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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惊乍了在场所有人。
宁敏睇着自己的男人,忽然很心疼他。
这个男人,在感情方面,很郑重,特别的注视亲情,也特别的在意亲人。被亲人算计,一次是无奈,两次就是无法饶恕。
佟庭烽继续往下说:
“六年前,哦,不,现在应该得说七年前。六叔算计我,表面上是奉了爷爷之命,那一次,你拉上七叔无非是想让我放下戒心。最后的结果是,六叔得到了爷爷答应的给予的集团中的那个职位。这职位足可以让六叔捞到不下三百万一年的回扣。另外,还让六叔偿还了掉了一大半的赌债那些还掉赌债的钱,皆来自于某个神秘人物的赠予。
“这些年,我一直以为,那一回事儿,只是六叔被爷爷咬着不放,受了爷爷逼迫,结果,他却是在私下里把我这一~夜卖了一个天价。六叔,这笔生意,一箭双雕,您还真是做的漂亮。”
咬出最后一句话,他的声音是无比冰冷的,挟着藏匿不住的讥讽。
还有!
抽丝剥缕:除夕夜,一切都是将计就计
对于佟庭烽而言,活了三十一年,七年前那一~夜发生的事,是他这辈子做过的最最混沌而不受理智控制的:
稀里糊涂就发生了
稀里糊涂就被人抓奸了靶
一切都是稀里糊涂的
就像做梦一样的不真实肜。
紧接着,他的生活节奏就跟着乱了套,有计划的娶韩婧,成为了他不得不做的一件事。
从那时开始,他觉得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在暗中牵引着他的命运似的,一再震惊他,打乱他的生活:
比如,他莫名其妙多了一个儿子。
比如,韩婧上了空难飞机,而宁敏闯进了他的生活
这一切,好像全是预谋的。
“佟谨之,什么叫我把你卖了一个天价?我怎么卖你了?”
佟耀颀不动声色的反驳,用一种稀奇的语气。就好像,他真是被冤枉的。
“你先不用抢说话权,接下去,有的是时间让你说。耐心点,先把我的话听完我能这么说,自然是有证据的”
佟庭烽淡淡的打断。
佟耀颀闭嘴,看到面前的人,神情专注的回忆了一下,然后又说了起来:
“我是那种吃了一次亏,就能记一辈子的人。六叔,你可以细数一下,之自从发生了那件事后,有你和七叔在场时,我有没有喝醉过?
“嗯,应该这么说,自从那一回遭了道来,我在喝酒上一直是长了心眼的。人前,我最多喝一杯。无论什么应酬,这是我的原则。
“除夕那天,我又例外了,原因,只有三个人知道。但那天是家族团圆聚会,大家都有多喝酒,我心里苦闷,的确多喝了一些。
“酒这东西,不喝也就算了,越喝,越到最后,越没有酒味儿,就在喝白开水似的,可一旦酒劲上来,那就不是人的理智可以掌控得了的。
“我记得最后几杯,是你和七叔来敬我的。
“那会儿,我已经有了几分醉意,看到你来给我倒酒,看着那红红的液体注入杯子,我的精神莫名就恍惚,那情景,就好像是在重复演绎七年前的事。一幕一幕是那样的熟悉。
“当时,我就琢磨着,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可我又觉得把六叔想的这么坏,实在有点不应该。好歹我是叫了你多年六叔的。七叔与我肝胆相照的朋友。怎么可能一再算计我?
“你和七叔敬的酒,我都喝了,四五杯之多吧!
“其实也不算多,以前更多,我们也是喝过的。
“家宴后,我在园子吐出了不少酒,在冷的刺骨的夜风里吹了好一会儿,人清醒了不少。原本想去睡,实在有点累。却遇上了你和七叔。当时,漾姑姑也在,还说了一句,今天晚上得一起守岁。你们又去叫了其他人,凑成两桌麻将。在七叔那边打。
“可惜,我喝的实在有点多,打了不到两圈,就昏昏沉沉不知道在出什么牌,小蕾见我输的惨,就接替了我的位置。安娜没过来。因为七叔不太喜欢安娜。一早就回二号园睡了。
“我记得清楚,当时,六叔你说了这么一句话:‘阿竣,把人扶到你客房睡一睡。这烂醉的样儿,哪回得去?’
“我摇头,说,还不想睡,想出去转转。那一会儿,我看到六叔的眼光有点古里古怪。一个劲儿的劝我去楼上睡。我不听,出了楼,就听得六叔让七叔追上来扶着我回去。那么的殷勤。
“我私下琢磨了好一会儿,眼皮也跳的厉害,总觉得会有事儿要发生,可又确定不了什么,自己的身体状况有又有点不太对劲,就发了一个短信给罗力。
“之后,七果然叔追了出来,说是不放心我。
“我说要去影音室,想看会新春大狂欢,感受一下过年的氛围,想让自己变的高兴一点。小的时候,我们常看。
“七叔有扶我过去,给我打开电视,让我靠在沙发床上,陪我看漫无天际的聊天,讨论节目怎么怎么烂,再后来,我有点稀里糊涂了,只知道七叔接了个电话急急忙忙走了。
“我觉得不太对劲,就又发了一个短信给罗力。之后就睡了过去。
“等我被叫醒时,身边多了一个人,
tang作出一副惊吓到的模样,直往我怀里钻。我想你们应该可能猜得到那个人是谁?
“不错,的确是安娜!
听到这里时,宁敏的脸色微微变了一下。
除夕夜,他居然真和安娜待在一起
她的心里,莫名的起了一点小小的不舒服。
其他人脸上,也都浮现出了复杂之色。
“表面上看,我好像还真把人睡了似的,可事实上呢什么也没有关系”
佟庭烽站定在安娜面前,面无表情盯着那张腊白的脸孔,看到她浑身在发颤,就像火车轰隆隆开过,天地都在摇晃:
“我手上有一卷那天晚上的视频,足可以证明那天晚上,我和她清清白白,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
“那视频上显示,安娜是在七叔离开之后进得影音室。
“而安娜之所以会知道我在影音室,是有人通知她的。
“那个人就是六叔。”
说到这时,佟庭烽又把目光锁定在了佟耀颀身上:
“这是六叔你没办法否认的事。
“因为你之前使用的那个我们都不知道的电话号码,我曾无意间看到过。
“只一眼,我就记住了。
“那个号码登记人的名字叫张一伟。据查是你前前前前助手的电话。
“那位离职后,他的手机号码却一直由你在用。我是无意当中和你午餐时,才知道了你手机里头那张几乎不用的手机号码。
“除夕之夜,你正是用这个号码发短信通知安娜的。
“现在我们来说说你是怎么知道我在影音室的。
“这个过程有点绕。
“首先,你和七叔的女朋友通了一个电话,然后,七叔的女朋友通了一个电话后,探明了他现在在干什么?并且把他约了出去。而后七叔的女朋友把这个信息反馈给了你。你又以短信的方式通知给安娜。就这样安娜进了影音室,布置了一个现场,就等天亮有人来抓奸。
“结果,天没亮,阿力闯进来把我叫醒了。
“你们是不是很奇怪阿力怎么会正好跑了进来”
的确,这也正是宁敏所疑惑的。
很快,佟庭烽稳稳的扔出了一个答案:
“我安排的。”
所有人都瞪直了眼。
佟庭烽解释了起来:
“之前,我不是给阿力发过两个短信么——
“第一条短信,我让他去影音室,把监控摄像头全给我开启了。让他在那里守一夜。看护我。我想在那边睡觉。没有比那边更安全,更让人防不胜防。
“第二条短信,我让他死死盯着视频,看看谁会来自投罗网。我让他适时来叫醒我。
“结果,我预计可能发生的事一一都发生了。
“还好,这一次,我有先见之明,做了预防。
“还好,我让阿力拍下了那两小时之间发生的种种。
“如果没有那晚的监控视频,我誓必含冤莫白。”
他冷冷笑了一下,盯视起安娜,心里想到那后果,就无比愤怒:
“我从来就没碰过你,你却怀孕了,而且信誓旦旦的说是我的。这事,多可笑。
“安娜,事到如今,你想让我把那卷视频拿出来让大家好好看一看清楚明白么?”
豆大的眼泪,从安娜眼底被逼了出来。
她的心脏在剧烈的颤抖:
这个男人太可怕了。
原来,这一切全是他的将计就计。
有句话是这么说的: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他冒险以身为饵,就是为了钓大鱼。
结果,他成功钓到了!
恐怖的男人啊!
还有!
抽丝剥缕:最后一问,孩子是谁的?
其实,能钓到佟耀颀这样一条大鱼,既在佟庭烽的意料之外,也在情理之中。
“这些日子,我之所以容忍着,有两个原因。一,我要查清楚佟耀颀,其实,一开始,我以为七叔也是同谋者,所以连带着,我把七叔这些年的经济状况也一并查了。后来才发现问题全在佟耀颀。之后,为了查他,我花了不少时间。
“二,我要弄明白你布置那样一个假相,最终是想达到怎么一个目的,仅仅只是想让人抓奸这么简单么?我觉得你是别有目的现在,你的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靶”
佟庭烽投递过去的目光,是极度淡漠和嫌恶的,更是鄙夷的。
对,鄙夷肜。
这种鄙夷,令安娜整个人摇摇欲坠。
昨夜,她击晕时,她心里是绝望的。
醒来已经天亮,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几个保镖看着她,她浑身发软,想到他说过想除掉她的孩子,就无比害怕,想逃,逃不出去。
那一刻,她突然明白一件事,那个男人,这一次对她是真的发了狠心。想要留住这个男人,几乎不可能。
父母永逝,身无至亲,现在的她,已完全陷入绝境。
此刻,还被深爱的男人,如此的瞧不起,那种没有掩饰的厌恶,赤~裸裸的在猎杀她的心。
“不要!”
她低低的哀求,眼泪簌簌而流,淌过那白的可怕的脸蛋,滴落——
这一刻,她看到何姨的目光是沉痛的,蕾蕾是失望的,佟家其他人皆是一副吃到苍蝇一般的恶心之色
这一刻,她已被彻底嫌弃,要是再公开视频——她无法承受那样异样的眼神。
这一刻,她清楚的明白一件事:她永远失去这个男人了——
她不甘心啊!
“那就给我说明白了,为什么要陷害我又是谁给你支的招?”
佟庭烽一步一步诱哄着,想让她说出某些他一直查不明白的真相
“我我只是想挽留住你”
她泪眼婆娑,失声而泣:
“我只是不想失去你我已经没了父亲母亲,要是再失去你,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声音完全是暗哑的,是悲戚的,是痛苦的。
她的人生,已经走的这么的凄惨,可她望出去,迷蒙的视线里,看的尽是一道道憎恶的目光——她无助的望向何姨,但,收到的皆是坐视不理的失望之色。
“安娜,没有会因为失去谁,而活不下去。如果你活着,仅仅是因为为某人,而不是为了自己,那你活着才是没意思的。
“人生是每个人自己的人生,我们每个人都在为自己而活,积极的过好每一天,会让你更富有魅力,单纯的依附,或是围绕某个人而活,不去实现自己的价值,那是一个失败的人。女人也能活出女人的骄傲,可以用女人独特的价值来赢得男人尊重和喜欢。
“安娜,我从来就没有爱过你。你在我眼里,最多只像一个妹妹,需要我保护。因为在你身上,我找不到半点能让我心动的特质”
佟庭烽淡寡的陈述,用无尽的冷酷活剐着她的心,凌迟着她的灵魂。
她的眼泪越发汹涌落下。
“最后问你一句,孩子是谁的?”
她一怔,哭着笑,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你不会信的,我也不会说。”
“那我就不问了!”
他转头看向何菊华:
“妈,请您让人给她打包打包行礼,送出佟园,从今往后,佟园不会再对这个人开放。”
无情的驱逐,再次令安娜失声痛哭,急急的叫起来:
“不要不要”
“陈祟,现在把人给我带出去!待会儿由夫人来处置”
陈祟应声,叫了两个保镖进来,强行把人给拉走了,哭声抽抽拉拉,凄凄惨惨,引来佣人们一个个回头张望:
这安娜这是怎么了,哭的歇斯底里的,如此悲伤?
书房内,佟庭烽转身看向面如土
tang色的佟耀颀:
“现在轮到你了,六叔,有件事,我着实很好奇啊,六年前,到底是谁收买了你,六年后,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