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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堂也有一双媚眼-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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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台词吗:爱情和人生都可以是魔幻也可以是诅咒,万事都要看你自己。根据我的一贯风格这时候通常是,碰到了难以逾越的山峰时,避开它,绕个弯就是了。所以,我挥挥手,把这个话题丢在一边,将我为陆清准备的春节礼物拿出来,给她,那是一张1944年绘制的这个城市的地图,上面清楚地标明了帝国主义列强当时占据的殖民区域,也就是所谓的租界地。我猜,她一定会喜欢,果然,她拿过去,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在地图上寻找她现在所居住的方位,看看当年是哪个国家的殖民地……显得特兴奋。 
“这是从哪搜罗来的?”她问道。 
我说,“你猜。” 
“一定来之不易吧?” 
“恰恰相反,得来全不费功夫。这张地图是我在琉璃厂淘来的旧书里发现的,就随随便便地在里边夹着的。”我说。 
“哎呀,你简直是太幸运了!”陆清快乐地把嘴唇紧紧贴在我的嘴唇上,啄了一下,结果,她把她的唇膏蹭到了我的嘴角上,又慌忙用纸巾给我擦,一边擦,一边说,“什么时候我也有这样的好运气就好了。” 
我故意用一种施恩惠于人的神态说,“我的好运气不就是你的好运气吗?” 
“你的是你的,我的是我的,这两者之间有着本质的不同。”她闪烁着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说道,特较真。 
“那么,你干脆……”我想说的是,那么你干脆嫁给我好了,这样一来,你的就是我的了,我的也成了你的了。话一出口,我就觉得不对劲,赶紧把后面的话咽了下去,我很惊奇我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我似乎没有这样的念头,起码,在我的印象里,没有过。也许,是我的潜意识在作怪,我想。 
“嘿,干脆什么,说呀,你怎么变得吞吞吐吐的了?”她问我。 
我翻翻眼皮,做了一个滑稽相,“我说你干脆跟我出去喝一杯吧,换换空气。”我只好随便搪塞她一句,像是漫不经心似的,其实,心里却极不平静,因为我突然发现,我可以选择的道路远不止一条,能够向左走,也能够向右走。假如我把我的真实想法告诉她,又会怎样呢——这个念头像闪电一样迅疾地在脑子里一掠而过。 
“我们还是不要出去吧,外面太乱了,我不喜欢。”陆清抻了抻我的袖口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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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花枝真的带着她的同学们来到我的家,见了我的房屋造型,一个同学说她一下子就联想到安徒生的童话,另一个同学则说她联想到的是《小彼得》,为这个居然争了起来,好在她们参观的重点是我的阁楼图书馆,争了几句也就不了之了。上楼的时候,花枝偷偷对我说,一定热情一点。铁木儿代我回答她说,“放心吧花枝,我们保证做到笑脸相迎,笑脸相送。” 
怕她们给我把书翻乱了,我早已将适合她们阅读的那些书找出来,摊在桌上,比如张天翼的《秃秃大王》,再比如贺宜的《木头人》什么的,码了满满的一下子,让她们随便翻腾。“叔叔,这书怎么是竖排的呀?”一个问;“叔叔,这书怎么都是繁体字呀?”又一个问。没等我开口,花枝抢着回答,“你们看,这都是老书,民国那时侯的,可珍贵了。” 
“真的吗,叔叔?”她们七嘴八舌地问我。 
还是花枝抢着说,“当然是真的了,那时侯不但没有你们,兴许连你们的爹妈还没问世呢。”她是一脸的得意。 
那些女孩子不禁惊讶地直吐舌头。 
热闹了半天,临走,我把我事先准备好的一些浮世绘书签要赠送给她们做礼物,那还是一个在日本留学的朋友寄来的。铁木儿给我递了个眼神,示意我把书签交给花枝,由她分发给大家。 
花枝让同学们按顺序站好,特郑重地说,“一人三张,谁也不多,谁也不少。” 
同学们还挺守纪律,服从命令听指挥,拿到书签以后,笑着比较着玩味着,新鲜个没够。 
“花枝,你自己怎么没有书签啊?”有人问。 
“我有好多呢,哪个国家的都有。”花枝骄傲地说。 
“花枝,这些书你都可以随便看吗?”又有人问。 
“当然啦,不信,你问我叔叔。” 
铁木儿这时候挺身而出,站到了证人席上,说道,“别说是这些书了,就是我们花枝要天上的月亮,她叔叔也愿意上天给她摘去。”她的这番话,极大地满足了花枝的虚荣心,因为我在她的脸上看到了一种以前从没有看到过的光彩和愉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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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开始为大年三十守岁做准备的时候,彭哥说,“我该出发了,我会拍一组最棒的肖像照回来,你们就瞧好吧。” 
他将车子开出院子时,还摇下车窗冲我们做了个鬼脸,看来今天天气不错,心情也不错。 
圣虹姐追过去,嘱咐他早点回来。我也朝他喊了一嗓子,“我们等你呢,等你背诵乘法口诀。”彭哥挥挥手,一溜烟地跑走了,很快就消失在村路的尽头。 
按照以往的惯例,守岁那天,我们都是要集中在彭哥家里的,今年自然也不例外。彭哥的客厅里挂了许多的姚金娘和常春藤的花束,显得特有气氛。圣虹姐指挥厨师们筹备晚宴,而梅梅和铃子则兴致勃勃地在给花枝打扮,把她打扮得像个花神一样招展。 
“这是我们在这里过的第一个春节,也是最后第一个春节了。”原田托着腮帮感伤地说。我搂着他的脖子,劝慰道,“在哪里过春节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哥几个仍然在一起,你说呢?”我掉过头来,问了苏怀一句。苏怀显然是在走心思,耷拉着脑袋,两眼发直,一脸的超然物外,特深沉。 
铁木儿陪金丝雀一直在院子里荡秋千,玩累了,进屋来找吃的,说是饿了。圣虹姐随便给了她一块布丁,金丝雀不干,偏要吃桌上摆满的那些酒菜,圣虹姐就对她说,只有等伯伯回来,才能开饭。铁木儿看看表,说道,“彭哥都去了五个钟头了,怎么还不回来呀?”圣虹姐说,“他就是工作狂,一拿起照相机,便把什么都忘了。”我安抚大家说,“别着急,再等等,时间还早。” 
可是,一直等到暮霭笼罩了山坡,落日的余晖也早已不见了踪影,彭哥还是没回来。帮着圣虹姐打下手的秀大妈已经催问了好几次,什么时候开饭。 
给彭哥打手机,手机无人接听。 
我开始有点不安了。 
“这家伙到底磨蹭什么呢?”我冲原田直发牢骚。 
原田摇摇头。 
圣虹姐怕大家等得不耐烦,就招呼众人先入席,可以边吃边等。 
苏怀不同意,“既然已经等这么久了,那么就索性等下去好了,我想,他也许正在路上。” 
终于等到央视的春节都进行一半了,我实在耐不住性子了,心慌意乱地问原田,“你看怎么办?” 
原田匆匆地穿上皮甲克,说道,“还能怎么办,赶紧出去找吧。” 
于是,我们安慰了圣虹姐几句,仓促地爬上了苏怀的车,三个人向市里驶去。第一个目标是那个坐轮椅的女孩家,女孩说彭哥早在三个小时之前就走了;第二个目标是美术馆,彭哥常来这里参观摄影展,结果发现美术馆早就关门了,而且门卫告诉我们近期这里也没举办过什么摄影展;最后我们只有在他必经的国道上来回搜索了。苏怀把车开得飞快,就像一只巨大的黄蜂,呼啸而过,充满了危险性。我冲他大声疾呼,“你慢一点,他妈的不要命了!”苏怀根本就不理不睬,不但没减速,反而更快了,从他铁青的脸上看,他似乎是以这种方式来宣泄什么。原田向我摆摆手,意思是叫我别去管他,随他去好了。我也只好闭上嘴,保持沉默。 
车窗外鞭炮跟狂欢节里疯狂的尖叫声一样四处回荡,震颤着年三十的夜空,一串串的焰火更是直上云霄,噼里啪啦地炸开来,天空一片辉煌。 
因为超速,我们的车很快就被巡逻的警车盯上了,尾随在我们的后边,一个劲地摁喇叭。我说,“哥们儿停下来吧,不然麻烦就大了。”苏怀仍然不听话,直到警车绕过我们,挡在我们的前面,车才咯噔一下子来了个急煞车,停下了。坐在后座的原田差一点栽到前排来。 
少不了一番例行检查。 
不光检查了驾驶证,还检查了我们每个人的身份证,看来是拿我们当成行迹可疑的嫌疑犯了,比如杀人犯或是偷车贼什么的。 
还是原田解释半天,把情况说清楚了,顺便询问一下这条国道今天是否发生过车祸,警察说,十五公里以外在黄昏时分发生过一起重大恶性交通事故,司机当场死亡,至今身份不明。我问是男的女的,警察说是男性。我又问了年龄,警察说是个中年人。我们几个立刻傻眼了,你瞧瞧我,我看看你,紧张得几乎说不出话来。交过了罚款,警察才允许我们离开,还告诉我们说死者已经送往了市第三人民医院,苏怀手脚都软了,连引擎也无法再发动了,只好由我来开车。 
没多久,我们就到了事故现场,肇事车辆早已拖走,难怪我们来的时候没注意到呢。现场只残留了一些碎玻璃和血迹。我们下了车,像侦察员一样的勘察了一番,突然苏怀从道沟发现了一个扭曲得完全变了形的照明灯,“真的是他!”苏怀颤抖着声音说。我一屁股瘫坐在地下。也就是说,彭哥早在黄昏时分就离开了我们,太残酷了,黄昏正是一个霞光灿烂的时刻,一个充满浪漫风情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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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到了医院,看到了脸上已经盖上白色床单的彭哥,原田哆嗦着轻轻拉开床单,意外地发现彭哥的面容那么的平静,那么的安详,只是额角残留着几道血迹。我们都不大能接受彭哥猝死这一残酷的现实,因为他的样子太过安宁了,仿佛是在眯缝着眼睛沉思着什么。我们木然地站在他的床前,仿佛已经停止了思想。尽管以前从来没有经历过类似的场面,我们却还是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很不现实,特像某一部电影中的某个镜头。 
病房里散发着浓烈的化学药液的气味,熏得我们脑仁疼,也让我们的视觉渐渐模糊起来,甚至产生了一种幻觉,好象我们走进了一艘潜水艇,沉入很深很深的海底。 
“这一切不会是真的吧?” 
多少天以后,我仍然这样地问自己。 
更多的时候,我都是在回想彭哥的音容笑貌,而且是不由自主,仿佛魂灵已经从自己的躯壳中飘然飞走。 
我们把彭哥的骨灰埋在了朝阳的山坡上。 
这里有山,有水,到了夏天,苍穹万里,芳草萋萋,一丛丛的野花五彩缤纷,圣虹姐说,彭哥一定会喜欢这里。 
葬埋彭哥的那天,我哭了,哭得一塌糊涂,几近于精神崩溃。 
奇怪的是,苏怀和原田却都没有掉一颗眼泪,我哭的时候,他们只是各自伸出一只手,重重地压在我的肩上。 
他们似乎把所有的注意力都倾注在彭哥拍照的照片上,两个人跑前跑后,找行家帮忙,把胶卷从摔得已经不像样子的相机里取出来,冲洗好。人家都纳闷,彭哥为什么不肯用数码相机,而是仍恋恋不舍地着迷于老式相机,说实话,我不知道。也许,这是彭哥的一种癖好吧,每个人都会有这样或那样的癖好,彭哥也不例外。 
冲出来的底片虽然有些小毛病,但是还算清晰,坐轮椅的女孩的音容笑貌跃然纸上。 
要我看,那女孩真的很普通,跟其他的邻家女孩没什么两样,起码没有彭哥吹得那么好,只是挺阳光,每张照片上她都是爽朗地笑着。 
“是不是应该送给那个女孩一套样片?要去的话,我就跑一趟。”苏怀说。 
“我想该送人家一套,不过,没必要把彭哥的遭遇告诉她。”原田凿补了一句。 
我主动请战说,“我该做些什么呢?” 
他们俩异口同声地说,“你去陪圣虹姐好了,多宽慰她,这是当前最艰巨的任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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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哥死去了一周以后,圣虹姐说是要去香港旅游,苏怀他们也认为这是一个疗伤的好办法,都赞同。我却觉得这更像是一次“苦难的历程。”那天早晨,我去送圣虹姐到机场,外表上看,她还是很坦然的,就像一本装帧素雅的故事书,但是,我想,书里的内容一定是个悲剧。我甚至能想象出她孤独地行走在九龙的街头,那种凄凉而又落寞的样子。透过后视镜,我力图捕捉到她眼神里流露出来的悲痛或是类似的东西,我以为,那才是这时候的她应该具有的最本质的情绪,然而,我错了,她发现我在窥视她,就微微一笑说,“别担心,我挺好的。”脸上呈现的是一种深邃的宁静,特富有感染力。也许,她是真的坚强,是外柔内刚的那种。就在刚才,即将启程的时候,我拿起一个镶着彭哥照片的小镜框,问她要不要带上,她却摇摇头说,“不必了,我宁可把他放在这里。”她指了指心房的位置。 
“如果旅途中不开心的话,就赶紧给我打电话,我去把你接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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