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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多双赤红的眼睛同时望了过来。
离君邪最近的几人只觉得耳边嗡嗡地响起,心头巨震,还未反应过来,眼前黑影一闪,君邪已化作一道黑芒随着她的雷霆之声而蹿了出去。
胡逵受到的震憾最大,他隐隐之中能察觉到她并没有将实力完全的展现出来,但也没想到她小小的身体内竟然蕴含着如此强悍的力量,最恐怖的是,她刚刚那是什么身法,在他心神微失的瞬间,她竟能趁着这微妙的一瞬间从他的护体真气层的薄弱处闪身出去,连他也没看清她的身影。
汪文英受到的刺激也不小,完美无暇的俊脸上快速一变,稍纵即逝。
再大的震憾与刺激,他们此时也顾不得了,顺着她掠去的方向,所有人的目光也随着移了过去。
只见,‘蓝猴果’花树旁,一个较为矮小的无须老头已经将手伸向‘蓝猴果’保持着欲摘拮的动作。
却原来这个人也不知是不是心志太过坚定还是奸滑的本性已经深入骨髓了,在混战之中,他竟然悄无声息的退出战圈,在所有人都没注意的时候,欣喜若狂地欲将‘蓝猴果’收入囊中,不想,在他的手即将碰触到‘蓝猴果’时,晴空里却劈下了一道响雷,让他下意识的停止了动作。
说是停止,也不过是顿了一下而已,这个人的反应能力实在太快了,见‘阴谋’已经败露了,干脆一不作二休,一把抓过一个‘蓝猴果’就塞进了嘴里。
君邪的速度已经够快了,且在距离无须老头还有十步距离的时候,便已挥出一掌,欲将他给拂开。
当掌风到达时,确实将这个无须老头给拂开,只不过是在眼睁睁看着这个无须老头吃下‘蓝猴果’之后。
眼见事不可宛转,君邪果断轻点足下,反向后滑出去。
暂时恢复了点神志的众人顺着她的动作,便只将目光停留在那‘蓝猴果’花树和那名从地上爬起来的奸诈老头身上。
无须老头毫不畏惧一双双欲吃了他的眼睛,咂巴了下嘴,像是在回味那‘蓝猴果’的美味一般,看着已滑出一丈开外的君邪嘿嘿一笑道:“小子,你还嫩了点,想坐收渔人之利,也得看有没有这个本事,嘿嘿……”
顿时,一双双目如刀带血的目光又移到了君邪的身上,随着无须老头的话,他们混乱的脑子立即浮现她束手站在一旁冷眼看着他们互斗的事来。
“杀了她……”也不知是谁大喊了一声,还存活着的一众高手如同野兽一般大吼一声,便作势要杀向君邪。
还站在原地的胡逵几人一惊,身形还未动,一声响彻云宵的凄厉惨叫声毫不逊色于君邪刚刚的狮子吼,再次让所有人的动作停了下来。
异变突起!
映在所有人眼眸里的一幕,让所有人的心神全部在瞬间震飞到九云外,再轻飘飘地飘回来。
得意笑着的无须老头奸诈的笑容嘎止,宛若来自地狱幽冥的凄厉惨叫声越发地尖锐刺耳,双手紧紧地掐在自己的脖子上,而那脖子竟诡异地不断膨胀起来,好像充了气的气球一样,脸上手上血脉扩张,似乎随时都会爆开,原本小得跟老鼠眼一样的眼睛爆睁,竟能睁得有如铜玲那么大,两颗眼珠高高凸出,布在那张清瘦的脸上,显得无比的诡异恐怖。
所有人都不禁后退了一步,失去理智的众人这下才似真正慢慢恢复了理智,瞬间个个惊恐地丢开手中的兵器,不可置信地看着浸满鲜血的双手和满地倒在血泊里‘同伴’,刺鼻的浓郁血腥味刺激着他们的神经,拉回了他们全部的心智。
一百多人全都是绝顶高手,除非武尊与武宗直接对上,否则彼此之间实力相差不大,因而,越显得此次混战的残酷,几乎人人身上都挂上了彩,倒地血泊中的死人也几乎都是残缺的,竟找不到一具完整的。
“啊……”没有时间给他们去回想发生了什么事,一直在响着的凄厉嚎叫声陡然以突破人类极限的声音发出最后的凄叫,无须老头突而张开双臂,整个人朝后微仰,比铜铃还大的双眼终是承受不住地爆裂,两颗凸出的眼珠冲天飙起,如同两盏突升的血灯笼。
‘砰……’两盏‘血灯笼’在半空爆炸开来,撒落下一阵细小的血雨,在一双双震惊到极致的目光下,无须老头骤然安静了下来,微仰的头低下,血脉清晰爆突出来的脸上两个破裂的黑幽幽血洞汩汩地冒着浓稠血液,正对着他们,似是要将他们所有人都吸入那两个血幽幽的黑洞一般。
除了君邪,所有人都被吓得心神俱散,‘蹬蹬蹬……’地不停后退着,好似只要退得足够远,那两个血幽幽的眼洞就不会发现他们一般,此时的他们,哪还顾得了什么‘蓝猴果’啊!眼前上演的恐怖一幕正在清清楚楚地告诉他们,那不是什么圣果,而是毒果。
君邪表面虽然平静,内心却怎么也平静不下来,这一幕已经不止用诡异来形容了,但她的心神却并不全放在无须老头的身上,而是以更多的心力释放精神波牢牢地将无须老头周遭给锁住,不放过一丁一点的气流波动。
虽然至今她都没有发现任何的异常,一切都好像是自然而然地发生的一样,但是她就是有种感觉,从他们开启南山幻阵的阵眼进入这里开始,无形中有一只强大神秘的黑手在操控着一切,操控着他们行动,操控着他们的思想,操控着他们生死……
在无须老头要采摘‘蓝猴果’的时候,其实她根本就不知道‘蓝猴果’有什么危险,但在冥冥之中她就是觉得那‘蓝猴果’绝对不能采摘,这种感觉很奇妙,无迹可寻,就如那第六感一样,但终究,她的速度还是慢了一点。
这种被动的感觉,她极度地讨厌,但没有办法,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危险来临之前,能提前预知,再及时做出反应。
她很肯定,无须老头的恐怖死亡不是危险的结束,而是开始。
果然……
‘吡……’猛然,无须老头的头颅中传出莫名的声响,顿时让所有人又是一阵不可抑制的紧张颤抖,什么武尊武宗,此时,他们只觉得他们的命正悬挂在悬崖上,随时都能被莫名其妙地夺走。
‘喀嚓,喀嚓……’骨头磨碎的声音从无须老头的头颅中发出,像是有锋利的牙齿在切割颅骨,让在场所有人的寒毛都倒竖了起来,气氛压抑非常,很多人连大气都不敢出,场面静到了极点,弥漫着一股惊悚的薄凉气息。
整片天地好似只有骨头磨碎的声音,像是来自地狱的惊魂曲,挑战人的心神。
下意识地,刚刚还厮杀得你死我活的众人在这惊悚的声音中就近地靠拢在一起,胡逵等人还站在原地,那护体真气层未曾撤去,莫权也只得呆在里面,担忧的目光时不时落在几丈外的君邪身上。
从无须老头摘下‘蓝猴果’开始,一切的发生不过是在一息之间,可众人却觉得仿佛过了一辈子那么久,这种阵仗让不少人已经接近崩溃的边缘了。
就在这时,无须老头的头颅内传出的‘喀嚓’声陡然加快,直至‘噗’地一声如同在头颅内炸开一般,头顶灵台上骤然冲出一柱血花,足足喷了一米高,还有一股白色的液体,让人感觉一阵阵的恶心,竟是连脑浆都流了出来了。
还没等众人恶心完,从无须老头的灵台里流出的血浆液体自他的头顶往脸庞流下来,所过之处如同浇上硫酸一般,噗嗤噗嗤地冒起了小泡泡,小泡泡下血肉连带骨头在瞬间便被腐蚀地一干二净。
“呕……”秦子浩终是忍不住地弯下腰呕吐起来,花容失色的脸上一双眼睛紧紧地闭上,不敢再去看那缺了半边头还能站着的怪物。
其他人虽没有像秦子浩那么夸张,不过也差不多了,什么样的死人他们都见过,然而却第一次看到有人能死得这么惊悚。
噗嗤噗嗤……
腐蚀的速度很快很快,眨眼间,无须老头的头颅就完全被腐蚀掉了,而就在这时……
君邪镇定的神色骤然大变,外放的精神波以不寻常的频率波动起来,几乎同时,整个大地猛然地摇晃起来,就如大地震一般。
正惊悚不已的众人随着一阵山摇地动而难已站稳,不少人早已手脚发软,在这摇晃中狼狈地跌倒地在。
“怎么回事?”慌乱的大叫声终于压制不住地嚎叫出来,再不叫出来,他们就要疯了。
然而,就算他们叫破喉咙也无济于事。
‘嚓嚓嚓……’在嚎叫声中,众人亲眼见他们眼中的云海群山如同积木一般地倒塌而下,窈窕湖泊如同掀起滔天巨浪一般翻滚,滚滚白雾冒起,像是被煮熟一般,春意盎然的美景以极愉的速度枯萎……
很快,山体被夷为平地,湖泊在滚滚白雾中干涸,花草树木枯成残树败柳……
人间仙境如同境中花,水中月一般被揭去,还原了本来的面目。
幽远死寂的昏黄天际,干涸龟裂的戈壁大地,只剩下光秃秃树干的扭曲树木……一切都与他们从阵眼进入时所见到的那片天地一模一样。
原来,他们根本就未曾走出过这片荒芜之地。
唯一不同的就是那样美丽妖治的‘蓝猴果’花树还在狰狞地摇曳着,已被腐蚀掉上半身的无须老头还在不停地流下那可怕的血浆液,大地还在剧烈的摇晃中,龟裂的大地裂开一条条巨大的缝……
“啊……”脚下陡然裂开一条条纵横交错的巨裂缝,好几个被一幕幕震惊地濒临崩溃边缘的武宗高手反应不及,跌落到深不可测的巨缝里。
在大自然的面前人类太过于渺小,纵然身怀绝世武功,亦毫无用武之地,他们甚至连挣扎一下都做不到,便永远在埋葬于地底下。
有些人反应倒是快了些,在巨缝延伸到脚下时便施展轻功飞跃而起,利用绝顶地轻功避过一次次的危险。
君邪反应最快,几乎在大地开始摇晃时便已在极短的时间内寻得一处最为安全之处,四周景物突裂时,人已站在了五丈开外的一块巨大的岩石上,墨黑的瞳眸微眯着,第一眼注意的便是离她已有好一段距离的莫权等人。
见莫权和杨随始终紧紧地抓着秦子浩的手臂,在大地裂开之际,拉着他飞跃而去,避免跌落巨缝,而胡逵已撤去护体真气层,紧随在莫权三人身边,飞跃而起的同时双手一托,助轻功不是很好的莫权三人一次次避过葬死巨缝的危险,至于汪文英则根本就不用她担心,他的实力深不可测。
暗暗地松了一口气,君邪这才将目光移回‘蓝猴果’花树那边,这一移,可不得了。
随着无须老头整个躯体完全被腐蚀掉,最后‘噗’地一声化为一滩血水,顺着一条奇怪的轨迹,血水流向‘蓝猴果’花树的树根,然后快速地被树根给吸收掉。
吸收了血液的‘蓝猴果’花树自根部起快速地变成火红色,垂挂在树梢的‘蓝猴果’闪烁着湛蓝的光芒,其中一颗摇摇曳曳地掉落在上。
‘咔’,‘蓝猴果’碎裂,状如狰狞恶魔的烟雾从碎开的‘蓝猴果’中冉冉升起,瞬间,无风的天地骤起狂风,狰狞烟雾化作一道恐怖骇人的龙卷风,呼啸着朝正满天飞跃的众人而去,所过之处,狂沙卷起,如同绞肉机将,将离得较近的几人卷进去,绞成丝丝碎片。
“不好,小白快去保护子浩他们……”瞳孔骤然收缩,君邪骇然地看着那呼啸狰狞的龙卷风,还有花树上那另几棵欲坠未坠的‘蓝猴果’,快速对着怀中小白叫道。
一向都听从她命令的小白这回没有立即遵命行事,紧拽着她的衣服,金色瞳眸有着担忧与为难。它不想违背对她的承诺,但它更不想她出事,在两者之间,它宁愿选择当只失信兔,也不愿在这种危险的时刻离开她的身边。
君邪与小白向来默契十足,即使它不能像菜鸟一样说话,但只要它一个眼神,她就能明白它要‘说’的话,而她心中所谋,即使没有说出来,它也总是能看透她的心思一般。
就因为这样的默契,所以从小白的眼神中,君邪知道小白已经知道她想做什么,才会在这种时候违背她的命令,也因此,她对它的违令发不了怒,她心里也清楚,留小白在身边,凭她们这一人一兔的默契,想做的事会更有把握,然而她不想拿子浩他们的性命来冒险,即使她有可能因此而丧命于此。
深邃不可测的目光渗着坚决,君邪放开怀抱,将小白的两只兔耳提起来,声音冷凝而不可违抗道:“我能保护自己,你给我去保护他们,这是命令。”
‘咔’,又一个‘蓝猴果’坠落,又一道狰狞的烟雾冉起,又一道可怖的龙卷风呼啸而来。
小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