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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志明赶忙催动体内真元护住心脉,收回心神,抵抗魔气的入侵,保住灵清明,心中却在这个时候掠过一缕疯狂的欣喜,她终于承认她就是他的小侄女南宫君邪。
狂风飙射的花园中,两人相对而立,飚风卷起他们衣袍,吹起他们的长发,淡淡的黑雾围拢在他们周身,杀气凛然,若非南宫志明事先在周围布置了结界,只怕这股可怕的杀气会席卷整个冒险公会,引来城中的数百名修士。
半响,或许只不过是几秒的时间,狂风骤然停住,天空恢复了晴朗,君邪周身萦绕的魔气突然消散无踪,淡淡的灵气环绕,余风吹反拂过她的长发、衣袍,飘然飞舞,翩若惊鸿,黑曜石般的双瞳厉芒四射,浑身上下透着睥睨苍穹的王者之风,仿若掌控天地的霸主,让人不敢逼视。
若不是这满园的狼籍,定会让人恍然以为刚才那一幕只是幻觉而已,然却是真真实实地发生。
南宫志明方才从可怕的血煞魔气中恍过神来,尚未来得及压下燥动不已的真元,便被眼前这浑然天成的王者给惊得险些一口气岔了,原先压下的那口甜腥,再也压抑不住地吐了出来,点点腥红点缀着脚下凌乱的地面,让他一眼看呆住了,俊逸的脸上尽是难以掩饰的不可置信。
是不敢相信自己身为长辈,堂堂的火行主君,元婴期高手,居然被一个晚辈,不及弱冠的小侄女,区区的金丹期低手给迫得口吐鲜血?
是不敢相信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孩,能在短短的瞬间,从一个人化身为魔神,又在顷刻间,从一个充斥着杀气的魔神化为霸气凛然、气质飘然的王者?
亦或是不敢相信她瘦弱纤细的身体里居然蕴含着如此恐怖强大的能量,极之邪,极之正,亦正亦邪,可正可邪,仿若她的体内藏着两个元神,一个是魔,一个神?
都有吧!自从见到君邪起,每一次,她都带给他从未有过的惊吓,一次比一次更加挑战他心脏的极限,然而,她是南宫君邪,是他侄女的这个事实让他潜意识里总是忘记了,她已不再是小时候那个跟在他身边,胆小懦弱的小女孩了,而是一个拥有至邪能量‘黑莲心’和至正能量‘神源’的少年天才君邪。
方才,她魔气的爆发应是受‘黑莲心’的影响,而之后的转化应就是她体内的‘神源’战胜了‘黑莲心’,从而显现出来,这便就是所谓的邪不压正,她的变化应就是这个原因。
想明了这一点,南宫志明重重地松了口气,既是这个原因,那就表示,她并非是由心而入魔,而是受到外力的影响,由于尚未能完全操控‘黑莲心’的能量化为已用,而因心境受刺激产生变化,才会那般魔气外泄,倘若是她是因过不了劫而由心坠入魔道,那他如何对得起死去的大哥,人间正道也将会少了一位有生的力量,而多了一位难缠的对手,幸好,他方才的一瞬间是多虑了。
以后,只要她能将‘黑莲心’的能量纳为已用,不仅免去了坠入魔道的危险,而且到时修为一定大增,会成为多么恐怖的修真高手,没有人能说得清,毕竟‘黑莲心’能量有多强大,从来没有人知道,但连冥煞这样的一界之主都为之差点消失于四界之内,可见其恐怖程度必然超乎想像。
更恐怖的是她体内还有姬王所赐的‘神源’,那她若能潜心修练,以‘神源’化去‘黑莲心’的魔性,那就更有把握不仅能避免受‘黑莲心’影响而入魔,而且能将‘神源’、‘黑莲心’与自身融化一体,全化为真元为已所用,那两者相结合,其结果真的不敢想像,就算直接一跃修成大乘境界也不无可能。
再加上,她本身是火行中人,有着独天得厚的条件,只要好好培养,前途绝对不可限量,说不得还能……
转瞬间,南宫志明想得及其深远,眼底深处快速地划过一缕兴奋的精光,转而又快速地黯淡下去,看着君邪眉宇间残存的邪戾之气,眉峰深深地蹙起:若真能如他所想,那自是天之大幸,但他这位侄女实在太难捉摸,又因小时候的磨难而心中有结,这对于修真一途,实是大大的不利,一旦过不了心劫,等待她的必将是万劫不复。
不,他绝不能让她再次被毁,他要尽他所能,抚平她的伤口,解开她的心结,让她恢复曾经的善良、单纯本性,助她修成大道。
第一步,就要想办法让她放下对他的防备与怨气,让她知道,他这个叔叔是真心待她的,如同她小的时候,重新认他这个叔叔,再图后着。
不过弹指的时间,南宫志明已是心思百转,最终化为一脸的坚定,轻轻地抹去嘴角边的血丝,放轻声音,以最温和的声音哄道:“邪儿,你别激动,往事咱就不提了,我们一起把那些不开心的事都给忘记,以后叔叔会一直在你身边,像小时候一样照顾你,疼爱你,绝不会再让你一个人到处飘泊,你若不喜欢回本家,不喜欢家族的人知道你还活着,知道你的下落,叔叔答应你,在没有得到你同意之前,绝对不会有其他人知道你的身份……”
南宫志明话中的温暖与亲切,对于一个受尽所谓家人欺凌、逼害,被迫在外漂流多年的人来说,即使表面再强硬,内心一定会软化,那是人性对亲情的渴望而必然会在潜意识里做出的反应,所以南宫志明有自信,君邪会软化的,从小,他对她的呵护比对自己的儿子还多。
但很可惜,如今的君邪早已经不是当年被他抱在怀中疼爱的南宫君邪了,她只是一缕从异界而来的灵魂,一缕从来就不善良的灵魂,一缕未曾享受过他的温暖,只受过南宫家族欺凌、迫害的灵魂,一缕还在学着所谓人性的灵魂,一缕心硬如铁的灵魂。
“南宫志明,够了,别再挑战我的极限,别以为在‘幽冥鬼井’中我肯救你,就以为我对南宫家还有情,对你这个所谓的叔叔还有爱,明白地告诉你,救你,只是因为你还有用,跟你姓南宫没有半点关系,别枉想凭区区的几句话,就能让我再叫你叔叔,忘记南宫家加注在我娘亲,在我身上的痛。”
君邪再次不留情地打断南宫志明的话,极其不耐烦地朝着南宫志明一袖拂去,沉着声冷酷道,即使带着铁面具,都仿若能够看到那张冰冻无情的脸,一身令四周花草树木都冰冻的寒气朝着南宫志明扩散开去,冻得他着着实实打了个冷颤。
“邪儿,我不……”南宫志明顶着冻入骨髓的寒气,急急地上前一步,企图再说些什么,然在君邪极具压迫力的寒眸下,只是张着嘴,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君邪冰冷若寒潭的黑眸划过一缕暗沉,越过僵硬住的南宫志明,擦身而过的瞬间,君邪的脚步停了一下,声音冷冽而残酷道:“你我的谈话,我不希望有第三个人知道,还有,以后若非有正事,少来烦我,也少在我面前摆出一副叔侄情深的样子,记住,我叫君邪,姓君,不姓南宫,与你南宫主君没有半点关系。”说着,连一眼都没有赏赐给南宫志明,径自离开后花园。
南宫志明僵着脸,机械般地转过身,复杂的双眸直直地盯着那道瘦弱修长、冰冷无情的身影,一声苦笑溢出了他的嘴角,他知道,或许,刚才那个恨意冲天的她,才是真正的南宫君邪,一个带着恨,带着怨,有情绪有感情的女孩,而不是深不可测,毫无一丝破绽的神秘少年——君邪,虽然她的无情她的恨,如同利刃般让他心痛让他难以承受,但今日她肯在他面前展现出她真正的自己,可见她的内心还是有那么一丝柔软,并不是真的那般固若金汤,不可的撼动的,就看他能不能打开她的心扉,让她真心接受自己。
呆呆地想着,直至君邪的身影快要消失在后花园的时候,南宫志明才恍然惊醒般朝着君邪的背影道:“我会记住你的话,你放心,只要是你所希望的,我都会遵从你的意愿,无论你想做什么。”声音并不大,却清晰地传入君邪的耳朵里,最后一句话,轻得如同一阵微风吹过,若没有仔细听,很容易就会忽略掉。
边说着,南宫志明边双手在胸前扣出一个手印,随着一团火焰的出现又做出一个解的手势。
君邪的脚步并没有停下,仿佛没有听见他的这句话,往前走了不出五步,后园进出口处忽而多出了四个人,正是北堂昊天夫妇、吕静兰母子,四人看样子已经在那站了许久,之前是被南宫志明设下的结界阻隔在外,他们看不见花园里的两人,同样的,君邪和南宫志明也看不到他们,如今结界撤去,两方正好对了个正着。
北堂昊天四人看见君邪及她身前不远处的南宫志明没有丝毫的惊讶,显然早已知道结界中的人是谁,只是看着犹如被台风摧残过,狼籍不堪的后花园,还有南宫志明那苍白的脸色及嘴角边淡淡的血迹,四人的表情顿时变得各异,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最后是南宫君炫最先忍不住开口,涨着张怒火冲天的脸,喝道:“君邪,你对我父亲做了什么?”
第四十七章各怀心思
北堂昊天四人看见君邪及她身前不远处的南宫志明没有丝毫的惊讶,显然早已知道结界中的人是谁,只是看着犹如被台风摧残过,狼籍不堪的后花园,还有南宫志明那苍白的脸色及嘴角边淡淡的血迹,四人的表情顿时变得各异,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最后是南宫君炫最先忍不住开口,涨着张怒火冲天的脸,喝道:“君邪,你对我父亲做了什么?”
君邪已然恢复了往日的模样,对于南宫君炫的怒喝,全然当成了在听狗吠,脚下丝毫没有一丝停顿,只是在经过他们面前的时候,先是深深地看了神色间带着虚弱的北堂昊天一眼,然后才似是随意地转动眼眸,淡淡地朝南宫君炫瞥去一眼,那一眼是毫不掩饰的不屑,同时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邪笑,笑得他背脊阵阵发寒。
直至君邪已走出了十米开外,南宫君炫才对那一眼那一笑做出反应,本已涨红的脸立即涨成猪肝色,冲着君邪的背影,失态地大吼:“混蛋,君邪,你算个什么东西,给本少爷站住……”
“炫儿闭嘴。”南宫君炫才吼了一句,另一声如同晴天悍雷的喝斥随着响起,盖住了他的声音,甚至震得他脸色涮地白了个彻底,身子晃了晃,要不是站在他身边的吕静兰及时扶住了他,怕是要被这声带着真元的喝声给震瘫在地了。
“炫儿,没事吧?”吕静兰一只手扶住儿子的腰,一只手托住他的手,将一丝真元探了进去,脸上带着担忧地问道,得到儿子轻声的一句‘没事’,才带着不服的怒气冲着声音的来源,不悦地质问道:“夫君,你这是做什么?”
南宫志明此时已经走了过来,见南宫君炫苍白的俊脸,眉宇闪过一丝懊悔,方才他情急之下没有控制住情绪,险些把自儿个的儿子给伤了,然他那句带着污辱意味的话听在他耳朵里仿若在他的脸上搧上一巴掌般,刚刚他还对她说要照顾她,弥补她这些年来所受的苦,可转眼间,他的儿子就当着他面污辱她,让他怎能不怒火攻心呢!
“炫儿,以后见到邪……君公子客气点,别仗着少爷的脾气不把人放在眼里。”懊悔神色稍纵即逝,南宫志明转瞬间又板起了脸,沉声道,话峰一转,又带着对儿子的慈爱,劝导道:“记住为父的话,否则他日吃亏的是自己,到时,怕就是父亲也救不了你。”方才的一幕仍让他心有余悸,他敢肯定,今日谁对不起她一分,他日她必会百倍千倍地还给对方,谁也无情可讲。
南宫君炫平稳了气息,就迎来了父亲一顿教训,心下有些忿怼,也有些不以为然,不过就是个小小的金丹期散修,要不是攀上圣炎天尊这棵大树,她有何资格敢对他们南宫家的人指手画教,刚到天炎城就给了五行一个大大的下马威,如今也不知给了他父亲吃了什么迷魂药,居然‘打不还手’,险些还要了他这个亲生儿子的命。
吕静兰知道儿子心中的想法,同样的,她心中也对南宫志明今日的作为,不,是连日来的作为深感不满和不以为然,但她毕竟不似南宫君炫那般年少气盛,毫不顾忌有外人在场地将心里想法表现出来,在北堂夫妇的面子,她要顾及丈夫的脸面,安抚地拍了拍儿子的肩膀,锐利的双眸看向人影已经消失不见的方向。
君邪!君邪!
心中念着这个名字,眉宇随着深深地蹙起,吕静兰的脑中忽而闪过一道电光,转回眸,看了南宫志明一眼,眸底掠过一缕讶然,声音是难以掩饰的轻颤:“夫君,君邪是不是就是……?”
真的会是她吗?可不对,她是女的,君邪却是个男子,还是个风采不凡的男子,再说,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