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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内,佟庭烽转身看向面如土
tang色的佟耀颀:
“现在轮到你了,六叔,有件事,我着实很好奇啊,六年前,到底是谁收买了你,六年后,又是谁让你干的这缺德事为了钱,你就这么一而再的出卖我?”
佟耀颀张了张嘴,想辩说,却被打断:
“怎么,你还想否认吗?
“好啊,那你解释一下六年前钧义科技头上那每隔一个月划过来的二千万是怎么来的?
“别告诉我,那是正规的收入。那笔钱转了十个弯,全替你还了那些高利贷。
“还有最近这一笔,华润贸易账上平空多了三千万,年前是直汇五百万,初八到今天,银行正常工作之后,另汇二千五百万这笔钱,现在有五百万在绕了几个圈之后,进了你的口袋,已经被你用于偿还借款。另外的钱,你以买材钱之名打进了一家瑞佳管桩,做的全都是账面文章,根本就没有实际的业务往来全都拿来堵了那个无底洞”
“这些资金链上的漏洞,不是巧合。六叔,我早已查的清清楚楚。没根没据没事实的事,我不会做。”
一番话,他徐徐展开,再次把佟大少的辛辣和深不可测的心机表现的淋漓尽致。
佟耀颀没话了,神色复杂之极,久久不语,而后,低低笑了一个:
“佟庭烽,你怎么就这么的可怕?
“这是之前明浩跟我说的。
“我突然觉得,还真有道理:面上不露半丝痕迹,暗地里却已把这些我隐藏的秘密全给揭了出来。
“不错,我是借过高利贷,我是拿过别人好处。
“可那人是谁,抱歉,我不知道。
“无论是六年前,还六年后,你到底得罪了什么人,那人为什么想尽办法的玩你,告诉你,我查过,查不出来。
“我是为了活命,才只好配合他们的。
“他们每让我办一件事,就会给我寄一张手机卡。
“我通过这张一次性手机卡和他们联系,明确我该做什么。办完事,卡就会被扔掉。
“所以,我根本就不知道谁在暗中操纵我关于这点,你再怎么厉害,怕也是难以查出来的”
他承认了。
一旦被佟庭烽盯上,就劫数难逃。
这是经验所得的教训。
那他就干脆大大方方承认。
再说铁证如山,也想赖也赖不掉。
“佟耀颀,你姓佟,佟家给你的好处不够吗?你竟要这么的出卖谨之?”
佟漾怒上心头,扑上去,给了一个耳光。
她是从来就看不惯这家伙的,太滑头,用心在邪门歪道之上,钱拿来都挥霍光了,又没有多少建树。结的尽是一些狐朋狗友。
佟耀颀不说话,佟家给的好处,的确够多,冠着佟姓,的确能享到不少福利。
可人心是无底的。
钱无止境,有钱就想更多的钱,结果投资失败,四处举债,越滚越多,他维系着表面的光鲜,却不能让人知道底下他有多空,佟家给的钱越来越不能填住那个无底洞,他只能另想法子。
于是就走上了一条不归道。
事到如今,他算是弄明白了,这一切,全是那个神秘人设下的圈套。
“安娜肚子里的孩子,谁的?这件事,你知道吗?”
何菊华从震惊之中回过神来,轻轻的问,虽然对那孩子很失望,但,不管怎么样,她是在被她领进佟园之后才怀的身孕,这件事,她总得查个水落石出的,要不然,一个姑娘家,未婚先孕的,总得让那个男人站出来负这个责任的!
“不知道。我只负责让她有机会接近谨之其他一概不知!”
佟耀颀摇头。
这回答,令佟庭烽拧眉,自己算漏什么了?
宁敏一直一直听着,越听越觉得害怕,如果不是她男人多长了一个心眼,今天的形势,会把他逼入绝境,而且还会彻底打翻她对他的好感,对他的信任,将他们的关系打回原形
还好
还好
她松了一口气。
“佟耀颀,之前,你干过的缺德事很多,惹的事儿,也不在少数,多起事故,还是谨之帮你处理的。可现在,你却恩将仇报。万世不留你这种吃里扒外的人,佟园也养不了你这种白眼狼。从今往后,你不再我们佟家的人。你的生死,再与佟家无关请你今儿个就打包离开。还有,这几个月,你给我在你的公寓老老实实待着,面壁思过。等庭烽的婚事办好,我就通告上报你要是敢再出来惹是生非,就等着被封杀”
这是老爷子对佟耀颀做的处置。
家庭会议结束后,佟耀竣帮他打点行李,亲自开车送出佟园。
同时离去的还是安娜,由何菊华带着,送回了御宫别墅。
这件事,暂时是消停了。
可安娜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种,依旧是一个迷——
不知为何,何菊华总觉得这会是个定时炸弹,随时随地,都会引来一场不可收拾的大灾难。
今天更毕。
婆婆置疑,儿媳告白:对于谨之,我留恋、喜欢、不想放弃
重新回到御宫,安娜泪水淋淋,旧景依旧,人事全非,心境,再不是当年的心境,举目是凄凄惨惨戚戚,心头所怀是悲痛欲绝。
客厅内,她抱着父母的遗相,痛哭流泣,哭声,惨然,让人心酸。
室外一片阳光明媚,而她身在一片无边无尽的黑暗里,得不到救赎——因为,能救她的骑士,已化成利刃,转身将她刺成了重伤。
何菊华默默的安排着,打点着。
她请了两个保姆来照看安娜,另外安排了六个保镖守着别墅,四男二女,分两班看护她。
看到安娜那模样,何菊华既恼她没个头脑,尽做一些蠢不可及的事,又怜她无亲可依,甚是可怜。那种爱恨交织的感情,令她头脑发疼。
“小安,孩子是谁的?说出来吧说出来,何姨再帮你一帮肜”
安娜坐在沙发上,抱着双膝,泪水已干,只静静的回答:
“如果,我坚持说这孩子是佟哥哥的,何姨,您信么?”
何菊华自然不信:
“那份视频,我看了。”
“所以,您是不信的。”
安娜漠然的擦着父母的镜框:
“既然何姨不信。那又何必管我怀的是谁的孩子?”
语气,很冲,口气,很任性。
何菊华的眉,深皱:
“小安,难道你不想让孩子的父亲负这个责任么?”
她满怀耐性的劝。
这孩子,在钻牛角尖。
“我想,可他不肯负责,您说我能有什么办法?”
“小安,你不能把完全不存在的事,赖到谨之身上”
何菊华站了起来,语气有点不快。
安娜不语,低头抚着肚子,里头有一个正在一点一点茁壮成长的小宝贝。她抚了又抚,良久后才说话:
“我没有诬赖算了,这件事,我们不必争辩总之,不管它的父亲是谁,我都会生下它!谁都别想来伤害它。何姨,现在,我已经一无所有,未来,它是我唯一的依靠!”
“你疯了是不是?它会要了你的命的”
“如果因此我得死去,那是我的命!我早该就死了不是吗?要是早死了,我还能保有一份被爱着的幸福,现在,我怀揣的只是一颗支离破碎的心何姨,佟庭烽救我是为了折磨我的吗?好啊好啊那我也不会让他们好过”
那一刻,白惨惨的脸上,突兀的笑,是狰狞的,扭曲的,丑陋的。
这句话,是失败者自我的鼓励,还是她真有所倚恃,何菊华不知道,她只知道此刻的安娜,显得无比的陌生。已不是她所认得的安娜了,那个乖巧懂事的孩子哪去了啊是谁把她偷走了啊
她看着,心里忍不住一阵阵发寒。
从御宫别墅回到佟园,何菊华整个人混混噩噩的,精神一直恍惚,大约是最近发生的事,实在太多了,以至于坐定静思着,心里会有一种历尽了苍海桑田一般的感觉,人生一下变的死气沉沉,没有一件事是愉快的、衬心的、能给人鼓舞的。
儿子不是儿子,是外甥;眼中钉,反成了亲骨肉,而且还失了踪;女儿感情受挫,解除了婚姻;好友惨死;招人喜欢的小侄女,成为了这副模样而男朋友,被她气到了,已经好些天没理她
种种的不尽如人意,令她的心情也变的极为的压抑。
等她回过神来时,人已站在儿子的书房内,看到儿子嘴一张一合在说些什么,她集中精力听,才听清楚,谨之在问她这是怎么了?失魂落魄的。
她捏了捏眉心,看到宁敏道了一声“妈,你们聊”就退了出去。很识趣,知道她这是有话要和儿子说。
坐到沙发上,她理了好一会儿头绪,才把自己和安娜的谈话内容,和盘托出,眼底尽是忧丝和无奈。
佟庭烽静静听完,搂住了母亲的肩,安抚的拍了几下,说:
“妈,我还有几件事还没弄清楚,等我弄清楚之后,我们再考虑要不要对她进行强制性终止妊娠。”
何菊华思绪
tang是乱而浮躁的,将他的话嚼了好一会儿,才问道:
“你想弄明白什么事?”
“初一时,安娜曾单独外出过一趟。行踪成迷。其他时间,安娜皆在我的人的监控之下,独那天,她曾失踪过三四个小时。我得查明白她去干什么了?妈,外头有人接应过她。这件事,很关键。”
何菊华怔怔的看着儿子,这个她自小看着长大的孩子,心思是越来越深了那颗心,不是现在的她能看得透的。
她既感到欣慰,孩子很优秀,总能轻易化解危机,总能在她脆弱的时候,反过来安慰她,这么的孝顺,宅心仁厚;她又是伤感的,终究不是自己的亲生子,多少有点遗憾。而且,耀桦之死,可能和霍家有关,而他又是霍家的孙子这种复杂的情绪啊,怎么理得清,说得明。
她沉默了一下,政治上的恩怨太过于复杂,背后之人,手伸的太长。她清楚,这件事,一时半刻,是查不出什么名堂来的,只要安娜不肯松口,那就只能慢慢的查。
“现在也只能这样了”
她幽幽一叹。
佟庭烽见她又是捏眉头,又是揉太阳穴的,起来,绕到沙发后面给母亲按揉,一边又说了很多宽慰的话,何菊华那不宁的情绪,终于一点一点沉静下来。
这时,书房内的钟敲响起来,时针正指着一点,不知不觉已经下午,她拍拍儿子的手,说:
“不怎么疼了,过来坐吧唉,蕾蕾要是有你这一半体贴懂事就好了。”
“妈,每个人都会有一段青涩的年华。太懂事,只会压抑的自己真性情。她这样率真的个性,其实也挺好。”
何菊华摇头:“你啊,就是太惯着你妹妹了这与她而言,并不算好事。对了,昨儿个辰夫人跟我聊了几句,她有那个意思想撮合他们家老三和你妹妹,你看合不合适?我倒是觉得合适。那辰老三是个教授,是辰家唯一一个不做军官的男孩,今年二十八,作风很正派,那性情,正好能管住你的妹妹。”
佟庭烽一楞,颇感意外,坐回来:
“你说的是辰檠那人是不错。不过,辰檠有心上人。肯定不会同意这门婚事的。老实说吧,妈,妹妹年纪还小,再让她长长吧!我们也别把目光老盯着门户差不多的那几家。只要品性好,就好。而且辰况也没跟我提,就算辰佟两家没有联姻关系,我们也能结成一气。不是非得靠联姻的。
何菊华并没有打算替女儿作主的意思,只是觉得辰家老三还是很不错的孩子。但人家心里有人,这自然是不行的。这事,就没有再想,转而说道:
“那就以后再说吧!对了,刚刚回来时,我听说待会儿你要去琼城”
“嗯!如果可以,我倒也想请妈一起去。商量商量婚礼的事爷爷会随行”
何菊华心知肚明,这事,已经是成定局的了。
她挺无奈的戳了儿子的额头一下:“真不知道你这是长的是什么脑筋宁笙歌再如何不错,总归是”
“妈,过去的既往不咎好不好?”
“好,我计较,只是你觉得你俩匹配么?出生的环境太不相同”
“可我爱她。”
“她呢,她爱你么?”
何菊华总觉得那孩子,对她儿子没多少真心。
“她回来了不是吗?您放心,我能让她慢慢爱上我的。”
“就这么有自信!”
何菊华挑眉看着。
“妈,我感觉得到。”
佟庭烽微笑,喜欢她腻他的那种感觉,他很清楚,现在的她是越来越在乎他了
“好,我随你去,早早把这婚事敲定来不过,我得和她好好聊聊”
婆婆和媳妇第一次谈话,在2012年2月7日下午一点十分于主屋二楼的起居室进行。
宁敏面对何菊华,多少有点紧张。
室内有两个人女人,佟庭烽被请了出去。
何菊华说:“我需要单独交流。你放心,妈不是老虎,