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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军斟酌再三,乘了晚上十点的直飞,飞回了澳洲。
由于前后相差四小时,等他抵达时,已是中午。
他有联系留在巴城的手下,听说他们去了火葬场,他就追了过去,可去的路上严重堵车,等他赶到火葬场,人家已去了墓地;等他去了墓地,人家已回御宫;等他去到御宫,又遇上该死的堵车,之后,抵达御宫,又被告知,佟庭烽去了公司;之后他又赶去万世,抱歉,那人又回了御宫;于是他又折去御宫,又晚一步,佟庭带着安娜回了佟园
这来来回回的折腾,他总是差一步,气的他快吐血——他恨啊,这个家伙,怎么溜滑的就像泥鳅似的。
最后,他一咬牙,又追去了佟园;却被拦在了门外。
门卫说:“抱歉,今天最佟家一月一度聚餐日,闲杂人等一律免进。”
他闯了一回,这一次不怎么走运,佟家不卖账,直接将他送进了警局,等他找到关系出了警署,正好接到了小弓的电话,人家正急着找他,可惜之前电话一直处于关机状态。
“谢天谢地,终于找到你了!”
“什么事?”
“佟庭烽申请了航线今天晚上九点,飞琼城。”
于是,他才卡在了那边等着,终于等到了这个神龙见首不见鬼的男人。
下飞机时,郝军看到佟庭烽一边打电话,一边钻进了一趟来接他的车子——
他脸皮一厚,跟了进去,车门口,阿力开直了门,彬彬有礼的对他说道:
“抱歉,佟先生不喜欢外人坐他旁边。郝先生,请坐到前面那辆车。谢谢配合!”
郝军皱了一下眉,不打算下车。
佟庭烽淡淡瞄了一眼,眼神在窗外灯光的折射之下冷的可怕,他只好下车,同一时间,耳朵里刮到了这样一句话:
“深夜到访,有点冒昧但我就今天这会儿有一点时间,一个小时之后就得离开,是以只好讨扰既然如此,恭敬不如从命”
一刻钟后,一家茶艺馆中,郝军见到了不该出现在这里的某个人:宁少尉——宁笙歌的父亲:宁重。
宁重的个头,就如宁敏所说的那样,又高又大,一米八五以上吧,身材魁梧,步履稳稳当当,四四方方的脸孔,显得黝黑,高鼻梁,短发,脸色不太好看,双眼深深凹陷身上裹着一件大衣。
他原本在C区工作,自从宁敏乘坐的飞机失事以后,他们俩夫妻一直在为女儿的下落而奔波劳碌。
当宁重推开包厢门,首先看到的是郝军,正坐一边的吧台上喝酒,然后看到的是罗力,站在边上,恭恭敬敬,最后才看到佟庭烽,坐茶几前,正执盏吹茶,室内有酒的醇香和茶的清香交织在一起。
宁重冲郝军点了点头,他俩是认得的,郝军曾多次随霍启航到访宁家。
“小郝怎么也在这里?”
郝军目光闪了又闪,心下一边琢磨,嘴里是笑着接话:“哦,我有事要和佟庭烽说,跟着过来的宁少尉什么时候和佟大少熟稔到能深夜相见了”
“不熟!”
宁重看向佟庭烽,这个人啊,之前只有耳熟,可从未亲眼见过一面,今日,突然之间接到这样一个贵人的来电,他着实也惊奇。
他走了过去。
佟庭烽站了起来,扣了扣钮扣,甚为郑重的欠了欠身,一收平常于外人面前的疏离冷淡,脸上带着和煦的微笑:
“宁少尉,深夜邀见,实属不恭只是今日事出有因,我不得不前来见您一面”
他用了敬词,语气温温和气。
宁重怔怔看了一眼,不太了解这样一种恭敬,所为何来,忙道:
“巴城佟大少,名声如雷贯耳,宁某人一向只识其名,难识其人。今天接电,实在意外。不知道佟大少拔冗来见,为的是什么事?”
身上流露的是一种不卑不亢的气质,丝毫没有半分受宠若惊的谄媚之色——面色平静,微露惊奇。
宁家有军人的傲骨。
“先不急。您请坐!我给您沏了一壶上好的龙井据说宁少尉酷爱茶水,这茶来自中国,去年去中国时我托人炒的,您看看,这味道正不正宗”
宁重又一怔,这人怎么会连他的喜好都摸的这么清楚。
他执盏尝了一口:“很不错。”
几句寒暄之后,宁重直奔主题:“佟大少千里迢迢而来,想必不是为了喝茶这么简单吧!宁某人不喜欢转弯抹角。还是说正题吧!”
“嗯!那我开门见山,此来但为您的掌上明珠。”
温润一笑吐出来的话,又令宁重一呆,眉,立即拧起:
“什么意思?”
据他所知,女儿和这位可不认识,而今更是生死未卜,他怎么会为她女儿而来?
“这事一时之间,还真不知要从何说起。这样吧,我给您看一张照片吧!”
佟庭烽取出手机,触控划开,点出一张图片,放大,双手托着,递了过去——
这举动,显示着很浓的礼节性。。
宁重疑狐着,接过,一瞟,双眼顿时瞪的滚圆滚圆,赫然站了起来,惊异的叫起来:
“这这这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郝军端着酒走过去,很想看看到底是什么令这位一向稳如泰山的男人会惊成这样,还未走近,就听得宁重又叫了一声:
“你你怎么会和敏敏认得的”
宁重不得不用一种崭新的目光审视这个男人,心被深深的震慑住了。
佟庭烽微一笑:
“时间并不有多久,就上个月!”
“可是
这是怎么一回事佟大少,你,你不是有太太的吗?而且而且我们一直以为一直以为”
宁重的头绪彻底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给惊乱到,开始说话语无伦次,结结巴巴的
佟庭烽很清楚他以为的是什么,一笑,打断:
“晚辈对令爱一见钟情;令爱也不讨厌晚辈,是以十三号那天,我们已经在澳洲注册,现在,我和令爱,是合法的夫妻关系”
哐啷,郝军手上的酒杯掉到了地上,跌了一个粉碎,那口酒,则卡在他喉咙头,不上不下,最后冲进了气管,呛的他停不下来
等好不容易把这口酒,咽下了,他扑过来,将那手机给夺了过去,在看清上面的照片时,顿时瞪直了眼:
是一张结婚证,男方:佟庭烽,女方:宁笙歌,结婚日期:2012年1月13日。
天呐,他们,他们居然闪婚了,那霍少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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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辩:他之弃,成就我之娶
一
郝军的脸孔一下难看到了极点:
“佟庭烽,这是怎么一回事?恍”
他沉着脸不由怒叫了一句,一向沉稳的他,第一次,被这样一个突如其来的消息,打乱了阵脚刀。
这一刻,他的脑子里嗡嗡嗡作响,里头只转着这么几个乱哄哄的想法:
宁敏居然嫁给了佟庭烽,她居然嫁给了别的男人?
那第一少怎么办?
那晚晚怎么办?
那他这几天飞来飞去满世界的找她,又算怎么一个情况?
他想不通啊!
这女人就这么恨曾经她愿意用性命来悍卫的男人吗?
她怎么可以用这样一个法子来报复她深爱的男人!
难道她还想让自己的女儿来叫一个陌生人做爹地?
TNN的。
他几乎要磨牙,几乎要吼。
“你不认得字,还是听不懂我的话?”
佟庭烽的反应是,淡淡反问了一句,一派风清云淡。
郝军怒目相对:“”
可对于宁重而言,现在的重点不在于女儿和谁结了婚,而在于,她还活着,这几乎令他热泪盈眶。
这个阳刚的男人,没留心郝军的怒色,他以微颤的粗指抚上手机上那张合影,这个依偎在佟庭烽身边的女人,他的女儿,正微微笑。
这照片,也不知是谁拍的,角度抓拍很漂亮,将这丫头怀揣着的那几抹隐约可见少女的羞涩,全都捕捉到了镜头里一头长发披顺着同一个方向垂披在胸前,旋出一道漂亮的弧圈。比起以前的男孩气,现在的她,娇媚的多,也女人味的多。
他甚至可以感受到当时的她,是完全喜悦的。
知女莫若父,他完全看得清楚女儿的表情
“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的敏敏,怎么会在巴城佟家?”
他贪婪的看着,想不通,不过,还算沉得住气。
“这正是我此来主要的目的,想跟您解释一下有关阿宁的事。”
佟庭烽很谦恭回禀着:
“她现在很好。那一天,她没上那趟飞机,机缘巧合,进了佟家。”
宁重抬了头:“哦,是吗?可是”
他又皱眉。
佟庭烽知道他皱眉所为何来,紧接着道:
“想来您是想不通,阿宁怎么就没给你们及时通个讯是不是?”
“对”
宁重点头,这事,太让人费解。
“现在,我想为她说明一下:不是她不想,而是她不敢。”
“为什么这么说?”
宁重越发疑惑。
佟庭烽答道:
“上月底,这月初,她遭遇过一次暗杀,一次梆架。她不敢回琼城,也不敢和你们通电话。我怕她留在国内有危险,带她去了澳洲。您放心,她没受伤。好好的。
“宁少尉是个军人,应该明白特种兵执行任务时的辛苦。九月行动失败,她遭受了巨大的心灵怆伤。那些伤,需时间治疗。她想在那边静静的待几天。可她心里又难免会牵挂你们。所以,我就来了。为的是宽二老的心。请二老放心,等找回了勇气,她就会回到你们身边。”
宁重呆了一呆,听到女儿被暗杀,被梆架,又狠狠吃了一惊,心情就像过山车一样,一会儿松一会儿紧。又急又乱又疑惑重重,不解啊:这孩子这几个月这是怎么了?犯了煞神么?没遇上一件好事过
他不由得想到那回她打电话回家求助的光景,鼻子就发酸。
是的,那孩子,太需要时间来好好医治心头那些伤了。
在遭遇了这些事之后,出于自卫,不和任何人联系,那是一个本能的反应。
“好,好,只要她好好的,就好。你是不知道,敏敏妈妈为了她的事,哭的眼
tang睛都肿透了。她的爷爷,更是担心的进了医院我们都不信,这么一个优秀的孩子就这样说没了就没了还好还好,她一路路逃过了劫难对了,对了,能不能把这照片发到我手机上,回去我让她妈妈和她爷爷看看准得高兴死”
宁重激动的眼泪直流,一个大男人啊,军营里锻炼着长成的中年男人,若不爱女情切,也不致于如此的失态。
佟庭烽看着,觉得这一次,他是来对的:
“当然没问题!”
他要回手机,发了一条短信。
一会儿,宁重的手机发出了一个很特别的铃声:
“老爸,听到没,听到没,你有新的短消息哦,快来看看吧,也许是您的宝贝女儿发过来的哦”
他为之一怔,这短消息提示音,居然是宁敏录制的一句话,那声音显得格外的俏皮可爱,听上去,非常脆嫩
宁重见他发怔,知道是被这铃声给惊到了,一边查收一边解释道:
“敏敏小时候挺调皮的。这铃声就是她十六岁时录制的。那孩子嫌我老是忘记看她发的短信自从有了这铃声,我就再没有落下任何一条短信”
佟庭烽温温一笑,很喜欢听到有关妻子小时候的事,也许以后有空,他们翁婿俩,可以好好侃侃这个丫头以前的事——嗯,想来这会是一件特别有意思的事儿。为此,他会很期待。
在他眼里看来,婚姻,不仅仅是一男一女的结合,更是两个家庭的结合,她会成为他家里的一份子里,而他也会成为她娘家成员的一份子,互相认可,互相渗透,是一个必然的过程。
做一个让老丈人越看越欢喜的女婿,是他接下去要努力的事。
半个小时,佟庭烽和宁重聊的甚欢。
他觉得这位老丈人还是相当认可他的,初见尊称他为佟少,之后就改了称呼,直接叫谨之。语气也显得热络,并没有责怪他不吭不响把她女儿娶了。相反,对于他瞒着妻子,偷偷跑来报信以慰长者之心,表示了感激。
临走时,宁重握了握他的手,瞄了一眼边上面色极度难看的郝军,说了一句:
“小佟,早点带敏敏回家。她妈妈想女儿想的厉害我也是到时,再商量婚礼的事!”
这话,一下令郝军的脸色难看到了极致,差点就当面爆发了出来。
宁重离开后,佟庭烽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时针刚刚好指在十点四十五,距他登机飞悉尼还有四十分钟,他双脚交叠审视着这个人。
现在他要解决的就是他了。
“郝军,时间已经不早,你想跟我跟到什么时候?”
时至今日,佟庭烽并不介意让郝军知道他已经和宁敏结婚这个消息,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