀大妈煮的咖啡之后,就出门了。秀大妈却从不喝咖啡,她宁肯吃蛋糕喝红糖水。 
冬天的田野上一片荒芜,但是天空却出奇的晴朗,使人不禁想起一首歌,就是蓝蓝的天上白云飘,白云下面马儿跑。跑着的那匹马拖着一挂大车,马车上堆着自家种的大白菜,像是去赶集。 
我们俩一边“垄山行”,一边谈些无关痛痒的问题,关于气候,关于流行性感冒,关于长时间上网所导致的脊椎疼痛,随便谈什么都行,只要别谈彭哥。 
“柯本,你知道我为什么热衷给别人调解家务吗?”圣虹姐说。 
一阵尴尬的沉默。 
“告诉你,我是想从人家家庭生活的不幸中获取一些安慰。” 
我怕冷似的把风衣领子翻上来,褪了褪脖子,“圣虹姐是在跟我开玩笑吧?” 
“听起来有一点龌龊,有一点卑鄙,有一点心理阴暗,是不是?可是,这确是事实。”圣虹姐的眼睛哀伤的时候竟然是琥珀色的,十分晶莹,仿佛是在燃烧。也许因为气温太低了,她的脸色是绯红的。 
我不知怎么安慰她才好,真巴不得我变成一缕空气,立马销声匿迹,就解脱了。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彭哥的所作所为,其实,我心里跟明镜儿似的。”平日里,文文静静的圣虹姐一旦发作起来,也是蛮吓人的。难怪说,女人都具有两面性,要么是上帝的一块冰,要么就是上帝的一团泥巴。 
“不过,凭我对彭哥的了解,他还不至于堕落成一个背叛者。”我说。不过,我对我的观点持怀疑态度的。这年头,谁敢给谁打保票?就是巫师也未必敢! 
圣虹姐仿佛突然找回了自尊和自信,她说:“但愿如此,我们拭目以待吧。”这时候的圣虹姐显然是冷静了下来,除了冷静还是冷静。 
不提防,一辆马车从我们身边弛过,掀起一片烟尘,那匹马的鬃毛是棕红色的,闪闪发光,很是雄壮,很容易联想到普希金时代的骠骑兵……灵光一闪,我有了一个好玩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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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我把彭哥他们几个召集到我的舍下,让他们用毛围脖把自己的眼睛蒙上,十分钟之后,才叫他们睁开眼,赫然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是四匹枣红色的蒙古马,而且四匹马十分相像,简直像孪生兄弟。牵马的是秀大妈的老伴,我管他叫马大叔。 
“这些马是干什么用的?”原田问。 
他们几个战战兢兢地摸着马身上滑溜溜的鬃毛,惊讶得不得了。“可爱吗?”我问他们,他们都说可爱,我干脆告诉他们得了,省得他们一脑门子的问号,“这是我托马大叔买来的,我们一人一匹,可以赛马玩,平时就让马大叔帮我们喂养。” 
“乌拉。”我的话立刻引起一阵经久不息的欢呼声,我如愿以偿了,我要的不就是这样的效果吗?接下来,又是一阵骚乱,有人喜欢这匹脑门上有白色枫叶图案的,也有人偏爱那匹有金黄色尾巴的,并为此而争论不休,吵声像九月树林里嘁嘁喳喳着的山雀。 
这是我意料之中的,所以早有准备,还是老一套,抓阄。我已经给四匹马起好了名字,就写在阄上,一匹叫井上靖,一匹叫果戈里,一匹叫茨威格,一匹叫格拉斯,抓到什么是什么,公平合理。 
我抓阄抓到的是井上靖。骑上去,那马款款地迈着猫步,特优雅,自己仿佛成了一个真正的哥萨克,那感觉挺棒。好在这些马都是训好的,不至于随便尥蹶子,把我掀个跟头什么的。 
苏怀扬扬得意地拍着马的屁股,对我说:“就差一支勃郎宁手枪了。”他大概以为自己是西部牛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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